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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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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江冬见他一直有意无意地搓着胳膊,也不知这大热天里该怎么替他取暖御寒。环视了一下四周后,拎起电热壶去浴室灌了一壶水出来。
小护士敲门走进来,听展昭说想要床被子,扭头匆匆离去,过不大会儿,抱着床被子返回来,又顺便给他量了j□j温。
“38度2,有点烧。”小护士甩甩体温计道。
这阵子展昭的情况刚见稳定,江冬真怕他再遭罪。“怎么办?要不要吃消炎药?”
“你们等会儿。”小护士说着,看了看展昭床前挂着的病历牌。“我去让陈大夫过来看看。”
“好,谢谢你啦。”
“不客气。”小护士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展昭不觉有些沮丧,前两天刚停了点滴,还想着出院指日可待,谁知道身体这么不争气!他一人生病住院,全家上下都跟着受累,现在又多出那个人来,整日里为自己担惊受怕,一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心里憋得慌。
陈大夫来了之后,听了听他的心肺,又检查了一下喉咙,开了点退烧药嘱咐江冬让他饭后服下。“发冷是高烧前兆,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发现不妥,马上按铃叫我。”
“好,知道了。谢谢您。”江冬目送陈大夫出了病房,转身倒了杯热水扶着展昭喝下。
果然不出医生所料,到了傍晚时分,展昭的病情突然反复,不但高烧不退,人更是被腹疼折磨得痛苦不堪。白玉堂回来时,展昭正扒在床沿上吐得昏天黑地,他胃里也没多少东西,此时只剩下苦水和酸水,带着血丝,看着令人忍不住也跟着难受。
自从他从ICU出来以后,这已经是第二次腹痛,每次发作起来折腾得他都像少了半条命似的。起先只是上腹部轻微疼痛,然后慢慢呈放射性向西周扩散,到了最后从心口到肋骨两侧到小腹,无处不撕扯般地痛。
白玉堂见他疼得人直打蔫,连话也说不出,直急得眼圈通红,一边顺着他的后背一边抬头问江冬:“这怎么办啊?”
江冬也着急,站在一旁直攥拳头。早先大夫见表弟疼得厉害,说是怕造成颅内出血,一看止痉挛药不管用,连吗啡都用上了,可还是止不住疼,最后只能摇着头走了。现在白玉堂问他怎么办,他哪知道啊!
白玉堂见江冬半天也没说话,低头看看展昭,见他好像不吐了,脸贴在床褥上趴着,一动也不动,心里一紧,赶紧蹲下来拍拍他的脸。“猫儿,好些了没?”
展昭闭着眼,脸色苍白得吓人。白玉堂见他紧咬牙关,直疼得满头冷汗,心疼得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你喊出来也没人笑话你的。”
展昭知他担忧,强打精神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断断续续地道:“现在。。。不。。。不那么疼了。”
白玉堂见他岂自逞强,心里又疼又气,扶着他慢慢躺好,和江冬两人一起替他擦干身子又换掉了湿衣。
晚上江冬也没敢回去,和白玉堂两人轮流守了一夜。第二天天亮,展昭的腹疼缓解了,可烧还是退不下来。江冬望着昏昏沉沉的表弟,拉着白玉堂走到窗户边,低声道:“以前这医院有个外请的老中医大夫,是血液病专家,上一次展昭住院就找的他。现在他回去杭州了,我想带着展昭的病历去那边跑一趟,我争取当天回来,如果来不及,明天你活动之前我肯定赶回来。”
“你别赶落,我这边不要紧,活动我自己去就行。他这里有我看着,你放心。”
“嗯,好。”江冬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展昭,回过头来叮嘱了一句:“他说不让告诉我妈,等会儿我妈来了,先别和她说。”
“明白。”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江冬不再迟疑,当即赶回家拿上展昭最近的骨穿报告,病历以及血检报告等资料,登上了最早一班开往杭州的列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一线曙光
“行了,别逞能了,你舅妈都走了。”
展昭倚在床头,听白玉堂这么一说,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我哪逞能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白玉堂斜着眼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那你也给我老实躺着。”说完也不管展昭愿不愿意,揽起他的肩膀,把身后的靠垫撤掉,按着他躺回床上。
展昭刚躺稳,房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俩人以为是大夫查房,也没在意,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进来,白玉堂眉头一皱,转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五十开外,身形偏瘦的男人,米色衬衣,灰色西裤,一副学者派头。见到白玉堂,点头颌首一笑,道:“请问现在方便看他么。”
“您是?”
还不等来人答话,展昭已经撑起身,朝着门口道:“老师?是老师么?”
公孙策听见他的声音,心里一安,笑着和白玉堂一起走进来。“是我。”
“老师,您怎么来了?”展昭见到他格外开心,睁着的眼睛里虽然一片暗红,却无法掩饰地流溢出一股激动的神采。
“早该来的。就怕打扰你休息。”公孙策见他要起来,忙道:“躺着吧,我坐一会儿就得走。”
展昭笑笑,还是在白玉堂的帮助下倚在床头上坐了起来。“老师,上次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公孙策正说着,白玉堂拉过来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聊,他点头一笑,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好消息的。”
“案子破了?”
“嗯,该审的都审完了,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就等着最后结案了。”
“太好了。”展昭兴奋地道。
“这次多亏了有你的帮忙。”公孙策由衷地道。“这个案子拖了半年多,幸亏找到了突破点,不然可能又会变成一起陈年积案。”
白玉堂见他二人聊得兴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也不插话。一直到公孙策起身告辞后,他才忍不住拉着展昭发问。
“猫儿,这个人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要推荐给你工作的心理辅导学导师?”
“嗯。”
“我看他对你挺赏识的,怎么后来工作的事儿突然就不行了?”
展昭微微一笑,道:“老师也有他的难处,我去了说不定还会给他添麻烦。现在他经常来找我一起分析案情,就好像以前我跟着他学习的时候一样,这样不是挺好的。”
白玉堂见他笑得傻不呼呼的,心情也跟着大好,趴在那人的大腿上腻着不起来。“猫儿,我知道你喜欢这一行,但是要量力而行,知道么?”他知道在这个人的心里,海有多宽,天有多广,不管什么事儿,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这么轻描淡写。
“嗯,我知道。”展昭心里一动,把手放在那人的后脖颈上。
这人的体温一向比自己低,此时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一直烫到了心里。白玉堂仰目望向展昭,心疼地道:“你不用陪我说话,累了就睡吧。”
因为发烧,展昭的眼周有点红,闭着眼半卧在床头,睫毛乌黑纤长。白玉堂不知怎么的,抬手就摸了上去。展昭眼皮一颤,吧的一下拍掉对方的手。“白玉堂!你能不能老实会儿。”
白玉堂嘿嘿一笑,见他要揉眼,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揉。”
展昭只觉睫毛根处痒痒得不行,只恨不得能伸手挠两下,无奈手臂被这人抓着。
“放手。”
“不放。”白玉堂拽着他,也不敢太使劲。看着对方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展昭没好气地道。“你这人手怎么这么欠,明天给你剁了!”
“你舍得?”白玉堂一听,笑得更欢了。只要和展昭待在一起,他总控制不住自己,不是这招一把,就是那撩一下,以前展昭还能瞪瞪眼,踢他打他,现在身上没劲儿,自己也更加的无法无天了。他见展昭终于放弃了挣扎,松了松手上的力道,轻声道:“猫儿,明天晚上我要去参加个节目,可能回来晚点,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已经在医院里陪着自己待了一周了,想起昨日里表哥说的话,展昭低声问道:“最近你怎么都没接戏?”
白玉堂见他一脸认真,也收起玩笑的心思,坐直了身体道:“本来我昨天回来以后就想告诉你的。。。”想起昨夜里展昭经受的折磨,心里不觉丝丝地抽痛。“前阵子我推了几部戏,一是我自己没什么心思,二是剧本我也不喜欢。”白玉堂说着,看看展昭,见他安静地听着,微微一笑,握了他的手道:“昨天我去和我大哥见了个面,接了一部新戏,九月末开机,到那时候我可能又要忙了。”
“在哪里开拍?要去外地么?”
“嗯,本市和外地都要取景。”说起这部新戏,白玉堂也有不少期待。“猫儿,你猜猜这部剧是什么题材的?”
展昭想了一会儿道:“猜不出。”
“给你个提醒,是你最喜欢的。”
“警察?!”展昭身子往前一探,后背一下没了支撑,就势就往斜处里倒。
“哎。。。”白玉堂吓得赶紧去扶他。“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展昭倒不觉得什么,笑着问:“我猜对了?”
“不算对,但沾点边。”
“刑侦?军事?或者红色题材的?”展昭也来了兴趣。
“算你不傻,是谍战片。”白玉堂说着,扶着展昭慢慢躺好。摸摸他的脑门,还是烫手。“猫儿,睡一会儿吧,都坐了一上午了。”他真搞不明白,这人烧得跟个火炉似的,怎么精神头还这么大。
展昭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得知白玉堂接了这样一部剧,竟比当事人还要开心。“你演好人还是坏人?”
“嘿!瞧你问的!”白玉堂一甩头,道:“我这么帅,像演坏人的样儿么?”
展昭一听,哈哈笑出了声。白玉堂难得见他笑得如此开怀,不由趴下来紧紧抱了他一下。这个人就是这点好,虽然当不成警察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遗憾,但他始终能正视自己,即便两人聊起这些话题,他也不用在展昭的面前顾虑些什么。这就是他认识了十年,倾尽全心爱着的人。
江冬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能在当天返回。晚上他给家里和医院打了电话,展昭裹着被子,迷迷糊糊中听到白玉堂对着电话那头一通询问,才得知表哥一大早赶去杭州替他求医的事。
“让我和我表哥说两句。”
白玉堂立在窗前,扭过头来走向他。“吵醒你了?”
展昭打了个哈欠,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没事儿,我还没睡沉。”
白玉堂见他慵懒得跟只刚睡醒的猫似的,心头痒得不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凑到对方的嘴唇上就是一口。他这一下亲得有些用力,离开时发出好大的声响,窘得展昭耳根子直发烫。
“手机给我。”
白玉堂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笑着将手机凑到他耳边。展昭就势按着他的手,贴近手机道:“表哥,是我。”
“你俩人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电话那头的江冬一上来就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好多了,你别担心。”
白玉堂见展昭和江冬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一会儿把手机往上抬一下,一会儿又往下移一下。展昭拿他无可奈何,聊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推还给他。
“接着睡吧。”
“嗯,你也别太晚。”
“知道。”
白玉堂见展昭精神欠佳,待了一会儿便熄了灯也躺下了。夜半醒来,却发现对面床上的人正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心头一紧,忙爬了起来。
“猫儿?猫儿?”
展昭头疼得象要炸开一样,恍惚中忽觉有人在不停地摇晃自己,睁开眼,愣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你怎么醒了?”
白玉堂见他还没烧迷糊,稍微放下点心来。“给我挪点儿地儿。”
“别,你还是去那边睡。”
白玉堂看他不动地方,干脆推推他掀开被子自己蹭上了床。展昭虽然烧得厉害,但神志却清醒得很,见他不听劝,抬手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撩开。
“你干什么?!”白玉堂赶紧将被子替他盖上,展昭不由分说又撩开。
“这么热的天,你跟着我这样会捂出病来的。”
白玉堂见他冷得上下牙直打架,身上却滚烫,紧紧地搂着这人恨不得能把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分给他一些。展昭怎不知他所想,心头一酸,闭着眼将手覆到那人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轻声道:“你回去吧,我没事儿的,到早上就好了。”
自从知道展昭的病以后,每多一次见他受折磨,白玉堂的心里便多一份心疼,也愈加地明白了这个人当初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的‘绝情’。
“猫儿,出院之后,和我一起住吧。”
“嗯,到时候看情况。”
“你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展昭无奈地叹口气,道:“你不是九月要去拍戏?”
白玉堂嘿嘿一笑,道:“原来你指这个?不早说。”
“那我还能指哪个?”
白玉堂心里美得不行,趁机拉过被子,刚盖好又被展昭一把撩开。
“你这猫爪子就不能消停会儿。”
“你不过去,我就这么睡一晚上。”
展昭一犯起倔来,白玉堂还真拿他没辙。咬咬牙,还是一骨碌爬起来。“倔得跟头驴一样!”
展昭任他说,也不回嘴,笑着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白玉堂侧身躺在陪床上,透过月光看着展昭的身影道:“猫儿,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嗯。”展昭应了一声后,故意拿腔作势地道:“请问我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臭猫!”白玉堂轻声一笑,伸出腿轻轻踹了临床那人一脚。
展昭动了一下,拉拉被子,闭着眼带着微笑慢慢沉入了梦乡。
清晨来临,展昭却没能像他说的那样没事儿。吃药、贴退烧贴、挂点滴,一通忙活后,热度还是退不下来。刘蓉来了以后,展昭强打精神喝了点粥,没想到过不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哇哇几口吐了个干净,这下想瞒也瞒不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烧成这样也不说一声。。。”刘蓉本想再埋怨几句,可看他那难受样儿,又不忍心,坐在床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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