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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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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清晨雨歇之后,叶上初阳,虽无‘数点飞来荷叶雨,暮香分得小红天’的风姿雨韵,但浮尘皆被雨打风吹去,满湖摇曳多姿的莲花益发娇艳动人,香远溢清,叶绿如染,雨珠晶莹,清凉如玉,心头的纷繁杂芜也在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中烟消云散,心境清澈如水,再不留下一点儿渣滓。
金波湖上,莲舟往还,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寻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一众锦绮绫罗环肥燕瘦的年青女子划动着莲舟,深入莲花深处,享受着采莲的闲趣,嬉戏之声不时从莲花丛中传出。
水面轻轻荡着的小船,快乐的女人们,同声哼唱着采莲歌,歌声柔媚,余音袅袅,动人心魄: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湖中鱼儿浮沉,有不少颜色鲜艳的珍奇锦鲤更是引来女人们无穷的兴致,划舟追寻。
游鱼在水,不甚清晰,可它四处游动,划出缕缕水痕,出没于莲叶之间,自然不时的被女人们发现鱼儿的踪迹,带来不可预知的惊喜。
“鱼戏莲叶间!”
女伴们的小船儿便纷纷向莲叶深碧中靠拢过去。
“鱼戏莲叶东!”
又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了起来:“鱼戏莲叶西!”
众船儿又应声向出声处划去,留下满湖或娇柔或清亮的娇笑荡漾起阵阵涟漪,水花朵朵。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凝娇含笑映清波,妖姬似花含玉露,女人们都如孩子似的欢叫起来,闹腾起来
与女人们肆意纵情的放开来闹腾不同,雷瑾却是独自一人泛舟湖上,享受独自垂钓的乐趣,一动一静之间,恰成鲜明对比。
只有两只小船远远地跟在雷瑾座舟后面,上面只有十来个剽悍的亲随护卫,整个丽景园,包括金波湖已经被护卫亲军严密封锁,随身护卫倒是不必太多。
朝阳初升,湖风吹拂,还不是燠热难耐的午后,荡舟湖上还是相当惬意的。
一叶轻舟疾速破水,如飞而来。
船上是峨眉高手——女尼掌令尼法胜,一个容貌清秀如水,说不上如何的出色但比较耐看的年青尼姑,一个身材娇小玲珑,却偏偏将‘峨眉七绝’中一力降十会的‘普贤力’练至炉火纯青的女流坤道,以‘普贤力’配合霸道险崛的‘峨眉刺’,走以力破力刚猛强横的武技路子,在女子中实属罕见。
小舟骤然静止不前,诡异的违反了自然物理。
尼法胜则已经从小船上腾身而起,如疾雷闪电般落脚雷瑾垂钓的小船,却是点尘不惊,宛如鸿毛飘落,显然她已经练至阳极阴生之境,无论是阳刚还是阴柔的劲道,控制起来都已臻随心所欲的地步。
“什么事?”雷瑾没有回头。
“西川狄爵爷有重要手折递到,绿痕姑娘请都督大人立刻回丽景园裁决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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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9发布
第四章 用兵布势 箫音细细催蛊毒
绿水不断,青山是岸,野花红豆悬挂点缀于乱石之间。
云雾群山,驱马往前,驿路越趋平坦,路旁是稻田,士庶的语音已非川音而带了些陕韵,是一种川陕杂揉的腔调。
狄黑的亲卫营如同铁流一般汇入汉中,向阳平关驰去。
万山丛里出四川,宁羌州阳平关遥遥在望,预示再向前便是沔水平川,汉水平原,那个种水稻的小平原,那个帆影缓缓,汉水舒展的小平原,那个水似江南,人在秦川,兼有南北风韵的小平原已经坦露在西宁行营的刀口之前。
汉中府,是秦岭巴山包夹之间唯一比较富裕的地方。其实,这里并不算富裕,聊可自给自足而已。
作为秦陇巴蜀荆襄的交通要地,北栈道,南栈道,处处是天险,汉中便是夹在南北栈道之间的中转集散地,市廛比其它山区诸县繁荣。
而东西横贯汉中的汉水,西通于陇西、秦州,东接于兴安州(因国初称金州,神宗皇帝时才改为兴安州,但民间仍习惯称为金州)。
汉水继续东流,出秦岭、巴山,经湖广郧阳府(已为‘横天大王’薛红旗部所割据),抵达南阳。
南阳之地地势开阔,四通八达,自南阳可以纵横四出:或北上三川河谷,或东出中原,或南下两湖。
因而有了汉水的汉中府,才成为秦陇巴蜀荆襄的中枢回旋必争之地。
狄黑为东取四川、汉中筹谋已久,对汉中早就虎视眈眈,而且都督大人雷瑾还占着受命戡乱的大义名份,态势对西北有利。
若不是都督大人视弥勒教为肉中刺,必欲先拔之而后快,此事有关大局,狄黑也不愿轻举妄动,否则早就加以兵锋,直取汉中了。
路通到山顶,桥架着横云,成千上万的工匠民夫,在榛荒险峻中忙着开山辟路,大道通津向前延伸。
通往阳平关的驿道上,盘越深涧,穿越山阴,骡群、黄牛、驴马、大车、独轮车,都在不停输运,无不气喘汗淋,一派战备繁忙的景象,前方在定军山一带,受狄黑节制的步骑兵马与汉中蓝廷瑞部正处于紧张的对峙状态,时常爆发小规模的战斗。
狄黑驻马远观,若有所思——
对于目下汉中、四川的征战,形势已经有了些不太为人注意的变化,狄黑认为是时候将汉中和东川全盘考虑,才能真正解决弥勒香军和汉中流民军的问题。
狄黑曾经对汉中流民军的两大首领蓝廷瑞和鄢本恕有过非常细致深入的研究,认为其中大有文章可作。
鄢本恕是盐工出身,造反争天下之心比较坚决,属于死硬的主战一派;
但是蓝廷瑞就不同了,其人行商贩卖出身,见多识广,机变有余,但却是被逼上梁山的那一种,硬是被鄢本恕、廖惠(已经阵亡)等人推举到大首领的位置上,造反到底的信念远不如鄢本恕那般坚决,是个可以谈交易的人。
蓝廷瑞就是西北幕府解决汉中的突破口,这也是西北幕府高层的共识。
为此,在雷瑾的首肯下,西北幕府各曹司署已经对汉中流民军内部,上上下下做了大量的秘密布势和铺垫工夫,渔网撒下已经多时,狄黑认为现在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但是,如果只解决汉中,而不是连同东川一并考虑,这着棋虽然不能说是臭棋,至少未见得有多么高明,如何一石击二鸟,计出连环,才能真正将这一步棋走活。
即便是单纯从拿下汉中的角度来看,也必需要考虑到弥勒教、薛红旗、刘国能三方的反应,这三方对西北幕府大有戒心,唇亡齿寒之忧无时无之,虽然山川阻隔,三方当中大举出兵支援汉中抵御西北幕府的攻势不太现实,但是在物资粮秣上加以支援却是大有可能,所以拿下汉中还是得更多的依靠瓦解招抚的手段,以便集中主力以解决东川弥勒教。
看看天色,狄黑暗自想着:已经呈送上去的绝密作战方案中,还有什么可以修订的地方呢?
就目前态势,狄黑的作战方案必需得到多方面力量的配合协同,没有雷瑾这都督大人的居中命令协调,他的方案很难达到预期效果,必须在雷瑾的全力支持下,他的方案才是可行的。
狄黑虽然被雷瑾授予了西川北线和汉中方面的指挥全权,但除了日常军务之外,涉及的用兵方略和用兵部署还是保持着请示汇报的良好习惯。
这是狄黑为人谨慎之处,决不自恃有功就得意忘形,因之也就深得雷瑾的信任,他也根本不担心雷瑾会驳回他的禀启手折。
疑则不用,用则不疑,雷瑾一向秉承这样的用人原则,所以西北幕府的部属幕僚才敢大胆任事,没有太多的推诿扯皮情事。
行行复行行,马蹄声轻快,狄黑率军移驻阳平关。
一进城门,就感觉到备战的忙乱嚣纷,南来北往车马成群,马蹄,车轮,鞭影,飞尘,军队,行人,满城到处可见剽悍的军人来去,即便是民夫也多半是征募来输运粮秣辎重的。
旅馆,茶肆,澡堂,统统安插着军人,在这川陕之间的军事重镇,吞吐着万马千军。
丽景园芳意轩;正是午后燠热之时,已近申末酉初。
纱窗外风摇翠竹,吹送来缕缕微风,屋中设有冰炉,便因风而生丝丝清凉,消去许多的署热。
雷瑾自午后开始用了一个时辰处理军政事务,侵入边墙的鞑靼蒙骑已经自行退回塞外,不远万里从卫藏地方远道来袭的卫藏吐蕃联军也已经被击溃,正在追击剿灭之中,虽然给雷瑾惹的麻烦不小,但水来土淹,也不过如此。
西川狄黑的手折,雷瑾只朱笔批了:“知道了。前方军事遥隔千里,且兵事自古诡谲多变,弟若从中御也,必有迁延误事之时。前方一应军机端赖兄之临机决断,处置应对。弟若有所拙见,亦自当驰告,兄可参酌,择其中一二可用之言用之可矣。后方协调,弟自任之,必不误大事!汉中、东川,取之自有先后。汉中之策,今阳平关、略阳、大散关俱在我之掌握,成三面夹击压迫之势,蓝廷瑞窘迫甚深,当此即,诛灭鄢本恕一党,事即可成。唯东川之事,兄当隐秘之,伺其懈怠,攻其不备,合州一下,弥勒虽凶顽,必为我所擒!此白。”
公事完毕,雷瑾开始阅读诵读弘文馆所新刻印的外域异族书籍图册。
不过,雷瑾并没有闲暇全部通读一遍卷轶繁多的所有书籍图册。
弘文馆有专门的节略摘要,对每一本新刻印的书籍都分类摘要编录了节略以便浏览,另外通译馆、弘文馆和内记室都各有专人负责将一些他们认为重要的见闻新知摘录出来汇编成书札,让各官署的官员吏员一体传阅,以开阔官吏们的眼界。
雷瑾一般只亲自翻阅比较感兴趣的书籍,或者让内记室侍读、典籍选择一些章节诵读给他听,并且只要有可能,他会让通译馆、弘文馆中的文人骚客,文官学院、武官学院延聘的‘教授’、‘博士’,还有高僧、真人、阿訇、大儒每月轮流作讲官,经常给官吏们开经筵讲学,他自己也经常去听讲,但讲学内容就百家纷呈,不只限于儒学一派的经典,这也逐渐成了西北幕府的一项列入官员考绩的成文之制,与现任职的文武官员吏员必需在休沐期间轮流到文官武官学院吏士学校讲学以及进修成为西北幕府的三项创新之举(注:经筵本是皇朝制度中,由儒生充任讲官,给皇帝、太子、皇子们讲读解释儒学经典的一种制度,其实充任儒学讲官也是一种任官资历,是古代官场上不容忽视的一种资历)。
雷瑾个人偏向于涉猎外域异族的历史、地理、政治、风俗、战争、法律等,而对文学、音乐、绘画、舞蹈之类仅作有限涉猎,深入了解的兴趣并不大。
这倒不是特别偏好,而是雷瑾认为对于一个掌握全局治民理政的人来说,开阔眼界,拓展胸怀是必要的,但是对治国者而言,擅长甚至沉迷于诗歌、绘画、音乐等闲情逸致并非好事,一般涉猎通晓懂得欣赏也就足够了,沉迷斯为害也。
此时,正有侍读以娇媚糯软的声音诵读着《奥德修纪》中的一些段落,雷瑾身着燕居便服,斜坐在矮榻上倚着靠垫瞑目静听,现在的他已经不象年少轻狂时候的跳脱无忌,放荡不羁,性情中已经多了不少沉静和冷肃,时光最能改变人也。
轻微的步声突然由远及近传入耳内,是落脚时故意放重了力道的脚步声,不过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气机转换的滞涩,当然这种‘明显’只是相对于武技修为到了雷瑾这一层次的高手而言,普通人哪里可以听到分毫,感知一二?
一张素面朝天的清水脸儿忽然由模糊而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是峨眉的尼法胜!
尼法胜还捧着托盘,似乎是用来消暑的冰镇小吃什么的。
对于自己突然出现的诡异本事,雷瑾无动于衷,并不惊讶。佛门禅定神通有所谓的‘六通’,如天耳通、天眼通、他心通之类,即属于精神念力修持方面颇有些惊世骇俗的神通,其实在虔信佛陀的信徒看来,所有的神通都是小道末技,不足为法,更不值得炫耀,雷瑾不是佛陀信徒,更没有炫耀的必要。
作为出身峨眉的护卫,澹泊而明静,恬美而含蓄,尼法胜娇小的身子,一抹淡淡的笑,掩不住飘飘出尘的气韵,谁能想得到她在对敌之时却是刚猛无俦,凶暴强横。
尼法胜等人虽然已经是雷瑾的护卫没错,不过由于她们的伤势未愈,并没有象其他的峨眉高手一样排班轮值,充任警戒护卫。
尼法胜选择这时候送消暑小吃来,正是雷瑾处理完了公事的时候,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顺便关说一二,故而雷瑾打算先吩咐侍读退下。
帘子轻卷,尼法胜闪入轩室,手中正捧着个填漆剔红托盘,上面放着几个青花细瓷碗和银匙。
雷瑾刚好睁开双眼,起身来轻轻吩咐一旁的侍读:“你们先退下吧。”
侍读忙敛衽施礼退下。
尼法胜将托盘放置在矮榻边的几上,青花细瓷碗中盛着大碗的冰镇鲜菱、雪藕、莲子,看着分明是绿痕的手艺了。
“阿弥陀佛。贫尼有礼了。”
雷瑾双手合什回礼,笑问:“师太可是有事?”
“不敢,贫尼只是关心四川战事,自告奋勇抢过了给大人送消暑小吃的任务,想顺便打听些消息罢了。”
雷瑾笑道:“详细的消息本爵亦是不全知,狄爵爷总揽川北、汉中军务,最新消息就是本爵,也得等四川方面报上来才可以知晓。放心吧,本爵的承诺是算数的。”
雷瑾的直言无忌令尼法胜有些赧然,低诵一声佛号谢过。
“呵呵,师太可曾品尝过绿痕做的冰镇湖鲜?别有一番鲜新滋味的,尝尝?”
尼法胜也不矫情,落落大方的取碗匙盛了一小碗递给雷瑾,自己也盛了碗慢慢品啜起来。
雷瑾微微点头,一边一匙一匙的品尝鲜美的湖鲜,一边和尼法胜说些闲话聊天。
雷瑾阅尽春guang,见过许多的绝色,这尼法胜只是容色清秀,气韵清逸而已,雷瑾并不很注意她,虽然还是一起共过患难的战友。
吃罢了湖鲜,尼法胜正收拾碗匙,不知什么地方的一管箫儿,呜呜咽咽地便吹起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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