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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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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保重,只愿还有重逢之时。”奥路菲吃力地笑了笑,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了。
  奥路菲骑上了一日踏雪如飞的血骑,头也不回地向京城奔去。
  
  当日,艾俄洛斯引精兵千余人,并迅速将巴别的旧部重整。
  一边令巴别修假降书一封,快马送给波海国将领克修拉——上书巴别都司愿举郡投降成为波海国臣下。克修拉接到降书果然得意非常,忍不住当夜即招数位重将饮酒庆功,共图明日一鼓作气举兵南下攻克全郡。
  巴别久居占星关,对地形极为熟悉,何处易攻、何处易守了如指掌。
  艾俄洛斯当夜亲引一路奇兵从低谷突击占星关、副将与巴别各领两路正兵恰如双翼。另有巴别旧部紧跟其后布玄襄阵——人人举旗、个个敲鼓、并作各种喧嚣嘈杂声,恰如千军万马隆隆而来。
  
  如数万神兵从天而降,一时占星关风起云涌。
  克修拉虽然枭悍,奈何驻兵早乱了阵脚,加上地形陌生无处可逃纷纷溃败。
  两阵相对,哀兵必胜。
  艾俄洛斯凭奇兵与迅疾夺回了占星关,生生将克修拉的兵逼出了百余里外。姗姗来迟的后援军队也到了,占星关顿时实力倍增、士气昂扬。 
  克修拉狼狈溃败损失了大部,粮草又被留在占星关,想回身反击,艾俄洛斯的精兵如狼似虎,更何况经此战部下听到占星关即面容凄悚士气低迷。既失先机,不如先退回波海国从长计议,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克修拉终于还是含恨领着残部回国。
  一时惊、一时喜,望着重新夺回的占星关,巴别老泪纵横。
  艾俄洛斯一刻也不得闲,原想乘胜追击,再想行军旅途劳顿,此战已经极为疲乏,地形生疏一昧追击只怕又落入敌人陷阱。又恐克修拉反击,只能亲自率军驻扎占星关、作高土台、修葺增建防御建筑。
  恨不能身化成七八个艾俄洛斯,又急又躁,忙得人仰马翻。
  这种忙碌,直到三天之后,才戛然而止。
  
  第三卷●第四章●功名得丧归时数【中】
  
  皇帝驾崩已三天。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即使不是江,这一水的红霞也凄美动人。童虎一睁眼就是这幅景象,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如此景色能看几回。
  水池边被侍卫围得满满的,妻儿不在跟前,大概被赶出了这座府邸——也好,说不定又是一场杀伐。
  “童虎将军,将诏书交出来吧。”连灵堂都没露面的沙加志在必得。
  离自己最近的是四皇子沙加,咄咄逼人,院子里一圈黑衣的士兵应是他的;左边三丈远是撒加,后边的御林军应是他的;而远处一步一步走来的是六皇子阿布罗狄,背后有一排男子,个个身着异服妍丽而诡异,大约是他在南疆的侍卫。
  童虎长叹一声,多么熟悉的场景,转来转去二十余年仿若乌有,可惜站在身边的人变了。一世胜算终究还是晚节不保,假如皇帝泉下有知,是震怒,还是懊悔?
  
  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童虎苍凉一笑:“很好,能在你们三人相聚看这份诏书正是皇帝的遗愿。”可惜皇帝算错了,他以为会是在朝中宣读传位诏书,让继位者名正言顺。
  卷轴两段是黄绸布,童虎正待展开。
  一把剑凭空而来,明晃晃地划了一道长弧,童虎猛然后退几步,劳累数月,皇帝驾崩他也死了大半,靠着本能的反应才躲过。
  哐当,与此同时另一把剑架住了它凌厉的攻势。
  “沙加,你想毁诏书吗?”撒加压住声音。
  “哼。白费劲。”沙加勾起一缕笑容。
  “休想!”
  两支剑溅起了清脆的碰撞声。
  
  匆匆赶到跟前,就看撒加的剑气逼人招招致命,而沙加一直是后退着防卫,那剑尖就要划过沙加的额心。未来得及多想阿布罗狄甩出一支玫瑰,正中撒加的剑身。
  玫瑰四分五裂,有几瓣掠过撒加的手臂。
  黑色的玫瑰染过南疆的金蛇毒液与不知名药水,撒加的手臂顿时一麻,衣服燃起点点灰烟,一时又惊愕又焦躁。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剑,一个是毒玫瑰。
  “等看完诏书再打不行吗?”阿布怒道,父皇的龙棺尚在宫中,尸骨未寒,可笑的束甲相争就发生了。
  
  撒加眼前蒙过一层雾气——不是雾,毒气发作了。沙加见机立刻纵身转到童虎左侧,长剑作势一划。童虎手足无力,连躲都没处躲。
  撒加一急,手腕一翻,刚劲的剑甩过去。
  谁想沙加只是一个虚招,被撒加的剑一挑,顺势就回环过来,而撒加的剑又快又急反而顺势过去直径将诏书一划为二。
  阿布罗狄看见两人在童虎面前挥舞了一下撒加的剑就将诏书劈成两半,剑上残留的毒液也就全部挥在诏书上,瞬间诏书涌出一股烟,眨眼的功夫燃成了灰。
  灰烬,讥讽着争夺的人。
  
  撒加的心一凉。 
  沙加嘴角悄然一笑,复归冷漠。
  阿布罗狄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灰烬,父皇最后的诏书就这样消失了。
  三个人齐齐地看着童虎:“父皇立的是谁?”
  “诏书都毁了,是谁又用吗?”看着随风飞舞的诏书,童虎苦涩地笑了,多么熟悉,年轻的自己也曾这样轻挑诏书化作碎片,沉着的眼睛望着撒加:“诏书立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从这里出去才最重要。兄弟相争,你们的父皇若看到会心寒的。”
  末尾这一句是看向沙加,老将军的神情无畏而威严。
  虽对三人的暗地争夺并不熟悉,战场布阵若干年,一眼也能看出谁是上风谁处劣势,再次看到血腥的嫡位厮杀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们是皇帝的亲生骨肉。
  诏书立谁,重要吗?童虎想起当年那一份诏书立的就不是皇帝,但他依然大权在握,将见过诏书的人一一斩除,而自己就是他的刀。
  诏书,成了无常索命的生死簿。 
  
  沙加昂起头,犀利的眼睛勾破了虚伪的温情:“没错,从这里出去才最重要,只不过看个诏书,撒加你又何必动劳御林军呢?”
  撒加冷汗涔涔而下:“阿布,解药。”
  不知道是什么毒,克制到极限手足几乎痉挛,虚汗纷纷坠落。
  阿布罗狄情知两相争夺总不是事,见沙加已经放下武器,而撒加却攥紧了剑。知他杀意未消,坚持地摇摇头:“皇兄,这种毒一会儿就好……” 
  压抑着的怒气与绝望瞬时迸发,撒加脸色由青转黑:“阿布,你最好快快离开这里。”
  刀剑无影,即使阿布站到对立还是不忍伤他。
  
  看了看后退一步的沙加,金黄的长发垂下,盈盈若飞一贯的云淡风轻。而撒加,脸色看上去相当糟糕,绝对不止是中毒,更隐隐有狰狞的气势。
  “不,皇兄。父皇一向器重你,但是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
  撒加窝着心火,袖子一拂,抽身离开。
  沙加的剑快如疾风,刷的一声刺向他的背后。
  叮——玫瑰成了武器便是硬质的,阿布罗狄的眼快手更快挑开了沙加的攻击。
  “四皇兄,来日方长,你何必急于一时……”情急之下,阿布罗狄有些口不择言。
  什么?
  飞速向后撩了一眼,阿布罗狄与沙加并排着伫立着,淡色长袍,绝世从容,不似在战场,恰如携手赏花的翩翩公子。
  撒加眼中闪过凛冽的光芒,什么来日方长?什么何必急于一时?阿布罗狄,你难道已经……
  
  愤怒绝望的火焰翻滚煎熬,一刀比一刀更深地刺进心口。
  一个一个地背叛自己,明明前几日才那样抵足而眠吐露心思,这是为什么?
  曾多次试探过,从南疆回来的阿布罗狄对皇位依然漫不经心的。三人之中他的势力最弱,无心经营但为了自保——刀光剑影的争夺中不被误伤的自保。现在看来这些都是表象、虚伪可怕的表象。难怪但凡阿布罗狄的邀约沙加都从没有推辞过——从前道是兄弟情谊,现在看来二人早已沆瀣一气。
  猛虎的利爪一个一个被沙加拔除,十指连心的痛,每一颗都刺进撒加的致命点。
  忍不住气急攻心,挥剑猛劈,路边的那棵无辜小树瞬间断成数截。
  
  沙加既然连看都不看就将诏书毁灭,阿布罗狄也亲口承认皇帝对自己的青睐,加上皇帝那病榻前的嘱咐,诏书立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问题是,以自己当前的能力,一没有一致的群臣支撑,二没有强悍的武力后盾。何以抗衡沙加?更别提穆还带走了自己的十二禁军,沙加几乎是双倍的力量。如今何去何从?
  可恶!本就处于劣势,名正言顺的机会就这样消失殆尽。
  不信沙加会任由自己带着这一队御林军离开,偏偏沙加就是抱着手看着他离开。
  撒加知道自己慌乱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冷静,可手中无权无兵的状态下……撒加仿佛看到了兵败如山倒的气势,站在高处,只剩下自己一人奋力杀敌的悲凉。
  
  当那匹血骑追上来时,撒加眼睛一亮,难道是绝处逢生?
  只要将时间再往后拖延,反败为胜绝不是梦。
  “殿下,奥路菲来迟。”
  一看到奥路菲的苍白躲闪的眼神,撒加已想到是什么样的结局。
  “属下无能,将军在占星郡……”
  “不用再说了。”撒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最后一刀终于透过了心房,自己的鲜血一滴一滴变黑,“奥路菲,跟着我多少年了?”
  “殿下……”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他们一个一个都走了。”撒加的声音有些破裂,“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从不曾亏待过你们,我问心无愧。你走吧……”
  “殿下……”
  “你所看到的这一支御林军就是能掌控的所有,跟着我,只会是死路一条。奥路菲,你走吧……”
  “殿下,将军他只是……”
  “不要再说了!”撒加大吼一声,无处发泄的怒气喷薄而出,从怀中掏出了三只银闪闪的小弓往地上狠狠一掷,“帮我还给他!从此两不相欠!”
  背弃的亲信,背弃的兄弟,背弃的承诺,就让这一天划清过往!
  愤然离开的人带起无数灰尘,奥路菲跪在地上,捡起这几只毫无意义的东西。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撒加自认不是情深的人,没想除了愤怒绝望之外还有无尽的痛恨。
  脑海中回闪过那些背叛的面容,纷纷碎裂。风声将马蹄声都掩盖了,长袍挂烂,满面蒙尘。撒加不能停,不止逃出京都更要逃出沙加的追杀。一路向东是海,顺着海岸就能抓住自己的救命绳索。
  可是,前方有人挡住了去向,竟然如梦中一模一样。
  只不过梦里是风雨交加,现实是晴空万里。
  如归止郡分开的那样,穆衣着白色锦衣,肩上绣着荷叶覆莲的丝线,风姿如故。背后是整齐的卫队——如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本应该是撒加的十二禁军。
  “为什么要背叛我?”撒加一字一句重复着梦里的责问,他要一个答案。
  “我想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只要皇位。”似乎一直等着撒加问这一句,穆的回答谦恭淡然。
  “哼,就当我救了一只中山狼!今天是取我性命吗?那就来吧!”
  撒加一心冲破阻拦。满心怒火手中的剑迅疾毫无留情。
  穆应接不暇,十几招过后,穆的衣服已经被剑划得狼狈不堪,手臂与腿鲜血流出。
  御林军与穆的卫队也混战开来刀剑无眼血肉横飞,御林军终究只有一队,扛不住穆的卫队却是源源不断涌上来,很快御林军被绞杀覆亡。
  
  第三卷●第四章●功名得丧归时数【下】
  
  穆却被撒加逼得无路可退,但眼睛一亮。
  从眼神骤然的变化中,撒加蓦然剑向后一掷。哐当一声,击落背后的侵袭。
  是沙加。
  不再多言,沙加与穆携手向撒加攻来。咽喉、额头、心口、无处不被袭击,撒加只有抵挡之力,回头看血红一片,自己的人已经荡然无存。
  两只长剑逼向自己的心脏,撒加回剑一抵。
  一支暗镖飞来,躲闪不开,直刺臂弯,鲜血涌出。
  这种带勾的暗镖是撒加亲手设计,小而尖利,穆曾说他是郎中不宜带大刀长剑,撒加亲手教他独门暗器。
  “撒加,认命吧!”开口的竟然是穆。
  认命?可笑啊,自己确实该认这个天命,背叛的滋味淋漓尽致。
  “妄想!”
  这声呐喊不止悲愤,更有失望与仇恨。
  撒加引马狂奔,可惜没有梦里的火,没有梦里如同神兵降下的人。
  无章的狂奔并没有延续多久,一道悬崖横住了去路——果然是穆,神掐妙算,知道在哪里堵截、在哪里耗尽他的御林军、在哪里撒加会自己奔向绝路。
  百尺崖下是白浪滔滔,风急浪高,水势险恶,漩涡重重。
  “撒加,束手就擒,饶你不死。”说话的是沙加,好像践行他的话一般,慢慢地收起了手中的剑。
  绝路。
  撒加愤然下马,剑横在心前,唇边咬下一道鲜血。
  双眸由蓝转成红黑,咬牙切齿的恨意:“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是咎由自取!葬身此崖,好过苟延残喘。若苍天见悯,若有回天之日,我定叫你们碎尸万段!”
  掷下恶狠狠的几句话,纵身一跃,跳入崖下。
  沙加与穆大惊之下,抓之不及,见那修长的身影倏然消失在汹涌翻滚的浪中。
  
  沉默许久,沙加回头,澄澈的眼眸悔恨交加:“你不是说他性格坚韧一定不会自寻思路么?为什么会这样?”
  撒加一向隐忍,明明还有回旋的机会为什么选择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穆如置冰雪,眼前浮现出多年前那双温暖的手,将他从冰冷的地狱边缘拉回人间,十余岁的孩童不脱稚气:“跟着我吧。”脆脆的声音犹在耳边,而自己却亲手将他推向了黄泉路上。
  沾满血污的手捂住了脸,穆慢慢地跪下来,无边的悔意笼罩、眼前的黑暗袭上来:“对不起、对不起。”
  遥遥的,似乎听到沙加暴怒的声音:“都给我下崖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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