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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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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天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兄弟们,下手稍微轻一点,别弄死了就成!”
“好咧!”
有人应了声,只听见后头乒乒乓乓的拳脚声不断响起,一会之后那原本还神气不已的秦观砚已经成了一个半死的猪头。脸上身上遍布拳印和脚印。待凤血歌一走,百里流觞急忙去看宋珩的身影,只见她站在不远处,单手撑着剑,勉励支撑着,她的脸色苍白不已。
他想要走近,却是被人快了一步,穿着青色长衫的一个男子策马快步上前。
“宋小姐!”沈从墨策马奔了过来,在宋珩的身前挺了下来,他跳下了马,从自己的怀里头摸出了一个白底青花的小瓷瓶。
“出发的时候,我问军医讨要了一些应急药物,你这手”沈从墨牵了宋珩手上的左手,解开那已经被鲜血染透的帕子,一看那手上的伤口,即便是沈从墨这个男儿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那伤口划得颇深,且有两道,手掌心除了鲜红已经没有其他的颜色可辩,可想而之当时会有多疼。
沈从墨拔了瓷瓶的塞子,把里头的药粉往着宋珩的伤口上撒了上去,那药粉撒在伤口上的时候极疼,宋珩整张脸已经痛到惨白如纸的地步,眼前一阵一阵地发晕,额头布满了因为疼痛而溢出来的冷汗。
她原本就已经到了极限,就连刚刚面对着凤血歌的时候,她也几乎是要晕厥了过去,但是所有的神智都在告诉着她,在一个敌国人的面前昏厥是一件很不明智的。
但是眼下,这沈从墨并不是南嘉国的人,他同自己一样,是属于北雍的,宋珩这样想着,她原本绷得像是弓弦一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眼前一黑,她彻底地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还是因为是太疼而晕过去,或者两样皆有。
沈从墨倒也还仔细着,宋珩这突然之间一晕,他快手地一接,抱了个满怀。他虽然弱气一点,却也不是连一个女子也抱不动的,他只觉得怀里头的人太轻了,就像是抱着一片羽毛一般。
宋珩是女子,虽然北雍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却也是有大防的,可眼下情况危急,沈从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抱了宋珩便走,宋珩虽是昏厥,那破军剑却是握得极紧,见宋珩如此都不忘握住这唯一可以护命的物什,沈从墨在心底之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刚刚多少人的性命依仗在她的手上,而她一个小姑娘能依仗的又是什么呢,不过就是自己手上的那一把剑罢了。
眼前有阴影遮挡住,沈从墨抬起了头来,却看到百里流觞站在他的身前,那一双原本冷漠的眸子里头也盛满了关怀之色。
百里流觞伸手探了一下宋珩的鼻息,感受到指尖那温热的气息他才放下了心来,还有气便好。
他二话不说地从沈从墨的手上抱过宋珩,在抱过的那一瞬间,那轻得过分的分量让他微微触了眉头,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提气上了马。
“我先带宋小姐回营地找军医!”他同沈从墨说了一句,将宋珩在自己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之后,他用力地一夹马肚,快速地往者营地而去。
沈从墨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的手指尖还残留着那淡淡的余温,他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间,又看了远方一眼。
半响之后,他才喃喃地说了一句:“原本我便是要带她回营地的。”
他的声音极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被风一吹便是有些泯灭了,倒像是在叹息一般。
暮天老远瞅见沈从墨一个人像是一个傻子一般站在不远处,忍不住叫了一嗓子,待沈从墨走得近了些,他伸手一拍沈从墨的肩膀道:“你刚刚一个人在那边干嘛呢?一脸怅然所失的。”
怅然所失么?
沈从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了笑,不再说话,他又有什么可失的,原本就没得到不是么?!
------题外话------
昨天的标题写错了,应该是五十六章的,捂脸。
今天稍微修了一下,于是这一章被我修掉了几百字左右的废话
么么么么,心肝儿明天
☆、第五十八章 饯别宴(一)【文字版VIP】
宋珩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总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似乎身边有人来来往往,有各种吵杂的声音响起,那些声音很近也很远,可她总是有些听不清楚,她觉得很热,就像是置身在火炉之中,但是转瞬之后她又觉得很冷,好像是三九天里头被人丢进了寒潭,没顶的寒冷铺头盖脸而来。她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睛就像是被人用手合上了怎么都睁不开来。
那般的徒然,宋珩挣扎了良久,最后还是抵不过那黑暗的侵袭,最后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宋珩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不是布着床幔的床顶,也不是那熟悉天花板,而是分外陌生的地方,有点像是帐篷一般,陌生至极。
一股子淡淡的药味儿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头淡淡地蔓延着,闻着那药味儿,宋珩直觉就是皱起了眉头,药太苦了,她直觉地就想起自己刚醒的那两日,因为跌到了头的关系,月氏总是想着法子让她喝下那些个又苦又涩还硬要说是补身子补血气的药,一碗一碗苦得让人舌头都有些发麻,她抵不过月氏那带着宽慰的眼神,只能饮下了两次,之后月氏再送上药来的时候,她便装作太烫要凉一点再喝,最后全部都献给了她窗下的那一盆盆栽。
她微微动了动,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酸软不已,半丝力气都使不上来,她的右手触碰到了一件沁凉的物什,指尖细细地抚了抚之后,她才缓过了神来,那是她的剑——破军。
有轻响传来,宋珩抬眼看着发出声音来的地方,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眼下身处的是一处营帐,营帐入口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一个穿着厚实衣服绑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姑娘走了进来,她的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水,正袅袅地冒着热气。
她把那一盆水放在了一旁的位子上之后,便是往者宋珩这边走了过来,才将将靠近了一些,宋珩便开口问着:“你是谁?”
那姑娘微微愣了楞,眉宇之中有着喜色上扬,那一张常年被风沙吹袭而有些干燥的脸也因为突然之间的微笑而灿烂了起来。
“小姐你醒了啊,那些个军医虽说只是失血过多,体力匮乏,可小姐你都已经高烧昏睡了两天,真是把人给吓死了。还好现在小姐醒来了,不然大家伙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了!”那姑娘开口说话,带了一点口音,虽不算特别的浓重,倒也和宋珩平日里头听得那些个江南软语有些不同,倒有一种直爽的味道。
“我叫丫丫,是封城里头的一户农家女,睿王殿下派我来伺候小姐呢!”
丫丫笑着说着,她快手快脚地拧了一条帕子,给宋珩擦了擦脸。丫丫晓得这位小姐同她们这些个西北常年苦寒惯了的丫头片子是完全不同的,那一张脸虽然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却依旧嫩的像是新鲜豆腐一般,戳一下都怕破了。
丫丫给宋珩擦完了脸,匆匆说了一句“我去通知睿王殿下”就匆匆忙忙地又一掀了帘子跑出去了。
宋珩以右手支撑着自己,撑起了半身,她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那厚实的被子,看到破军剑就搁在她的身侧,而自己的左手已经被包扎妥当了,只是还有一些微微的疼。
她下了床来,因为高烧刚退的身体还是很虚软,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才几个动作下来,她的身上就已经腻出了一身的虚汗,可宋珩还是勉力支撑着,取了挂在一侧的衣服给自己穿上,穿好了衣服之后,她坐在塌上,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的眼前还是有些发黑。
丫丫再进来的时候,她才刚刚掀起了帘子就瞧见宋珩坐在塌上,丫丫惊叫了一声:“小姐你还病着呢,怎么就起来了?你起来干嘛呢,要是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不就得了。”
丫丫的身后跟着宋锦、百里流觞、沈从墨和暮天四人,原本宋锦是一个小将,不过是那千万人之中一个再普通平常不过的等待着出头之日的小将罢了,但是这几日他倒是在百里流觞的军中有了不小的名气,尤其是原本西北守军大将萧远良,他对于这个闯入了石林陪着他们一起吃苦挨饿受冻了好几日的年轻小伙子很是欣赏,觉得宋锦这人有骨气,又是个实心眼的,眸子清亮,倒是在百里流觞面前夸赞了宋锦几次。
那五万被围困的士兵对宋锦也是极其好的,尤其是在得知了宋珩是他嫡亲嫡亲的妹子之后,原本把宋珩当做救命恩人一般来看待的心一下子也就分出了一些来,也将宋锦当做恩人来对待,而宋锦本人倒无所觉,往日里头该干嘛还是干嘛,夜晚执勤他也一点不少,也不借机摆着高姿态,这样的他在军中倒是建立起了不少的小威望了起来。
百里流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不阻止,这宋锦也合该的,他也是颇为欣赏。
宋珩受伤不能算是太重,只是失血过多,百里流觞那一日抱着宋珩赶来营帐的时候,她已经是处于昏迷状态了,那左手手掌上的伤口太深,后来他也是从围困在石林之中的将士口耳相传之中才得知了大致的经过。
对于阵法那些,百里流觞是真的不懂的,但是他从那些个只字片语之中就能够觉察到,如果当时事态不是太过于紧迫,而她也完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又怎会用自损的一招来破了那些阵法,将整片石林化为废墟。
随军的军医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也忍不住啧啧叹息,破军剑太利,伤口太深,那流失的鲜血也是可想而知的,而宋珩原本就是个血气偏少的女子,先前那坠马之伤也还没有大大调养好。
听着军医的话,百里流觞只觉得自己胸口有种微微的涩然,尤其是在看到那半点血色也无的脸庞,他觉得有些心疼。
十四
宋珩不过还是个十四岁的姑娘罢了,永宁与她同岁,可永宁是个带了一些娇气的孩子,被他们娇惯了一些,想要什么的时候皆是同他们撒娇,若他不允,三哥也会拗不过她,早晚定是要满足了她的。
而她,却怎会生得如此的孤勇,既然敢以一人从那金陵城中千里迢迢地赶到了这西北来,敢上了战场同敌将进行那一场恶斗。
这是怎生的女子?!
听到丫丫来通传,百里流觞便是着人去叫了宋锦,一同前往,原本他还想在门口问候两句便可,毕竟女子所在的营帐,男子又怎么能够不顾世俗地踏步而入呢,可在丫丫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他眼尖地瞧见宋珩已经穿妥了衣物端坐在踏上。
“珩儿,你怎么就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
宋锦听到丫丫的叫声,他直接掀了帘子冲进了营帐之内,扣着宋珩的肩膀就是要她再躺下来,好好休息一番。他这两日也忧心至极,宋珩这高烧不退的,他就真怕会闯不过去,要是那般,他这个当兄长的也真的是要愧对宋珩一辈子了。
“我得回金陵城了,娘还在城外的安宁寺里头等着我,怕是已经担忧死了。”
宋珩平静地道,她原本也就是这么打算着的,等到来了西北只要宋锦平安之后,她就会赶回金陵去,月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这一双儿女,同样的,宋珩也放心不下在安宁寺里头的月氏和水碧,若是她还在身边还好,眼下她不在身边,就怕会出一点什么乱子。只是宋珩原本以为自己情况不算严重,不过以为就失了点血,包扎了伤口之后就没事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高烧不退,在西北营帐之中多停留了两天。就算她现在急忙赶路,只怕回到金陵也需要一段时日了。
这些日子里头有太多的变数,她放心不下。
“”宋锦原本也还想再说些宽慰的话,但是一听到娘在等着这话,他倒是有些说不来了,可又不放心宋珩就这样子上路,瞧她这苍白的脸色,一脑门子的虚汗,还有那手上未愈的手,如果放任着宋珩这样回去,只怕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出事情。
娘固然重要,可妹子也是他所关心的人哪!
宋锦鼓了脸,声音里头带了一点不容拒绝:“要是娘眼下瞧见你这模样,只怕说什么也不会要你赶着回去见她的!你当日摔马之时,娘可哭了许久,你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大哥怎么像娘交代,听我的,至少得再将养两日再上路,我去求殿下,让他给飞鸽传信,给娘去捎个信吧!娘肯定是能体谅的!”
宋珩被宋锦止住了动作完全动弹不得,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古代通信就是不方便,这飞鸽传信也不知道得几天才能到的事情。
“宋小姐眼下这情况只怕出了军营就得出了事,眼下刚醒,只怕身乏体弱,明日我们十万大军也是要班师回朝的。”百里流觞走进了营帐之中来,他看了一眼宋珩,又看了一眼摆放在一旁还冒着热气的净面水,在丫丫给擦拭了脸依旧之间苍白不见血色的情况下,百里流觞怎么敢让宋珩上路,“宋小姐若是还要坚持,我便着人请了军医来瞧一瞧,若是军医说小姐孤身上路并无大碍,在下便同意小姐走出这营帐。”
百里流觞朝着跟在自己一旁的暮天看了一眼,暮天知机,二话不说地跑出了营帐去请老军医去了,眼下宋珩可是多少士兵的恩人,他走到哪里皆会有人凑上来询问上一句“那用阵法的姑娘可醒来了”这么一句,简直是要比往日里头他人见了他之后询问“暮将,可是用了膳”还要来的勤快。
不过暮天倒也是实打实钦佩宋珩的,原本那一日在藏剑山庄的半山腰上,他就已经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了,眼下可就越发的敬佩了,若是可以,他倒是很想同宋珩学上一番,若是日后有一天果真是要和南嘉开战,至少在阵法上绝对不能叫凤血歌他们专美于前。
暮天很快地把那老军医给请了过来,说是请,倒不如说推搡着而来,老军医走路太慢,暮天这个急性子的人自然是受不住,两个人进了营帐的时候,还是你推我我推你的。
老军医年纪不小了,留着一把山羊须,才一进了营帐之后就瞧见宋珩坐在了塌上,他露了笑,模样慈祥无比。
“小姑娘醒了?这可算是醒了,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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