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情虐:容我爱过再离开-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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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一大批食材宴请程嫣夫妇——如果没有这样的亲戚兼好邻居帮忙，他们的冷战还不知会持续到何时。
　　由于地处偏远，裘真好不容易才和裘千姿连线成功，不过传过来的画面却始终是卡得厉害。裘千姿的脸上不掩憔悴，与裘真自然红润的面色反差强烈。只一眼，做母亲的一颗心就放下了大半。
　　隔着网路，就像隔着千山万水。但母女俩的距离却好似面对面般接近。一串手语，几句问候，分别前夕的争执和不快仿佛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对彼此深深的歉意和思念。
　　程竣斜倚在书房门边，远远地看见裘真用手语对着屏幕讲话——
　　“我现在很好，病已经好多了。”
　　“程竣他对我也很好，妈，我觉得好幸福”
　　她脸上洋溢着的微笑和光彩，令他自心底涌上一阵温暖，滋入眼眶，化作淡淡的湿意。
　　一个小时之后，裘真恋恋不舍地收了线，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看见程竣，行至后院，才发现他正蹲坐在草地上，用院子里的井水清洗他俩换下的衣裳。
　　男人高大的身躯不舒服地蜷在一把小竹椅里，袖口和牛仔裤上明显渗着水渍。几撮黑发垂在额前，眼睛则专注着手中的衣物。这难得一见的造型出现在程竣身上，令裘真先是觉得好笑，随即又自心底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尚来不及感慨，程竣便发现了她，同时也发现了她脸上带些戏谑的笑意。一串带着泡沫的水花倾时朝裘真飞来，裘真回过神，险险的躲过，一回头正对上男人带着挑衅的坏坏笑容。

　　立冬的第一场雪（13）

　　好久不曾有过的玩兴突然涌起。两个人就像孩子般追跑着打起了水仗。
　　青青的草地、下午慵懒的阳光、空气里带着皂粉清香的水珠迷人双眼。
　　视线里，只剩下彼此灿烂的笑容肆意挥洒。忘了脸上、身上越聚越多的湿意，只晓得用双手使劲向对方拨弄着水花，一刻也不曾停歇。直到筋疲力尽了方才同时跌坐在草地上，大喘着粗气相视而笑。
　　程竣一把捞过裘真紧拥入怀，用本就濡湿的衣襟擦着她脸上的水珠，蕴含着笑意的眼眸逐渐深沉。
　　似乎早已不记得了他的宝贝何时还曾这样开怀地笑过。像个孩子似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如此的自然明媚，动人心弦，让他怎么也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
　　“程竣，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她的眼波凝视着他的，眸子里的水光清澈亮丽。仿佛等不及他回答，便又自顾自地用手语说道：“我妈妈居然没有命令我马上回家！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程竣但笑不语，宠溺地捋顺着她的头发。
　　“她还说，不回来也好，正巧避一避那些没完没了的记者。你就在那边住上个把月，等心情好了再打算吧。程竣你说，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放心让我和你在一起了？还是，她只同意我在这住一个月？程竣，你别光看着我笑，快说句话呀！”
　　“她有没有觉得你的气色很不错？”男人的神态依旧是一派悠闲，双手已由她头上移至胸前，仿佛替她整理衣服才是更为重要的工作。
　　“有啊，”裘真不解地看着他：“她说看我过的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嗯。她有没有问过你——对将来的打算？”
　　“这个也有啊，”想到这里裘真的小脸更红了几分。
　　“那你是怎么说的？”程竣的眼光这才牢牢地锁定了她的眼睛。
　　“我告诉她，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真是这么说的？”男人挑眉，搂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的收紧，努力克制着想要亲她一口的冲动。
　　“当然是这么说的！”裘真的小嘴微撅，对他不正经的态度有些恼了：“程竣，你就别再问了，快帮我分析分析，我妈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又急又气的样子着实可爱，令程竣不觉失笑：“我的宝贝真真啊，她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还不明白？总之你现在过得很好很安全，既躲开了绯闻又悠闲自在，她一个做母亲的还能再说什么！”见她仍在莫名其妙，他忍不住低头轻吻她的鼻尖，决定不再继续逗她：“我想，她可能已经想通了，这样的你全世界就只有我才能带给她。所以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笃定？莫非他又学会了收服人心的魔法？
　　“没有可是！”仿佛不想再给她任何提出异议的机会，程竣的吻突然毫无征兆地落下，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辗转吸吮，直到将她的意识尽数带走。

　　立冬的第一场雪（14）

　　如果说呆在程竣身边而又没有一点犯罪感，对于裘真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尽管，有时会怅惘、会矛盾、会患得患失，但裘真还是在2009年的深秋时节，度过了人生中最为快乐和精彩的一个月。程竣用他阳光般的笑容将她的生活占得满满，几乎一点胡思乱想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时常携着手，提上满满一篮餐点水果，登上“望幽轩”背后的山峰，在那里看着枫树变红、看着夕阳西沉，享受着最为质朴的宁静与安详。有时，他们还会邀上楚豪和程嫣，四个人的快乐更是难以言喻。
　　半山的小镇上每隔几天便有一次集市，每次集市都是他俩大肆采购的日子。连成一串的地摊上，各种生活用品和新鲜的蔬果、肉鱼让本就简陋的土路显得益发拥挤。程竣总是穿一套最为普通的衣服、牢牢地牵着她的手穿梭其间，时不时停下来，弯了腰去和人讨价还价——自从他跟楚豪学会这项本领后，总是乐此不疲地实践着，并且屡试不爽。末了，两个人合力提一个袋子，一边走一边看着山路两边的风景，心满意足地回家。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溜过，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转眼就是月上柳梢。
　　他们像对夫妻那样安静地面对着面吃饭，将盘子里的菜肴夹来夹去。没有烛光，没有玫瑰，却是从未有过的浪漫感觉。
　　晚饭过后，他总会缠着她为他弹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首《只说给你听》，而他，则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旁凝视着她，静静地欣赏。
　　每个晚上，他门也会像对夫妻那样躺在床上，或者聊天或者嬉闹，或者同看一本书或电影，然后相拥着入眠。
　　程竣说，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和自己心爱的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直到老去。
　　愈是平凡的日子愈是踏实而幸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每当斜倚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峰，裘真便不由得想起这句诗词。城市里的生活，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越发显得遥远和陌生。直到十月末的某天，陈琛突然带着小玄来了。
　　他们的拜访令裘真既惊喜又有些惶恐。再一次吃到两个男人联手奉献的法式大餐，过去的片段仿佛倒带般将她拉回了现实。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她毕竟不属于这里，而程竣，更是如此。
　　久违的陈琛依旧是一张自来笑的俊脸，但因为小玄在场，多少比原来稳重了些，至少没有一进门就对裘真来个熊抱。当然，这也跟程竣身手矫捷地挡在她前面有一定关系。
　　一脸得色的他还没等众人就坐便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自己和小玄订婚的喜讯，还强拉着小玄的手，大现特现起二人的超炫对戒，弄得程竣和裘真不得不怀疑起他这次大驾光临的动机，似乎专是为了显宝来的。自然，替他高兴和欣慰也是必须的，毕竟这一路走来，他的付出和纠结他们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个朋友，他俩都还欠着一份感谢。

　　立冬的第一场雪（15）

　　第一次如此接近小玄。坐在对面的她，洗去了舞台上的铅华，更多了份成熟和雅致的韵味。举手投足间的亲切感与裘真在剪报上看到的判若两人，本以为，她就像公主般时尚而又高贵，令人无法企及，但眼前的女子却像个邻家姐姐，拥有着与自己同样的温柔随和。
　　晚餐过后，两个男人坐在院子里一面玩牌，一面聊天，裘真和小玄一起收拾好厨房和客房，各持一杯咖啡在客厅的沙发两端落座。
　　“真真，这个牌子的拿铁还不错吧，程竣知道你喜欢，特意嘱咐琛带过来的。”
　　裘真微笑着颔首，轻抿一口手中的咖啡，丝滑香醇的感觉加深了心里的温暖。
　　“琛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呢！可惜我没有早点认识你，那天，也只是在舞台上匆匆地看了几眼，不过，你弹琴的样子好美哦！我一直到现在还记得。”小玄微笑着说道，眼睛里的赞赏溢于言表。
　　裘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放下咖啡，拿起桌上的一块手写板，这是她平日里用来和程嫣聊天的，此刻，刚巧派上用场。
　　“小玄姐，谢谢你。”她在上面写下这几个字，亮给小玄。
　　“谢我做什么？”小玄一愣，继而由衷地说道：“真真，你本来就是个很优秀，很勇敢的女孩子，程竣选择了你，是他的福气。”
　　“有些话，我不知该怎样跟你说。”裘真思索了一下，继续写道：“那一天，在舞台上，你为我和程竣所做的，我一直都很感动，也很感激。”
　　“哦，原来你谢的是这个呀！”小玄恍然，笑着说道：“那你可是谢错人了呢，那天的一切都是程竣和琛两个人一手策划的，我只不过是当了个花瓶而已。不过说起感谢，我倒是很想感谢程竣，也谢谢你。真真，你知道吗？那个在香港只表演了一半的‘移形换影’一直是我心里最深的遗憾，真的没有想到，我还能有机会和程竣一起将它演完，有机会圆了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当时委屈你了。”
　　裘真急忙摇摇头，想要送给她一个释然的微笑，但一想起那天在台下，自己心碎欲裂的情形，依然有些伤感。
　　小玄大概也看出了裘真的不自然，立刻替她控诉起来：“都怪陈琛这个家伙啦！安排了你做表演嘉宾，却又瞒着我们俩，幸好那天你没出什么事，不然，程竣一定生吞活剥了他！”
　　“小玄姐，你千万别这么说。”裘真连忙写道：“陈琛他做的对。那时的我就是很不懂事，很差劲。程竣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却不相信他，还和别人住在一起，陈琛他看不过去，替程竣整一下我也是应该的。”也就是在不久前，她才想明白陈琛当时的做法究竟为何：“现在我不但不怪他，反而还想感谢他，多亏他适时的刺激了我，才让我看清自己对程竣的爱有多深，也多亏他瞒着程竣让我上台，否则我怎么会有机会对程竣表白呢？而程竣，恐怕早就放弃我了”

　　立冬的第一场雪（16）

　　“傻话！就算你那天真的没来，程竣也不会放弃你的。”小玄拉过裘真的手，一脸真挚地对她说道：“他不是个对感情轻言放弃的男人，只要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更何况，你又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从前，我也曾以为离开他便是为他付出，其实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又何尝不是因为懦弱、因为顶不住压力才选择放弃他、放弃这段感情呢？跟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白的勇敢比起来，我实在是很惭愧。”
　　裘真握紧了小玄的手，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更想不到直率的她会这样真诚地对自己表露心迹。
　　“不过，若是让我再选一次，可能我还是会选择离开程竣，因为如果不是如此，我便不会发现，这许多年来一直守候着我、等待着我的那个人，其实是琛。呵呵，差点忘了，当初还是你帮琛找到我的，这么说，我又欠了你一份感谢”
　　一夜的倾谈令裘真了然了许多事，也想起了许多事。
　　在她尚不知程竣是她叔父之前，她爱上他，却对他们的将来不报希望，只想爱过一次便离开。只因他是大名鼎鼎的魔术师，而她却只是个连平凡人都算不上的小小哑女。她自以为是地计划着未来，自以为是地为他寻找小玄，却仍逃不开他紧箍的双手。
　　后来，她才渐渐发现，其实从遇见程竣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早已不再由自己掌控，即使在今天，在知道了程竣与她本不应相爱的血缘之后，她也只能跟随着他的脚步、跟随着时间的流逝继续他们的爱情。
　　原来，只要真的爱了，便无法离开。
　　陈琛带着小玄在第二天便匆匆告辞了。他们会直接开车去机场，登上飞往纽约的班机，离开这个城市。
　　小玄因为在魔术展演上的亮相，只能跟着程竣一起隐身，而陈琛和公司的合约期满，刚好可以带着她一起离开。
　　直到这时，裘真才知道，他们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告别。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只见过她一次的小玄会对她说了那么多赤诚相见的话语。
　　她一定是害怕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吧！毕竟鉴于自己跟程竣的现状，未来还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
　　临走前，小玄从车子里探出头来，挥着手对她大喊：“真真，你和程竣一定要幸福哦！我们在美国等你。”裘真则握紧了程竣的手，对着她重重地点了头。
　　每个女人都希望，在自己找到下一站幸福的时候，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也能够美满。裘真知道，这一句话才是小玄真正想要嘱托她的，也是小玄爱着程竣的最终方式。
　　目送着车子渐行渐远，直至离开了视线，程竣侧过身子，捧起裘真的小脸，打断了她的思绪：“宝贝，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去美国？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可以立刻动身！”

　　立冬的第一场雪（17）

　　他脸上的热切绝不像是在开玩笑，那认真的表情让裘真的心跳蓦地快了起来，但仅仅几秒时间，理智便迫使她恢复了冷静。
　　走，其实很简单，但离开这里的一切，又谈何容易！毕竟，还有好多未完的事情、好多挚爱的亲人正在等着他们。
　　但如若现在不走，以后还走得了吗？
　　和程竣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这份顾虑就积得越深，所以，便越发羡慕起陈琛和小玄。想必程竣的感受也是一样吧！
　　裘真仰头看着程竣，看着他脸上的热切一点点消失凝固，知道定是自己淡然的表情让他有了答案。
　　“程竣，我答应你，一定会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