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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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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这对我公平吗?这也能叫仁至义尽?”

宝叔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滚圆,把酒碗在桌上重重一顿,大声道:“好!孔小子,你好!敢当我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你也算有种!今天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等着,我上楼一趟。让你看点儿东西。”

说着,宝叔起身走出厨房,不一会听见登登登的上楼声。

孔儒抿了口酒镇定了一下情绪,心想,这个宝叔,上去拿什么东西呢?

过了好一会儿。孔儒剥了十几个花生米的功夫,宝叔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铁皮匣子。

这种匣子孔儒再熟悉不过了,老爷子家里有几十个。大到存折契约,小到孙茹小时候换下来的乳牙,全弄个这样地盒子装着,每个匣子还配有专门的锁和钥匙。这种铁盒子的锁异常结实,用来装重要的小物件最合适不过。

宝叔顺手打开那个匣子,里面放着一张被撕成两半地纸。宝叔把纸拿出来,仔细的拼好,然后转向孔儒,道:“你自己看吧。”

孔儒迟疑的低头看去,只见纸上赫然清楚的写着:遗嘱!

孔儒吃惊的抬头看了看宝叔。连忙又低头仔细看了起来。只见这份没有生效的遗嘱上分明写着,把所有的物业和现金留给孙女孙茹作为嫁妆,把宇通集团的股份和价值十亿美圆的资产股票成立一个电影发展基金,由宝叔来监管。但是一切使用权授予孔儒!

孔儒看完这张遗嘱,不敢置信的又从头看了一遍再看一遍

孔儒愕然抬起头来,整个人都傻了。一种不知是愤怒还是懊悔还是不解还是怨恨地,带着一点点感激的情绪在他心头一起沸腾起来。

他突然感到异样的口渴。他举起酒碗来猛灌了一口,却发现是个空碗。原来刚才看遗嘱内容地时候已经不自觉的喝光了。

“这怎么会这样?”孔儒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他再熟悉不过孙老爷子的笔迹,这东西伪造是伪造不出来的。

宝叔提示他道:“你再看看日期。”

孔儒这才留意看了看所署地日期,他猛得惊声叫了起来。道:“怎么会!那么早的时候,那时候老师还不知道易青这个人呢!小茹那时候还没上大学!”

宝叔呆了一呆,脱口道:“我不是让你看这个。”随即想了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着孔儒道:“你这个人啊!真是又可怜又可悲,为什么你满脑子都是想着跟别人比,想着就好象人人都是小偷,好象别人得到的一切都是从你这里抢走地一样。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嫉妒易青,甚至连这么熟悉的日子都忘了吗?你再看看!”

孔儒再定神看了看。有点想起来了,道:“恩,这日子是我生日前一天。”

“是二十八岁生日前一天。”宝叔正色道:“老爷子在那一年确诊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病。他瞒着小茹和你,请我和另一位老师做遗嘱见证人,立下了这个遗嘱。当时我就劝过他,不要把那么多钱给你,他想了很久,说了一句‘人才难得,奇才可用’!并且让我好好行使基金监管的权力监督你就行。”

人才难得,奇才可用!孔儒听见这八个字,眼泪刷得一下就滚落了下来!

老师啊老师!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正面肯定过我,当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怎么你为什么就吝惜这样一句简单的赞美呢?

宝叔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想你大概已经不记得的了,那年你二十八岁生日那天,你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吗?”

孔儒努力地想了想,忽然微笑着道:“我记得那天老师在家里给我过生日。有一个很隆重的宴会,来了很多人,大师兄韩山青,还有冯晓刚导演、张一谋导演不过,好象那天晚上老师身体不舒服,没有下楼,所以那些贵客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宝叔冷笑道:“呵呵,你就记得你的贵客。有一个人你大概忘了吧?那个叫小秋的江苏女孩!”

孔儒一听小秋这个名字,脸都绿了,惊惶的看着宝叔。

宝叔长叹一声,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啊,生生让你给毁了。老爷子说过,其实这孩子的条件,考上电影学院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她的江苏地方口音太重,台词关过不去,所以那年才没考上。”

自其实你和她的事情老爷子从头到尾都知道。打从你在外面租了个平房把她留在北京开始,老爷子就让我帮忙留意你们两个的情况。老爷子说,只要小秋第二年考试的时候台词地情况稍微好一点,他一定想办法帮小秋考上电影学院。老爷子说。这姑娘出身贫寒,和你一样是个苦孩子,真正是一对儿,以后有她和你互相扶持。相信你多少会温柔一点,改改心性。”

自那天是你生日,一早上不见你。我和老爷子就猜到你去了小秋那里,老爷子也是难得好兴致,就让我开车带他去找你,把立遗嘱和给你开生日宴会的消息告诉你,给你和小秋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没想到,刚走到那间平房外的四合院儿里,就听见小秋哭喊着求你你心肠多硬啊,说什么也要她一个人回外地去堕胎。把孩子打掉,免得连累你地大好前途。我们进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你说那段话说你喜欢的人是小茹。是亿万富翁的孙女,让小秋趁早回家去,还说你已经跟房东把这间平房给退了”

“别说了!”孔儒痛苦抱住了头,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大声喊道:“求求你别说了!”

宝叔红着眼睛看了孔儒几秒。叹了口气道:“老爷子当时在外面听见你说的那些话,就气得心口疼得厥过去了,差点没中风了。我们开车回来。老爷子就把那张遗嘱给撕了。”

自本来依着老爷子的意思,第二天早上就该把你赶出去。可是那天晚上,老爷子看见你在宴会上舌战群雄,那副潇洒自如的样子,所有的宾客,都是些见过大世面的有头有有脸地人物,人人都夸你是个天才、奇才”

那天晚上,老爷子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都没睡,他披着睡袍在你门外走来走去。好几次想敲你的门,可都犹豫着退了回去。孔小子,你根本就不知道老人家的心啊!他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孔儒整个人瘫软在餐厅地靠背椅上,眼泪不停的流着。

宝叔把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匀了点给孔儒,然后给自己倒上,喝了一口,道:“孔小子,我跟你说我、我吴宝是个粗人,我跟你和易青这种文化人比起来,就他娘的是大老粗一个什么艺术,什么他娘的文学,我一概不懂。但是,我这辈子就认一条!啊就、就、就就认一条!这咱这做人啊,他可不能、可不能亏良心啊!”

说着,宝叔一口干掉碗里的残酒,长呼出一口气,道:“我这个人不会讲什么道理。可是今天你笑我没脑子,笑我不会说话我也要说!你看,你说这酒好不好?”

宝叔醉态可掬地指着酒碗道:“这酒好吧?酒好,肉好,没事有钱,吃吃喝喝,这种日子多好啊?阿玛尼的西服,佐丹奴的领带,香港富丽苑地三头鲍鱼,这些好不好?夏威夷的天堂酒店套房,瑞士滑雪场的雪景庄圆别墅好不好?还还有满世界的美女,大把大把的钱,是个人见到你就点头哈腰这些好不好?好!太好了!太他娘的好了!这世上最好的,最勾人的,就是这些个名啊利啊的,好、好,好!好东西太多了,实在太多了!谁都知道这些东西好,这些东西谁不想要啊?我个没本事地粗人,我都想要!”

可是可是咱不能为了这些东西就爹不顾娘不管,出卖兄弟糟践朋友,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负责任吧?不能吧啊?人在做,天在看,咱老爷子,他在天上看着哪!”

说到这里,宝叔砰得一声放下酒碗,憨笑道:“对不住。你你别笑我喝喝的有点儿有点儿大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说什么我上楼睡了你、你也早点睡别想太多过过去的事儿了,想也白想啊,知道了吧?不不能不能亏亏良心啊”

说着也不知是不是酒话的絮絮叨叨的几句,宝叔拿着自己脱下来的西装搭在肩膀上,晃悠悠的走出了厨房。

孔儒的眼泪已经干了。

他木然坐在桌前,端起那半碗酒,机械的送到口边,不知其味的喝了一口。

忽然,咚得一声,什么东西摔到楼梯板上了,外面飘来宝叔的声音——

“唉!这这个楼梯上有这么个坑,都都多少年了早该早该给它弄平了老爷子也真奇怪,上次油漆匠都找来了,他非得留着这么个坑,说什么说什么也不让人给它平了哎哟,摔死我了!”

听到最后一句,孔儒拿着酒碗的手猛得一抖,含在口中的酒一下呛到了喉咙口,火辣辣的一阵烧痛。

他就势把酒碗一放,倒在餐桌上,大声的喘息咳嗽起来。



夜深了。

孔儒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宝叔的话,还有华云丰那天在练功房里讲的那三个故事,在他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着。

“人在做,天在看!”

“咱老爷子在天上看着哪!”

孔儒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出了卧室。

那长长走道的另一头,是这层的主卧室,那是孙老爷子当年住的地方。

泪眼朦胧间,孔儒仿佛看见,那孤独而焦虑的老人,拖着还带病痛的身体,在寒冷的凌晨两三点钟,徘徊在他心爱的学生们外他几次举起手想要敲门,想要跟那个其实已经无可救药的狼心狗肺的学生好好谈谈,可还是犹豫着退了回去。那一刻,老人孤单而佝偻的背影,在深夜的寒冷中瑟缩着,显得那么凄凉悲壮。

老师!你真的还在天上看着我吗?

恍惚间,当年在学校毕业时常常唱的那首颂师歌又响起在耳边——

“素青校树,萋萋庭草,欣沾化雨如膏,笔砚相亲,晨昏欢笑,奈何离别今朝。世路多歧,人海辽阔,扬帆待发清晓,诲我谆谆,南针在抱,仰瞻师道山高。”

孔儒踉跄着走下楼梯,来到楼下客厅。

客厅正中,供奉着老爷子的遗像。

孔儒走到遗像前,静静的看着这位曾经是自己无比崇敬又满心怨恨的老人。

老人的眼睛,也在默默注视着他。老人的眸子里,似乎依然有着穿透一切、洞察一切的力量

孔儒在黑暗中摸索着,很快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那罐大熊猫香烟和打火机。时间久了,烟卷有点霉味儿。

孔儒细心的把烟卷烤了烤,然后就象以前常常做的那样点燃了,把烟恭恭敬敬的供奉在孙老爷子的遗像前,轻声的道:“老师,阿儒给您点支烟”

袅袅的烟雾中,这个英俊的男子忽然缓缓的跪了下来,手按双膝,把额头痛苦的贴在冰冷的地上

无声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地板

第四卷 第四十五章 华星五大名导(上)

  孔儒病了。

香港的十月还是三十几度的艳阳天,而北京这里已经是冬寒凛凛了。

那天夜里喝多了酒,夜里又单衣而起,再加上多思多忧,情绪激动,冷热交攻之下,第二天一早就发烧高热,病势汹汹。

宝叔第二天赶着出去办事,只好翻出以前的通讯薄来,找了一个以前经常给老爷子检查身体的大医院的高级特护到家里来,让她给孔儒打了一针,吃了点退烧药。

特护走了之后,家里只剩下孔儒一个人,药物渐渐起了作用,孔儒昏沉沉的睡去了。

将次睡到下午四五点钟,发出的一身大汗全都汗湿了贴在身上,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说胡话,孔儒开始在床来翻来覆去的念着几个人的名字。

睡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贫穷荒僻的家乡。

那光脚站在田埂上倔强而自卑的少年,遥望着蓝天,渴望象一只舞动着双翼的鸟儿一样,飞出这贫困愚昧的牢笼,去看一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忽而,眼前的景象变了。在电影学院后门外幽静的小巷里,那酸涩甜蜜的初恋的感觉,那刺激而慌乱的亲吻

第一次,女孩在他面前脱下半透明的内衣,那美丽的令人不敢逼视地身体。那玉一样白皙的脖颈、坚挺的酥胸、娇红的乳晕、修长粉嫩地美腿,浑圆的臀部还有那高潮时荡人心魄的呻吟占有和爱抚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与原罪,当他发现自己能完全掌控一个如此美丽的身体时,那种自豪感使他的骄傲膨帐的无以复加

突然!一切都变了!

天地间一片无边的黑暗。小秋。那个悲愤的女孩拖着残破的身体,目光冷冰冰地锁定了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看不清楚面目的婴儿

一切在惊恐和内疚的泪水中忽然淡去了。只剩下孤独而苍老地恩师,披着单薄的睡衣,在自己的门外徘徊,徘徊

蓦然,老师举起了他的手。空空如也的手里突然多出了华云丰地竹剑,照着他的身上、头上,雨点般的打来!

“疼!!!”

孔儒发出一声令人心悸地惊呼,猛得坐了起来。

“阿儒!你怎么了?哪里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再熟悉不过的死党张建的脸。和他身后站着的宝叔。

宝叔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奇怪的摇头道:“烧已经退了嘛,怎么还说胡话?只是发烧而已。怎么会疼呢?”

孔儒虚弱的用被子裹紧了身体,叹了口气,无力的道:“没事了,宝叔。我只是做了个梦,现在没事了。我我大概已经好了。”

“恩,张建特地来看你地。”宝叔道:“他一下飞机就跟易青打听你的情况,然后就来找我。说什么也要先来看你。你们哥俩儿好好聊聊吧。我去给你叫份粥来,吃茬东西才有力气,你是想吃肉粥还是鱼片粥?”

孔儒不假思索的答道:“素的。清粥最好。”

宝叔点点头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孔儒和张建两个人。

许久许久,两个人就这么呆呆坐着。

最后,张建终于忍不住道:“你知道我这次回老家去探亲了。怎么问也不问一声,你的父母怎么样了?”

孔儒凄然一笑,淡淡的道:“好便如何?不好又能怎样?”

张建盯着他看了几眼,疑惑的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又呆了几秒钟,孔儒只是静静的坐着。也不再搭话。张建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告诉你吧。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通知你”

说着,张建仔细看了看孔儒脸上的表情,慢慢的说道:“你阿爸,你的父亲,前两天在老家去世了是肺癌,发现已经是晚期了他那年出去打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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