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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妖后十七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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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背面的“落哥哥”到底是谁?为何每每想到,他的心就会针扎一般剧痛?
难道,那个男人是她的
“哼!”突然,云离落一摔酒盏,愤怒离去。
丝竹管弦乐戛然而止,舞娘们也纷纷退避一旁。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
杨晚晴惊惑地望着他负气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纳闷是不是方才什么话激怒了他。接着又回头看向残月,只见残月对云离落的愤怒不为所动,依旧有条不紊地自斟自饮。
杨晚晴豁然明白过来,不由得轻叹一声,真是一对冤家。
“夏荷,你家主子只怕要喝醉了。”杨晚晴给夏荷一个眼神。夏荷赶紧夺下残月手中的酒盏。
“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回宫吧。”夏荷道。
“让开。”残月又将酒盏抢回来,倒了一杯酒。
“娘娘”夏荷见劝不住,只能哀求。
残月理也不理夏荷,依旧仰头而尽。火辣辣的滋味,她笑起来。怎么?皇后不在,他也懒得在宫宴多呆一会么?
看向本该皇后的座位,心头好像梗着一根长刺,生生的疼。
“贵妃娘娘,快别喝了。”杨晚晴云抢残月手中的酒壶,被残月轻易躲过。
残月不耐烦地“嘘”了一声。最讨厌别人管她,尤其是杨晚晴。据说,这个女人很得云离落喜欢,虽然不似哪个女子那般日日承宠,他每个月都不忘记有一日云杨晚晴院子。
为何呢?残月一直想不通,终有一次秘密潜入杨晚晴的院子,她想看一看传说中的杨侧妃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罚我,第一次罚我”残月又灌了一口灼辣的酒水,指着杨晚晴,“因为你。”
“你醉了!”杨晚晴不想太多人看到残月失态,更何况残月现在是弯月公主而不是当年那个被处火刑的罪妃残月。
残月受刑未死,若被人揭穿,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万一有人借题发挥,再治残月抗旨之罪,她还有几条命再逃一劫。
“所以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残月一推桌上的酒壶,剩下不多的酒水当即洒了满桌。
豁然起身,姿态依旧没有丝毫醉态。大步走出大殿,却在外面灯火辉煌处摔个狼狈。
夏荷和杨晚晴都赶紧跟出来时,只见残月那单薄的素色身影趴在地上,迤逦的灯火下格外凄迷。
“娘娘!”夏荷赶紧跑过去搀扶残月。残月靠在夏荷怀里,已是泪流满面。
杨晚晴蹲在残月身边,紧紧抓住残月的手。残月怕被人看到她脆弱的眼泪,只能深深地低着头,紧咬嘴唇。
“别这样”杨晚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更紧地抓住残月的手。
“我心里好苦。”
残月的声音飘忽得恍若这夜晚淡淡的风。挣开杨晚晴的手,推开搀扶自己的夏荷,茫然起身,漫无目的地向皇宫深处走去
杨晚晴望着残月踉跄离去的背影,心中万般思绪无法梳理。她怎会不知那种苦有多苦,怎会不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受。
十年了,她嫁给云离落十年,每日都在品尝那种又苦又涩只有自己还甘之若饴的复杂滋味。
“远远跟着,别出什么事就好。”杨晚晴交代夏荷一声,转身回庆善宫去了。
回到宫里后,杨晚晴倍觉疲倦,谴退宫人们,只留下秋梅一人伺候。
“娘娘,要不跑点蜂蜜水?或许能舒服些。”
杨晚晴揉着太阳穴点点头,秋梅便去柜子里拿蜂蜜罐子。
“娘娘,惜妃长得跟林妃娘娘还真有点像。”秋梅一边兑蜂蜜水,一边说。
“姐妹之间,哪能不像。”杨晚晴疲惫地靠在榻上,将发髻上沉重的珠钗金簪取下来。
想到已去的林嫣若,不由得叹息一声。人生多变,无人可以预测。当初林妃圣宠一时,定想不到最终的下场会是那般寥落。
“娘娘这么一说,奴婢就觉得奇怪了。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应该没有血缘关系,缘何长得比姐妹还相像?”
秋梅无意间的一句话,让杨晚晴也心生疑云。
“或许只是巧合吧。”杨晚晴知道,残月打小就养在宁瑞王府,皇后贵为祈瑞国公主,相隔万里,不可能跟残月有任何血缘关系。
秋梅撇撇嘴,“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她们两个,一定说她们是亲生姐妹。”
热腾腾的蜂蜜水透着花的芬芳,小啜一口,甜蜜的滋味瞬间溢满口。
“这话到外头,可不要乱说。”
“奴婢知道。如今娘娘执掌六宫,奴婢定会更加谎言慎行,不让人抓了把柄去。”秋梅为杨晚晴轻轻捶腿。
这几年在王府,冬日里宫里分配的炭火不是晚送就是不够用,杨晚晴落下了寒腿的毛病,时不时就腿痛酸胀,就连手上脚上,一到冬天,冻伤处奇痒难耐。
“奴婢见惜妃不像什么善类,娘娘何须跟她拉关系?”秋梅小声问。
“她父亲是林丞相。”杨晚晴指向柜子最底下的两精致盒子。
秋梅赶紧将两个盒子取来,当在榻上的矮桌上。
“娘娘是怕皇上不待见惜妃使得林随想心怀不满?”秋梅拧紧秀眉,见杨晚晴只忘情地盯着盒子看,不禁抱怨起来。
“娘娘,皇上那样待您,您还处处为他着想!什么时候,您能为自个想一想!”秋梅抓着杨晚晴因冻伤落下疤痕的手,指给杨晚晴看清楚这些年受的苦。
杨晚晴盯着自己本来纤白的玉手,如今已不再那般白嫩,不由得悲怀。
“娘娘,如今咱们回宫了。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呼风唤雨,只求将来的日子可以衣食暖饱,不用再受有白眼,任人宰割过日子,就算奴婢求求您,别再只想着那个不在乎您的人,也为您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杨晚晴痴痴地笑了,“早就成了习惯的事,怎能说改就改。若真能改,五年前就改了。”
秋梅见她还是这个样子,也只能叹口气不再言语。
“皇上这几年荒废朝政,沉迷皇后美色不可自拔。林随想不但不进言劝说,反而在朝中与向皇上进忠言的大臣反目。他不是在帮皇上,而是已经心怀不轨。”杨晚晴缓缓打开那精致的盒子。
“娘娘是担心林丞相因林妃之死一事已对皇上怀恨在心。如今惜妃在宫里,若再受半点委屈,林丞相只会更加恨皇上,恐对皇上不利,是么?”
秋梅又点了两盏灯放在矮桌上,通明的灯火下,盒子内的东西被照得清清楚楚。
杨晚晴拿起盒子内的一些陶瓷碎片,岁月已让断面泛了黄,可陶瓷的色彩在灯光下依旧鲜亮如初。那个精致的女瓷娃娃,秀致可爱,粉嫩粉嫩的小脸,笑起来大眼睛眯成一条弯弯有月牙。
虽然那女瓷娃娃跟残月没有丝毫相像,杨晚晴还是觉得这个瓷娃娃就是残月。
杨晚晴不知道这两个瓷娃娃的故事,只知道云离落当初将盒子交给她保管时,他的神色是她从没见过的沉重。
拾起盒子内的一条黑色的尾巴,真像小墨的尾巴。
“听说小墨死了。”
“是,娘娘,听说是被人害死的。身上刺了好多刀,活活流干了血才死的。”
杨晚晴猛地抓紧那墨黑的尾巴,心头一阵锥痛,“他该有多难过?那是他母妃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真是可怜,一只猫招谁惹谁了,居然下此毒手。他们都怀疑是贵妃娘娘,说是发现时贵妃娘娘正抱着满身是血的小墨。后来皇上惩罚了贵妃娘娘,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荒唐!她怎么会害小墨。”杨晚晴擦了擦眼角的泪,将盒子阖上,又打开另外一个盒子。
“莲波有心了,这两个盒子还都给我留下来了。当初只恨皇后刁钻,不让带走太多东西,我也只能率先顾着那被他弃之不理的骨灰盒。”
杨晚晴从绛紫色的檀木盒里取出一个用锦帕包着的,打开帕子,里面正是捏着一缕湿漉漉的头发。
她担心他着凉让他换身衣服,他去将那湿漉漉的头发递给她,告诉她“收好”。就好像多年之前,他将装着瓷娃娃的盒子交给她,命她“收好”一般。
她对他说,“不是臣妾偷懒,其实皇上可以自行收好。臣妾愚钝不知皇上收藏之物的价值,万一视成凡物,岂不枉费皇上一番心意。”
他却漫不经心地回她,“没什么价值!不过是些摒弃之物。若晚晴这里空氽不足,丢了便可。”
她又对他说,希望以唤醒他的心,“恕晚晴直言,皇上虽贵为真龙天子,自小却尝遍人间疾苦,越是在意之物便越不放在心上。物件还好,若是人的话只会越来越远,就怕日子久了,想回头也无能为力了。”
她的话惹来他的愤怒离去,她便更加肯定残月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娘娘,娘娘”秋梅摇醒杨晚晴游离的思绪,“这些都是皇上不要了的东西,您还留着作甚?丢了干净利索!”
杨晚晴将那缕发丝又重新包好。她不知道这发丝的由来,但可以肯定这是残月的头发。也只有有关残月的物件,他才会这般珍视。
“终有一天,他会来向我讨这些东西回去。”杨晚晴阖上盒子,盯着盒子发起呆来。
“皇上当年抱着月皇贵妃的骨灰盒伤心欲绝,大病苏醒后却将月皇贵妃忘得一干二净,连死也不松手的骨灰盒也视作污秽之物给丢了出去。依奴婢看,树倒猢狲散,人死茶凉,皇宫里从不缺美丽的女子,皇上不会再记起月皇贵妃了。至于宫里现在这位贵妃娘娘”
秋梅有些想不通了,“跟月皇贵妃一模一样,也保不准让皇上想起月皇贵妃。”
杨晚晴不想跟秋梅解释现在的贵妃娘娘就是当年的月皇贵妃。有些事,不让秋梅知道,反而是为了秋梅好。
“以前,他视我为知己,因我知他心。她死后,他的心也死了,知己也就不复存在了。”撑着矮桌,扶住头,心头一阵酸痛难忍。
他当下对她的漠然,不免让她伤怀。
在以前,即便他与她也只是相敬如宾礼遇相待,但至少还有话题向她倾诉,而不是现在疏远到好像在看一位刚刚相识的陌生人。这样的目光,让她不禁想起十年前
姐姐死了,父亲也死了,杨家只剩下她一个庶出女儿。他出于对杨家的亏欠,迎她入王府为侧妃。
他对她并不亲络,也不是很友善。但他每个月都会来看望她一次,客套地嘘寒问暖一番,她心里虽然高兴也只表现得淡淡的。
她不想像那些庸俗的女人一般,搔首弄姿撒娇谄媚换取他短暂的兴趣和一时欢好。她的性子本就安静,不喜争强好胜,不想正让他觉得好,即便不喜欢她,但还是会记得每个月需来探望她一次。
她开始注意他的生活习惯和一言一行,将所有有关他的事都铭记于心。她心思聪颖,慢慢揣测透彻他的心思,他在她面前也总会不由自主说很多从不向外人道的事。
渐渐的,她知道了他的母妃,知道了小墨的来历。后来,他的话题越来越多围绕一个名叫残月的女孩。
即便他说残月时,每天次都气恼残月又闯了祸。但从他眼角眉梢不经意流露的隐隐笑意,她就知道了,那个女孩在他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月色朦胧,如纱如梦,迷幻不情。
残月不让夏荷跟着,自己走在无人的路上,那条路好黑,连个人影都没有。
残月闷笑起来,继续扶着破败的宫墙往前走。
宫里的人就是这样,都盼着前途锦绣。光景不复存在的宫殿,谁会来这种荒凉的地方触霉头?!
或许,她也不该再来。
可是这里,储存了她太多太多的回忆,即便苦涩酸楚不堪,依旧怀念。
走着走着,残月的脚步渐渐慢了,仰头看向破败宫门上,在风雨的摧残中已字迹不明的牌匾——梨园。
抚摸门上斑驳的红漆,靠在门上一阵发笑。
终还是忍不住想进去看一看,身影一闪便已越过高高的宫墙,稳稳落在梨园的院子中。
风中传来青涩梨子的味道,果子苦涩,风中的味道也不香甜。
梦中多次来过这里,残月仍旧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即便没有灯火,仍然可以轻松走过坎坷不平的石子路,绕过横生的杂草。
“什么人在那!”
不远处正有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屹立在梨树下,残月低声喝道。
那人一身黑色长袍,背对残月,长发如瀑,若不仔细看要与昏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那人没有回答残月,也没有回头,依旧静静站着。
残月接着酒力,神智有些恍惚,也顾不上警惕,直接走了过去。
“大胆!我跟你说话,你居然不理我!你是什么人!这么嚣张!”残月跳到那人面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袖。
这一看,残月愣住原地好几秒,才有反应。
“原来是”落哥哥三字借着恍惚的酒力差点脱口而出,她闷笑起来,改了口,“原来是皇上啊!更深露重,跑这里来吹什么冷风!”
云离落本该有些好笑她方才的醉话,当嗅到她满口酒气,浓眉不悦深拧。幽深的眸子,盈上一层阴晦之色。
“满身酒气,成什么样子!”他低斥一声。
“是么?我才只喝了几杯。”她忘了,她足足喝了两壶多的酒。对着掌心哈口气,嗅了嗅,“没闻到。”
云离落对她的举动哭笑不得,身为公主,举止居然如此低俗,这一点倒不如芷儿高雅。即便心里这么想着,居然出乎自己预料,不觉得厌烦,还一把抓住残月纤细的手腕。
“为何喝这么多酒!”他低喝一声,不像想得到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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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梨园缠绵
“我经常喝很多的,这才区区几杯。”残月居然打了一个酒嗝。
他的眉心拧得更紧,心头掠过一丝微微的疼。
“经常?”
残月不觉危险地还点了点头,被他扯着手臂,步子踉跄一步,撞在他的手臂上,借着他的身体站稳。
“不喝酒,漫漫长夜,如何熬过?”看向昏黑的屋舍,恍惚间竟好像看到碧芙陪着她在灯下无事闲聊。
碧芙喜欢撑着榻上矮桌给她剥核桃仁,她喜欢靠在榻上看一些似懂非懂的书。
碧芙总笑着打趣她,“斗大的字也就认识那么几个,能看懂个啥。”
她只回,“贵在好学。”
自小在炼狱长大,师傅只教他们认识一些常用的字,将来不至于看不懂密信。师傅说,身为影卫不需学太多,往往学得多了,想法也就多了。
她那时不太懂,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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