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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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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肚子里还是有点水平的嘛。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黄书记叹了一声,脸上难得出现些许动容,习惯的搓了搓掌心,满是沟壑的脸扬起一份笑容。
“这说起来得多亏了莫书记,要不是他当年带领咱张家村开通外面的那条路,还建议咱们改种野人参跟鲜蘑菇,一个人一个月里头跑了七个大工厂,废了老大的劲才帮咱们找到收购的地方,虽然说张家村还是很落后,但至少人人能够吃得饱,小孩能够上的起学,这些东西在莫书记来之前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莫书记?”见黄书记对那个莫书记颇为尊敬的样子,冯饕倒也好奇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堂堂一个村支书如此称赞不绝。
“莫书记跟你一样都是大学生的年纪到张家村的咧,啊,对了,小冯主任,你刚到张家村,要不就先用莫书记当年住的那间房吧,莫书记走之后房子倒空了下来,没人舍得动,我让狗子带你去。”
张家村一时半会也腾不出地方让冯饕入住,刚好莫书记的房间还在,虽然隔了六七年没用,但偶尔还是会收拾收拾的,如今给冯饕这个名副其实的村委会主任住也说得过去。
都是大城市里下来的村官,可不能怠慢了。
狗子得了吩咐,一声令下兴奋的又带起路来,徐饶跟刘昆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冯饕回车里拿了她那大得惊人的行李箱也跟上去。
狗子带他们到达一处两层的筒子楼面前,倒是跟狗子家没啥区别,外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些茉莉,一走进去就闻见淡淡的茉莉花香。
里头没有点灯,狗子极为熟练的在台上找了一盏油灯点上,整个房间立即亮堂起来。
房子不算太大,一层也就三十平左右,二楼是办公跟住宿的地方,门没锁,估计也经常有人使用,推门进去,就见到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一张办公的桌子以及一张椅子,还有一米宽的书架。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霉味倒也还好,徐饶跟刘昆也跟着进了房,估计此时也在打量她今后要住的地,这么个简陋潮湿的环境,徐饶是极其不满意的,不由得多瞥了冯饕几眼,一想到她那白嫩的身板要睡这种地方,眉头就不自觉的皱紧。
冯饕的视线被墙上一副已经变得暗黄斑驳的横幅吸引,上头写着“海纳百川”,字体同村口那块石头上凿刻的字迹如出一辙,同样苍穹有力,笔笔凌厉,看样子皆出自于那个莫书记之手了。
就在冯饕兀自猜想那个年轻的莫书记当年如何在这间简陋的小房办公的时候,忽然听到清脆的一声玻璃破碎,心头打了个突,立即转过身,却看见刘昆手握着拳头,上边正淌着浓稠的鲜血。一个反扣过去的玻璃相框倒在地上,看样子原本是挂在墙上的,殊不知刘昆着了什么疯魔,居然一拳给砸落。
房内的光线很差,又没有开窗,只靠一盏油灯照着,徐饶跟刘昆的脸色都是晦明晦暗的,只觉得刘昆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闷头离开了房间。
徐饶缓缓点了一根烟抽上,抽了大半口,眼神落在底下那反扣的相框上,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兀自扔掉烟头狠狠踩了几脚也离开了。
两个人都走后,冯饕才蹲□,小心翼翼的翻开那破碎的玻璃,里边是一张退色的彩色照片,照片上十几个人排排站着,其中还有稍微年轻点的黄书记,而在黄书记旁边有另一个年轻挺拔的男子,只是他的脸被刘昆的滴下的血浸满了,已经没了原先的模样,冯饕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只觉得心跳骤然有些加快,鼻尖闻着那淡淡的血腥味,手不自禁抖得厉害,好像照片里那人越发的熟悉,心窝莫名的刺疼,那种疼是她从未有过的。
钻心的,渗入骨髓的。
在筒子楼下的小院里,徐饶皱了皱眉,望着刘昆满是玻璃渣的手,才淡淡的说道:“昆子,没想到莫墨那畜生当年也在这里。”
刘昆的拳头松了松,毫不在乎那些玻璃渣在肉里,似乎只有更疼一点才能不忘记一些东西,刘昆扯了扯嘴角,反而笑着说:“走,去山里面看看。”
徐饶挑着眉,很是惊诧的看着他:“你不会真他妈想弄只黑瞎子吧,谁知道狗子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正说着冯饕也已经从楼下下来,瞅见那两人还站在门口,眼神落在刘昆的手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幕叫她张了张嘴却没敢吭声。
刘昆没回答徐饶的话,只是眯着眼看了看天,似乎被眼睛被刺激得有些疼,不自觉闭上眼。
徐饶心里一动,瞥了一眼冯饕,笑着说:“要不要一块到山里看看?”
其实没等她回答,徐饶就走过去,一把搂着她腰,再自然不过的携着她走。压根就没给她选择的余地,这徐小爷的心思可不在打猎上,他想是觉得似乎在大山打打野战也不错,谁让这妞在镇政府的时候给他点了一把火,如今徐小爷身上还痒得很,今天不从这小妞身上讨点什么回来,他还就不是男人了。
第三十六章
本来计划晚上进山的;但考虑到晚上山林里能见度太低,况且山林地形复杂,晚上各类野兽出没频繁,一不小心还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未知的危险,虽然他跟徐饶不是第一次进山打猎;可也从没在晚上的时候进山。
加上徐饶这小子又非要带着冯饕这小妞;刘昆再三思量;决定把进山的时间推迟到明天一大早。
晚上刘昆跟徐饶依旧住在狗子家的筒子楼里,狗子一家人倒是比较热情,又听说村里来了个漂亮的村委会主任;还是人家徐饶的“媳妇儿”,当下就热情的非得把冯饕一块叫过来吃晚饭。
冯饕腆着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狗子跟他爹亲自上门请人,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换了一身衣服跟着出了门。
狗子的爹见着冯饕也瞪大了眼,这女孩也忒漂亮了,看来狗子此前跟他说的并未托大,城里来的姑娘确实就是不一般。好在狗子一家人都是老实敦厚的人,对冯饕依旧很热情,并没有其他人那种龌龊层次的想法。
农村人的晚饭也是极其简单的,一碟炒青菜,一碟炒鸡蛋,今天因为来了客人,徐饶跟刘昆又给狗子他娘塞了几百块钱,于是狗子他娘也高兴得杀了后院养的一只鸡,采了点鲜蘑菇弄了一道小鸡炖蘑菇。
望着那一大碗油腻腻,碗面上飘着一层泛黄的鸡汤,蘑菇的鲜味跟鸡汤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狗子这个小屁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两眼亮晶晶的盯着。
其实对于张家村的人来说,也不是能每天都吃上肉的,毕竟张家村的环境不适合大范围的养殖牲畜,多数范围内还是以种植一些农作物为主。
加上张家村的地理环境又处于大山旮旯里,里县城又有一段距离,交通不怎么方便,村里唯独的一个小型农贸市场也才一个礼拜出去一次大量购买猪肉,每每一回来肉总能售罄。
多数时候,例如二狗家,也是三两天才舍得拿点腊肉炒个萝卜,这也算是很不错了,至少张家村的人不再为吃不饱饭而犯愁,相比起六七年前那种苦日子,张家村的村民们都非常的知足。
这也是冯饕感叹的,像张家村这类淳朴憨厚的民风,这是她在大城市里所没有见过的。
晚饭冯饕吃得不算多,主要是瞧见狗子一家因为客人在而拘束着,还故意将那碗小鸡炖蘑菇推到他们几个人面前,身为主人家却不好意思多下筷子。
冯饕心底暖呼呼的,干脆大块大块的肉夹到狗子碗里,自己只喝了一小口汤跟小碗米饭就宣布吃饱了。
吃过晚饭,冯饕跟狗子爹娘小聊了一会儿,主要是了解一些关于张家村的情况,原来张家村七年前更为落后,基本上村里的人每天一大早就下地干活,中午的时候才下灶吃饭。一天也就两顿饭而已,村里面人没啥文化,孩子想要上学还得步行二十公里到情况稍好点的李家村,那边倒是有一间民办的小学。
饶是如此,能读得起书的人确实不多。好在七年前莫书记来之后情况就好转不少,狗子爹娘提到的莫书记就是莫墨,但对于莫书记的全名他们倒是讲不清楚,只一口一个莫书记,脸上表情很是动容,仿佛这个莫书记是张家村天大的恩人,甚至于狗子爹还眼中还闪着泪花,原来当年狗子家遭遇冰雪填埋,整个二楼塌了一大半,还是莫书记带头动手帮修复的。
后来这个年轻的大学生村官又领头带黄书记等人跑镇上要了一大笔的款子作为张家村的发展基金,一年的时间里忙前忙后,这才有了如今初俱规模的鲜蘑菇大棚种植厂跟野人参大棚。每家每户年收入也基本能破万。
即使张家村如今仍然是东北省某个不知名的贫困村,可村民的水平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提起这个莫书记,在张家村就没一个人不感激的。
在狗子家唠嗑了半个多小时,冯饕才起身回去,她前边跟狗子爹娘聊这些话题的时候,刘昆没在屋内,他跑车上去准备明天进山的东西,狗子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好奇的张望那些从未见过的狩猎工具,比如复合弓,比如反曲弓,还有说不明却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各式猎枪跟军用匕首。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刘昆从部队里“摸”来的,一部分则是找了点关系弄来的,往常在山里狩猎,大部分都能派上用场。
反倒是徐饶,靠在门边上抽烟,视线却从始至终落在冯饕身上,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觉得她这个架子摆得倒是挺足的,说她是“尖子”倒也不太像,可若不是,那她两次都出现在不必要的场合,那还真他妈的巧了。
对于狗子爹娘一口一个莫书记叫得感恩戴德的样子,徐饶满心的不屑,若不是当着人家的面不好发作,徐小爷就差要呸出声了。
莫墨是个什么混账东西,徐饶能不清楚,能把昆子当年害到那种地步的犊子,徐饶也跟着恨上了,反正这辈子昆子跟莫墨是血海深仇,谁能弄死谁,算谁本事大。
不管是他莫墨也好,昆子也好,谁要栽在对方手里,可不得往死里弄死。
徐饶这边恶毒的诅咒莫墨,人家那边也不见得就能饶过他跟昆子,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
奉天市,市委办公室内,秘书方然小心翼翼的带了个人进书记办公室,方然跟莫墨不长时间了,可私底下的很多事莫墨却不见得让他知道,在方然眼中,莫墨这个市委书记无疑是一心为民的那种好官,也是好领导,可方然却觉得卸去市委书记的官帽子后,平常的莫书记却是个深不见底的人,方然也摸不透莫墨这种性子。
跟在方然身后的男子莫约三十五六岁,理着一头青皮板寸,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裤子,穿得倒是中规中矩,但仍然掩盖不住满身风尘仆仆。
这人是莫书记亲自吩咐方然去火车站接的,饶是方然见过再多世面,起初与大山见面的时候依旧有些心底犯怵。
不为别的,主要是大山这个人即使沉默寡言,性格木讷,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蛮劲跟狠劲,左边脸颊一道狰狞如蜈蚣的疤痕看着很叫人心惊胆战。
有的人即使刻意收敛,身上依旧残留着当年厮杀血战的那一两分阴狠,也就是所谓的肃杀之气,大山很明显就是此类人。
大山是土生土养的科尔沁人,蒙古的大汉子,长得近乎一米九的大块头,身上那件黑衬衫紧绷绷的贴在身上,里边的大块肌肉鼓胀胀的,此人不动声色之间却能一人放倒十来个凶猛大汉,是草原的战斗英雄。
早几年大山在江湖上混的时候挨了人家一记闷枪,在局子里蹲了好些年,是莫墨托了关系让人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的。
对于这个杀起人来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角色,方然自然没由来的犯怵,当然了,方然是不知道大山的身份的,他只是依照书记的吩咐把人带过来而已,要真知道了,方然还能在大山面前站得住脚么,只怕早就吓傻了。
好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市委大院内该下班的早就下班了,办公楼内并没有太多的人,又有方然带入,并不会有太多人阻拦跟过问。而莫书记是加班加点的常客,作为市委第一大秘,方然也自然跟着领导的脚步走。
把人带到书记办公室,方然分别给两个人都泡了一杯茶,就自顾退了出去,替两人掩上门,自个坐回外间的秘书办公室内,方然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面对那个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大块头了。
大山进到莫墨的办公室,打量了好一番,才难得咧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也只有在莫墨的跟前大山才会露出难得可贵的笑意。要知道这可是个长年不带笑的狠角色。
“三哥,好久不见了,你这书记做得倒是挺舒坦的嘛。”大山径自坐在书记前面的椅子上,一点也不客气,要知道往常进书记办公室做汇报工作的正厅级副厅级领导可不少,可在莫书记面前谁不是捏着一把汗,向他这样把办公室当成自个家没个客气样的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可不得跌破眼镜。
对于大山的举措莫墨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山是他的兄弟,在兄弟面前用不着逢迎客套,彼此都是掏心窝子讲话的。
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大熊猫”扔到大山面前,大山笑了一下,也不客气的抽了一根,剩下的直接揣口袋里,虽然说大山往常也不怎么缺钱花,可“大熊猫”这类香烟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在烟草厂都是限量供应,价格几千块一条还是次要的,能买得到的人没点关系还真不行,咱伟大的邓主席就是特别钟爱这款香烟。
等大山差不多抽完一根烟,莫墨才懒洋洋的发话了。“怎么样,这次查出些什么没有?”
提起这件事,大山难得皱了皱眉,起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郁闷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那个出租车司机本身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听说冷大小姐那边的班车司机在出车之前接到一个电话。”
莫墨弹了弹烟蒂,看向大山。大山便继续说道:“电话查出来了,是来自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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