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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瓷来运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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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越是想把它按回原处,就越是难以压抑。
傅徵天跟宁向朗对望片刻,坐下喝茶等冯秋英回来。
没想到他们没等着冯秋英,却等来了山城里的其他人。
这些人都是冲着宁向朗来的,宁向朗刚才大咧咧地走了一圈,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却着着实实地往外掏了不少本领,编织、雕刻、加工哪一样他都能说出点门道来。
众人休息时一聊起来,才发现人不可貌相,这个看起来还那么小的少年实在太了不得了,不愧是冯秋英的师侄!
于是没见着人的都好奇了,纷纷跑过来瞧瞧宁向朗长什么样儿。
眼瞅着冯秋英没那么快回来,宁向朗索性就招呼找过来的人坐下聊天。傅徵天也没干坐着,遇到有人说起经营和销路的问题他也一针见血地提出几句意见。
气氛非常融洽。
冯秋英从南边赶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热闹的一幕。
一看自己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冯秋英哭笑不得。早就听说这个师侄心思活泛,性格又招人,没想到就这么半天他也能闹出这仗势。
真是了不得啊!
冯秋英打断屋里的谈话:“南边那里临时有点事,我去久了。”他笑着调侃,“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跑过来了,平时可不见我家这么受欢迎。”
有人接茬:“我真庆幸我女儿不在家,要不然可要被你师侄勾跑了。人这么小懂得却多,模样儿又俊!”
有人却一拍大腿,相当懊悔地说:“早知道我把我女儿叫回来,她离得也不远,半小时就到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宁向朗也在一边跟着笑。
傅徵天在一边看着,脸色没多少表情,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冯秋英回来了,其他人感觉他们师侄俩难得见一次面应该是有正经事要谈的,所以没过多久就走光了。
冯秋英简单地跟宁向朗交待白天的事,原来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出了点事,被送进了医院,他赶过去探视。
冯秋英说起来也有点感慨:“我跟他认识挺多年了,说起来还有点戏剧化,因为刚认识时我们都卯着劲追一个女孩——还是同一个。后来我们都没追成,那女孩嫁给了别人,我跟他倒是成了朋友。不得不说,缘分这事情有时候真是奇妙。”
宁向朗说:“是啊,一开始跟师父整天斗嘴的时候我可没想过会认他当师父。”
冯秋英直点头:“也是,那时候你师父总在信里说认识了一个小混蛋。”
宁向朗怒道:“岂有此理!居然这么污蔑我!”
冯秋英哈哈一笑。
宁向朗和冯秋英正说着话,傅徵天已经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山下。
宁向朗知道傅徵天没哪天是清闲的,一见傅徵天从外面走进来就立刻邀请冯秋英动身。
哑叔块头比较大,坐了副驾座,后面就是他们三个人挤一挤了。
宁向朗坐在中间,傅徵天坐在他的左手边。折腾了一整天,一上车傅徵天就有点犯困,靠着后座闭着眼睛休息。
等傅徵天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傅家门口,而宁向朗三人已经不在车上。
傅徵天问司机:“李叔,他们回去了?”
李司机明显是宁向朗的忠实“拥趸”,谁问起宁向朗都直夸好。小老板问到了,李司机更加卖力地交代:“对啊,不过为了让你睡久点,小朗要我多绕了两圈,直到朱老那边打电话来找他才走的。”他对傅徵天笑笑,“你一直靠着小朗的肩膀睡,我看下车时小朗的肩膀肯定都麻了。他还叫我开慢一点,别太快吵醒你。”
傅徵天向来冷硬的表情微微化开。
但转头看着亮着灯的家,他心头的热意又渐渐散去。
一切归于沉寂。
傅徵天跟李司机道谢,让李司机回去好好休息,就转身迈入傅家大门。
他走进屋时就看到傅母正在陪傅麟看书,两人不时交谈两句,气氛很不错。
傅徵天说:“爸,妈,我回来了。”
傅母问:“不是早上的飞机吗?”
傅麟也看着傅徵天,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傅徵天并没有隐瞒:“我跟小朗在外面玩了半天。”
傅麟跟傅母对视一眼,都有点拿不准傅徵天的意思,毕竟傅徵天说得太坦然也太自然,他们反而无从置喙。
他们交换了一个暗含担忧的眼神。
傅徵天是什么人?父母之间无声的交流根本没瞒过他的眼睛。
连这种朋友之间的往来都已经不能容忍了吗
傅徵天顿了顿,说道:“我刚回来,有很多事要忙,先上楼去了。”
44第四十四章 :鲜明
季平寒接到生母电话时正在跟张遇奎吃完饭。
听到亲生母亲的声音;季平寒的脸色立刻冷淡下来:“徐女士,有事吗?”
那边说道:“听说你妹妹的丈夫快不行了,我会选个时间回国。你妹妹还年轻,应该早作准备。”
季平寒只差没笑出声。
父母之间的婚姻走向悲剧结尾,父亲的花心是一方面的原因,母亲的控制欲又是另一方面的原因。
这也是季平寒这么多年都不跟生母和妹妹联系的根源。
当初他被季家扫地出门,真正的“罪名”就是他是喜欢同性,没办法延续季家香火。
这没什么;反正他本来就已经不在意季家人。
结果他挺着脊梁离开季家;却被母亲亲手折断了少年的梦。那时候他天真地爱着一个人,后来他母亲知道他被季家“欺负”;悄然回国一趟——她并不是帮他去季家讨回一切,而是拿钱去砸他当时的恋人。
于是他丢了初恋、丢了两条健康的腿。
季家人没能伤害到他;最深的伤害只来自于生母以爱为名的控制欲上。她觉得爱上同性是不正常的,应该回到正道上来。
当时季平寒愤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度过了很长一段黑暗期。当然,他并没有意志消沉,他很快就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不过但凡曾经和自己有联系的人他都避而不见,因为他不想再回想起那一切。
回想起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啃噬着自己心脏的、除了“报复”两个字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念想的绝望。
季平寒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并不是所有以爱为名的“关怀”自己都得全盘接受。
听到母亲连妹妹的婚姻都要插手,季平寒冷笑说:“徐女士,希望你不要当着凌霜的面这么说。”
那边的声音变得高亢:“你还是觉得我那时候做得不对是吗?要不是我去试探,你怎么能看清那个家伙的真面目!现在你也觉得我不对,难道你希望傅麟死后你妹妹守一辈子的活寡!”
季平寒说:“任何感情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只是看你给的诱惑够不够大而已。徐女士你出手大方,那家伙自然能被你打动。”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冷硬,“如果傅麟已经死了,我绝对同意你劝凌霜改嫁——问题是,傅麟他死了吗?”
那边静滞片刻,强辩道:“虽然没有,但也快了,现在这边有一个——”
季平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打断那边的话头:“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必通知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与我无关。还有,你可以是试着把你刚才的话跟凌霜说一遍,看看她会不会欢迎你。”
那边的语气充满了愤怒:“我就知道你找上你妹妹是别有用心!你是在报复我!你在离间我和你妹妹!”
季平寒啪地扔掉手机。
手机砸向对面的墙,摔得四分五裂。
就知道她打电话来准没好事!就知道这个母亲早就把他这个儿子当成“怪物”!就知道无论多少人承认了他们,这个名义上是他“母亲”的人都会拿刀戳进他心里!就知道——就知道——
由于心情不平静,季平寒的呼吸变得紊乱而急促,脸色也泛起几分不正常的苍白。
张遇奎见状心中焦急,跑到季平寒身边替他顺气。他是个大老粗,但跟在季平寒身边那么多年,季平寒冷了热了他都难过,这会儿语气都变成了蹩足的安慰:“别气,别气,平寒,别气,深呼吸,把呼吸顺过来。”
季平寒按照张遇奎的劝说一步步缓过气来。
他侧头看了眼张遇奎,笑了笑,说:“这么多年了,你这张嘴还是这么笨,每次都是这两句话。”
张遇奎见他恢复如常,高高兴兴地说:“有这两句就够了,我可不希望练习机会太多。”
季平寒亲了张遇奎一口,说道:“继续吃饭吧。”
季平寒照常到公司。
傅徵天刚从首都回来,表现得特别勤快,每天从早忙到晚,偶尔还会加班加点到夜深。
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静,傅徵天每忙完一段时间都会去跟宁向朗聚半天;宁向朗也没什么异常,和傅徵天还是跟以前一样往来,偶尔听说傅徵天又熬着没去吃东西就会像往常一样带着午饭或晚饭过来跟傅徵天吃一顿。
傅徵天没有拒绝过他母亲给他安排的宴会和聚餐,再怎么忙碌,在父母请来的朋友面前也表现得彬彬有礼。
宁向朗忙于张罗瓷艺赛,嘉宾、评委、参赛者,哪个他都要去打交道,审核方案、申请场地、联系媒体,哪一环节他都得把关。幸亏他朋友多、人缘好,要不然还真搞不过来。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可季平寒总觉得他们正踩在薄冰上,那感觉非常危险,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栽下去。
站在长辈的角度来讲,季平寒并不赞同他们走到一起,因为他们可以选择更轻松的路——他们不像当时的他一样,对感情渴望得只要别人给一点点好就会沦陷。
季平寒收到瓷艺赛的邀请函时终于忍不住了,他找来傅徵天坐下说话。
对于季平寒这个舅舅,傅徵天一向是很尊敬的。他主动给季平寒倒满茶:“舅舅,有什么事吗?”
季平寒说:“我想跟你聊聊小朗。”
提到宁向朗,傅徵天心里变得柔和——这也许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光是听到一个名字都能让他感到愉快。
傅徵天脸上并没有表露半点情绪,反而抬起头直视季平寒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肯定是小朗要你去给胡家湾的瓷艺赛撑场吧?他那家伙脸皮厚极了,肯定还想找舅舅你那边的观鸟区借点人。”
季平寒怔愣。
傅徵天提起宁向朗时语气却是很高兴,话里也丝毫没有掩藏住那份亲近,但他听起来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锐利的目光从傅徵天脸上扫过,却没有找出半点端倪。
季平寒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前边已经把我的观鸟区负责人拉过去当‘参谋’了,我得防着他得寸进尺地跑来要人。”他接完话茬后就把对话拉回正题,“但今天我不是想聊这个。”
傅徵天早就把季平寒的意图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在听到季平寒执意要聊另一个话题时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在他明白自己的心之后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了。
也许他跟宁向朗之间“有点什么”就是季平寒发现的,进而转告给他父母,想让还没萌芽的“不正常”感情消弭于无形。
傅徵天有自己的一套情报来源,不难知晓当年季平寒隐匿的真相。大概正是因为当年吃过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苦,本来最应该站在他这一边的季平寒也认为他和宁向朗不应该走那条路。
他们都是为他好、为他们好、为他们的将来好、为他们反正是一片好意,一片苦心。
傅徵天比谁都早熟,无论是父母还是季平寒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正是因为看得清楚,他才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是没有关系,他跟宁向朗之间的默契依然在。没有过密的联系、没有过于亲近的触碰,但他们之间的相处永远那么轻松。
就像他一眼就能看透其他人的心思一样,宁向朗也能轻松地理解他的所有想法。
即使只能是朋友,他们依然比一般朋友要靠近。
这就足够了。
只是那无法触及的幻梦总是被人翻出来来来回回地提及,傅徵天能做的也只有把内心的真正感受压往心底更深处,藏得更加严实。
傅徵天明知故问:“那舅舅想聊什么?”
季平寒说:“我想听实话,只要一句就够了,徵天,你是不是喜欢小朗?”
“当然,”傅徵天答得平静,“从小到大我都喜欢小朗这个朋友,比喜欢任何同龄人都要喜欢。”
季平寒忍不住问:“只是朋友?”
这句话本来就是傅徵天心底的一根刺,可季平寒问到了,傅徵天不得不把这根刺扎得更深。
傅徵天听见自己平和又笃定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朋友。”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唯一的朋友。”
季平寒一滞,对上了傅徵天幽沉的目光。
傅徵天从小就懂事过人,从来都不需要人操心。唯一比较令人担心的只有一件事:他朋友太少。
当时傅徵天跟宁向朗走到一块,傅麟夫妻俩都挺高兴的,觉得傅徵天终于交上了朋友。
在宁向朗的牵线下,傅徵天跟其他人倒也处得不错,只不过宁向朗对他的意义依然是不同的。
如果他们现在因为莫须有的怀疑反反复复地试探他跟宁向朗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会造成反效果。
而且没了宁向朗这个朋友,傅徵天不就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令人担心的状态?
季平寒忍不住说:“你应该多交几个朋友。”
傅徵天“嗯”地一声,看着季平寒说:“还有事吗?”
季平寒被傅徵天那明显写着“就为了说这种无聊的事?浪费时间!”的眼神打败了。
这个外甥从小就不怎么在意感情,就连当初凭空出来一个“堂侄儿”,他也一板一眼地展开“高压教育计划”,像个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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