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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穿之让时间倒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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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为惧,可契丹、天狼……」
  霍心沉默,李从珂尚在唐明宗李嗣源麾下时与石敬瑭便多有竞争,继位后猜忌多矣,而石敬瑭亦有谋反之意。石敬瑭上奏试探,自陈嬴疾,乞徒他镇。唐主不听臣谏阻,虽知此非石敬瑭真意,却乐得依从,将敬瑭移镇郓州。石敬瑭遂反。其亲弟、从弟、并二子於战中被诛,其痛恨之下,向契丹求救,愿事契丹王以父礼,并割界土地。后唐成了石晋,土地也已割界,无怪乎公主忧心。
  思及旧唐遗部,霍心道:「晋将多乱。」
  石敬瑭新得中原,藩镇未尽归服,再加兵燹余生,疮痍未复,自然先乱,可石敬瑭手中颇有些将才,倒也能平一时之乱。再观靖国,今上纵乐败度,朝野私斗亦盛,外又有虎狼。。。。。。唉,石晋不会是靖国的外援;闵帝王继鹏荒淫,横征暴敛,弒父又私通其父之宫女,很令人不耻;南吴帝无实权,掌权之人徐知诰有雄才,却也鞭长莫及,又素来与靖国无交往……思及此,公主叹了声:「世事难安……」
  霍心垂眼,公主思绪万千,一室无声。
  半晌,公主才又开口:「闻白城风光甚好,欲游之,霍都尉同往否?」
  沿着它漏河岸,公主和霍心纵马奔驰,夕阳余晖映著它漏河波光粼粼,映著公主的甲胃金光闪耀。
  她身姿飒爽,利落的勒马下马。
  霍心见状,也跟著下马。
  公主侧头,眼角余光依稀能看到霍心的灰银甲胃一角,她停下脚步,却见那灰银甲的身影也停下脚步,她再迈开步子,霍心也迈开步子,她加快、放慢,霍心也加快、放慢,却始终落后她半步。半晌后,公主忍不住转过身,美目直盯着霍心。
  她上前一步,霍心眼帘颤了颤,往后退了一步。
  公主再往前,霍心再后退。
  「站住!」
  霍心站得直挺挺的。
  公主凝视著霍心,缓缓开口:「八年前,你无话可说,八年后,你我重逢,你便连直视我的勇气也无了?」
  「公主殿下……金枝玉贵,臣下不敢冒犯。」
  「看着我,霍心。」
  霍心动了动手指,手指弯了弯又松,片刻后,他终是抬起头。
  八年的时间能让人改变很多,公主身量长了,五官更显精致了……
  公主轻启檀口,「我允你摘下我面具。」
  霍心听得出来,公主的尾音在微微颤抖,颤得他的心也不得不跟著颤起来。很慢很慢的,他抬起了手,拂去公主鬓边的一缕发丝。
  公主的眼睛亮了起来,明眸恍似星辰,璀璨璀璨地。她的黄金面具仅离霍心一个指节的距离,只要霍心的手指微微往前,便可摘其而下。
  八年前,他从皇宫侍卫调成了戊边兵士,如今他乃都尉,可公主依然是公主……
  霍心眼眸中闪过一缕挣扎,很快地,他抽回了手,垂下了头,抬脚便要后退。
  公主见霍心姿态如此,心一下子又疼又冷了起来,她抓住霍心退却的手,语调又急又慌,「霍心!」莫非方才她鬓边的温暖是错觉?如果不是,那股温柔为何驱散的那么快?连让她沉醉一下的机会都不给?
  「我们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语气哀求,又有一丝悲凉,「带我走,霍心……」我们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无这些烦事,做对閒云野鹤,不好吗?
  带我走……。「霍心……」她就在眼前,为何要掛上臣下的面孔,硬生生拉远两人的距离?
  「你看着我……」为什么低头?为何不肯正视她?
  「你看着我…。。」公主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后来,连风都能把她的声音吹散。
  风吹的眼睛又涩又酸,公主再无气力阻止霍心的退却,她放开了手。
  她转头看向河面,河面波波涟倚,皆朝同一方向而流,后头的推著前头的,前头的又推著更前头的,毫不犹豫,毫不留恋,径直朝前方而去。
  有股涩酸之意从她腹中传来,逼的她喉头紧绷,直让她抿了好几次唇才把这股涩意吞下。「八年前一次,八年后又一次,你拒绝我两次,霍心。」
  霍心的睫颤了颤。
  公主转过头来,乌发在她身后飞扬,她绽出一抹笑,那笑既艷且傲,只因为她是公主。「拒绝我两次的人,我不会再要。」公主卸下腰间剑,重重的掷之于霍心脚下,那剑鞘的宝石便是在地上仍依就散发动人光芒。
  她退后几步,才猛地转身,以指当哨「吁………」了一声,唤马儿前来。只看马儿的身影越来越近,蹄踏声也越来越清晰,她擒在眼眶的泪才落了下来。
  她翻身上马,马肚一夹,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
  霍心这才又抬头,看着公主的身影渐行渐远,他已然泪水盈眶。他的双脚再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无力的跪在沙石地上。他抖抖索索的拾起膝前的宝剑,宝剑乃他仍是皇宫侍卫时的佩剑,与从前不同的是,那上头多了许多的宝石。他用手指一颗颗的摸搓,宝石有八颗,正如他和公主分別的年份……八年又七个多月。 
  霍心垂头,背脊弯曲,埋首於膝上。
  马儿载着公主跑远后,公主才哭出声来。
  她生母出生贵族世家,其血缘能追述到琅琊王氏,然则时光变迁之下,旧时王谢堂前燕都已飞入寻常百姓家,她母亲当初下嫁父亲便能阐述这则。
  生母早逝,她走上了武路避过宫中的魑魅魍魉,可如今,她也要成权谋网里被献出去的一员了么?
  为什么霍心不肯应答?远走高飞……真那么难嘛?
  她紧赶慢赶,先于仪仗队伍来白城,匆匆跑至都尉府,换得的便是这样吗?她锒铛入城,以为会引起霍心前来,却换来自取其辱是吧?
  她缓缓的抚上右上半张脸的黄金面具。
  面具底下,是深深的掌痕。熊爪尖利,八年前,在她的脸上留下四道爪痕。
  那是八年前,天下鹅毛小雪,她与侍卫霍心在雪地漫走,她说:「我心悅君兮……」
  公主紧了紧马缰,让马儿停下来。她揪著衣襟的手很紧,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喘了好几口气,却依然未能平复喉中的哽咽。她不再控制马,反而松了马缰,让马儿随意走。她伏在马背上,静静待那股哽咽酸涩离去。
  都尉府内某处院落。
  玉儿轻轻的压了压左腕,除了肿胀酸痛外,手腕大致无碍。她肃了肃衣,正要推开房门,却不防门先被推开。她忙退后几步,让来人进来。
  听完小唯用寥寥的几句解释她入都尉府的过程后,玉儿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就不担心我醒来之后与你言辞不搭,漏了馅?」
  小唯露出好看的白牙,「你不会。」
  玉儿嘴角动了动,眼前妖精对她的莫名信任很莫名,弄得她不知要回什么。的确,她并未漏馅,小唯也及时的来这儿与她串口供,但不管这样的信任是源自於小唯对她性格的了解也好,或是单纯的相信也好,都令玉儿觉得沉重。她不想背负这种信任,可她又知道,她一介身体差劲到不行的凡人无法凭一身之力在这世道上存活下来。
  欲取先予,可她又有什么好给予的呢?
  她静静的看小唯搭手於自己的脉上,她看小唯沉思,看小唯睫毛抖动……看着看着,眉不禁蹙了起来,种种疑问又在脑海盘旋:为什么从前的她会和小唯这妖搅和在一起?为什么她逃出天狼国会那般行事,为什么她留了乌沙一命,却在最后无什负担的杀了巡逻守卫?为什么她对人体死穴那么清楚?为什么她觉得杀人……如此不难?为什么……很多的为什么,可她终是没把这些疑问诉之于口,她只是说道:「匕首和瓶罐,可还我否?」
  小唯收回搭於玉儿脉上的手,从怀中递过匕首,又交递了几个纸包给玉儿。
  玉儿接过,「那些个琉璃瓶,小唯都扔了?」
  「纸包便於携带,那纸上头涂了桐油,防水。」
  「多谢小唯了。」
  两人有志一同的没有去谈论两人那一夜分別后的种种,但乌沙这名小唯却是记上了。 
  一室静谧。
  日后还得靠小唯之势,玉儿无话找话,「公主做上将军,颇为不易。」语气閒适,如话家常。
  斜斜靠在榻上的小唯道:「确实不易,她的封号『靖』与国名相同,不知有多少希望成载在她身上呢。」
  玉儿被挑起一丝兴致:「依小唯看,靖公主可有让这些希望成真的可能?」
  小唯上挑著眼角:「玉儿说说,这些希望是什么呢?」
  耸耸肩,玉儿回道:「我问得是小唯你,本身自是不知了。」
  「靖国建国二十九年,第一任国主吗是如今国主的老子,第二任是国主的兄长,第三任才是当今国主。公主五岁初时生母逝去,七岁开始习武,十三岁自遣宫外,十四岁毁容,身边的侍卫被调到白城做兵士,从伍长爬到牙将再到都尉……啊,还有,契丹人两月多前灭了后唐,成了晋国主的老子,嘿,想是也很乐意成了靖国主的老子,或是一脚踹了靖国更好……」
  说到纷争乱象,小唯口气总是漫不经心又带点嘲讽,说法也直白粗鄙。她从修炼最初至今看过千万场此类厮杀或阴谋或阳谋之戏码,而她活着得时间太过久长,对这拼命繁茂的王国们毫无归属感,一切种种於她看来只如不断轮回演出得一出出戏,看多了便无惊喜之感了。
  「依你之言,契丹很快便会纳靖国入版图了?」
  「乍看之下,是如此。」小唯如此答道,「不过这『快』一字嘛,依人而定。」
  「喔,」凡事皆有变量,或许有将才能力往狂澜,又或是有庸才加快灭亡的速度,只是离灭亡的时间长短而已。 
  玉儿为小唯斟了杯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都尉和公主可有旧?」
  小唯眼珠子转了转儿,笑道:「你可曾听闻公主浇他一壺水的事儿?」
  玉儿瞅了小唯一眼,「我听得是你浇了他一壺水。」
  「嘿,此乃公主之命,不得不从。」
  「公主与他,确实有旧了。」
  「呵,这两人可是青梅竹马。可是……玉儿问我这些,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小唯要做什么呢?」玉儿笑得柔柔和和,暖如春风。
  「我若是要做什么,玉儿要阻止吗?」
  玉儿摇了摇头,她又怎么会?「小唯随意,玉儿不过一时好奇。」
  


☆、画皮二XII…危机趁虚

  它漏河岸一处,有美人骏马。
  日头已快入边际,夕阳余晖由橘黄转为暗蓝橘红。
  公主一下一下顺着马儿侧颈的鬃毛:「马儿啊马儿,只有你不会离我而去哪! 」
  它漏河乃西北至东南流向,乃难水右岸之最大支流,其水源孕育了土地,而土地滋养了人们。
  它漏河的上游,是天狼国。
  两个月前,在石敬瑭引契丹灭后唐后,御史王予上奏阐述契丹狼子野心,痛言十几年前渤海国之灭乃靖国前车之鉴,若今上继续沉溺於酒色,信任奸妃,靖国将亡矣。君不见陈金凤、李春燕之流,秽乱宫闱,引得闵地大乱?
  尚书张朗崧言道契丹确实狼子野心,然其得后唐失地,近年又大举兴兵,今次助石敬瑭灭后唐后,需修养生息,未必会进犯靖国。別得有心之人见此生事,实则复蓄意谋。
  又,蛮族教德落后,只要许以金帛财物,便能无事。闵惠宗王延钧昏聩溺色,好美色与南风,导致男宠与妃子狎乱,才致予祸事。今上英明,岂能同王延钧并论?
  王御史痛心疾首,言道契丹主耶律德光少年时便随其父耶律阿保机征战吐谷浑、回鹘等地,即位三年后便统一契丹各部。今已然灭了后唐,下一步便是中原北地了。财帛无法消灭其野心,只有此时趁其不备,尚能为靖国一线生机。
  张尚书回讥王御史仗著故皇后堂兄的身分大放厥词。言说无事举战,干耗皇两,只会弄得劳民伤财。今上念旧才允王大人在御史之位蹦达,王大人可別丈藉皇恩胡乱出主意。
  两位老臣面红耳赤,口沫横飞,弄得整个朝堂嗡嗡响。
  枢密院副使席亦琦微微抬了抬眼皮,陛下的黑面和眉间的不耐他看得很是清晰,他多年来修成的火眼金睛可不是白修炼的,此时便是他出口的时候了。他站身出来,执了礼,简单的说道,天狼和我国交战不休,此时若第三者进犯,我靖将疲於应付。臣以为,我靖当派使节向天狼国阐述利弊,唇亡齿寒,天狼国定会休战。如此两国结盟,契丹也会有所忌惮。
  自然,两位朝中大臣讲话无这般直白,此乃靖公主打探出情况后精简化的版本。
  那一晚,张皇后向今上说起唐太宗嫁文成公主於吐蕃讚普松賛干布一事。当年讚普松賛干布在河源亲迎文成公主,诚意十足,大唐与吐蕃如此永结同好。
  隔天朝堂上,一干大臣开始讨论靖国与天狼国结盟的细处。
  不久之后,今上派遣使者往天狼,一来一往后,靖公主来到了白城。
  风大了起来,它漏河水波涟倚圈圈。
  一只箭混著风声呼啸而来,直取靖公主后心。
  靖公主感觉风声有异,还来不及回头,便听身后箭声吁呼,她遵从身体的直觉反映,滑溜地抓着马鞍滑下马背,侧伏在马肚边。
  箭一枝接一枝,箭头接着箭尾,顺风而来。
  公主喝道:「驾!」马儿嘶鸣一声,跑了起来,「驾!驾!」
  她出行时身上只带有一只宝剑,而这只宝剑被她丟弃於霍心脚下,唯一的武器只有从靴中抽出的匕首。是以,她驾著马儿朝方才和霍心分离之地而驰。
  她斩断左侧呼啸而来的箭矢,拼命促马狂奔,她一手控疆,一手应付箭支,身子在马背上翻腾跳跃。几息的时间后,她突地凝眸朝右方繁茂蒿草之处看去,她盯着草丛某处的神色好不凶狠,可那射箭人浑不在意,羽箭一枝接一枝。
  马儿侧臀上中箭,痛的高高跳起来,马蹄重重落下。
  又一箭,刺中马儿侧腹,马背上的公主一个措手不及,被颠的身影往前冲,差那么一点儿便要落於马蹄下。她在身子堪堪越过马头时,将脚往前伸直,后翻腾跃,又回到了马背上,只是腰间却因此中了箭。
  马儿又被射了一箭。
  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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