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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虫在清朝的米虫生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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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那不是应该叫阿尔卑斯山?”
那位叫傅世山的三十来岁译官对于自己的名字被人拿来嘲弄,非常之不满,一抱拳:“下官告辞。”
不过那个郎世宁帅哥倒是有些依依不舍,他刚刚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士提到了阿尔卑斯山,而且她是第一个他在大清遇到的,懂西班牙文的女子,虽然她说得有些不是很流利,而且所用的词汇很简单,但这已经足够令他惊喜异常了。
“亲爱的女士,我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西班牙文)”郎世宁用非常缓慢的语速,咬文嚼字地问道。
“露西亚。(西班牙最常用的女性名字之一)”
傅世山的背有些僵硬,他是听懂了大概的意思,可同时也很清楚地知道他们说的不是意大利文。他不得不再次催促郎世宁,四贝勒还在等他们,他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然后再次向淑兰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不过身后传来的主仆对话使他的步伐更显僵硬。
“小姐,为什么你会认为刚刚那个译官懂倭寇的话?”
“他自己说他叫‘富士山’的么。富士山可是倭国最有名的山,亦是倭国的标志之一。所以我才会说如果他是意大利文的翻译官,名字叫阿尔卑斯山更为贴切,如果他的父母一定要座山的话。不然的话,还可以叫比萨(斜塔)。”淑兰同学的脑海中闪现热气腾腾的匹萨饼。“或是凯撒。”可为什么这次她脑海中浮现的不是一代伟人枭雄,而是一只很可爱的狮子狗?
傅比萨?傅凯撒?这都是些什么名字!小翠对天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人无完人,她终于找到了小姐的一个弱项——她没有替人取名字的天分!
吻手之礼
这个小插曲,园中的人谁也没有放到心上,直到几天后,三贝勒胤祉迎康熙帝于自己在热河的邸园,设宴赏画。宫廷画师顾铭对佟佳氏庶福晋画艺念念不忘,又听闻四贝勒全家正在热河度假,便请旨希望四贝勒庶福晋佟佳氏能够一同鉴赏画作。胤禛听了有一丝后悔,真应该跟他讲清楚的,而不是当成一件无聊的小事情。果然还没等四阿哥开口推拒,康熙爷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上次听闻自己看中的年羹尧杠上了此女,喊来十二一问详情,居然一句话就让堂堂大清国的进士落荒而逃,真不是一般的嘴利啊。就不知道这次赏画她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来,自己的宫里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好玩的人呢?
当日,胤禛带着福晋乌拉纳喇氏和庶福晋佟佳氏到达三贝勒胤祉的邸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官员阿哥先行到达了。康熙皇帝当然是最后一个,所以现在人还没有到。跟主人打过招呼后,福晋就和众家妯娌女眷们聊到了一起,顾铭看到佟淑兰后,又是一阵激动,急不可耐地想把她介绍给同僚,四阿哥胤禛无奈陪同。
还没等他们走近那群艺术家,佟淑兰就听到一声洋味儿很浓的惊呼:“露西亚!”,然后,一个顶级帅哥风到三人面前,一位大清的官员紧随在后,看见三人,忙施礼:“四贝勒吉祥,佟庶福晋吉祥。”
“嗯。”胤禛点了一下头。
“你们认识?”顾铭张大了好奇的眼睛。他的音量不小,所以引来了周围不少双耳朵。
“上次四贝勒宴请神父时,机缘巧合见过庶福晋一面。”傅世山恭敬地回答。
“非常高兴再次见到您。”这次淑兰讲的是汉语,而且与此同时,她抬起了右手,手背向上。
郎世宁见状也很自然的抬手,绅士般的在手背上印下了自己的吻。
引起了全场不少人的抽气和低呼。当然淑兰同学正在自我陶醉,对周围的骚动还没有什么反应。要知道自上次遇到这位帅哥之后,淑兰同学就一直在懊悔,自己怎么会失态,忘记了让那位帅哥行吻手礼,自从看了《希茜公主》之后,某个女人就一直想知道,欧洲帅哥对自己行吻手礼的时候,自己会有什么感受。现在她知道了,顶级女王的感受!
顾铭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头僵硬地转向四贝勒。胤禛脸色不变,可他周围的气压有些低。当然无论是佟淑兰还是郎世宁都没有感觉到就是了。
当郎世宁还没有开口,一个苍老的大嗓门在人群里响起:“伤风败俗,真是伤风败俗!四贝勒,你都不说一句话吗?”
郎世宁感觉到了骚动,有些茫然,看向自己的翻译官,可惜傅世山没空理他,他也睁大了眼,看着事态的发展。
好戏开场了!福晋很自然地走到四阿哥的身旁,十三阿哥和福晋,还有十六、十七阿哥都很自然地靠向胤禛,以示对淑兰的支持。
“露西亚,发生了什么事情?(西班牙语)”郎世宁从傅世山那里等不到答复,直接开口问淑兰。
“东西方文化冲突,不必挂心。(西班牙语)”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单词,而且语法不对,但郎世宁还是听懂了,他舒了一口气。胤禛看向傅世山,傅世山忙走到四贝勒身旁,腰弯得更低了,低声回话:“下官惶恐,他们用的不是意大利语。”
“不是意大利语!”十七阿哥失声喊出。又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胤禛眼光转向佟淑兰。佟淑兰向胤禛屈了屈膝:“妾身告诉神父,这是东西方文化礼教的差异,请他不用担心。因为妾身不懂意大利文,所以让傅大人为难了,恕罪。”
“下官不敢。”傅世山忙作揖回礼。
乌拉纳喇氏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至少有了个上得了台面的借口,爷也不会因此失了面子。
“什么东西方文化礼教的差异,这根本就是不知羞耻。堂堂一个大清国四贝勒的庶福晋光天化日之下跟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有肌肤之亲,这简直、简直就是,咳、咳、咳。”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学究咳嗽着走了出来,手指颤抖着指向淑兰,看来是气得不轻。
正这时,门卫匆匆跑了进来:“圣辕距此只剩三里路,请贝勒爷准备接驾。”
众人纷纷动身,就淑兰看来,就像是中场休息,不知道这出戏还会不会唱下去,真不知道这只出头的老鸟是谁挑出来的,她慢慢挨到胤禛身后,低声问:“万一有后续,要点到为止吗?”这要问清楚,千万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被外人看笑话。
“不用对他客气。”十六阿哥胤禄一脸不满。
“他不会就是那个向皇上告状,让你上次来不了热河的师傅吧?”听着十六的口气,似乎对此人不满很久了。
“就是他。”
“爷?”要不要对付这个老八股,淑兰还是觉得问一下胤禛比较保险。
“嗯。”声音虽轻,但语气很肯定。
“那好吧,就看那个老学究识不识相了,如果他不再提此事的话”
“绝不可能,他肯定会向皇阿玛告状的。”这次语气坚定的是十七阿哥。
得罪了两个众家大阿哥都宠着的小阿哥,这个老学究的确是不用混了,淑兰暗自扫了一下周围,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居多,就连从来都没有跟淑兰说过一句话的五福晋都特地蹭到乌拉纳喇氏身旁,对淑兰小声说了句“加油。”后匆匆离开。可见这个老头有多不得人缘!
果然,当所有人将康熙迎进大厅,那个老学究就出班上奏刚刚的事情,什么不守妇道,什么不合礼数,洋洋洒洒越说越激动。康熙皇帝是越听眼睛越亮,这真可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自己差点就错过这场好戏了,他就知道,这个佟佳氏在一定有好玩的事情。当老学究在那里长篇大论的时候,三阿哥胤祉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低声在康熙的耳朵边复述了一遍。
等老八股说完,厅里的人全都暗出了一口气,终于讲完了,这老头还真能说!
“佟佳氏,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康熙的身体已经歪到一边,搁在扶手上的右胳膊支撑着全身的重量。
“启禀皇上,郎神父初来乍到,连汉语都说不清,自然不懂大清的风俗礼教,因此,臣妾依照欧洲的礼仪,跟神父打招呼。吻手礼是仅限于欧洲上层贵族,而且只能是对有夫婿的夫人。这些已故的汤若望神父想必对皇上介绍过很多了。”
说的好!先动之以情,乌拉纳喇氏在心里喝彩。
“臣妾斗胆,以四贝勒的身份,臣妾自认符合行吻手礼的两项要求。”
好样的,谁敢说不符合?如果说不符合,不就是变相指皇上到欧洲连上层贵族都轮不上?小十六瞪向老八股,一脸得意,跟庶福晋斗?等着吧,你。然后他一脸崇拜地看向佟淑兰,庶福晋,继续加油,踩死这只老乌龟。
“而之前臣妾不愿辩驳,是因为臣妾看出这位大人,是个只知大清而不知天下的人,与这等人理论,无疑于对牛弹琴。臣妾知道皇上是一位博学多才,胸怀大清而知天下之人,自然不能与此等人相提并论。”
“你”老八股气得手指乱颤,然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老泪纵横:“皇上此女一派胡言,非但无视礼教伦常,现在还变本加厉,罔顾”
所有人都偷偷看向康熙,他显然根本就没有听那涕泪交纵的哭诉,而是在喃喃自语。李德全听到了几句:“只知大清而不知天下,胸怀大清而知天下。”看来老学究的处境不妙啊!
“说得好!”康熙一拍扶手。
众人一脸哑然,开始重新审视跪在厅中间的老八股,他刚刚说了什么?有谁听清楚了没有?老八股也一脸欣慰地扬起了涕泪交横的老脸。
“好一个只知大清而不知天下!好一个胸怀大清而知天下!来人赏!”
胤禛和福晋忙出列,跪在佟淑兰身旁,谢赏。大伙也是一脸欣慰,这才对嘛。
康熙又看向老八股:“我说方庭啊,胸怀大清固然没错,但那还不够,还要知天下!”
“喳。”
“你们也都该牢记。”
“喳。”这次厅里厅外所有的人都跪下了,轰然而应。
谁是奸商
也许是为了给老学究一个台阶下,也许是为了张显康熙还是很重视传统礼教的,毕竟这个方庭是康熙选了又选,挑了又挑才为自己儿子选中的老师,可见其人在文人之中的声望。康熙提示胤祉拿出他的书画珍藏,翰林陈邦彦也趁机拿出了自己编辑的唐宋元明的题画诸诗,请康熙点评。
与此同时,顾铭将佟淑兰介绍给了一班宫廷画师。
郎世宁大为惊喜:“露西亚,你画画,画得很好?是哪一方面?人物、山水还是花鸟?(西班牙文)”
“请讲意大利文。这样你的翻译不会无聊,其他人也听得懂。(西班牙文)”佟淑兰才不想一边回答一边作翻译,她可不抢别人的饭碗,人家可是要养家糊口的。
“啊!抱歉。(意大利文)”郎世宁向周围抱了抱拳,接着他又用意大利文问了一遍。傅世山忙作了翻译。
“花鸟。特别是向日葵!堪称一绝。”顾铭抢着回答:“庶福晋在这一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她当众所画的向日葵据说画完当时便引来彩蝶无数。可惜的是,在下虽然曾经斗胆,在画工上指点过庶福晋一二,却未能有幸亲眼目睹彩蝶纷飞的盛况,真是太可惜了。”嘴里说着可惜,顾铭得脸上却充满了骄傲。
顾铭的话再次引起郎世宁的惊叹:“亲爱的露西亚,请务必让我欣赏一下你的画作,这太不可思议了。“傅世山作同步翻译,当然,亲爱的三个字很自然地被省略了。
“只可惜庶福晋志不在此,自从她画了那幅引得彩蝶无数的向日葵后,就再也不愿提笔作画了,此乃大清画坛的巨大损失!”另一位南匠痛心疾首。
乌拉纳喇氏好笑地看向佟淑兰,想看看她有没有脸红,只可惜某人脸皮够厚,什么颜色变化都没有。事实上,某兰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可以羞愧的,因为顾铭讲的都是事实,没有任何虚构的成分,她自然可以坦然承受这种赞扬嘛。
虽然明知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热情,完全是源自于自身对画画艺术的狂热,即便是如此,胤禛对于郎世宁热情的意大利语腔和顾铭等人对佟淑兰的趋之若鹜仍然感到心烦意乱。
“郎神父称你为露西亚?” 胤禛岔开话题。
乌拉纳喇氏太过熟悉胤禛了,因此很自然地感觉到了话语中的一丝火药味儿。
佟淑兰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爷会突然插嘴。她忙屈了屈膝,低头回答:“回贝勒爷的话,是。露西亚是西班牙最常用的女性名字。上次郎神父问起妾身的名讳,妾身觉得若只告知他姓氏,以神父现在的汉语水平未必念得清楚,若告知他妾身的闺名,则绝对是于礼不合地。可神父到大清的时间不长,对于大清的礼教规范一无所知。有道是不知者不为罪。因此妾身思前想后便给了他一个西班牙最常用的名字,以便神父称呼。“
“傅世山。”胤禛顺势而下。
“下官在。”
“找一个礼仪官,我要郎世宁在最短的时间内熟知我大清所有的礼仪规范。”
“喳。”
周围一片安静,虽然四贝勒的声音不大,但脸上严肃了一点,一些聪明的人暗自在猜测,不知道郎世宁是哪里得罪了四阿哥。正巧康熙点评完了诗词,在看画了,命人让那些南匠们过去。自然谁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纷纷告罪离开,郎世宁也被很够意思的傅世山拉走。
“淑兰。”乌拉纳喇氏等人散了之后才开口。
“福晋。”佟淑兰忙作低头认罪状。
“回去后把《女诫》抄10遍。”
“是。”
“不要以为平时我纵容你,你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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