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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梦-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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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下午,阮郁果然又来到了小楼,这次,贾姨叫了小小和苏蓉一起下楼,当着二人的面,对阮郁道:“阮公子,今日我要郑重的问你一次,你今日与我家小小互相倾慕。他日可会对小小变心?如果你不能保证的话,就请你今日离去,从此之后,不要再来纠缠小小。”
    阮郁听了贾姨的话,微微一笑,放了手中牵着的缰绳,来到苏小小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紧紧的执着,放到自己的胸口,然后指着门前的松柏道:“青松作证,阮郁愿与小小同生共死,此生不渝。”
    苏小小喜极而泣,贾姨也放下了心,苏蓉在心中默默的叹息,转身回到了房间,她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小小高兴的样子,她现在越是高兴,来日的痛苦也只会越深。
    苏小小和阮郁携手来到了西泠桥头,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周围一片静谧,苏小小靠在了阮郁的肩头,轻声吟道:“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阮郁也紧紧的揽住了苏小小的肩头,动情的道:“小小。今生今世,我们用不分离。”
    当晚,阮郁留在镜阁没有离开,当苏小小快乐的声音飞扬起来时,苏蓉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随后的几日,贾姨开始张罗起苏小小的婚事来,阮郁打算立刻将苏小小迎进门,这个决定让贾姨欣喜若狂,因为金陵相距甚远,所以,阮郁一方面派人往家中快马传书,一方面在贾姨的安排下,选了个黄道吉日,张灯结彩,宴请了很多苏小小的文友,大张旗鼓的操办了婚事。
    新婚之夜,阮郁看着眼前娇美的新娘,只觉得恍然如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这个天仙一般的美人儿,真的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吗?
    “小小”。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
    “相公”。苏小小娇羞的应着。
    “小小,这是真的吗?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我怎么娶到了许多人朝思暮想的妻子呢?”阮郁不敢伸手触摸苏小小,生怕这场梦一不小心就会醒来。
    苏小小轻轻的笑了起来,幸福感充斥着全身,“相公,是真的。妾身已经是你的人了。”
    阮郁使劲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道:“是真的,小小,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他一把将苏小小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好像想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相公,能够嫁给你,小小也很高兴。”苏小小在他的怀中轻轻的说道。
    阮郁直起身子,将苏小小的身子也扶正,轻轻的帮她把鬓角的碎发理好,看着那张娇艳的脸,忍不住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苏小小娇吟一声,酥软了身子,红烛将整间房间映照的喜气洋洋的,诉说着今天的好日子。
    而远在金陵的阮郁的父亲,当朝宰相阮通,却差点没被自己的儿子活活气死。
    收到儿子的快马传书,得知儿子竟然娶了一名歌ji,阮通当场气得瘫倒在了太师椅上,儿子是想把自己的面子丢光吗?
    “立刻备马,我要去钱塘。”阮通气急败坏的大叫。
    阮郁的母亲连忙帮自家老爷顺气。又端了一杯水给他,才道:“老爷息怒,就算您现在赶去了钱塘,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个多月的时间,耽误了朝廷要事不说,恐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怕现在,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木已成舟了呀。”
    阮通怒道:“那难道就任由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我阮家的门?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阮母急道:“老爷,您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办法?阮通生了一会儿气,终于冷静了下来。
    自己的夫人说的对,就算现在赶去了钱塘,恐怕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顶多把那个不孝子抓回来,可是,现在做什么也都晚了,他如果执意不离开那个女人,只怕自己也不好办,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阮郁不久就收到了父亲的来信,还有一份厚礼,信中说,既然苏小小是一位品貌兼得的才女,他也不反对这门亲事,只是希望阮郁不要只顾念着夫妻之情,还要顾念学业。阮郁看了信,十分高兴,他原本也十分担心自己的父亲接受不了苏小小的身份,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将信拿给苏小小看了。苏小小也十分高兴,暗想着自己终于遇到一户开明的人家,看来这一注,终究是押对了,不仅得到一个疼爱自己的好丈夫,还有一双开明的父母,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她暗想着,将来一定要好好孝敬公婆,也好让丈夫放心的发展好自己的仕途。
    两人安心的在西泠桥畔住了下来,每日里都在一起舞文弄墨,弹琴吟诗,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苏蓉看在眼里,也很为苏小小开心,可是她在开心之余,又总是有着一丝惆怅。
    过了不久,阮郁就再次收到了家书,信上说,阮通因为感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烧,卧床不起了。
    苏小小看着阮郁愁眉不展的样子,轻轻的接过家书,看了起来。
    入夜,苏小小依偎在阮郁的怀中,对从接到家书就一言不发的阮郁道:“行李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我的身边有贾姨和红莲,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路途遥远,一定要小心才是,回到家,代我好好孝敬公公,我就在这西泠桥畔等你回来。”
    阮郁感动的道:“谢谢你小小,你真是一个贤惠的好妻子,把每件事都考虑的这么周全。你放心。待这次爹的病好了之后,我禀明父母,立刻回来接你。”
    苏小小仰起小脸,道:“我相信你相公,我会一直等你的。”
    阮郁紧紧的抱着苏小小,恋恋不舍的道:“小小,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苏小小将脸颊贴在阮郁的胸膛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暖,“相公,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没关系,我们只不过是暂时分开,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我们就算人不在一起,心也是在一起的。”
    两人紧紧的拥在一起,说了一夜贴心的话。
    第二天一早,阮郁不再耽搁,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钱塘。
    苏蓉看到苏小小痴痴的望着阮郁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道:“表姐,为什么你不随他一道儿回去?难道你就不怕有什么变故吗?”
    苏小小摇了摇头,凄楚的道:“我们成亲,终究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他的父亲现在病重,我在这个时候贸然的出现,总是不好,还是等他禀明了父母,得到了恩准之后,再去不迟。”
    苏蓉想开口问,万一他的父母不同意怎么办?可是张了张口,终究没有问出来,不知道是被限制了,还是不忍心,总之,苏蓉的心中很是凄苦,苏小小也许并不知道,她和阮郁的缘分只有这么浅,此一别,虽然不是永别,可是也和永别没什么分别了。
    “唉”,苏蓉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既然无能为力,又何必一直揪心,命运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开始运转,早已注定的结局,只是为了让她看清楚,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历史的重演罢了。
    再说阮郁,风尘仆仆的赶回家,把马缰扔给小厮,就立刻往家里跑,管家迎了上来,惊喜的道:“少爷回来了?”
    阮郁顾不上和他叙旧,一把拉住他道:“爹怎么样了?”
    “老爷?老爷好好的啊,少爷为什么这么问?”管家莫名其妙,少爷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咒老爷出事。
    “好好的?”阮郁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是啊,老爷身体健壮,精神好的很呢。”管家不满意少爷的表现,这是什么表情,好像老爷没有生病他很失望一样。
    阮郁的手都冰凉了起来,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父亲这么做的用意,不再理会管家,他立刻往父亲的书房跑去。
    阮通果然正在书房里,阮母也在,阮郁砰的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冲了进去。
    阮母一看到阮郁,立刻高兴的迎了上来,“郁儿,你回来了。”
    阮郁没有理会阮母,而是直直的看着阮通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阮通放下手中的书,严肃的道:“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
    阮郁怒道:“是你先骗我的,让我还如何尊重你?你明明没事,为什么要说自己病重?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一路上担心的要死,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我把自己的新婚妻子一个人抛下,让她独守空房,你这样做,就不怕损害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吗?”说完,他转身就想要离开书房。
    “郁儿。。。”阮母急着想要拉住自己的儿子,却被阮郁甩开了手。
    “站住。”一声断喝自背后响起,阮郁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脚步,但是还是倔强的没有回头。
    “你要去哪里?”阮通离开了书桌,往阮郁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来。
    阮郁不答,执拗的偏过了头。
    “是要回钱塘,回到那个狐狸精的身边吗?”阮通的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小小她不是狐狸精。”阮郁懊恼的回头冲着阮通大叫。
    阮通丝毫没有被阮郁的气势吓倒,反而逼紧了一步,“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她不是,你怎么会为了她连父母都不说一声,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和她成亲?你被她迷住了心窍,你老实说,如果这次不是我略施小计,你会这么轻易的回来吗?”
    阮郁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阮通接着道:“这次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去了,在家给我好好读书,来年去考取个功名,我会再帮你寻一门好的亲事,那个狐狸精,我是绝对不会认她是我的儿媳的。”
    “爹。”阮郁苦恼的叫了一声。
    “你不用再说了,我主意已定,你就留在这书房中读书吧,我会让墨烟过来伺候你的。”说完,阮通便拉着阮母离开了书房,阮郁大急,想要追出去,门已经被砰的一声关上了,紧接着就听到有人上锁的声音,而窗子也在同一时间被人钉上了,看来阮通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这么做。
    “放我出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去钱塘,我要去见小小,快放我出去。”阮郁拍着门,一直不停的叫着,可是门外再也没有了一丝声音,阮郁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低声道:“小小,对不起。”他抱住了自己的头。
    一连被关了一个月,每天吃的东西被送进来,有什么需要墨香,也是阮郁身边的一个最亲近的小厮,会帮他准备的妥妥帖帖。只是阮郁求他几次,让他偷偷的放自己出去,他都不答应,说是如果自己把阮郁放出去的话,老爷不会轻饶他的。
    阮郁终于认命了,而他的母亲也是每日里都来劝说他,这天,母亲又来了,阮郁坐在书桌前,也没有和母亲打招呼,而阮母也习惯了,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道:“郁儿,你爹已经帮你物色好了一门亲事,是孙尚书家的千金,这位孙小姐,不仅人品好,温柔善良,贤淑大方,最重要的,她家和我们阮家,也是门当户对。日子已经定了,下个月初六,你好好准备准备。等你娶了妻,再考取个功名,到时候,你想要纳妾,就不再是什么难事,而那位小小姑娘,只不过是多等你几年,到时候,你娶她为妾,她想必也不会怪你背信弃义。答应娘,别和你爹拗劲了,他的身体真的不好,这些天为了你的事也是茶饭不思的,虽然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是实际上,他真的是为你着想的,你就给他争口气,别总是惹他生气了,好吗?”
    阮郁低头不语,阮母道:“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去筹备婚礼,你只管好好读书就行了,等着做你的新郎吧。”
    “相公。”苏小小从睡梦中惊醒,她梦到阮郁穿着大红的新郎服,正和别人拜堂,而她怎么叫,他也不回头看她一眼。
    “表姐,你怎么了?”苏蓉正在外面绣花,听到正睡午觉的苏小小大叫,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进来看她,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担心苏小小,所以经常待在她的镜阁。
    苏小小擦了额头的冷汗,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真的没事?”苏蓉不放心。
    “真的没事。”苏小小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她还是强撑着安慰苏蓉。
    苏蓉抓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道:“表姐,你安慰我不要紧,可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这几个月以来,你几乎都没有出过门,从前你是最喜欢出去观赏山水的人,可是现在,只是待在房中,我真的很担心你。”
    苏小小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苏蓉,于是叹气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出去观赏风景,相公已经去了好几个月了,却连信都没有寄回来一封,我真的很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表姐夫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他去了这么久,可能是家中有什么变故,表姐,你一定要振作,答应我,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千万不可以自暴自弃,好吗?”苏蓉只能这样安慰着小小。
    “变故?”苏小小含着泪水笑了,“还有什么我接受不了的呢?红莲,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什么?是不是想要告诉我,相公他会变心?你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表姐。”苏蓉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夜夜常留明月照,朝朝消受白云磨”,苏小小自嘲的吟道,“红莲,你放心,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我跟他的这段情,我知道,他是真的爱过我,这就足够了。”苏小小噙着泪水,嘴角含着笑,沉浸在和阮郁曾经的过往中。
    “小小,小小,有一封信,是从金陵寄来的,应该是姑爷的信。”贾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惊喜瞬间布满了苏小小的脸,她立刻下床,鞋都没有穿,光着脚迎上前去,接过贾姨手中的信,立刻迫不及待的打开,苏蓉紧张的看着她,果然,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终于手一颤抖,信纸飘落在地,而人,也委顿在了地上。  
    
                  第033章 泪红满面湿胭脂
 
    “小小,表姐。”苏蓉和贾姨都吓了一跳。上前去把苏小小扶了起来,却见她脸色苍白,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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