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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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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早知道让这两人独处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也懒得再追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们偷鸡摸狗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管不了,别让我看见,更不能耽误我的事,想跟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找我看不见的地方,随你们怎么折腾,若是让我撞见了,我就赶她出府!”
“是的,谢谢你,霜儿。”
听到甄命苦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张氏一时出离了愤怒,拿着饭勺朝凌霜冲了过去:“我不把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脱光游街示众我就不是张鹅,别拦着我,别拦着我”
凌霜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甄命苦紧紧抱着凌空拳打脚踢,恨不能与凌霜同归于尽的暴走张氏,低声哄着:“鹅鹅,你冷静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霜儿她同意我们的事了,只要我们偷偷摸摸别让她看见就行”
张氏的怒火登时撒向了他,转身掐起他腰间的痒痒肉来,嘴里骂着:“谁要跟你偷偷摸摸,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你的骨头呢,她把你当成什么了,你就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甄命苦嘿嘿地笑,哪有一丝生气的样子,似乎只要凌霜同意让他跟张氏一起偷偷摸摸地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就心满意足了。
张氏对这牛皮糖一样捏不圆搓不扁的男人完全没辙,狠狠瞪了他一眼,“傻样!”
其实她也知道,凌霜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算是最大让步了,若不是因为杨侗的缘故,三个人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
“凌霜让你干什么了?”
甄命苦将招纳徐世绩,解散瓦岗的事跟张氏大概地说了一下,当张氏问到凌霜的目的时,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她越发地着恼,这个软骨头男人,显然是受过凌霜的叮嘱,不准将她的秘密说出去。
她默默地听完,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从开封的战场传来程咬金告捷的消息,宇文化及节节败退,开封城中粮尽,人相食。
宇文化及杀了谋反的部将司马德勘,大肆清洗当初一起弑逆杨广的部将,军中人心惶惶,逃兵越来越多,最后根本无法管束,几万的军队,逃剩下了一万不到。
宇文化及见大势已去,带着亲族和死忠的部将,弃了开封城,往北逃窜,入了魏县。
没几天,程咬金带着得胜的瓦岗军凯旋,同行的人中,竟然还有被宇文化及俘虏关押在开封大牢里的王玄应和王世恽两叔侄。
荥阳城中有人欢喜有人悲,喜的是那些从战场上安然归来的士兵家人,悲的是望眼欲穿不见儿归的父母妻女,战争胜利与否他们毫不关心。
程咬金的战马停在甄府门口时,张氏正拉着甄命苦在院子里做晨运,让他教她孕妇保健操。
见程咬金进来,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转身离开,进了房间。
程咬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自从上次欺骗出卖了甄命苦之后,张氏已经完全将他当成坏人。
甄命苦却知程咬金的苦衷,心中对他并无芥蒂,见他进来,笑着迎上去,请他入屋,让人奉上茶水。
“柱子,恭喜你立下大功一件。”
程咬金笑着谢了,接着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后,才悄声说:“甄兄弟,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事关你娘子。”
甄命苦微微一愣,“霜儿?”
“不是,是张老板娘。”
甄命苦眉头一皱:“什么事?”
程咬金沉声说:“这次我攻打开封,宇文化及军中粮尽,溃不成军,残兵败将连滚带爬,将开封城劫掠烧杀一空,四散逃窜,很多带不走的,都杀了烧了,我带兵攻进城中时,宇文化及已经带着他的族人往北逃了,开封的宫殿里到处都是被宇文化及抛下的宫女,地牢里还有很多来不及杀的人质和犯人”
589 老将长逝
甄命苦静静地听着。
程咬金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回顾的神情,看样子那地牢成了宇文化及和他的手下发泄失败怒火的人间地狱。
甄命苦当然明白他看到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他这辈子遭的最大的罪就是在洛阳监牢里。
程咬金缓缓说:“我在地牢里找到了几个人,有两个是你认识的。”
甄命苦眉头一皱。
“一个是王玄应”
甄命苦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王玄应他记得,当初他被裴虔通追杀,为了救张氏,曾经冒险潜入洛阳向当时的右武卫大将军独孤盛求救,结果被王玄应给阻截,若不是程咬金半路杀出来,他说不定已经死在王玄应的手里。
他脑海中闪过一连串模糊的记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当时救的到底是凌霜还是张氏了。
程咬金却一点没有轻松的感觉,刻意压低声音:“还有一个是你和张老板娘都认识的人”
甄命苦见程咬金这紧张凝重的神色,想必这人一定是跟他和张氏有莫大的关系。
“是前朝右武卫大将军独孤盛。”
听到这个名字,甄命苦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人是张氏最敬爱的独孤伯伯,当年的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当年的他深爱的人确实就是张氏。
程咬金对他的表现暗自奇怪,他都还记得几年前独孤盛为了替张氏出气,独闯裴虔通的府邸,将裴虔通痛打了一顿的事,甄命苦受过独孤盛的恩情,怎么会表现得这么冷静,他哪知道甄命苦此时已经被凌霜的催眠术所控制着,处于半失忆状态。
“这次镇守开封的人也是你和张老板娘的旧识,几年前的盐帮帮主裴虔通,现在是宇文化及手下的头号大将,我猜当年他因为你和张老板娘的原因,对独孤老将军怀恨在心,独孤老将军一直是杨广的宫中侍卫统领,宇文化及犯上弑逆时落入裴虔通的手里,关押在地牢”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外隔壁用手机的窃听器偷听两人说话的张氏,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不顾刚才还对程咬金视而不见的态度,一把抓住程咬金的手臂,惊喜万分地问:“我独孤伯伯他在哪里,他还好吗,你快带我去见他”
程咬金沉默着,有些不太敢看张氏殷切焦急的眼神,许久,才异常沉重地说了句:“我带你去见他吧。”
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浑身缠满了纱布的独孤盛躺在荥阳城的一间医馆里。
十几个程咬金的手下在医馆门口守卫着,全荥阳的郎中都已经被召集到了这间医馆里。
郎中们聚在一起,一边讨论着,一边摇头叹气,眼中闪动无能为力的无奈。
一辆马车停在张氏从马车上跑下来,冲进医馆,看见眼前的情景,浑身如遭雷击一般愣在那里,眼泪如珠一般啪嗒啪嗒地掉落。
此时的独孤盛,已经是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
快七十高龄的他,胡须头发都已经被人拔光,牙齿也都被敲落,一只眼也被打瞎,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张氏几乎认不住他来,站在门口不敢上前相认,许久,才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独孤盛那张不成人形的脸,放声大哭。
多少年了,独孤盛自从跟杨广下了江都之后,因为年迈的原因,再也没有回过洛阳,得知她被充入百花楼,曾多次派人写信回洛阳,让洛阳的朋友照顾她,她这才免于被百花楼的花仙子排挤,沦落下苑的命运,独孤盛位高权重,却始终没有忘记她这个故人之女,牵挂至今。
这个老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爹以外无条件对她好的长辈,是她爹在世时唯一一个无利益关系的至交好友,在那人人自保互相倾轧的官场中,独孤盛是一个异类,却总能屹立不倒。
杨广死时,她还一直担心他的安危,暗自以为以独孤盛的兵权在握,应该不至于沦落到阶下囚,丢了性命的地步,这两年来,她一直盼着能有一天再次收到独孤盛的信笺。
在她心里,独孤盛就像她爹一样,她敬重爱戴仰慕他,就像女儿对父亲一样。
没想到今天重遇,却等来的是他濒死的残躯。
她哭得放肆,声音里满是凄凉悲苦,连身旁的郎中也忍不住悄悄落泪。
甄命苦与程咬金站在门口,脸色格外地凝重。
也许是听到她的哭声,奄奄一息的独孤盛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回光返照的清明,吃力地回过头,看见张氏那梨花带雨的娇颜。
“鹅鹅,是、是你吗?”
张氏浑身剧颤,猛地抬起头,跪着爬到独孤盛的身边,含着泪,想要伸手轻抚独孤盛的脸,却怕触动了他的伤口,哭着拼命点头。
“独孤伯伯,我是鹅鹅,你怎么了,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张氏大声哭着,语不成句。
独孤盛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伸出一只老皱的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张氏哭着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
独孤盛擦去她的眼泪,“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你独孤伯伯活了七十多岁,也已经活够了,早死晚死都一样,能再见到你,我死也就瞑目了,甄命苦呢,他在不在,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他的神智渐渐开始模糊,眼神开始恍惚。
张氏慌得手足无措,只懂大哭,回头朝甄命苦嚷道:“相公,你快过来,你快过来呀,你快跟独孤伯伯说说话”
甄命苦不敢迟疑,急忙冲进房间,跟张氏一样跪在独孤盛的面前,看着已经没有多少进气独孤盛,心头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一幕幕与独孤盛熟悉的情景浮上心头,仿佛看到了他叔死时的情景,不同的是,他叔走得很平和,独孤盛却是如此凄惨。
独孤盛眼神已经涣散,到了弥留之际,嘴唇艰难地动了动:“甄命苦,是、是你吗?”
甄命苦点了点头:“是我。”
“你终究还是没听我的话,不肯上进,让鹅鹅陷入那种烟花之地受人欺辱,你当初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
独孤盛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嘴唇颤抖,语不成句。
甄命苦看着这一辈子古道热肠,以忠义为怀,恪守原则的老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独孤盛突然眼神大亮,那张遗憾的老脸突然笑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甄命苦,“是你,竟然是你,很好,你很好哈哈哈”
大笑三声,溘然长逝。
张氏嚎啕大哭。
590 安胎剑法
独孤盛的葬礼是按照郡王的标准办的。
因为张氏坚持要给他风光大葬,甄命苦拧不过她要为独孤盛尽孝的心,请来了数千人的仪仗队,各路和尚道士都来了,由张氏亲自拟讣告,将独孤盛的生平光辉事迹作传,并传之四方,吹打念经三天三夜后,才将独孤盛下葬。
葬礼过后,张氏才渐渐地肯吃些东西,甄命苦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地伴随在她左右,生怕她饿出毛病来,她现在的身体可经不得长时间的折腾。
张氏勉强吃了些东西,三天来始终没有主动跟甄命苦说过一句话,每天坐在府中的院子里,看着已经解冻的池水发呆。
甄命苦一直不敢远离,守在她身边,凌霜也似乎知道张氏此时不宜招惹,所以几天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张氏终于开口跟他说了第一句话:“相公,你最后跟独孤伯伯说了什么?”
甄命苦早知道她会这么问。
那天他见张氏悲伤过度,深知独孤盛若是一死,她说不定会郁积出病来,又见独孤盛对他不愿从军,害张氏沦入红杏别院的事耿耿于怀,这才忽生一念,在独孤盛耳边轻语了几句,一来是让独孤盛安心离去,二来也是为了给张氏留下一个疑问,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过度悲伤。
如今张氏渐渐地从伤怀中走出来,登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谜题上来。
甄命苦环搂着她的腰身,让她轻轻靠在他怀里,“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跟你独孤伯伯说,我的另一个名字叫丁硕。”
张氏闻言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
在朔方,暗卫大将军丁硕的名字威震整个边荒,同时也是杨广手下的一员猛将,为杨广东征西讨,立下赫赫的战功,也是唯一一个在高丽战场上打过胜仗的将军。
独孤盛本是杨广的禁军统领,参知机密,当年杨广派暗卫大将军攻打高丽,见过以丁硕的面目出现的甄命苦数次,只是当时甄命苦并没有跟他表露身份,是因为连杨广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甄命苦。
独孤盛死前得知甄命苦就是那连杨广都大为欣赏的暗卫大将军,哪能不吃惊万分,又为此欣慰不已,张氏有甄命苦保护,此生再无人能伤她半分,他也就能放心而去。
她当然知道甄命苦这么做是为了她,用心良苦。
她紧紧地楼着他的腰身,在他怀里呢喃道:“相公,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甄命苦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你的独孤伯伯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有那么爱你,为了你可以不惜一切鹅鹅,人死不能复生,悲伤过后,就擦干眼泪,继续前行吧,你独孤伯伯在天上看见的话,也会为你的坚强欣慰的,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并没有消失,他永远都活在你的记忆里不是吗?就像我忘记了你,身体却还始终记着你的感觉一样,你是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张氏静静地听着,紧紧搂着他不肯松开。
“一个生命的老去消逝,意味着新生命的到来,这本来就是大自然的规律,生生不息,亘古不变,我们悲伤是因为人有感情,那是我们纪念亲人朋友的一种方式,但却不能因此萎靡不振,若是因为悲伤,食无味寝不安,伤毁自身,其实是不孝之举。”
他开解着她因独孤盛惨死而来的心结,没一会,怀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声,低头一看,怀里的美人儿竟然将他的话当成了催眠曲,悄然睡着了。
这妮子为了独孤盛守灵,多日不曾合眼,如今知道独孤盛死时大笑的因由,知他是安心离去,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和彷徨,连日劳累,睡意袭来,听着他安慰的声音,再也经不住地沉睡过去
甄命苦搂着她,心中再次浮现出一股骨血相连的感觉。
突然想起来,曾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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