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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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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怕被问责,黑白无常真想伸手就此把她丢回阳界。
春眠嘻开小嘴,“小日儿,我们都死了,觉得难过么?”
元慕阳一笑,“你说呢?”
“能和小日儿死在一起,眠儿好高兴!”
“我也是。”黄泉路上无客栈,更不必担心脚下设绊,元慕阳不管前方,只管紧盯妻子娇靥。夫妻两人的视线细密胶缠,直让黑白无常怀疑:这幽冷的黄泉路,何时变成了他们的花烛间?
“前面便到冥门,希望二位这份好心情会保持到阎王殿。”
阎王殿。
幽冥光闪,鬼火簇烁。春眠虽是故地重游,小脑袋犹转得不亦乐乎,反观生平仅见的元慕阳,兀自岿然挺立,不动如山。
一殿阎王秦广王拧着两道重眉,瞪着两只圆眼,“有谁来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这个人不是已经打发走了,怎不请自来?还是又有哪个糊涂东西勾错了魂魄,需要本王给他收拾烂摊子?”
“启禀阎王,这二人因突遭意外致使魂魄离体,乃属下巡游时意外遭遇。”黑白无常答。
“并非自寻生见,又非寿终正寝?”阎王攒眉,“这倒是个难题了呢。以几位判官之见,该如何处置这对。。。。。这对?”森森阎罗殿,各魂跪听判,他们两个不但不跪,怎么还。。。。。还抱在一起?这成何体统?你们还不上前将他们分开!
“禀阎王。”黑白无常嗫嚅,“。。。。。抱的太紧,分不开。”
“分不开?”阎王高声震得举殿铃声作响。
“分不开。”
“堂堂冥界神司,分不开一对凡魂?”
“男魂执念太深,除非阎王下令,属下出手致其魂飞魄散,否则,很难分开。”
“。。。。。。有这等事?什么人执念深的连冥界的神司也无可奈何?”
“黄梅元慕阳。”
“元。。。。。”阎王两眼倏投红衣判官,“是那个元慕阳?”
“就是那个元慕阳。”红衣判官作答。
阎王还未作态,春眠一见古人即展颜欢叫:“判官大人,多日不见,您老人别来无恙罢?”
后者视若无睹,听若罔闻。
阎王陡然拍案,“元慕阳,你先前以金银收买将死之人的魂魄为你搜寻亡妻下落,即犯阴司法条,在本王这里留下了案底。你此时既倒地府,便须接受审判,见了本王,为何不跪?不怕本王抽筋剥骨么?”
“阎王老爷休要吓唬人!”春眠挥拳,“我家相公生前广结善缘,积德无数,单是去年水灾,便放粮放款,修建安置的屋舍,惠及几万人。而我家相公所行善举,又何止这一桩?你不褒不扬便也罢了,怎还会说出什么审判?难不成阎王老爷也如判官大人一样老糊涂了?”
几千年的修养差点毁于一旦,阎王忍中胸中闷响,不让自己破功。而下面的四位判官中的三位也皆把兴味目光隐藏于森肃面相之下,总之一个字,忍。
“咄,元慕阳所行善举,其心不为向善,其德不在惠人。所行所为,概为你积攒功德,行善皆为有所回报,不啻功利之心,何来褒扬?”
“嗤。”春眠掩口,送出一个好假的笑,“阎王老爷,说您老糊涂,还是恭维您。依我看,您的糊涂不是老来的,是打盘古开天地、混沌初开时便有了!”
红衣判官很不客气地扬声一咳。
阎王暗瞪他一眼,“大胆小鬼,敢对本王不敬。。。。”
“何谓功利之心?有人道,有佛心比有佛行更重要,难不成这是说,一个人心善如佛,但无意犯了杀人放火的罪过,就可以饶恕么?而一个人心怀功利之心,为了这功利,修桥铺路,济民活人,便错了么?有善心,行善果,何谓善?有恶心,获善果,何为恶?不管初衷怀得是怎样一份心思,重要的是结果不是么?我夫行善的结果便是,当真有无数人因他活命,因他获得生计,因他老有所养幼有所托,因他得以存活之后也效仿他恩及他人。。。。难道阎王老爷计人功德时不是根据此些结果只管究其初衷?难道阎王老爷的功德簿上所记载的那些功德,都是将一个人的心胸剖开看过真善伪善以后才誊录在册?”
阎王眉锁得紧,脸板得臭,“牙尖嘴巧,红衣,你这位亲。。。。。”
“咳咳咳!”红衣判官以袖掩嘴。
阎王眄了眄这位极不愿回想过去的下属,再望诸人,“你们来看,这元慕阳到底要如何发落?”
黄衣判官道:“其人的确有过在案,但也委实累积了些许功德,功过相抵,不惩不奖也就算了。”
阎王颔首,“就依你之见,找一个平凡无奇人家,令其投胎去罢。”
黄衣判官施施然走来,“元慕阳,还不谢过阎王,随我走。”
元慕阳不言不语,启步便走。
黄衣判官皱眉,“你就这样走?”
不然呢?后者挑眉,无声反诘。
“你须把你怀里的人放下。”
“不放。”他说了自踏入阎王殿后的第一句话。
“不放?”黄衣判官拔声,“难道你想以这个模样去投胎?”
“正是。”
“你可知,她正是你的执念,诸法空相,万事到头皆不过一个空字,执念过深,害人害己?”
“不管。”
“什么?”
“我不管!”元慕阳将怀里人举到胸前,“我什么都不要,功德,财富,名位,都可以拱手让人,除了她!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要她,只要她!”
“你——”黄衣判官冷笑,“若你来生只是一个贫贱书生,一个平民莽夫,还敢说宁肯无财无势无名无利,也只要她么?”
“我若是贫贱书生,既然命中注定没有功名,便为人代写书信,代写状纸,代写春联,了不起弃了笔墨,做商贩,做杂役。。。。。。我若是一个平民莽夫,便将气力尽付田地,春种秋收,冬季农闲便四处为人修葺房舍,打短工,赚花销。。。。有几百几千种谋生法子,我自会养家糊口。”
“你愿意,她愿意么?你没有锦衣丝被,没有金玉钗环,她岂不要随你受苦?”
“没有锦衣丝被,我会搂抱着她度过酷寒长冬,没有金玉钗环,我会亲手削木为钗,攒花为环。而眠儿绝不是为了锦衣丝被金玉钗环才愿意随我,我若在街头营生,她会在家中洗补,我若在田地操劳,她会将粗茶淡饭送到地头。而身为男子,我自会竭尽所能让妻子温饱度日,岂会坐困愁城?”
“你说得好听,也不问她。。。。。她。。。。。”看那小女子面含娇笑,将一只小颅紧贴在男子颈侧,什么也不用问了罢?
“黄衣,你说了半天,还是说不通么?”阎王高高在上,闲闲发问。
“怎么说不通?”黄衣判官可不认输。既然唇舌费尽也无济于事,便施出最笨却最是有效的法子。“元慕阳,你是想永远在地府做鬼,还是重生做人?”
“有眠儿,做人做鬼都好。”
“。。。。。”千百年来都没有碰到这么一号了呢。“你若想做人,还想与她有来世姻缘,必须放开她。”
“为何?”
“你若不放开,以此形态投进新生,两人必是双胞孪生,你倒说说看,想和她做兄妹还是姐弟?”哈哈哈,不怕你不放!
九十五 鬼乱
神会欺人么?
会。
在元慕阳问判官:“若我放开,我二人便能永做夫妻么?”
那个穿黄衣的判官点头,满殿的阎王判官都点头,是以,他确信无疑,放开了眠儿。然后,他瞥见了那一殿的阎王判官都露出狡狯笑容,悉知上当欲抢回妻子之时,黄衣判官袍袖一挥,他身子便飘了起来,被挥进了不知名的洪流之中。
“眠儿,眠儿,眠儿!”他想抓住也向他伸出手向他奔跑过来的妻子,但无力扭转那股洪流的吸纳,眼睁睁看着妻子越来越远。。。。。
“行了,别叫了,本神医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你救活了,你也给我一点意外的反应,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叫眠儿,眠儿就在你里边躺着,想见她自己睁开眼来看!”
这一串聒噪声,他只准确听到了“眠儿就在你里边躺着”,随即,熟悉的一切皆入目来。
“我在哪里?”
“当然是你自己家里,难道是阴曹地府么?”季东杰自以为幽默的回之。
“眠儿?”他翻身,看到了苍白较弱的妻子,“眠儿?眠儿她怎么了?眠儿。。。。。”
“她脉息还算平稳,呼吸也正常,全身更无任何伤痕,只是,一直睡着。丫头给她喂了一些汤水,也能给咽下去,但就是不醒,许是先前受惊过度了。”
脉细平稳?呼吸正常?他抬起可以活动的一手予以验证,是。。。。。真的,但,地府里的那个又是怎么回事?抑或,只是一个梦境?
此念方动,他始感觉到自己半边身子都打了绷带,动作稍大便痛不可当。“我的伤势如何?”
“很严重,你是被炸飞的碎石所伤,石片扎满了你的半边身子,失血极重。所幸得是,每一片都没伤及到经脉。更庆幸我没有按你所说的呆在庄里不动。你走了一刻钟,我越想越觉得你一个孤军深入会有不妥,便带着几个侍卫随后动身。没想到将进暗道之前惊动了凉风寺开解院的住持,动起手来。我以针把他治住之后,听见轰炸之声。那当下,当然不必再走暗道,按着那声音向后山寻去,正见你抱着眠儿在火光中飞身出来。实话说,你那血淋淋的样子委实是把我吓了一个正着。”话说到这儿,季神医抚胸,余悸犹存。
“你只看到我们?”元慕阳眸眯了眯,“没有别人?”
“有。”
“有?”
季东杰点头,“当然有。”
元慕阳挑眉。
“你那一剑真是悬呢,只有毫厘之差便刺中她的心脏,但纵使如此,她也命在旦夕。不过嘛,有我神医在,自然能与阎王夺人,我把她给救活了!”
“。。。。。救活了?”
“当然要救活,她可是本神医的老相好。”
“你确定?”
“万分确定!”季东杰忍不住得意洋洋,“不止把她身上伤治了,脸上的伤也给治了。”
元慕阳想拱手,但力不从心,只得以诚意欠缺的淡淡语气道:“神医真是妙手仁心。”
“好说,好说。”季东杰喜孜孜地抱拳,“要说,她着实是费了本神医的一番功夫,治了她的伤后,我以针在她身上试了不下百个穴位,才把她一身内功给卸了,这可不是一般蒙古大夫能做到的事哦。还有,她脸上的伤,我可是试了十几种配药,方能让那道伤口不溃烂,不化脓,更。。。。。永远无法复原。”
元慕阳一点也不惊诧。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好不要得罪,一是小人,二是医者。小人远之,是因为达目的可无所不用其极。而医者,所谓仁心仁术,当医者将其心其术用在非为治人于活而是治人于苦时,得益于一身医术,比常人更易达成所需。
“那种人是生是死和我无关,我只关心,眠儿当真没有受伤?”
“当真没有,你把她护得很周全。”
“你在这边吱呀乱叫了半天,为何还吵不醒她?”
“我。。。。。”吱呀乱叫?季东杰拔出一只银针,呲出满口白牙霍霍,“你忘了你此时重伤在床凭本神医随手宰割了是不是?”
“嘘,别惊了眠儿。”
“你。。。。。。”有友如此,夫复何哀?
“眠儿到底何时会醒?”
“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内。”
那就好,元慕阳一颗心放了下来。
但一个一两日,两个一两日,三个。。。。。十个一两日过去,重伤的元慕阳已然可以下地行走自如,床上的春眠却依然阖眸深睡。
那边,季东杰将容毁体弱的蝶仙交给了前来索要主子的立冬,顺手也把另一个一并送上门来的蝶仙忠婢立秋的武功废除。
“我听当夜宿在山里的一个樵夫说,若非立冬姑娘,眠儿便跑不出那栋荒屋,也便可能遭到毒手。看在你这份恩情的面子上,你好姐妹立秋的性命我留下。她们的武功废了,一生也不可能再习武,且体质定会比常人还要孱弱,连行走都会艰难。立冬姑娘尚有武功傍身,好好照顾她们罢。且记,莫再行恶。”
立冬含泪称谢,叩头而去。
可不管外事怎样变化,春眠犹是未醒。
“她为何不醒,为何不醒?你不是说她一两日就醒?为何还不醒?”日复一日,元慕阳冷静无存,从容不再,他围着妻子转了又转,绕了又绕,咄向季东杰的口声,掺杂了些许惊惧。他怀疑,不,他笃信——那场地府之行绝非仅是梦境。眠儿所以未醒,就是因为魂魄尚在地府。既如此,何必驱他回来?难道地府冥神一定要看到人家夫妻分离方会快活自在?
“是呢,为何还不醒?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季东杰也没有了平日的潇洒诙谐,蹙眉望榻上人儿,愁肠百结。
“若眠儿魂魄始终不能归来,是不是又要就此长眠下去?”元慕阳失神喃道。
季东杰摇首,“不会。。。。。不会罢?”
“你是医者!”元慕阳大吼。
他这一嗓,也勾起了季东杰的光火,“我是医者,但我医病不医命,医身难医心!若眠儿就此长眠,也许是因为她认为如此比活着要好,你也不想想打眠儿回来之后,她所受的苦还不够多么?”
此话如锥入心,元慕阳怆然退步:眠儿认为长眠比活着伴他要好?因为他让眠儿受了太多苦楚,所以眠儿不想回来了?
“慕阳。。。。。”季东杰话出口便后悔了,瞅见他如此神色更觉不该,又忙改口安慰,“我只是一时口快,你若当真信便傻了。你对眠儿之心,眠儿对你之心,天地可鉴。你们坚定相守之心,必定能感动天地,让你们天长地久。。。。。”
坚定相守,感动天地,天长地久。。。。这些话,除了在戏词里听过,还在哪里听过?
。。。。。你需要做的,不仅爱她和惜福,还须有满满的回馈。你要回给她同样坚定的相守,同样衡久的陪伴,明白么?
。。。。。这两个人在一起着实不易,惊了天,又动了地,皇上为何不给这一对有情人多个保证?
皇后?!他猝然大踏步迈到眠儿专用来置放一些贵重物品的立柜之前,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精致匣盒,再开其锁,取了其内的黄巾包裹物什,而黄巾之下,质地似铜非铜似铁非铁、造型似狮非狮似虎非虎的令符,即为皇后央求皇上所赐之物。
眠儿那日说,它映着日光眼睛会动的是罢?他推开花窗,对着西方夕阳光辉,扬臂高举。。。。。
“判官大人,你不是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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