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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妖后十七岁-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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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宫已解封,云离落又派了很多新的宫人过来伺候。这几日都是丝儿在打点朝华宫,残月一进门,发现宫里焕然一新,就连那些新换的宫人们也都是喜气洋洋,一副看上去就是能说会道讨人欢心的样子。

“恭喜娘娘重获圣宠。”丝儿带着众宫人跪地行礼。

残月不太喜欢这些俗套的东西,但还是让夏荷赏了众人。丝儿又分派各个宫人忙着忙那,几日不见,俨然成了朝华宫的管事宫女。

残月傍晚时回到朝华宫,竟不想此举在宫里又引起一轮新的传言。说是贵妃娘娘失宠,在晚膳时分,被皇上撵出坤乾宫。

不知其中内情之人,还为此幸灾乐祸起来。

晚上,残月谴退众人,悄悄给夏荷一个地址,命夏荷联系宫外的人,给这个地址送上一朵绢布做的梨花。

夏荷问残月,为何这样做。

残月只沉默不语,转身去了内堂,为碧芙的灵位献了一炷香。

次日一早,宫人来报,皇上昨晚去了栖凤宫,还留宿在金贵人寝宫。

残月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怒火翻涌。且不说怪不怪栖凤宫的人趁虚而入,她才一离开就将云离落弄了去。再说,他的定力也太薄弱,怎就这般轻易又与别的女人

“夏荷,给我梳头,一会随我去坤乾宫。”生气归生气,又不想彼此刚刚升温的关系,再度冷僵,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丝儿从外面匆匆回来,谴退了殿内的宫人,悄声回禀。

“回娘娘,太后宫里又传出消息,太后的病情加重了。”

残月交握的手猛然一紧,“皇上不曾晓谕各宫太后病重,你打探的消息可保准确?”

丝儿略带稚气的小脸上盈上一丝委屈,“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娘娘。皇上不让太医院将太后的病情宣扬出去。奴婢跟一位太医的跟班是老乡,从他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奴婢确保千真万确。据那个小公公说说太后只怕熬不过明日了。”

残月的眉心悠然煞起。昨日遇见甜儿哭的那样伤心,明知太后病情不该有假。只是为何云离落不想将太后病重一事公诸天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按理说,他一直想找到云意轩,也明知道云意轩对太后格外孝心,将太后病重一事诏告天下,不正可以引云意轩出来?

难道他另有安排?

可不管如何,太后与云意轩的最后一面,只有她出面才能成全了。

“娘娘为何这般关心太后?”丝儿嗫嚅着声音小声问,“皇上并不待见太后,娘娘还是离太后远一点,免得惹恼了皇上。”

“嗯,本宫晓得。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残月打发丝儿下去,殿内只剩下她和夏荷俩人。

“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妥了?”残月问。

“东西已经交出去了。公主要做什么?为何连奴婢也不告诉?”夏荷盘上残月黑亮的长发。

“今晚你帮我盯着点栖凤宫。”

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具体为何,又说不清楚。

白日里,残月去坤乾宫陪云离落吃了午膳。席间,两人都未提及昨晚他留宿栖凤宫的事。他也没有提金贵人这一胎,令他多么欢喜。

至少,她在他的脸上,寻不到丝毫喜悦,反而沉静得让人困惑。

“昨晚没睡好?”他看向残月略显苍白的脸色,她的眼里有隐隐的血丝。

残月抚摸下脸颊,笑笑,“还好。”

他的眼底略有什么东西闪动一下,垂下眼睑,不再说话,继续优雅用餐。

午膳后,他牵着残月的手走向内殿小睡。

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身,力道不是很紧,但无法挣脱,只能舒服地靠在他有力起伏的胸膛。

他身上的温度就如他的人,沉沉的冷冷的。

第一次见面时,那是一个月光如洗的夜晚。战乱厮杀,遍地尸骸,他向她伸出手,她的小手触碰到这个男人的手是那样的冷。

当时,她幼小的心灵,忽然不再想如何找到姨娘,如何快些逃离这个可怕的夜晚。而是很想抱住这个冷漠又好看的男人,给他些许温暖,不再让他这样的冷。

或许,就在那时候,她已对他情根深种,以至于这么多年依旧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从不改变。

手覆上他搂着自己腰身的大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他的手。

“今晚留下。”他含糊不清地轻声。

“嗯?”残月有些没清楚,待反应过来,想回答时,发现他的呼吸深沉而平稳。

他,睡熟了。

闭上眼,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目光如炬,温柔如蜜。好想睁开眼看一看是谁,却不管如何都睁不开,最后只能在那片柔软之中沉沉睡去。

待残月醒来时,云离落已不在身边了。

小郭子激灵,殿内有声响,赶紧跑进来伺候。

“娘娘醒了。”

“皇上呢?”

“皇上早就起了,怕吵到娘娘,午间吩咐奴才们不许叫醒娘娘。”小郭子命外面候着的人进来伺候。

梳洗一番后,残月见天色不早,想回朝华宫。

“娘娘今晚不留下?”小郭子问。

残月犹豫了。若留下,云意轩来岂不是要扑空?太后的情况每日俱下,只怕熬不了太久。

这当口若她留下来,没能帮云意轩见到太后最后一面,这辈子她对云意轩的愧歉就更重了。

“皇上近日公务繁忙,本宫就不留下了。”

残月往外走,正遇见莲波送茶点去大殿。

“参见贵妃娘娘。”莲波行礼的声调并不恭敬,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姑姑事务繁忙,应该没有功夫在外闲言碎语。更何况,年纪都这样大了,也不能跟着那帮稚气未脱的小宫女小公公们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就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残月笑意和善,气得莲波脸色极差。

“谁有功夫嚼你那些烂事!”莲波靠近残月一步,口气不屑,“莫非你心虚?害怕皇上知道你身子不洁,再度将你打入冷宫?”

“不比莲波姑姑,只怕现在这个年纪还是清白这身。”残月毫不示弱,“姑姑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残月的身子只给了一个人。”

莲波的脸色顿时憋得铁青,最后冷哼一声,端着茶点走了。

残月望向天边染红的晚霞,心里有点酸还有点痛。回头看向被莲波紧闭的殿门,离去的脚步忽然变得很沉重。

他会生气吧,他是那么希望她留下。

可是

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她一定陪着。

今晚的风很冷,天空也被浓密的乌云遮掩,星光月光被黑暗吞噬。残月熄了灯火,一直未睡。

她在等云意轩来。

临近三更之时,他果然来了。

还是一身素衣,一头墨发用一根素白的玉簪束着。风度翩翩,倜傥潇洒。少了当初被奢华包裹的华丽,多了几分洒脱的自然飘逸。

残月站在窗前,低头避开他温柔又略带忧郁的目光。

“近日出了远门,回来看到你留下的梨花,便赶来了。”他声音很低,略显沙哑,似乎病了。

“找我什么事?”话落间,他掩住嘴,忍不住闷闷咳嗽几声。

残月抿紧唇,望向他略显几分憔悴的俊容,忍住所有关心,只说,“太后重病。”

看到云意轩脸上瞬间浮现的焦急与担忧,残月深深低下头。若不是因为她,他还是皇帝,还同他的母后享受天伦之我不。

“我带你去宁顺宫,可以帮你避开影卫。”

残月见他犹豫,目光困惑。

“我”云意轩声音微颤,双眼通红,“不想你身处危险。”

“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若我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云意轩深深闭上眼,再睁开时,悲痛之色已沉淀于眼底。

趁着夜色浓郁,残月选择了一条格外僻静的小路带云意轩去宁顺宫。宫里的路线于云意轩来说,自然无比熟稔。他却不熟悉影卫的部署,一旦遇到影卫,不懂武功的云意轩只有丧命。

云意轩没有告诉残月,这几年他的势力不断强大,早已将云离落的秘密势力了如指掌,也包括残月曾经是云离落影卫的身份。

看残月紧张又机警地带他躲过一批又一批巡逻侍卫,避过一道又一道设下影卫的暗哨。

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云意轩心底蔓延开来,他喜欢极了被她保护在身后的感觉。即便知道,她对他只是出于愧歉,依旧很享受。

翻过宁顺宫高高的宫墙,宁顺宫内出奇的安静,居然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殿内隐约传来啜泣声,残月一下子就听出那是甜儿的哭声。

顾不上太多,只担心是不是太后过早驾鹤西归,带着云意轩赶紧直奔正殿。

门上镂空的雕花纹,可以清楚看到殿内。

烛火昏暗的大殿内,只有钱公公一个人伺候。他老得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汁守在太后床边。

“娘娘喝药了。”钱公公尖细的嗓子沙哑异常,隐带哭腔。

全然不见当年在宫里盛气凌人之态,只剩让人倍觉辛酸的落魄与孤苦。

“皇祖母,皇祖母”甜儿跪在床畔,抓着太后枯槁的手,不住摇晃,试图唤醒太后些许意识。

“皇祖母您醒醒啊。”

钱公公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公主啊,太后娘娘已经喝不下去药水了。”

“你胡说你胡说皇祖母说过,不会离开甜儿呜呜”

残月清楚看到云意轩通红了眼眶,瞬间汇聚的泪水差一点就涌了出来。

“进去吧。”残月忍住眼泪,催促他。

他似乎怕了,抬起的手迟迟推不开厚重的殿门。

当年,他不顾母后劝诫,硬要娶一个青楼花魁回来为妃。更一次次越级晋封,直至贵妃高位。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做了太多太多违背母后教诲之事。

禠夺忠臣之官位,贬去边疆。甚至斩杀那些诋毁她之人,只为她可以嫣然一笑。

这几年,每次回想,他不是没有痛骂自己愚傻。

可当知道她是云离落派来的细作,却在最紧要的关头不顾背叛主人的危险,硬是将他从密道送走。

这份情义,又让他无法忘怀。

甚至安慰自己,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吧。

“吱嘎”一声,殿门终于被他鼓起的勇气推开。

他做好了被严厉母亲痛骂的心理准备。这几年每每经过宁顺宫,一直没能鼓起力量进来,也是害怕见到母后失望又责备的目光。

他铸成的错,已无力弥补。只希望心系之人一切安好,此生也便无憾了。

一步步无比沉重地走向内殿,那病得毫无光华的病容,布满皱纹的脸,还有那花白的头发

这还是他记忆里的母后?那个容色绝丽,风光凌盛,即便经受再大挫折出从不言败叱咤风云的母后?

甜儿听到开门声,怔怔回头,看到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的男子,目光噙满悲痛地一步步向她们走来。她呆住了。

“你是谁?”甜儿哑声问。

钱公公手里的汤药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身子一软就跪在地上,掉得所剩无几老牙的嘴颤颤巍巍地一张一合,硬是挤不出一个字来,只有眼泪簌簌滚落。

当云意轩“噗通”跪倒在太后床前时,钱公公也“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残月赶紧转身,强力忍住眼角的泪水,将殿门关紧。

“母后,母后,母后”

云意轩哭喊着,希望唤醒已病得意识不清的太后。

“娘娘啊娘娘您快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谁回来了啊娘娘。”钱公公一边擦眼泪,一边轻轻摇晃太后的肩膀。

甜儿讷讷地看着哭成泪人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模样渐渐在眼前熟悉起来。

“公主,是皇上,是皇上!还不快叫父皇!”钱公公乐得又哭又笑,搂着甜儿磕头。

“甜儿都这样大了。”云意轩哽咽的声音,酸得残月的心紧紧皱成一团。

“父皇?”甜儿弱小的声音低低呼唤一声,却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扑到云意轩怀里,而是陌生又疏冷地望着他。

太后缓缓睁开紧闭了多时的双眼,确定眼前看到的云意轩不是做梦,她浑浊的眼睛涌出了清澈的泪水。

出乎了云意轩的预料,他的母亲没有责备他也没有怨恨他,而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一遍遍声音颤抖地说。

“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还活着,活着活着就好。”

最后,便只剩下眼泪,再也说不出话来。

“儿子带母后离开,这辈子我们再也分不开。”云意轩说着就搀扶太后坐起来。

“好好好再也不分开。”太后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心心想念的儿子又消失不见了。

“这个活死人墓,哀家哀家早就想离开了,跟着儿子好,一辈子跟着儿子。”太后颤颤巍巍地笑起来,一瞬间好似身上的病也好了一半。

云意轩擦干眼角的泪水,背着太后就要往外走。

残月担心云意轩此举危险太大,赶紧阻住去路,“太后病得这样重,外面又守卫森严,你如何平安出宫?宫里的太医也比外面的医术精湛啊。”

“不冒险一试,怎知不会成功!”云意轩神态坚决,回头看眼背上病容憔悴的太后,“他不会尽心为母后治病。”

残月无言以对,只能说,“我尽力帮你。”

眼见着云意轩就要背着太后出门了,还站在床边的甜儿,颤声问云意轩。

“父皇甜儿呢?”

云意轩加装看向甜儿哭红的小脸,一阵愧疚,“甜儿听话,等父皇回来接你。”

“你暂且不用担心甜儿,我会照顾。首先是让你们平安离开皇宫。”

云意轩感激地看了残月一眼,甜儿却有一种被遗弃感,五年前是,现在也是,她永远被他们抛在最后,自生自灭。

就当残月帮云意轩推开门时,院子忽然亮起通明的灯火,残月整个僵硬在门口,望着端坐在院中灯火斑斓之中的那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背着太后的云意轩也愣在了原地。

“好一个不用担心,好一个平安离开。”

云离落端坐在椅子上,笑看残月在灯火下苍白的脸色,口气玩味而邪肆。

心脏在这一瞬忽然漏跳了半拍,痴怔怔地看着云离落笑里藏刀的目光,心顿时割成了两半。

“皇上,臣妾没有说错吧。这个贱人,与叛党勾结,试图颠覆朝堂,改朝换代。”站在云离落一侧的皇后,满面春风,得意洋洋。

残月愣了之后只有想笑,好一招引君入瓮。

“哀家就想这个贱妇怎那般好心。原来是与那孽子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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