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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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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菜养生养颜,又不杀生灵,积德行善,很好,很好。
春眠小脑袋点得极是认真。
元慕阳轻捏了捏她粉腮,薄唇勾笑,但在听到身后行近过来的脚声时,笑容微顿。
“这位,就是元家嫂子么?”
“呀。”春眠先是好轻的讶呼,随即仰了脸儿,腼腆向来着瞥去半眼,即羞涩垂首,“相公,您怎么没有提醒奴家您有友人在场?奴家失礼了。”
元慕阳剑眉稍挑,“无妨,为夫不怪就是。”
“谢相公包容。”她施了一个万福。
“娘子不必客气。”他微微揖首。
相敬如宾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襄菊将脑袋垂至胸前,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忍无可忍的抽搐嘴角。
“嫂夫人好贤惠,元兄好福气。”这一行人,个个鲜衣怒马。说话的,是一位着交领宽袍,面相福泰的青年公子。“小弟司马仁,见过嫂夫人。”
司马家,在北方发迹,移居江南后依然能声名鹊起的司马家。“司马公子好。”
“嫂夫人客气。我们这群人正缠着元兄做我们的商会之首,嫂夫人若得暇,不妨劝劝元兄,由元兄领着,大家伙便不愁没有规范可守了。”
春眠微垂螓首,“这是男人家的大事,妇道人家不敢参言。”
“原来元夫人如此恭顺。”又有人插进声来,“以元夫人之德,不似不能容人之人,那元兄何必不解风情,伤了美人之心?不如找个日子尽快把蝶仙娶进门去,造就一段佳话。”
“沿初,你没喝酒便醉了么?”司马仁面显意思昀意。这个赵沿初狭隘心性,只因蝶香心系别人,却对他冷若冰霜,面子上受不住,便想让人家夫妻失和是不是?
春眠无邪举眸,问:“相公,蝶香是什么?”
“不重要。”他喜欢她此时藏在目底的跃跃坏意,那会让他感觉小人儿生命力如此旺盛。“各位,元某不奉陪了,改日再由元某做东,请各位小叙。”
他那声轻描淡写的“不重要”,宛若投湖之石,引来后波阵阵。先是那位赵沿初嘲讽大笑,而后,另几位对美人或欣赏或仰慕或向往的男子面显不平,而美人自己,则纤足微踬,难堪,伤楚,苦涩,在姣美颜容上交替而现。
“元大爷,您怎能如此对待我家姑娘?”发出不平之声的,是蝶香身侧的丫鬟。有道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旁人忌惮着醒春山庄的势力地位,小丫鬟护主心切,哪管太多?“以我家姑娘的姿容才情,哪里配不上您?多少公子王孙手捧千金慕求我家姑娘一顾,都被我家姑娘拒之门外。我家姑娘所求的,也只是一个知心人而已,您这样无情,负了我家姑娘的一腔情意,不怕。。。。。”
“怕什么?”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能当忠心护主又出口不俗的丫鬟么?襄菊双手掐腰,“我家姑爷对我家小姐忠贞不二情比金坚爱比海深有何不对?我家姑爷除了我家小姐看不上任何庸脂俗粉有何不对?”
“你敢说我家姑娘是庸脂俗粉?你是眼睛瞎了么?我家姑娘。。。。。。”
“你家姑娘有才有貌有人巴结是你家的事,大陇皇朝哪条法令规定你家姑娘只要看上谁谁就要抛妻舍家爱上她?你倒说说,我家姑爷对你家姑娘是有过始乱终弃还是见异思迁?从头到尾,只是你家姑娘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凭哪里要我家姑爷对她一定要有所回应?
元慕阳挑了挑眉,拉着妻子小手,掉头径自离去。
“襄菊。。。。。”春眠不放心放自己的丫头一个人单打独斗。
元慕阳将妻子的小脑袋轻板回来,哄道:“依那丫头的泼辣,嘴上是出不了亏。又侍卫守着,也不怕动起手来。走罢,你不是饿了?”
两个各为其主的丫头犹吵得如火如荼,引了一大群人前来围观。但自始至终,美人蝶香未发一辞,只把一双秋水美眸,凝望着那男子所去之处。
那男子,心中只有他的妻子,也只要他的妻子,那份惟一无二的执守,见多了风月场上各样男人面貌的她,不会感错。这样的男人,她很想拥有,只是早已失去了那个资格。那,如果毁了,会不会太残忍?
“所以,结果,是你们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
“对啊。”
“你不会被美色所惑,判主了罢?”春眠眯了眸。
襄菊双手奉茶,“是奴婢背叛您了,请您惩罚奴婢。”
“我会考虑。”春眠接过茶盏,拿碗盖撇去上面的浮叶,喝一口饭后用来消食的铁观音,好滋味,可惜每日顶多只能喝上一杯。
“您今儿个可以多喝半杯,把您刚吃下去的膳食消消干净,好留出胃口来吃宵夜,那可是您渴想了许久的美味呢。”
“。。。。。什么?”
“姑、爷。”
春眠大喜,“你想出法子来了?”
“奴婢今儿个不是和头牌花魁的丫鬟做了朋友么?虽然她不是头牌,但处在那种地方,耳濡目染的,对女人诱惑男人的手段比奴婢了解得多。。。。。。”接到主子睨来的狐疑眼神,翻翻眼白,补充道:“您放心,奴婢是拿自个儿说的话。奴婢就说自从生过娃娃,相公就很少。。。。。亲近了。。。。。”唉,普天之下,像她这般为主子牺牲的丫头哪里找?总之,奴婢就是问她如何能让相公有。。。。。。兴致,然后,立冬就说了不下十几个出来。奴婢仔细想了想,这其中也只有一个最适用于小姐,您啊,就拿来向姑爷一试,反正就算您诱惑失败,姑爷也不会舍得骂您不是。。。。。。
三十七 情浓
最适用于小姐?襄菊真的没有被人家主子的美色所惑,陷害她家主子么?春眠立在长衣镜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反复了足足半个时辰后,始终难消怀疑。
这件衣服。。。。。应该称之为衣服的罢?若给那位花魁穿,可以想象,定然是妖娆多姿,媚态横生,艳冶撩人,只因人家长得有大有小,有凸有凹,有厚有薄。。。。。但看看镜里的那位,明明该遮不了多少,居然也露不了多少,宽宽大大,松松垮垮,非但没有彰显魅惑,倒把短处暴露无遗,哪有半点欲掩还露、半抱琵琶的味道?好惨,惨不忍睹。
“襄菊。”
“回夫人,奴婢是霓儿,襄菊姐今儿个回家去了。”外室有回。
对了,她放了襄菊的假,让那也偷回家陪相公和孩子去了。想及那丫头临去时一脸坏笑的暧昧样儿,若回来听到自家主子宣告失败,不知会不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唉,诱惑男人这桩事,着实是项工程,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登临其顶。她不争气,放弃。
“大爷还在小书房么?”
“是。”
“点驱蚊香了么?”
“点了。”
“送消暑饮品了么?”
“奴婢失职,奴婢这就送!”
“不用了,我去送。”
做不了一个妩媚妖娆的艳妻,做一个识情懂事的贤妻,总好了罢?至于身上这件不伦不类脱到手软的东西,懒得理会它了,反正小日儿也不会看到。
她拉下搭在屏风上薄软晚褛,罩在外面,在腰间松松打个结儿,端起案上以冰块镇了多时的酸梅汤,去体贴仍在操劳的相公去也。
因书房距向日轩太远,元慕阳将向日轩一间厢房僻成了小书房,每日晚膳过后,便将些许当日未完之事带回此间处理。实则,是为了就近陪伴娇妻。
春眠推开门,“小日儿。”
元慕阳抬起头,笑容宠溺而温暖,“怎么还没有睡?”
“今晚天热,我送东西来给小日儿消暑。”将酸梅汤放到离账册有两尺之远的空位上,再小心端了过去。
就着她的手,元慕阳将一碗酸梅汤饮尽,再将妻子拉到膝上,“再有一刻钟就好了,你在此等我,一起睡。”
即使明知这个“一起睡”之事一起睡,和她垂涎的没有干系,春眠仍乖乖伏上那方独属于自己的胸膛,双手环腰,闭上了眼。
“眠儿,你让弟媳管理庄中账务的决定,做得很好。”
“嗯。”这是表扬呢。枕着他的心跳,嗅着他的气味,冷泉的凉气穿绕左右,舒服得让她发出叹息。
今日去水沁园谈事,我也没料到他们会叫花娘去。
“嗯。”这是解释。。。。。想睡了。。。。。。
“眠儿,困了?”
她勉强应了一声,眼帘已沉重难开。
“真像个孩子,前一刻还张着大眼精神饱满的样子,下一刻就睡成这番模样。”元慕阳收了笔墨,将案上账册规理整齐,抱起怀中娇妻,直往寝室行去。
“大爷,让奴婢侍候夫人。。。。。”
“你们。。。。。”元慕阳冷睨着这两个不知打哪里跑出来的女子,“你们是在夫人跟前当差的么?”
“禀大爷,奴婢。。。。”
“派你们来的,是老爷还是老夫人?”
“奴婢。。。。。”
“都下去。”
“奴婢。。。。。”
元慕阳寒镞般的眸光钉向这两女子后的惶恐丫鬟,“霓儿,告诉她们,再迟走出一步,我会做什么。”
霓儿瑟瑟颤颤地站了出来。方才,这两人在夫人一出房门便闪了进来,她要推要阻,一人难抵四手;要喊要叫,被人掩住口舌。正推拉间,大爷抱着夫人回来,她们先躲身后现身,是存心要她受大爷责罚的么?“两位,出去罢,大爷和夫人要安歇了。。。。。。”
“大爷,奴婢两人是老夫人买来侍候大爷的。。。。。老夫人说,夫人身子不好,在床第间不能让大爷尽兴。。。。”
这两个女子的确是元老夫人买来的,只不过,是在长媳醒来前便买进门的。买来之时,这两人还太稚嫩,送进长子房内的,是一并进府的年纪稍长者,不想一夜之间便成了死尸。吓得老夫人不敢再接再厉,只得先将她们养在庄里最偏僻的小院里,找人调教着,等待合适机缘。长媳醒了过来,适逢元家二老又有了另外打算,便把她们给忘在脑后了。及待这两人不甘寂寞地找上门,请命去侍候大爷,元老夫人方知不妥,言间流露为她们各寻如意郎君送出府的打算。但,打一开始便晓得自己进府使命的两个人,早把元慕阳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来思慕,如何肯轻易干休?两女子回到住所,商议之下,便有了今夜投怀之举,自忖以本身的艳丽紫色,获得大爷欢心绝非难事。
“大爷,奴婢们愿意为夫人分劳,尽心侍候大爷。奴婢们身子结实,会为大爷生儿育女。。。。。”平日里,偷偷望着自己男人那神般的形影时,已是心驰神往,如今近距相视,更觉情生意动,献身之心越发坚定。两个女子不约而同地,拉开腰间系绳,褪下纱质罩衫,露出其内薄如蝉翼的亵衣,向这个贵丽男人出示自己健康柔美的好身体。。。。。。
元慕阳先把怀中人放到床榻里侧,再深情地在妻子唇心落下一吻,而后缓缓起身,缓缓回首。
“啊——”两个女子被骇得惊声抽息。还是那张脸,上时还俊美令人心际怦跳,突然之间,便传递出了恐惧,以致四只宽衣解带的手也不再毫不迟疑。
霓儿自也是害怕的,扯住这两人胳膊,“两位快走罢,难道你们没听过上一次被老夫人送到大爷房里的人是如何下场么?你们想。。。。。。”死,也不要连累本姑娘!
“等一下。”元慕阳抬手,在两个女子又生惊喜的注视中,将袖内一物投进夜幕之中,伴着一串响铃般的声响,他冷叱,“元通!”
“大爷。”铃声落处,传来元通应答,独不见人影何处。
“把这两个人拉到大厅,把全庄的下人都召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做你该做的事。”
“不管属下做什么,都可以么?”
“只要你做得出来。”
“属下知道。”
“以后,若有闲杂人再扰到眠儿近前,属你失职。”
“属下明白。”
元通并没有现形,带走那两女子时,也只有一股劲风刮了进来,风过以后,两女子不见了,霓儿也很聪明很识相地后脚跟了出去。因为元总管要召集整座山庄的下人,她自然也要听命。
“元通会如何发落她们?”翻了个身,春眠慵懒声问。
“以元通品性,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元慕阳脱去外袍和靴子,躺上床来,“不过,也绝对不会让她们太好过就是。”
“那两个人。。。。身材很好。”适才,她向那两女子眯觑了一眼,更加庆幸自己没穿着此刻套在里边的东西到小日儿面前招摇。那两个女子年纪应该都比她小,但一身朦胧纱衣,被灯光打着,身姿好事妩媚,却连小日儿的一根眼睫毛都没有惊动到。依她豆干样的身形,还是少做挑战,留在需要彩衣娱夫时再说罢。
他长指敲了敲她额头,“少胡思乱想,睡罢。”
“是,相公。”她将小脸熟稔向他肩窝埋去,长睫覆落,准备迎接一个有梦良辰。他则顺势把小小躯体揽进臂弯,另只手安放在她纤小腰身,一如往常地,相拥而眠。
只是,由掌心传递来的与往时稍有不同的触感让他剑眉微锁,“眠儿,你穿了几层衣裳?”
“嗯?”仅仅是须臾工夫,意识已然陷进朦胧。
“这样热的天,穿恁多做什么?不怕中暑么?”
“。。。。。。嗯?”
“襄菊一时不在,你便忘了是不是?”
“嗯。。。。。。”
元慕阳睇着她爱困娇态,无奈摇头,撑起身子,自己动手侍妻,“难怪听襄菊说你比她家的儿子更像个小娃儿,一时照顾不到都不放心,来,抬起胳膊。。。。。。”滌地,他身躯一僵。
他一只手已经拉开了妻子腰间的系带,一只手正抬起一只细瘦雪臂,准备为妻子除下外层的罩衣以让她好睡,但,他并没有做好准备看到眼前一切。。。。。这个小坏蛋,又在做什么?
“小日儿,睡觉。。。。。”被举着胳膊的不适,教她嘟嘴抱怨。
“眠儿当真是想睡觉么?”他声线紧扯着浓热之弦,暗下来的眸色里,裹携着情欲之火。
“睡,睡觉。”她无意识地回着,颊上因成功夺回自己手臂而涌现笑涡,娇躯本能向最亲爱的男人偎近,她的小日儿,可是冬暖夏凉呢。
“要睡,也要把这层衣衫脱了再睡,对不对?”
“。。。。。脱,小日儿脱。”
“我当真脱了?眠儿,你确定?”他啄着她细白耳壳,唇间的温度,不再是温温淡淡。
“脱。。。。。脱?!”陡然间,她意识回笼,困意一扫而空,星眸瞠开,“小日儿。。。。。。”
“何事,眠儿?”他薄唇噙笑,瞳仁熠亮。
春眠却有感火光轰烈烈烧到颊上,两只手臂遮在身前,徒劳地挽救着颓势,“小日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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