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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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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在这荥阳城里养好身子待产的张氏,一见这信笺,登时寝食不安,她看得出这字迹,是福临的亲笔所书,一定是洛阳城中起了什么变化,福临送出信鸽来求助的。
    甄命苦的手机打不通,她着急万分,想了半日,留下一封信,让府中的丫鬟等甄命苦回来交到他手上,叫上通吃,租了辆马车,乔装打扮了一下,出了荥阳城,往洛阳赶去
    
    张氏离开荥阳不久,王玄恕也准备动身回去。
    裴虔通之死,他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若不是对裴虔通在魏县建造的豪华宅邸有些垂涎,他也懒得搭理这种失节败将,他向来觉得,今日为降将,他日为反骨,区区一个降将能有什么忠诚可言。


705 被激怒的秦叔宝
    今日为降将,他日为反骨,区区一个降将能有什么忠臣可言。
    如今裴虔通一死,正好有机可乘,待回到洛阳,找个借口,让他爹把裴虔通的家人一并发配到岭南那荒山野地里去,把他在杨广宫中搜罗的宝贝全都给据为己有。
    想想都觉得心情大好。
    一路上往西而行,入了荥阳城后,甄命苦生怕被敏感的张氏给认出来,一直以感染了风寒,无力起身作借口,躺在车里,除了几个侍卫给他端茶倒水送饭,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人影。
    车队到了仓城,已经是王世充部下的地界。
    出来迎接的,是秦叔宝和程咬金两人,自从两人投了王世充之后,王世充为示信任,将两人任命为仓城的守将,负责镇守粮仓。
    王世充知他们在猛将如云的瓦岗军中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勇人物,特地从番邦进贡的宝马中挑选了两匹,分别赏赐两人,尽心拉拢。
    程咬金倒罢了,在洛阳混过十几年,深知王世充的为人,并不怎么在意,秦琼却是第一次与王世充打交道,又是爱马之人,得了一匹上等好马,心中欢喜,命名为“追风”,每天亲自梳洗,割草喂养,恨不得与之同眠。
    王玄恕到了仓城,秦琼知他是王世充二公子,有感于对王世充的恩遇,骑了追风出来迎接。
    
    王玄恕对这些降将一向不怎么瞧得起,再加上当年程咬金曾经帮过甄命苦,得罪他哥哥王玄应,他对他哥哥虽没什么好感,俗话说长兄如父,王玄应对他也从来都是摆着一副兄长的样子,动则教训,让他很是不爽,当初听说王玄应被宇文化及抓为人质,他心里不知有多高兴,恨不得他死在宇文化及的监牢里才好,到那时,他成了王家的唯一继承人。
    他见两人出城迎接,也不下马,骑在马上,爱理不理,神情倨傲,径直入了城中。
    当他经过秦叔宝身边的那匹浑身雪白,皮毛被刷得发亮的追风良驹时,眼神都亮了起来。
    “好马!”
    秦叔宝一直为自己精心爱护的爱马感到自豪,在他悉心照料下,追风一身漂亮的流线型肥膘,打个鼻鼾都能看见那一身肥膘在阳光下抖动,闪闪发亮,堪称神骏无匹。
    也就甄命苦从突厥带回来的踏血可堪匹敌。
    王玄恕见了,哪能不喜,当下就起了觊觎之心,秦叔宝哪知他的心思,脸上颇有自豪之色:“此驹名为追风,是郑王赏赐的。”
    “我爹给的?”王玄恕愣了一愣,脸色变得有些不悦:“我身为左翎卫将军,座下的马都没有你这匹好,你区区一个守粮仓的,哪用得了这么好的马,这匹就给我用了吧,回头我让人再给你挑一匹符合你身份的。”
    话音刚落,秦叔宝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羞辱,又从羞辱变成了愤怒,那一张俊脸立刻由白憋成了红,又从红憋成了紫,站在那里,看着王玄恕丝毫不顾他的脸面,让人上前牵马。
    秦叔宝冲了出来,拦在王玄恕的面前,大声道:“二公子,这是令尊大人赏赐给末将的,岂能说牵走就牵走!”
    “赏赐?你有什么功劳,我爹凭什么赏赐给你这么一匹好马?若是你这样的降将都能得这样的好马,那些为我王家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又该赏赐什么?来人,给我拉走!”
    秦叔宝登时语塞,眼看自己的爱马就要被带走,热血一涌上头,转身两脚,将王玄恕的两名仆从给踢倒在地,怒目圆瞪,喝道:“谁想动它,先过了我这关!”
    王玄恕见状,冷笑连连:“还反了你了!”
    说着,手中的马鞭朝他身上抽落
    啪——
    秦叔宝一动不动,伸手抓住了王玄恕的马鞭,王玄恕正待抽回,却被秦叔宝抓住不放,他用尽全力,挣得脸涨红,却依旧纹丝不动。
    “想犯上谋逆吗?还不放手!”
    秦叔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旁边的程咬金见势不妙,知他动了真怒,急忙朝他使眼色,让他忍一时之怒。
    秦叔宝是什么人,一生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活,哪能被王玄恕一两句吓住,更吞不下这口气,对程咬金的脸色视若不见,正待给这目中无人的公子哥刺杀抢马出去,王玄恕身后的马车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王公子,这位将军,何必为了一匹马伤了和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甄命苦装扮的凌敬从马车里走出来,脸上已没有了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其他人哪知道,张氏已经回到了洛阳城,裴虔通也已经死了,之前不愿再跟这王玄恕虚与委蛇,这才装病到现在,若不是遇上这事,他还打算一路病回到洛阳。
    他笑着走到两人面前,劝道:“两位,今天就请看在凌某的面子上,此事暂时先放在一边,入城再说如何?让这么多手下见了,影响不好。”
    王玄恕虽瞧不上程咬金和秦叔宝这两个降将,却不敢怠慢了夏王的使者,也被秦叔宝眼中的杀意给吓了一跳,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些山贼草寇出身的都不是善类,发起狠来,他们这区区几百人可不万万不是对手,如今甄命苦出来调停,正好乘机下台,暗想等以后回了洛阳,调来自己的兵马,再跟这目无主上的降将算账。
    “若不是看在凌先生的面子上,今天就要拿了你这犯上的东西问斩!”
    说着,瞪了秦叔宝一眼,喝道:“还不放开!”
    秦叔宝含怒松手,王玄恕用力过猛,差点没从马背上跌下来,甄命苦急忙上前暗中出手扶住,这才没让他丢了丑,王玄恕怒不可抑,却自知斤两,不敢妄动,否则依着他平日里的性子,就要当场将这人擒下,杀了立威,如今越发地对这桀骜不驯的瓦岗贼将记恨起来。
    连同程咬金一起,也被他记了一笔账。
    恨恨一挥手,带着几十个随从,入了仓城。


706 宝马赠好汉
    甄命苦看他怒冲冲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暗道有这样坑爹的儿子,王世充不被坑得倾家荡产声败名裂才怪,不过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父子都是一路货,转身走到秦叔宝和程咬金身边,故意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见礼道:“两位将军如何称呼?”
    两人见他从容稳重,谈吐儒雅,几句话便为他们化解了危机,心中暗自感激,急忙回礼,报上各自姓名。
    甄命苦这才知道跟程咬金在一起的,竟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左右护门神将之一,有着玉面郎君之称的秦叔宝,笑道:“凌某乃是夏王座下的一纳言,单名一个敬字,此次随王公子入洛阳,是为了与洛阳结盟一事,路过仓城,本不愿中途多生变故,实在不忍见两位将军受到折辱,这才出言相劝,两位将军可愿听凌某一言?”
    两人忙道:“不敢,凌先生有话尽管直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这位王公子心高气傲,你们若要与他硬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们,除非两位将军无意在王世充帐下效力,若是如此,你们就更不应该在这时候得罪了这二公子。”
    两人神色一凛,似乎有所忌讳,不敢再言语。
    甄命苦知这两人都是聪明人,也不说得太白,点到为止,笑了笑:“两位将军请放心,今天的事,王公子那里,凌某会替两位尽力斡旋,看来秦将军是真正的爱马之人,听说洛阳的龙门镇上,暗卫大将军府中有数匹从突厥带回来的上等宝马,那可都是千金难买的良驹,已经送出数匹给他的部下,这暗卫大将军又是爱惜将才之人,若是秦将军亲自登门拜访,说不定能获赠一匹,到时再无他人胆敢向将军强行索要。”
    秦叔宝闻言大喜,急忙道谢,程咬金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色,他总感觉这个凌敬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他知道甄命苦一向有千变万化的身份以后。
    虽有怀疑,却不能直问,只是眼睛不时地在他身上打量,暗自揣测。
    三人一起入了仓城,程咬金早已让人在仓城的酒楼设宴款待,王玄恕因为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并没有出席,秦叔宝与程咬金两人乐得不用招待这个傲慢公子哥,拉着甄命苦,酒席上一番寒暄之后,甄命苦突然揭了面具,露出真容来。
    两人都大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都大感有趣,哈哈大笑,秦叔宝早已知他当日在荥阳大战瓦岗群雄之事,只因当时他在外镇守,并不在荥阳,一直遗憾未能见上这一人独战瓦岗三名当家,还能从众多当家的包围之下从容离开的传奇暗卫大将军,如今一见,又想起刚才在城门外的一番赠马之言,哪还不知甄命苦有结交之意,登时有相见恨晚之憾,说话越发没了顾忌,破口大骂王玄恕。
    甄命苦也从两人的口中得知在他出使洛阳的这些天里,窦建德以萧皇后的名义,招降了渤海郡景城的郡守张玄素,还亲自率军追击丧家之犬宇文化及,终于在聊城击败俘虏了宇文化及和一干旧隋的大臣,将宇文化及和他的亲弟弟宇文智及一干参与谋害杨广的近臣处斩于闹市,穿上哀服,将萧皇后请出宫门,登楼大哭,缅怀先帝,以示忠隋辅君之心。
    “依我看来,窦建德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杀了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虽有表态之意,却把真正的大奸大恶全都收留,裴矩,虞世南,何稠等人,哪一个不是见风使舵,奸滑狡诈的老狐狸,居然还被窦建德任命为仆射,尚书等官职,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叔宝两杯下肚,谈论起天下大势来,并不藏掖,直抒胸臆。
    甄命苦却知窦建德这些举措,都是自己出谋划策的结果,为的只是让萧皇后不至于处处受制于人,起码安全有保障。
    如今从这两人口中听到这些消息,完全放下心来,据他的观察,窦建德虽有刚愎自用的一面,为人却颇有豪气,对人对事也都称得上磊落,不失为一条汉子,不至于欺辱一个落魄皇后。
    他把这些前因后果大概跟两人说了,引得秦叔宝连连惊叹,倒是程咬金,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柱子,怎么了?”
    程咬金问:“怎么不见张老板娘跟你在一起?”
    甄命苦笑了,程咬金一定是觉得他跟萧皇后有染,把张氏给弄丢了,想想也不怪他,谁让他一向给人的印象是只为自己的女人劳碌奔波的命,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只好又将这一路来如何暗中帮张氏,又是如何跟魏征演一出戏除掉裴虔通的事说了,听得秦叔宝暗自咋舌,暗想幸亏这人不是敌人。
    程咬金一直默默地听着,沉默了半晌,突然独自闷了一口酒,问:“甄兄弟,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件事,希望你能坦诚相告。”
    甄命苦笑说:“你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我知道,绝不隐瞒。”
    “当初在荥阳,是不是三小姐让人扮成李密的手下来追杀我和我那些儿郎的。”
    甄命苦点了点头:“是,你我当时各为其主,霜儿也只是稍用了些手段,让你知难而退,希望你别怪罪。”
    程咬金将杯子重重一顿,沉声道:“那你可知道,他们可不是为了吓唬吓唬我这么简单,出手招招致命,我一百多个儿郎,逃到仓城时,只剩下了十几人!”
    甄命苦微微一愣。
    程咬金见他这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算了,都已经过去了,战场无兄弟,兵不厌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想要我性命,如今看来,你真不知情。”
    甄命苦陷入了沉默中,许久,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她跟我说只是吓唬吓唬你,回去我问清楚,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程咬金哈哈一笑:“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弟兄们上战场也没想过要活下来,尔虞我诈份属平常,不说这些郁闷事,战场上的胜败,我本来就不太在意,只要不是你甄兄弟想要置我死地,是谁都无所谓,哈哈,喝酒!”


707 猛将难得,何况有俩
    秦叔宝也感觉到两人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急忙举杯,化解尴尬说:“柱子哥说的是,甄将军不必过于介怀,我与柱子哥在瓦岗军这么多年,杀人放火的事干得其实也不少,谁是谁非又有什么好计较的,无非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的头脑灵活,谁就活得长久些,对这些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不怨别人。”
    甄命苦举起杯:“秦兄,你跟柱子既然是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兄弟,不必太见外,不如就以兄弟相称。”
    “哈哈,那小弟高攀了,小弟年纪比你轻,喊你一声甄哥。”
    “不敢,以后还请秦兄弟多关照。”
    秦叔宝越发觉得这暗卫大将军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那些贵公子的倨傲和狗眼看人低的嘴脸,频频举杯相敬,不知不觉又谈到今后的去向,都觉得目前长安李家,洛阳皇泰主,齐州的窦建德是最有希望争得天下的。
    只是程咬金因为三小姐下令对他下杀手一事,断绝了他投靠长安李家的念头。
    接着又说起窦建德,秦叔宝说:“这几天探子传来消息说,招降渤海景城郡守后,夏军实力大增,又开始游说涿州的罗艺,结果被拒之门外,惹怒了窦建德,正在招兵买马,联合突厥,准备来个上下夹攻”
    秦叔宝顿了一顿,话锋一转:“依我看,窦建德虽有雄心,可惜在错误的时机惹了错误的敌人,与涿州一旦开战,一定会陷入胶着,大军深陷,无法脱身,丧失谋取洛阳的时机”
    他看了甄命苦一眼,“如今只剩下洛阳可容身,但皇泰主幼弱,不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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