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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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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的就是你们兄弟。”
    “我李家与你有何仇怨?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改天登门给你赔礼道歉,若是要银子,你尽管开个数来,我哥一定会给你送来。”
    “银子我不需要,只要想告诉你一句话,你若以为宋家无人,可以任人欺辱,那你就错了,再敢打宋家的主意,小心你们裴家满门鸡犬不留!”
    黑衣人说着,像拎小鸡似的,只是用一只手,抓着肥猪一样的裴虔获腰带,将他拎了起来,接着,重重往膝盖上一挫,只听见一声毛骨悚然的“咔嚓”从裴虔获的腰间传来。
    裴虔获发出一声凄厉惨嚎,昏死过去。
    黑衣人像扔一堆烂肉般将他扔到楼船的一角,裴虔获在甲板上滚动了好几圈才停下,头重重地撞在桅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
    楼船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洛河的河水打在岸边的声音。
    一道黑影从楼船上跳下,骑上岸边的一匹骏马,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94 你养活她们?
    甄命苦从河岸边的一间仓库背后走出来,看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上了船,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楚了楼船甲板上的情景。
    大型运输船的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
    没有一个是肢体完整的,要么是被砍断手脚,要么就是被砍断了头颅,血在月光下呈现的是黑色。。
    死一般得寂静,恐怖。
    月光朦胧,河风轻拂,河岸上不见有其他人,可见在盐帮的势力范围内,少有人敢轻易靠近。
    甄命苦从怀中掏出那台超世代手机,解开了屏幕锁,打开里面一个名为“声纳红外探测”的应用程序。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五彩缤纷画面,隐约就是方圆百米内的地形图示。
    上面有十几个静止的红色小圆点,颜色有深有浅,有些红圈的颜色慢慢从深红色变成淡红色,直到完全变成了与图示背景相近的淡蓝色,代表着一个个生命渐渐消失。
    超世代手机内安装有军用级别的红外温度传感器,能将方圆百米之内的温度差异用不同颜色表现出来,深红色的小点表示温度高的物体,淡蓝色表示周围的恒定温度,深蓝则表示温度偏低的地方。
    屏幕上除了四周围零散的十几个颜色渐渐变淡的淡红色圆点外,还有十几个聚集在一起的深红色小圆点。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
    掌握了船上所有活物的大概位置,甄命苦将手机重新揣回怀里,缓缓撸起手袖,露出手臂上一个黑匣子模样的小玩意,另一只手握住这黑匣子上一个机关模样的按钮,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朝船舱门口走去。
    楼船的船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刚死去不久的尸首,血溅得到处都是。
    踩着脚下的浓稠血,甄命苦走到一滩烂泥般的裴虔获身边,蹲下身,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除了几件挂饰,几锭碎银子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他又在周围找了一番,一无所获,转过身慢慢地下了楼梯,进了楼船最底层的船舱。
    最低层的船仓里潮湿阴暗,一股刺鼻的霉味,月光从船舱唯一的小窗户照进来,大概能看清船舱的整个布局。
    十几个麻袋堆放在船舱的一角,从麻袋里传出微弱的女子呼救声。
    确定周围除了这些麻袋里的人,再没有别的活物以后,甄命苦放下了手臂上的暗器,走到那十几个麻袋面前。
    他割开麻袋的封口,露出里面十几个不着寸缕,脸上带着极度恐慌的年轻女子时。
    这时,从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气息微弱的男子声音:“你若是为她们着想,最好别解开她们。”
    甄命苦条件反射地撸起衣袖,一个转身滚到一旁,躺在地上,将手臂上的暗器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阴暗中的对方并没有下一步行动,从他的声音中,听得出他此时非常虚弱,有气无力,不像是一个有威胁的人。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这人面前,掏出手机,接着手机屏幕的亮光,一个身上被绑得像个粽子,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男子。
    看这人的样貌,不到三十岁,大概与他差不多的年纪,国字方脸,剑眉倒竖,眼神坚毅犀利,尽管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然是一副刚强的模样,颇有硬汉的傲骨。
    甄命苦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这是他用前两天炼制的钨合金打造的唯一一把匕首,轻轻一割,绑在这人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甄命苦竟然连问都没问就将他放了,看了他手上的匕首一眼,抬起头一脸惊讶地问:“兄弟你为何连问也不问就为我松绑?”
    甄命苦重新将匕首塞回腰间,说:“跟盐帮作对的,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看你现在这样子,未必能拿我怎么样。”
    那男子虚弱地笑了起来,艰难地挣扎地站起身,也许是被绑得太久,气血不通,两度摔倒,拒绝了甄命苦的搀扶,站起身来靠在船舱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甄命苦这才发现他的双腿被利器刺穿了两个大洞,已经感染发炎,散发出一股恶臭。
    难得他还能面带笑容地跟他说话。
    对方看着他问:“兄弟如何称呼。”
    “我姓甄。”甄命苦见对方没报姓名,不知对方底细,也没报上姓名。
    也许是感觉到甄命苦的戒心,对方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甄兄弟,不好意思,在下是被官府追捕的逃兵,不敢轻报姓名,以免连累兄弟你,并非有意轻慢,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厚报。”
    甄命苦说:“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那汉子问:“兄弟来这莫非是想找什么人?”
    甄命苦摇了摇头:“想找一张卖身契。”“那兄弟可来错地方了。”那汉子有气无力地说,“这里是盐帮洛河分舵的仓库,除了从各地掳掠来的女子,再没有别的东西,我看兄弟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不然刚才也不会想要释放这些素不相识的女子了,只是兄弟你若没有妥善安置她们的办法,还是最好别碰她们为好,否则非但帮不了她们,反而会害了她们。”
    甄命苦奇道:“这是为何?”
    那男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弱智的问题,讶道:“莫非兄弟连盐帮的底细都不清楚,就冒然到他们的老巢来闹事?若是被盐帮的人认出兄弟你,你本事再大,只怕也难敌他们人多势众。”
    甄命苦点了点头说:“盐帮我是不太了解,不过我还不至于傻得让对方知道我是谁。”
    “可你连脸都没有蒙。”
    “他们已经看不见我长什么样了。”
    那男子一愣,接着恍然,沉声道:“这帮畜生也确是死有余辜,就算兄弟你不杀,我日后伤好了,也定会回来将他们杀个精光!”
    “人不是我杀的”甄命苦顿了顿,“老实说,我现在正强忍着恶心,一会估计要吐。”
    那男子并没有将甄命苦的话当真,似乎并不相信有人会因为几个死人呕吐,指着那些一脸惊恐看着他们说话的女子说:“这些女子都是盐帮从各地搜刮来,准备送往洛阳各大妓院卖个高价的,所以她们呆在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若是她们逃出去了,一来她们大多都是些平时足不出闺房的小姐,二来她们也无一技之长,除了出卖姿色,也没有其他生存的能力,就算逃出盐帮的魔掌,也会被洛阳的那些地痞无赖抓了卖到下等妓院里去,下场更是凄凉,比起被盐帮送到高档妓院接受训练,成为各地青楼红牌来,你放了她们反而是把她们给害了。”
    甄命苦闻言一阵默然。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天下大乱,像她们这些贫穷弱女子,能得以安身立命就已经是万幸,就算兄弟你想帮,也未必能帮得了,没了盐帮,也还会有其他帮会插足进来,她们终究逃不过被卖入青楼的命运。”
    “难道就这样放着她们不管?”
    “不如兄弟问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你走。”
    甄命苦半信半疑地走到其中一个女子身边,解开她口中的布条。
    果然如那男子所说,当甄命苦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时,无一例外地摇头。
    那男子见他心有不忍,只好说:“兄弟若实在不忍心,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们。”
    甄命苦急忙问:“什么办法?”
    “高价买下她们,娶了家做妾室,让她们成为你的女人,你养活她们。”
    甄命苦被吓了一跳,声调提高了八度:“你开玩笑的吧。”
    “李某从不开玩笑。”


95 何止万卷
    从船舱里出来,甄命苦与那男子在码头分了手。
    除了恶心反胃,他一无所获,尽管觉得不妥,却也只能听从那名中年汉子的劝告,将那些女子留在船舱里。
    那汉子始终不愿接受甄命苦要带他到孙郎中那里医治伤口的建议,坚持要自己一个人离开。
    甄命苦看他去意坚决,只好作罢,蹲在河边大吐特吐了一番,站起身,带着满腔郁卒,准备回去。
    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回头一看,见那汉子走没几步,就晕倒在了路旁。
    
    城北孙郎中的草庐中。
    孙郎中从内屋走出来,在甄命苦身边坐下。
    “孙老,他没什么事吧?”
    孙郎中点了点头:“幸亏你送来得及时,再加上这几天照你教我的方法提取了一些抗生素,这几天提除了给月儿注射,还剩下一点,不然他照他这伤口的感染程度,这性命可真难保了。”
    甄命苦闻言大喜道:“孙老找到快速繁殖青霉菌的办法了吗?”
    孙老捋须而笑:“也不是老夫的主意,这还多亏了张老板娘,是她提出用制作腐乳的方法培养你说的那青霉菌,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用,虽然量不多,但却够月儿治病只用了,照这样下去,我想月儿的病不久就能痊愈,对了,我看这人的伤势,似乎是刀兵之伤,幸亏身体健壮,想必是位军爷,可别是逃兵才好,你是在哪遇上他的?”
    甄命苦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是说了一下,孙郎中眉头皱了起来。
    “孙老你放心,我看他不像是什么坏人,怕连累我,一直不让我带他来这里医治伤口,结果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晕倒在路边,放着不管的话,性命难保,我想他醒过来后会自己离开的。”
    孙郎中脸上有些担忧:“老夫倒不是怕他拖累,只是不太清楚他的底细,你也知道我这里就我一个老头和几个柔弱的女子,肥龙今天进了城采购物品,身边没个照应,若是遇上了歹人,实在难以防范。”
    “孙老若是实在放心不过,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在这住一宿,明天等他醒来,我再带他离开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甄命苦笑着问:“怎么不见月儿妹妹她们?”
    “杏儿这个疯丫头,带着张姑娘和月儿她们四处游玩嬉戏了一整天,回来都累得都快动不了了,还要老夫亲自下厨给她们煮饭,几个人洗了澡吃了饭就早早睡下了,要不我喊张姑娘起来?”
    甄命苦急忙说:“不用,我也就是问问,让她们睡吧,别打扰她们。”
    “你瞧我,都没把你当外人了,来了也没给你倒杯茶。”孙郎中笑着站起身,给甄命苦倒了杯茶。
    甄命苦接过来喝了,扭头见孙郎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说:“孙老有什么事就说吧,憋着多辛苦。”
    孙郎中愣了一下,苦笑道:“老夫开始还以为你这人不喜言谈,老实无趣之人,相处多了,才发现原来是个口不饶人,狡猾善辩之徒,连老夫也你也不放过。”
    甄命苦笑道:“实在不是小子放肆,只是从小跟我叔一起生活,一直都是这样说话,换了别的方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孙老多原谅。”
    “老听到你提起你叔,一直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教出你这样一个鬼灵精怪来。”
    “他就是个玩世不恭,为情所困,放着好日子不过,却自找罪受,捐了亿万家财,出过家,当过道士,最后还落得个全身瘫痪的倒霉流浪汉。”
    甄命苦笑着说完,话音一转:“孙老想跟我说什么?”
    孙郎中显然没想到甄命苦竟然会这样评价他一直挂在嘴边的“叔”,不由地有些意外,但对照起甄命苦平时的说话为人,登时释然,也没再追问,笑着说:“上次你给我的那份关于真菌感染临床研究与治疗,我看里面提到许多古怪的词语,老夫学医几十年,却连听都没听过,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些医典,能否给老夫看看其他部分?”
    “改天我给你送一份过来吧,我要花时间整理一下,因为关系到太多学科,我也是外行,虽然我有很多资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给你哪些。”
    孙郎中越发地好奇起来,“莫非你家里藏有万卷书籍?”
    “不止万卷。”
    甄命苦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孙郎中失眠了一夜。
    
    早上醒来时,甄命苦发现身边的那男子已经不见踪影,床上留下一张笔迹豪迈粗狂的字条:
    “甄兄弟,请原谅,兄弟我不辞而别,只因带罪在身,不方便久留,借了兄弟的马匹一用,临走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潜伏在草庐周围,擒下一问,才知道兄弟你竟是矿帮的人,对方是一个叫刘二妹的人派来跟踪你的,此人行径可疑,似不怀好意,我看兄弟你涉世不深,依我看,矿帮的人未必将你当成自己人,凡事须小心,切莫轻信于人,来日方长,定有相会之时,到那时,再与兄弟你痛饮千杯!李靖草字。”
    “李靖?李靖!”甄命苦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这时张氏刚好掀开帘子,端着一碗豆浆进来,见他从未有过的夸张表情,登时被吓了一跳,热豆浆洒到了手上。
    甄命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过来,急忙走上前,从她手中接过豆浆来,看她被烫得通红的纤手,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你等等,我给你找些烫伤药。”
    说完,把碗放在桌上,转身在孙郎中的药房里找了瓶药酒,抓着她的手,给她涂上。
    张氏缩回了手,红着脸道了谢:“我再去给你倒一碗吧。”
    喝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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