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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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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风刚发了一回,正是全身舒坦的时候,见安解语还在那里刹风景的喋喋不休,就顺手从床头的小柜子上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手。

    安解语接过帕子,又给范朝风那里仔细擦拭干净。许是擦得太仔细了,那里又有些要抬头的样子。

    范朝风便赶紧将她的手拿开,又把帕子扔到一旁的水盆里,拥着她躺到被子里面,道:“睡吧,明儿我要跟宋大哥去宜城。这一去,就是十几日,我会跟雪衣说一声,让她照应照应你。”

    安解语便不再言语。

    两人很快就睡过去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安解语醒来的时候,范朝风已经走了。

    五万过来给她收拾屋子,又道:“昨儿来的那位姑娘病了。老爷叫了几个仗义楼的人过来,抬到仗义楼的义诊房去了。若是治不好,就直接抬到义庄,等做了法事,就葬到那边的坟地里去来了。”

    安解语想起昨夜范朝风说过,慕容媚庄留不得了,便知道定是他做了手脚。到也没有再多话,就道:“若是她去了,跟我说一声,我要给她上拄香。”

    五万应了。又同六万一起过来摆了早饭。

    范朝风不在家的日子,安解语就觉得有些难受,又觉得每天无所事事,坐吃等死,实在是没意思,就想找些事儿来做做。

    五万见夫人百无聊赖,就提议道:“夫人,不如去宋楼主家坐坐。南宫堂主有好几日没有过来了,夫人去看看南宫堂主也好。”

    安解语想想也是。

    南宫雪衣还是范朝风和宋楼主出门的头几天过来过,后来就没有来过了。也不知她在忙什么。

    “那咱们就去看看。”

    想到此,安解语便让六万先去宋家送个帖子,问问南宫雪衣可是有空。

    六万去了半日,回来对安解语道:“回禀夫人,南宫堂主不在家。——说是他们赌坊出事儿了,这几天,南宫堂主都一大早就去外面的堂口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赌王 上

    ※正文327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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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解语听说南宫雪衣不在家,就有些失望,回了软榻上歪着去了,一整日都闷闷不乐。

    直到晚上掌灯时分,安解语正要用晚饭,南宫雪衣才忙忙地过来拜访。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还穿着出门的大衣裳,就笑问道;“吃过晚饭没有?若没有,咱俩一起吃吧。”

    南宫雪衣也不客气,点头道:“叨扰了。正有此意。”

    五万就赶紧给南宫雪衣添了一幅碗筷。

    安解语和南宫雪衣便吃起来。

    南宫雪衣似是饿得狠了,忙忙地要了两大碗饭,又拌着菜汤,吃了精光。

    安解语就关切地问道:“你白日里可吃过了?”

    南宫雪衣吃到第三碗,才觉得舒服了,便放慢了些,又答道:“最近赌坊里出了点儿事,疲以应付,哪有时间吃饭?”

    安解语听说赌坊,便十分感兴趣,就兴致勃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南宫雪衣本来心事重重,现在见安解语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笑了:“说了你也不懂。”

    安解语支手托腮,望着南宫雪衣,笑得神神秘秘地:“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还是说说看。你们这里的赌坊,都主要做哪几种营生?哪一种最挣钱?哪一种最赔钱?”

    南宫雪衣有些诧异:“咦,好象蛮内行的样子。你在北地也是经营赌坊的?”

    安解语但笑不语。

    南宫雪衣想了想,觉得也需要跟人说说这些心里话,就慢慢地讲给安解语听。

    原来这几日里,仁兴堂在辉城的四个赌坊,被人挑了三个。三日之内,已是赔了快三万两银子出去。他们仁兴堂是小帮派,赌坊也是小买卖,比不得仗义楼的大赌坊。

    只因为她南宫雪衣是仗义楼楼主的夫人,江湖上的人,都给她几分薄面。她的几个小本经营的赌坊,也得以生存下去。

    而最近赔的这三万两,已是仁兴堂的那三个赌坊去年一年的进帐。

    她在外跑了两天,跟着那几个砸场子的人逐个看过去,知道他们不是平常人。看起来不仅精通赌艺,且功夫也是不凡。仁兴堂那三个赌坊里坐镇的几个庄家,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安解语听了半天,有些不明白,就问道:“难道抓不住他们作弊的把柄?”

    南宫雪衣反倒笑了:“人家凭本事吃饭,你怎么开口就说人家作弊?”

    安解语不以为然,道:“人都说十赌九骗,其实不尽然,应该是十赌十骗才是。”

    南宫雪衣就有些不自在。她是开赌坊出身的,自然知道安解语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神色尴尬,就掩袖笑了,道:“雪衣不必不好意思。十赌十骗才有意思呢。不然光靠运气,开赌坊的,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

    南宫雪衣这才有些兴趣起来,忙道:“听语娘的口气,好象内行的很?”

    安解语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自己前世的经验,好象也不能生搬硬套到这里来。最起码一条,他们梵安妮赌场投资千万,装备的全天候作弊与反作弊电脑监控系统,在这个异世就完全行不通。

    “也不能说内行。只是比较感兴趣。”安解语笑着答道,想起今日一直无所事事,闲的发慌,就又对南宫雪衣道;“雪衣要是觉得不麻烦的话,明日带我去你的赌坊看一看,好不好?”

    南宫雪衣点点头。远怀不在这里,南宫雪衣就觉得没了主心骨。这几日被那几个人耍得团团转,也憋了一肚子火。——她最气愤的,不是这些人作弊。而是自己的庄家技不如人,作弊作不过对方

    安解语见南宫雪衣点头,异常兴奋,就又拉着她问了一些赌坊里的情形。

    南宫雪衣便简单地说了一下。两人议定了明日一起出去,再看一看。

    安解语心里有事,兴奋得一夜没有睡着。

    第二日早早地起来了,又换上宝蓝色遍地金绣铜钱的通袖小袄,下配棕色铜钱暗纹云锦面子,白狐皮里子的长裙。连头发上,都让五万特意给她在额前做了一圈细小的铜钱纹,盘在前额上,倒也别致。

    南宫雪衣过来接她,见她一身铜钱打扮,不由瞠目结舌道:“你这是做什么?”

    安解语咳嗽一声,故作自然地道:“没什么。不过是讨个好彩头而已。”

    赌博的人,最讲究彩头,最忌讳触霉头。

    南宫雪衣一听,便赶紧闭了嘴。

    两人就上了南宫家的大车,往南市的赌坊里去了。

    这南市是三教九流聚居的地方,仁兴堂的赌坊,面向的顾客群主要是中下层人士,自然是在这里最为合适。

    两人一到南市仁兴堂的一个堂口,就有仁兴堂的一个属下过来给南宫雪衣见礼,又给安解语问好,才道:“启禀堂主,今日那侯七去了我们仁兴堂最后一个赌坊,天字号赌坊。”

    安解语昨日听南宫雪衣说过,仁兴堂的四个赌坊是以“天、地、玄、黄”四字为号。其中以天字号赌坊实力最强。

    天字号赌坊里面的王老幺,纵横江南赌场三十年,从未有过败绩,乃是仁兴堂赌坊最有名的庄家,人称“赌王”。就连仗义楼的赌坊里,都没有这样的人物。若不是南宫雪衣是仗义楼楼主的夫人,这王老幺,就早被挖角了。

    南宫雪衣昨日忧心忡忡,就是担心这王老幺“赌王”的大号,这次恐怕是要保不住了。——王老幺的招牌一倒,他们仁兴堂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南宫雪衣虽然没有野心要将仁兴堂在她手里发扬光大,可是也绝对不愿意看见传承一百多年的仁兴堂,在自己手里关门大吉。

    可是如果王老幺的名号倒了,仁兴堂离关门大吉,就又进了一步。

    安解语在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搭话,心里就觉得兴奋异常,想要见识一下这里的赌坊,和她前世工作过的赌场,有什么不同。

    南宫雪衣交待完事情,就带着安解语和随从,直接去了南市最鼎盛地段的仁兴堂天字号赌坊。

    他们到那里的时候,本来就人庭若市的天字号赌坊门前,更是挤得人山人海。

    仁兴堂的随从在前面吆喝了几次,众人才给仁兴堂堂主一行人让开一条道去。

    安解语满身的铜钱打扮,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守在外面一个小摊前的人就道:“仁兴堂今日出动了铜钱神,我赌今儿仁兴堂赢”说着,就在小摊写着仁兴堂的一张纸上押了宝。

    安解语在前面听见,一个趔趄,差点摔着,不由腹诽道:铜钱神?我还赌神捏——又回头看了看,发现在天字号赌坊外面,还有一些外围的堂口,也开了盘,赌今日天字号赌坊里一战,是赌王赢,还是外来的新贵侯七赢。目前的赔率,是一赔二,赌王一,侯七二。——大家还是更看好仁兴堂的老字号“赌王”的招牌,不过对那侯七,也没有 小看。

    安解语便四处看了看,发现在天字号门口开散赌的人还有不少。她前世做惯赌场生意,习惯把大大小小的附属场子,也都纳入自己的赢利范围,不抽个彩头,就觉得浑身不舒坦。便先拉了拉南宫雪衣的衣袖,在她耳边问道:“外面的散盘,你们赌坊抽多少利?”

    南宫雪衣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那是江湖朋友开的小堂口,随便玩玩的,我们不抽头。”

    安解语讶然,忙道:“那可不行。你知道,这赌坊里挣钱的大头,不仅是要从客人身上赢钱,更重要是要从客人的赌局里抽头。这样无论输赢,赌坊都会有利润。”

    这种说法,南宫雪衣还从来没有听过,不由低声在她耳边道:“语娘,这你就不明白了。赌坊里挣钱,靠的是庄家的本事,将钱从客人口袋里掏出来,而不是如跑堂的小二一样,挣几个跑堂的辛苦钱。”

    安解语叹了一口气,知道如今时间紧,地方又不对,不能详细跟南宫雪衣说说这个抽头的利润所在。就点头道:“既如此,回去我们再详谈。”

    南宫雪衣笑盈盈地拍拍安解语的肩膀,道:“好啊。回去我洗耳恭听语娘的高见。”一幅调侃的样子。

    安解语知道南宫雪衣没有往心里去,也笑了笑,不再多说。

    说话间,两人就进到了天字号赌坊里面。

    天字号赌坊的大厅,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门口供着两只玉石雕的貔貅,对着进来的人供爪。

    屋子里面,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招财进宝的财神图,画工乡土,极为趣致,同整个仁兴堂的布置浑然一体。

    屋子的正中,摆着三张巨大的方桌。看来是赌局所用的台盘。

    如今只有正中的方桌后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男人,正面色凝重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门口坐着。从后面看去,是个瘦瘦小小的男人,头发枯黄稀疏,只是他放在方桌上,不断玩着两枚铜钱的一双手,显得比旁人要大的多。

    南宫雪衣便转头对安解语道:“面对我们坐着的,就是我们仁兴堂最好的庄家,王老幺,也是我们仁兴堂的赌王。那背对我们坐着的,就是侯七。”

    听见后面有人说话,那侯七便回头看了一下,就看见前两日一直跟着他的仁兴堂堂主南宫雪衣又来了,就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调回了头。

    只是回转之时,侯七眼角的余光瞥见南宫堂主身边站了一个一身铜钱装束的小妇人。不止穿得一身铜钱,且连头发都做成铜钱抹额。

    侯七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枚铜钱,又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小妇人浑身上下数不清的铜钱,就觉得这个小妇人是仁兴堂故意找来触他霉头的,便阴森森地死盯了安解语好几眼。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赌王 中 (补粉红45+)

    ※正文319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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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解语不知这个侯七为什么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就白了他几眼,便挪到南宫雪衣身后躲起来了。

    南宫雪衣瞥见侯七恶狠狠地盯着语娘,起初也甚是诧异。

    可是她到底跟了这侯七有几日了,知道他习惯手里握着两枚铜钱搓来搓去,一时福至心灵,想到语娘今日满头满身的铜钱,不由抿嘴笑了,遂侧头在安解语耳边低声道:“你这身铜钱妆,真是恰到好处。”

    安解语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南宫雪衣,问道:“你这是何意?”

    南宫雪衣就朝侯七的手边努了努嘴。

    安解语定睛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掩袖而笑起来,又对南宫雪衣道:“我没说错吧?真是个好彩头。”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进到屋子里面。

    里面坐着的王老幺不过对南宫雪衣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南宫雪衣却对他郑重地拱了拱手。

    王老幺是从南宫雪衣的爹那一辈就在仁兴堂效力的。虽然在名分上是下属,却地位超然。

    此时两人见面,南宫雪衣的礼数反倒更加周全些。

    安解语知道以这位赌王在仁兴堂的地位,对南宫雪衣这个新晋堂主不怎么客气也是有的。

    仁兴堂的人对王老幺的地位也好象都习惯了,因此并无人呵斥于他。

    只是安解语见了,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也算是大家子出身。也习惯了大家族里面,更看重出身,而不是看重个人能力,来决定各人的身份地位。

    有人就算天生愚蠢懦弱,可只要占了嫡长的位置,其余的人再聪明能干,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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