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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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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营地里,几名军医连打带滚地跑到城楼上,正想为青夏医治,那名单薄消瘦,浑身是血的东南大都督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略略有些迷茫,四下不顾一周,最后停在楚离的脸上,微微地皱眉,随即舒展,嘴角轻轻地笑,声音虚弱地说道:“你来了。”
南楚大皇终于不再耍性子,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感受着她骨瘦如柴的消瘦,一颗心几乎被扔到滚烫的开水里,自责懊恼地说道:“我来了,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青夏虚弱一笑,苍白的脸上满满都是舒展和放松,楚离不、继续沉声说道:“是我不好,我早就该知道你会来的,是我大意,险些害死你。”
他还欲再说,却被青夏捂住了嘴,苍白的女子轻轻地摇头,缓缓说道:“你几次救我于危难,我怎么可以放任你不管?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几年来,行走于华夏的大陆上,铁蹄踏遍万里河山的南楚大皇闻言身躯猛地一震,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皱着眉头,声音却很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疑惑说道:“青夏?”
青夏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涩,究竟她曾经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如此骄傲的男人这般小心?岁月的波涛在两人之间呼啸而去。有太多无法抑制的风景跌宕盘旋,映照出属于他们的那些纠缠过往,仿佛是天神在故意戏弄,制造了那么多的风雨坎坷,终于,乌云散尽,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不再冲动,心底满满的都是沉重和尘埃,却仍旧无法抑制那些汹涌喷薄的感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这股酸楚太过于复杂,以至于让她在仓促间无法理清里面的情结。似乎有内疚,有心疼,有难过,有怜惜,有自责,有怨恨,更有造物弄人天命难逃的因果循环。他和她早就已经是绑在一条丝线上的两根莲藕,无论经过多少水波的冲刷,最终,都是会长在一处的。
伸出消瘦纤细的手臂,在他坚挺的背部,温暖的环绕,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难过和压抑,还有一些满满意溢出的心疼,呜咽声小若小兽:“怎么那么傻,明知道是燕回的陷阱,还要傻傻地往里跳。”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在神志清醒的时候主动抱他。楚离的一颗心似乎融化,那么多年的风雨坎坷骤然间都像是过眼的烟云,再也不能有丝毫潜入心底冰冷他的心,那只软软的手臂竟好似比他的万里江山更加沉重,更加有安全感,八年的光阴弹指而过,有谁的心悄悄地遗落在八年前的兰亭大殿而不自知?为了这一个拥抱,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这一路,他走的跌跌撞撞辛苦万分,但是,终于还是看到了乌云上空的艳阳。
楚离垂下头来,埋首在她的颈项,深深地呼吸,狠狠地抱紧,声音略带着沙哑,缓缓地说道:“即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干涩的眼睛终于落下一滴泪来,青夏加大了手臂的力量,让眼泪落到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上:“傻瓜。”
高高的城楼上,南楚大皇和东南总都督夏青紧紧地相拥,突然间,楚皇捧起东南总督的脸孔,顺势就深吻了下去,整个南楚大军同时哗然,惊呼声直冲云霄。
猛烈的长风突然刮起民,漫天浓雾瞬间即逝,青夏的头盔顿时落地,满头飘逸的青丝迎风而舞,婉转飘扬如同无数漆黑的蝴蝶,一张娟秀柔和的小脸充满了女性柔美的光辉,所有的东南士兵齐声抽气,原来一路上带着他们冲杀奋战的东南总督,竟然是个女人。
楚离眼神明亮,紧紧地拉住青夏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青夏,跟我回盛都。”
青夏笑着点头,牙齿洁白,气息温润,温柔地笑道:“好。”
南楚大皇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衣袍翻飞,眉眼飞扬,对着南楚最为精锐的士兵朗声大笑,郑重地宣布道:“将士们,我的皇后回来了。”
所有的南楚军人齐声欢呼,声音撕破长空,惊散了天空中盘旋的飞鹰。
远远的大漠上,一匹洁白的骆驼静静地站立在沙丘之上,白发垂首的老人对着驼背上的青衣公子恭敬地说道:“主人,该走了。”
青衣男子缓缓地点了点头,面色平静,转过身去,渐渐地消失在大漠的尽头。
朝阳,璀璨,有若祥云。
在楼兰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就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其实当日以联军的实力,即便是楚离所带的精锐新力军的加入,也是有能力一战的,只是因为齐安的猝死,东齐余孽溃败逃亡,匈奴各自为战,西川独力难成大事,反面被混乱的大军冲散了自己的队伍,混乱之下,才被楚离和青夏内外夹击,吃了大亏。
楼兰一战,南楚大获全胜,加上之前一月青夏的楼兰保卫战,伤亡还不过两万,却消灭了联军大力大约十五万之多,堪称以少胜多的名战。齐安,齐言,南奴赤利阿木图、女真完颜术,坦搭大将,西川将领乔十三等多人,可谓是战绩赫,天下震动。各国联军中,除了比较消极的守在外围的北秦,其他各方都有严重损失。尤其是北地匈奴,由于战事是发生在匈奴腹地,燕回之前的栽赃陷害和楚离的暴怒屠杀,使得匈奴人元气大伤,十室九空,一片焦土。在未来的十年来都没能恢复过来,也没有能组织起有力的攻势对中原发动进攻,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为多年之后北慈大帝挥兵塞外带来了极大的助力。
这天晚上,楚军行进到龙牙沙漠之中,楼兰一战消灭了太多数敌人的主要战斗力,但是楚离仍旧不敢太过于大意,毕竟龙牙沙漠这一块,曾经是北秦飞廉女将陆华阳的驻扎地。
大漠夜里荒凉一片,一身白衣的女子骑在马上,静静地走出营地,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高高的沙丘上矗立着一座孤独的寿塔,女子翻身下马,来到寿塔之前,手掌轻触上面古朴的花纹,眼神迷离淡远,好似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岁月的风卷起遍地黄沙,打在她洁白的裙角,她从马背的行囊里拿出一管长箫,静静地吹奏起酒神节上曾经吹奏过的曲子,那些前尘往事,像是波动的手一样地滑过她的脑海,激起淡淡地涟漪。大漠荒凉,记忆的碎片呼啸而来,到处都是那个人身上明媚温暖的阳光。
秦之炎,我有多长时间没有想起你了,这些年来,我走遍了天涯海角,像是一抹无主的幽魂,艰难地活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人世上,从未有一日的开心和快乐。一直以来,你都像是一棵大树一样挡在我的头顶,为我遮风挡雨,为我取暖遮阳,可是突然有一天,你不在了,我才清楚的积压物资,没有了你,生命会是多么地残忍和寒冷,那些无处不在的危险和磨难,我一个人应付起来,又是多么地吃力。
我至今还记得你在酒店神节上说过的话,你说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想要照顾我,宠着我,保护我,不让我受到风雨,不让我受到欺负,不让我难过,流泪,伤心,让我永远都可以幸福地笑,开心地生活,你说想要带着我走遍名山大川,在景色秀丽的地方结庐而居,想和我生一个漂亮的孩子,然后看着他慢慢地长大。想要看看我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掉牙齿,什么时候生白发,想要躺在阳光底下,握着我的手,为我摇扇子,想要和我种一院子的青夏菜,自己施肥浇水,学会做糕点,每天早晨看着我醒来,吃你亲手做的早点。想要和我相伴着过一生,在我老了的时候,听你说一句,这辈子和你在一起,真的没有后悔。
我积压物资,你所说的都是真心的,只可惜,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走遍千山万水去寻找你,那些漫长而孤独的岁月,渐渐消磨掉我的全部锐气,也渐渐地消磨掉了我的全部希望。我知道,你并非有意欺骗我,你只是想让我好好地活着,你一生所为,从未伤害我半点,就连最后,也在全力地为我铺好了今后的路。
秦之炎,你是这世上最最美好的男子,你睿智,温和,好似三月的春光,带着浓浓地早春温香,沁人心扉。我对你的亏欠,终其一生也无法偿还。我也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为你煮饭洗衣,陪你走遍世间名山大川,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只爱着你。然而,上天戏弄,命运不公,在我最坚决的时候,你却撒手而去,未来那些漫长岁月,我终于不再无法独力支撑。你曾说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要我在里面把门关紧,不让别人进来,却不知,你离去的时候,将我的心劈成了两半,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秦之炎,我终于还是做不了你的依玛尔,我不想再去找你了,世界太大了,我却太小,终于,还是有双腿走不到的地方,而如今的我,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秦之炎,我爱上了别人,从今往后,我就要陪在那个人的身边了。六年了,我很累了,也不再年轻了。我真的想找个地方,好好地歇一歇了。 身白衣的女子半仰着头,满青丝随风而舞,终于缓缓地蹲下身子,将那杆碧绿长箫放在寿塔下的沙地上,转身离去。
长风呼啸,将所有的一切都缓缓覆盖。岁月坎坷,往事飘零,只余下那半截长箫露在黄沙的外面。
回营的时候,只见营帐的大门口,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不用走近,青夏就知道对面是谁。
她缓缓地走过去,面色微微地有些苍白,长风吹动她的长发,有一种飘零的美。楚离眉头一皱,想要发脾气,可是看她这相样子,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青夏跳下马,径直走过去,很自然在伸出双臂环绕过楚离的脖颈,就靠在他的怀里。
久经花从的老手却徒然一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怀里的女子和自己针锋相对,冷淡疏远,陡然间这样急促地态度转变让他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几乎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月光凄美,大漠荒凉,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皑皑沙丘,身后,是雄壮浑厚的万千大营,无数的火把明烁的闪动在夜色之中,满满都是美妙的景致。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怀抱着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女子,楚离却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了半响,突然开口问道:“你饿不饿?我拿东西给你吃?”
青夏离言噗噗一笑,挥拳捶了他的胸膛一下,转身就往营地走。
楚离面上懊恼神色一闪即逝,连忙呜呜喳喳地对一旁的侍卫叫道:“准备些吃的,送到我的帐里。”
青夏在前面走着,闻言微微一笑,心情好了很多,她突然发现,楚离现在即便是当着自己的下属,也不用联自称了。
夜色浓郁,南楚大营里忙活的热火朝天,所有的营帐静悄悄地掀开一角,士兵们捂嘴偷笑,自从南东大都督恢复了女儿身,他们的大皇就越来没有大皇的架子了。
大帐里暖意融融,青夏坐在牛皮毡子上,伸出手来在火盆前烤着火,苍白的脸颊一会就恢复了些红润,楚离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看了青夏一眼,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想了半响,才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青夏头也不抬,突然问道:“楚离,我听说你遣散了后宫,立了一个皇后,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男子面色平静,缓缓地说道:“我那个皇后自从册封就没在皇宫里呆过半日,这一次将她抓回去,再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了。”
灯火闪烁,水波一般的眼神微微挑,斜斜地看着那个自顾自喝着茶的男子,会心地一笑,与黑衣卫相处这么久,旁敲侧击也了解了许多,虽然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真正听到,仍旧觉得十分窝心。但是忍不住挑衅一句道:“你有那个本事吗?”
“哼。”楚离淡淡地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撇嘴说道:“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一试。”
青夏突然笑出声来,声音回荡在大帐里,带着清脆开心的温暖味道,时间过了那么久,这世上那么多的东西都发生了改变,可是只有他们,却仍旧是八年前一样,在兰亭大殿里斗着嘴,那些呼啸而过的岁月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一切恍惚,时光静好,悄然如昨。
楚离突然放下茶杯,走到青夏身后,伸出手来,环住她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项之中,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发闷地说道:“我夜里醒来,想要来看看你,见你不在,还以为你又悄悄地走了。”
青夏身躯一紧,一颗心生生地疼,她轻咬着嘴唇,握住了他在她腰间的手掌,缓缓地摇头说道:“不会的。”
楚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你要走,也要跟我说一声,这样最起码,我还可以知道去哪里找你。”
光若是早春的水漫过心底,有温暖且潮湿的味道,青夏的眼神渐渐地柔和了起来,她握紧男人的手,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地叫道:“楚离。对不起。”
“青夏。”楚离截断了她的话,轻声地说道:“我很开心。”
帐外的风突然吹了进来,有大漠特有的味道,楚离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道:“我真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自愿的回到我的身边,从来没有想过,我还有机会可以这样的抱着你而你却不打我,从来没有想过,楚宫的栖凤殿还会有迎来女主人入住的那一天。青夏,我没想过的事太多了,以至于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的八成是在做梦”
青夏轻笑,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脸颊,楚离吃痛地哎呦一声,青夏笑道:“疼吧,不是做梦。”
楚离皱着眉头嘟嘴道:“我好不容易想以这样的口气说话,你怎么可以破坏气氛?”
青夏捂着嘴笑着说道:“那好,我不破坏气氛,你继续。”
楚离黑着脸,想了半响,一把松开了青夏的腰,郁闷地说道:“不说了,没心情了。”
见他小孩子一样,青夏越发开心了起来,她半跪在地上,回过头去,笑眯眯的,“那就等你有心情的时候再说吧。”
楚离沉着脸坐在毡子上,穷极无聊地一下一下地拔着毡子上面的毛,也不吱声。青夏挑了一只梨,细细地削皮,一边削一边缓缓说道:“楚离,我们认识也快九年了吧,我用了九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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