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羽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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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华……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的？出了什么事？”上前对着傅振华的眼睛，很认真，里面的关心让傅振华无法忽视。
“陆雨……最近我比较烦，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依旧是伪装，傅振华微微动了动身侧的手指，然后归于平静。
“……振华……”陆雨已经无奈了，勉强不了他就只有为难自己，看着傅振华绕过自己向楼上走去，又回过头，扔给自己一个盒子。“送给你的……”早该出手的礼物，傅振华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伤痛，转身上楼，只剩下陆雨一人在客厅看着手上的礼物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清晨，傅振华还是很早就出去了，陆雨一个人在阳台看着傅振华远去的身影，偏偏头，旁边还趴了只狗。“斑点，你说他到底怎么了？”右手覆上戴在左手手腕上的表，一块很普通的表，不过以傅振华这种个性很难得了，嘴角带着笑容，“今天去接他……”喃喃自语。
“汪汪~！”斑点很适时的叫了两声，惹得陆雨心情大好，手伸出去放在斑点头上大力地拍了拍。

———————夜晚小分线———————
夜晚，又是醉生梦死的开始，傅振华走出大门就见陆雨靠在车门旁对自己笑得灿烂，脚步明显一滞。“傅哥，我们先走了！”跟出来的阿凌很识趣，最近这几天傅哥常常一个人待在这里待到很晚，看这情形是这两人之间出了问题，既然不是他能插手的，就给他们空间好好谈谈吧，带着一队小弟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傅振华看着兄弟远去的背影，转过身对着陆雨。
“还有事？”挑了挑眉，陆雨站直了身，虽说到了春天夜晚的凉风依旧袭人，傅振华对这个人从来做不到真正的绝然。“怎么不进去？”
“呵呵，你不生气了？”陆雨顺势揽住傅振华的肩膀。
“我没有生气……”也许是有点凉，傅振华掏出支烟递给陆雨，只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面对这份感情，也许只有等……等真正的‘毒王’露面或者等陆雨亲口告诉他真相……
“去兜风？”陆雨接了过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依旧带着笑容。
“我……”
“要不出去逛逛！”揽着傅振华的手紧了紧，很明显不容拒绝。
“你……”
“走吧！”拖着傅振华，就如第一次在东秦赌场门口一样，当傅振华拒绝陆雨的时候，他总有办法继续黏上来，然后让自己妥协，也许陆雨说得对，是自己一直在放纵他，傅振华被陆雨拉上了大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自己擦肩而过，皱起了眉。
“喂！别垮着一张脸，做事要认认真真做，玩就要痛痛快快玩！”手什么时候牵住了另一只手，牢牢的传来一种温热，偏过头的陆雨笑得像孩子一样得意，傅振华低了低头，明晃晃的手表出现在自己眼前，有意或者无意……算了！今天就陪他疯这一次吧，最后一次，告诫着自己，抬起头露出笑容……

———————小分线———————
“啊~~！啊~~！”夜更深了，陆雨对着海面大喊着，像个疯子，傅振华摇了摇头，喝了口手中的啤酒。
陆雨见傅振华不理会自己，走了过来，在傅振华身边坐下：“振华，不去试试？”
“不了！”丢给陆雨一罐啤酒，想到刚才居然跟陆雨一起去夜市玩小女生才玩的捞金鱼就好笑，惹得老板奇怪的眼神……疯子……对陆雨的评价一直都是这个。
“这样很舒服的，有些不开心的事压在心里说不出来就喊出来……”
“你也有不开心的事……”傅振华含着淡淡的讽刺，陆雨把什么都计算清楚了，有时候真的很想问，自己是不是也在他的计算之内，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每个人都会有，只不过不同而已。振华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能掌握所有的东西，可是到头来却是你掌握了我……你瞧，只要你生气我就拿你没办法……”打着趣，也是事实，陆雨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
“……”傅振华没有再说话，只是喝酒……是谁掌控了谁？或者谁都不是最后的赢家，他们都有各自的底线，以前一直不知道陆雨的底线在哪里，因为他一直放纵自己，而现在他隐约明白了，‘毒王’永远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放弃他的王国和兄弟……而自己……杨霖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为了将自己送到‘毒王’身边，连生命都能豁出去的同事，为了心底那对正义的坚持，所以……自己不可能为了陆雨放弃自己的职责，握着啤酒罐的手慢慢收紧……
“振华……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哄着你，我也有情绪，说不定比你还要大！”陆雨宁愿把话说开，也不愿意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接受傅振华的任性，爱他不等于失去自己。
“永远……陆雨你认为我们会有永远吗？”手捏紧了啤酒罐，傅振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永远究竟有多远？！
“没有我陆雨做不到的事！振华，你只要相信我！”从不轻易动情的自己，一旦动情将会是一辈子。
“……陆雨，我突然觉得很累，在黑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毒王’……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才有今天，如今整个东南亚的毒品他都有染指，你说他现在还在追求什么？”也许是试探，也许是想劝陆雨些什么。傅振华看着平静的海面，底下却藏着能吞噬一切的暗涌。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振华，从你第一天踏进黑道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就是你选择的生活，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毒王’也许他只是习惯了这种生活，这种生活没什么不好！”耸耸肩，陆雨眯了眯眼，是没什么不好，自己创立的王国就在自己手中。“振华你以前不是很清楚吗？”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陆雨……这些话听听就算了，来，喝酒！”傅振华笑了起来，是对自己的嘲笑，灌了一口下去。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我听道上兄弟说‘毒王’在泰国进了一批货过来，这批货可关系着泰国和台湾的局势……”陆雨不明白，还是不明白，试探着。
“是啊……我不是早跟你说是压力太大了吗？只是你不相信！”顺着陆雨的话往下说，傅振华勉强地笑了起来，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要痛只能在心里痛。看着陆雨还想说些什么，傅振华摇着空掉的啤酒罐，没酒了！
“我去买！”陆雨从沙滩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等着我！”
……
不知过了多久，陆雨提着塑料袋从便利店出来，越过一条街，看见傅振华站在街对面看着自己，陆雨了然地笑了起来，他还是关心自己，在傅振华冷漠的外表下自己总能看见属于他的温柔。傅振华有些不好意思，陆雨去得太久了……自己只是来看看，既然来了就不用躲躲藏藏，深深吸了口气，向陆雨走去……突然间陆雨的笑容消失了，街角边冲出辆黑色的轿车，直直地朝傅振华撞去……

第六十三章
傅振华也发觉了，车的速度很快，可多年来出生入死的经验下意识的让他往后一跳，车刮伤了他的手，血很快流了出来。傅振华顾不得伤口掏出枪，还来不及开枪，正对面又快速开来一辆车，离得太近，这种距离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一个人影猛地推开了自己，“砰！”的一声，是肉体撞击车的声音，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倒在血泊中的却不是自己，看着陆雨被高高地抛下，血从身体里慢慢地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被陆雨推到了一边的傅振华，顿时失去了语言，车又倒了回来，傅振华机械地掏出枪向驾驶室连开三枪，他不知道打中了没有，手在剧烈的颤抖。夜深了，街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尖叫着，也许是看形势不对，也许坐在车上的人真的受了伤，一个急转弯后，发出尖锐的声音，两辆车从不同方向出来又同时在街角消失。这一切都像离傅振华越来越远，他的眼中只看到一片红色，鲜红地让自己觉得冰凉，每一次呼吸也变成一种痛。“……陆雨……”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傅振华根本不敢动他。“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沙哑地喊破了嗓子……
……
到了医院，傅振华看着陆雨被推进急救室，眼睁睁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自己的血和陆雨的早就混杂在一起，在车上自己一直没有放开陆雨的手，只是觉得那手越来越冰冷，从未如此害怕过。陆雨……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嘴角早已咬破，血腥味刺激着神经，你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还清这一切……
“哥？”一声清脆的呼唤带着不确定，让傅振华抬起了头，是振雪的声音……
“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了？！”傅振雪没想到这个全身散发绝望与哀伤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连忙扶住。
“振雪……”傅振华有些迷茫，最近的医院是振雪所在的医院吗，紧紧地握住振雪的手。
“哥，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冷，你别吓我！”振雪着急地想哭，哥从来没这样过，就算当年他们被人欺负，哥也会对着自己笑。抬头看着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哥，谁在急救室？”
“……没事，哥没事，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摇着头，不想让妹妹为自己担心，遮掩地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猛然想到了什么，“振雪，等下你就装作不认识我知道吗？”
“哥！”
“听哥的话，哥不会害你的，总之等下谁问你，你都说不认识我，知道吗？”抓住傅振雪的手臂，傅振华有些焦急。
“可是……”
“哥有空会去找你，你先去忙！”盯着振雪的眼睛，极力装作若无其事，自己不能倒下，更不能失去冷静，他还有要保护的人，他还有振雪。
“哥……”傅振华推着振雪离开，振雪知道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不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依依不舍地先离开了……
……片刻之后……
“振华，没事吧？！”是小林带着万华区的人赶来了。
“我没事……”傅振华捏的发白的手，使伤口裂开，鲜红的温热。
“TMD，谁这么大的胆子！”吴魁见傅振华没事，放下心来，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没事……只是陆雨……”
“什么？！你说进急救室的是陆雨？！”小林瞪大了眼睛，一把揪过傅振华的衣领，自己没有听错吧？！
“……是！”对上小林的眼睛，傅振华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即移开了视线，眼中的自责，痛苦，愧疚最终汇聚在心里，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你TMD废物！”小林手紧了紧，早该想到的，在接到傅振华出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陆哥怎么可能不在现场。
“林哥？！”阿凌一惊，连忙与方祺一起拉开林哥，林哥不会想掐死傅哥吧。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打个电话！”放开傅振华，陆哥要是没事就好，要是有事，他会让傅振华陪葬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消逝。
……
“林哥怎么了？为了个陆雨？他跟陆雨认识吗？”吴魁有些摸不清头脑，不就是一外人吗？有必要向兄弟动手吗？而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平伟也疑惑地皱起了眉。
傅振华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依旧守在急救室门口，寸步不离……
……
很快，见傅振华只是擦伤了手，唤来护士进行简单的包扎后，万华区的兄弟陆续离开了。不一会，阿媚过来了，只是身份还是陆雨的秘书，没有看见小林，也许是还顾忌着自己，也许是真的离开了，傅振华没有精力去想，一直看着急救室还亮着的灯。阿媚来回的走了几步，依旧止不住心里的焦急……又看向傅振华，为了一个傅振华，陆哥真的要把命也赔掉吗？！想起刚才见到小林时候的暴躁，怕小林忍不住冲过来，脚步顿了顿，见傅振华没有注意自己，躲到拐弯处的角落。
“陆哥怎么样？”小林果真没有离开，见阿媚过来连忙问道。
“……还没有消息……”阿媚深深叹了口气。
“……阿洪呢？”摸出根烟点上，小林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跟乔田一起，我还没通知他。陆哥受伤的事不能透露出去，否则……”特别是这个节骨眼上，道上的兄弟都在看陆哥和龙爷联手能不能将乔田推上位，这时候要是将消息传出去，局面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你说陆哥他为了一个傅振华，值得吗？”狠狠地吸了一口，小林觉得不值。
“……是什么人做的？”值不值得陆哥都已经做了。
“还没查到，泰国，台湾，不管是谁，我小林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阴鸷了眼神，小林咬了咬牙，不管是冲着傅振华还是他们，陆哥受伤已经是事实。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陆哥的人。
突然间急救室门口传来一阵声响，医生出来了，傅振华猛地站了起来，阿媚顾不上小林，连忙走了过去，小林实在按捺不住也跟了上去。
“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听见这句，傅振华身体不可察觉的晃了晃，“病人受了猛烈的撞击，颅内出血导致脑压不断升高，我们已经替他注射了脱水剂，不过效果并不明显再这样下去……”
“那就动手术！钱不是问题！”小林听到这么严重，马上脱口而出。
“我们医院没有这样的设备和技术，再说他的身体……”
“现在转院有没有问题？”阿媚接着问。
“不行，现在不能移动他！”
“TMD，难道到这里等死？！”小林一拳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抬眼看见面无表情的傅振华，一股气就冲上心头，“傅振华，你TM的……”阿媚拦住了小林。“我明白了，我马上会调设备和医生过来，这段时间不管用任何方法一定要保住他的命，钱不是问题！”
“我会尽力的！”
“嗯，走！”阿媚带头向外面走去，看见小林还瞪着傅振华，皱了皱眉，“没时间了！”小林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等人散去了，傅振华逼红了眼眶，覆在心上的冰层破裂了或许早就已经不堪一击，陆雨……默然地闭上眼，无力的靠在墙上，手心早就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一点一点，压不下去，猛地咳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傅振华弯下腰，血顺着口角流了下来，随意抹了抹只剩下一片殷红……

第六十四章
陆雨已经被推进了重症观察室，傅振华透过厚实的玻璃看着，全身都缠绕着绷带，一直对自己笑的眉眼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傅振华手贴上玻璃，却让玻璃沾染上血迹，是陆雨还是自己的？头靠了上去……
“哥……”是振雪，傅振华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