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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甲苍髯 作者:ciel mu(父子 宫廷侯爵)-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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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凰住在宫内,因此不用坐轿,梳洗完毕稍微吃点东西,便往大殿去了。按规矩群臣应当提早在殿内等候皇帝,现在长孙太后主事,因为不愿被人说是越轨,反比大部分朝臣都更到的早些,等人员到齐便开始议事。元凰行到了殿外,见过日常侯于殿外的司礼官员,正要迈步上台阶,远远的看见后面有人,便问左右道:“那可是三皇叔的轿子?”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思考片刻,暂退到一旁,想等北辰胤来了一道入殿。
他看到轿子在远处停下,北辰胤低头从轿中走出。那天早上有些微雾,被初起的阳光一照散了大半,还留下丝棉一样不均匀的痕迹。从元凰的距离只能看到北辰胤模糊的身形,还有他颈间坠下的暗红朝珠,在他直起身来的一瞬间正迎着晨光,在薄雾中闪耀出玛瑙少有的,细锐清晰的光芒。那一刻元凰似乎透过阻隔看到了他抬头的动作,之后又是模糊一片。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齐刷刷一声“天锡王爷吉祥”,响亮的叫喊惊动起一阵凉风,迎面扑来,直掠过元凰的发梢,在耳边聚成一团,片刻蓄势只后才豁然炸开。其实说话的只有数个在内宫门附近迎送官员的司礼,那气势却宏大得好像是千万人同时出声一般,仿佛正在喊出整个天下的心声。元凰觉得这声音是能够触摸的有形物体,抵在他胸前,要把他推得摇晃起来。上朝官员虽多,“吉祥”这种问候却只有北辰氏的皇子亲王才能享有,便是伯英仲远两兄弟也没有资格。北嵎的先祖们何其自恃又何其聪敏,只短短两个字,不曾显山露水,已将尊贵骄傲一语道尽。
元凰看着北辰胤从倒伏的司礼中间走过,在他身后他们才重新站直身体,弯腰掸去膝上的灰尘。北辰胤的步伐很快,他走路总是带着风,元凰想象他紫色的衣袍下摆因为武者矫健的步伐而微微翻卷,衣裳后襟便灵巧飘动起来,跟随着步点的韵律沉浮在靴际。他知道北辰胤也见着了他,便又往边上挪了挪,等着他走到身边。此时前头又传来“惠王吉祥”的问候声,北辰胤于是停下脚步,等着北辰望从隐约雾气中浮现。元凰只好默默注视着他的身影,心中生出不曾觉察的失落。
他们兄弟二人随后走到元凰面前,彼此行了礼。元凰礼让再三,让他们走在自己的前面。北辰望行了几步,又同北辰胤继续起方才的话题:“前几日皇陵江北知府说该地土壤贫瘠,准请制造兵器来代替桑蚕税。我觉得总是不妥。”
“大哥说得是。兵器不比蚕税容易检验收缴,若有私造窝藏或是偷工减料,一时半会儿恐怕觉察不到。江北民多困顿,我们上奏太后,免他一年蚕税也就是了。”北辰胤轻声回应道:“还有今春西佛国附近粮荒,听说有人近日内又连上了三个折子,说无法接纳处置灾民。太后想要下旨让他们以救民为先?”
“是有此事。灾民只剩七百,哪有无法接纳的道理。刘知府折子的意思,无非以灾民为幌,要拿任免户籍官吏的权利。若果真颁旨让他权宜行事,那还了得了——太后问时,你只管直说,我会帮你说话。”
“那多谢大哥了。”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殿门口,元凰一直在后头跟着倾听,却插不上话——大事他固然心中有数,这类无关痛痒的小事长孙太后却很少知会他。然而国家大事罕有发生,烦不胜烦的小问题却四处可见,倘若无人理会,便可能聚沙成塔,积土成山。说完了最关心的事,北辰望才想起元凰尚在身后,向他笑道:“太子日后上朝便知,再是鸡毛蒜皮,也总需有人照应。”
元凰谦道:“大皇叔千万不要这么说,侄儿听二位皇叔一席话,已经学到许多。”他走入大殿,太后已经在那里等候。元凰小时候随父皇来过这里,距今已有约莫十年。可能因为他长高了的缘故,房梁不如记忆中的高阔,龙座也没有想象中的遥远,只有黄金漆成的画檐镂栏依然明亮如新。他就站在北辰胤的身后,忍不住叫了一声三皇叔,北辰胤回过身来正要答话,太后已经开始一天的议程。
元凰同北辰胤之间的奇异冷战便随着他殿上的一声呼唤在无声息中瓦解。一周之后,他像以往一样去靶场找北辰胤学箭,北辰胤如约带来了苍龙弓让他上手。元凰知道三皇叔不会食言,但乍一见到这件威震四族的兵器,仍是不敢置信,他仔细瞧了半晌,发现弓身上的双龙虽然没有为了避讳未曾镶上眼睛,雕工却极其细巧逼真,连张扬的龙须都清晰可辨。苍龙弓身用精铁打造,举在手里就比木弓沉重,它还镶有三条弓弦,因而开弓时候所需要的力气也比寻常弓箭更大,不仅力大,还要力巧,从手指按拉的分寸方位直到目测瞄准,都有仔细讲究,才能够三矢齐发。虽说弓箭原理尽皆相同,苍龙弓却比寻常弓箭难使许多。元凰试了一个时辰,弄得汗流浃背,手臂酸痛,却始终没有办法将动作一气呵成,记得拉弓手势的时候力度不够,记得用力的时候失了准头,好不容易学会了瞄准,中指却被第二条弓弦切出深深的一道血口子——北辰胤在练习前特意嘱咐他在拇指、食指、中指上分别套上皮韘保护,元凰嫌不习惯,一早摘掉了。他手指包扎过后更无法收放自如,只好把弓还给北辰胤让他示范。北辰胤没有接弓,示意元凰继续拿着,问他道:“太子若不介意,我把着太子的手做。”
元凰点点头,北辰胤便走到他的身后,像当日教他写隶书一样,绕过他的身体将双手贴在元凰手臂外侧,右脚跨后一步,将视线放低至他的高度,让元凰顺着他的动作拉弓,再极其缓慢地放箭,每一个细微的移动或者重心转移,元凰都能通过北辰胤的手指感受得一清二楚。北辰胤一面教他动作,一面在他耳边说道:“瞄准的时候,不要去看你的箭。”
元凰应了一声,将目光放在靶心上。初夏的天气不复春天的凉爽,元凰方才觉得空气粗糙得好像砂纸,热烘烘得恼人,此时北辰胤扣着他的手却不觉得炎热。他集中精神记住使用苍龙弓的关键,强拉满弓之后指尖忽地一颤,所有的压力立时消解,箭矢无声离弦,因为用力不大而失了惯有的速度,只剩下弓弦回震,三响共鸣,嗡然不绝于耳,好像未尽琴曲的余韵。
北辰胤随后松开了元凰的手,元凰没有准备,平举的手臂便随着苍龙弓的重量垂落下去。他不由自主地低头去看,等再抬起头来,弓箭已经命中靶心红点。就在那个时候,元凰突然明白了琪木格笑语的含义。
喜欢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觉得满足。
因为见不着的时候,你会想要见他;见到他的时候,你会想要亲近;等他终于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又希望他能够握住你的手,永远不要放开。
喜欢北辰胤,也并不是太难接受的事,这是元凰在数月刻意疏远北辰胤,反复思考之后得出的答案。他当然并没有意识到,想获得那个人别样关注的愿望经过长年累月的微妙积累已经变得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下意识的为自己编造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借口同理由:同为男子——在北嵎并非闻所未闻,他知道朝中官员就有终身未娶蓄养小倌的;他是他的长辈——楚华容就有个从不露面的师父,坊间传说二人颇有追思仰慕之情;他是北嵎的皇帝要立后纳妃传宗接代——很多人少年时候都曾不顾一切地喜欢过一个人,最后或看淡或心死或是苦求不得,谁都说不准会是怎样的结局。立后纳妃,那都是继位以后的事,还有长长四年,足够发生很多次邂逅同错过,现下兀自烦恼也是枉然。等事到临头,两人一起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况且元凰也并没有想过那些个过分事情,他只想那人若是也有一点同样的心情,能在无人处对他温言软语几句,给他一个怀抱,然后替他理正发冠,也便够了——这些事北辰胤都曾经在有意无意间做过,元凰在乎的,却是温和耐心之下的那一份确切的心思。即便是在最肆无忌惮的幻想中,元凰也只想过他能亲他而已,就好像那个芬芳的梦里头一样,轻柔沉稳的,浅尝即止,周身的温暖洋溢蒸腾上来,夹杂着银丝的墨蓝头发刮过他的耳廓。
然而元凰毕竟还是个少年,虽然已颇具君王处变不惊之风,身在局中仍能冷静分析,却终究拿不定主意患得患失。他于是找来忠诚善良的朋友渡江修,向他坦白自己的困惑:“呐我喜欢一个人。”
江修露出一副比元凰更为困惑的表情:“你是太子,喜欢谁,提亲就是。”
元凰扁了扁嘴,转头时才发现池中荷花已经开始残败。他数月来心事重重,居然错过了盛花期。他向江修解释道:“不行母后不会答应。”
江修了解似的点点头:“那她喜欢你么?”
“我——不知道。”元凰道,“我想,有点吧。”至少北辰胤对他,胜过对伯英仲远。在三个侄子中间,三皇叔最喜欢的一定是自己,元凰在心里补充道。
“那你要先搞清楚人家喜不喜欢你啊,太子爷。”江修道:“如果喜欢你,你们一起想办法。如果不喜欢,反正成不了,你也就死心了。”
元凰的眼睛亮起来:“说得也是——可是我怎么知道。”
“找个机会问她呗。”江修显出老道的样子。元凰点点头,认为这个主意虽然简单,却很在道理,尤其对方是北辰胤,他若是自己不说,元凰又怎么能看得出他的心思呢。
元凰后来逐渐明白,江修的建议虽然常常直接有效,却总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把别人想得过于善良,因此往往并不是值得采纳的好点子。当然,北辰元凰看到这一点时已经是很久以后,那时候他已经戴上龙冠,他的世界里已经不仅仅只有北辰胤,玉老师,以及北嵎的江山。在发现这一点后的不久,他就将一杯断肠的毒酒亲自送到了江修手中。
同江修在东宫后院独对的元凰若能预想到久远的将来,一定会立刻把江修赶跑保住性命。但如今他只觉得江修说得有理,决定付诸行动,却不想冒险直接去问北辰胤。他努力思考着如何能够不打草惊蛇的试探,这样至少无损于三皇叔一直以来对他的喜爱。这般磨磨蹭蹭过了大半年,每次见着北辰胤都是惊喜中含着被揭穿的害怕。就在他苦思冥想而不得结果的时候,机会却自己探出了脑袋
那是他十六岁生日临近,有地方官员送了他一方银匣盛着的红丝砚。红丝石产于青州山中,在吴越末年被发现开采,仅成砚二十多方便逢山崩崖窒,再不可取。后世盗用其名而成山东红丝砚,真品却不见流传于世。据说这种砚台石中自出膏液,与墨相和,落笔如纯漆,作墨旬日不干,遇银则润,遇漆则收,被称为天下奇石之极,远非端砚,歙砚可比。元凰从来只是听说,未曾见过,如今手里的这方砚台甚是古旧,石色红黄相间,纹如缠红分布满砚,打磨雕刻也并非当代工艺,看着有些令人信服。他试了几次,果然墨色饱满经久不涸,同古书记载相符。他仍怕看走了眼,将砚台用丝巾细细包了,带去玉阶飞那里请教。玉阶飞虽然不工书画,对天下奇珍异宝却多有涉猎,见了那方红丝砚亦是连声称奇,一时看不出真假,让元凰将砚台留在他处细细辨别。元凰初时有些不情愿,他知道玉阶飞对古玩的兴趣仅仅止于品评鉴赏,却很少有珍惜身外物的自觉,临走前再三央告玉阶飞道:“若是真是红丝,我日后要送三皇叔的,老师手下留情啊。”
“太子放心。”玉阶飞笑道:“万一砸了,就给三王爷半块,我想既然是太子送的,他应该不会介意。”
十五 烟花
同北辰胤见面的机会很多,每日上朝且不去说,元凰若以请教政事为由单独前往天锡王府,长孙太后纵然不悦,却也提不出阻止的理由。元凰虽然不曾爱过人,在宫里看的听的多了,男男女女之间那份心照不宣、花前月下的情致倒也大致懂得。他知道试探表白同攻城破敌一样,最是讲究时机选取,要的是心有灵犀水到渠成,若是冒冒失失跑去别人府里大喊大叫,就注定得不到好结果。左右权衡之后,元凰最终决定趁着中秋宫宴的机会,请北辰胤在东宫小滞片刻,为他辨别红丝砚的真假。按照北嵎规矩,中秋节皇帝大宴群臣之后,会在禁城内施放烟花,表示与天下百姓共乐。元凰的如意算盘,是要在看烟花的时候靠去北辰胤的身边,先试探一下他的反应,而后伺机而动,再请他移步去东宫赏砚。他事先预想北辰胤种种可能的言语动作,一一想好自己当要怎样应答,谋划得很是周全,又早早地同北辰胤定下邀约,只等中秋到来。
北辰禹在位之时待人随和宽厚,时常将三五重臣请至宫内欢叙畅饮,他驾崩以后长孙太后事事从简,取消了大部分例行的庆典,只将中秋同新年的宫宴保留下来。太后不喜宴席,大臣们自然也是上行下效,官员之间见得着的走动少了许多,朝中气氛也因此略为沉闷萧条。本来好不容易逢着中秋,本是件普天同庆的高兴事,天公却不作美,仿佛为了弥补今夏的干旱似的,从正午起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待到傍晚时分,雨势不但未见减小,反而愈发猖狂,虽不见得是雷电交加,却也算得上疾风骤雨。宫外的商贩们哀叹月饼卖不到好价钱,游客们懊恼白来了皇城;宫内长孙太后秀眉微蹙,手指不时拨弄升腾缭绕的兽烟,元凰陪母后一道苦着脸,背过手在廊下踱来踱去,却是为了不一样的缘由。
中秋落雨虽然少见,却也并非未曾碰到,皇宫既定的宴会关系礼仪风俗,不能随意取消。过了申时,文武百官便陆续前来,却因为大雨而失去了往年精神抖擞的样子,精心缝制的礼服下沿滴滴答答的漏水,袖口辫角也全是湿漉漉一片,从外走入大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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