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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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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年,根哥儿娶了媳妇回来,那时我就要抱重孙子了,难道还不能痛痛快快哭一场?”

    嫣然不由掩口一笑:“娘您这想的,根哥儿才多大?过了年才八岁,就算十六娶媳妇,还有八年呢。”

    “八年,不过转眼就过去了,我可还记得我刚过门时候,那时你爹”说着郑三婶就停下口,不说了,一想起从前,就是密密麻麻的回忆涌上心头,就难免会想起儿子,想起那两个已经长成,却不能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嫣然晓得自己娘的心情,没有催她说下去,只又陪娘和弟弟说了几句闲话,也就要家去。走到外头,见郑三叔呆呆地坐在厅上。

    夕阳照了进来,照的郑三叔的影子在地上很长很长,这样的影子更添了孤寂。嫣然缓步走进厅里,郑三叔的声音都有些干涩:“我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

    “爹,是我!”嫣然的声音让郑三叔转过身,接着看着女儿笑了:“是嫣然啊,我没事,只是”

    “只是在想二哥是不是?”嫣然的话让郑三叔神色微微一变,接着郑三叔的眼神就更黯淡:“别提那个人,嫣然,你没有二哥了!”

    “爹,你还是在自己骗自己!”嫣然不客气地戳穿郑三叔的念头,郑三叔先是凄然一笑,接着就低头:“我是在想他,若他在扬州,这件事,又何需你姑爷这样奔忙?嫣然,这么些年下来,姑爷越对我们老两口好,越想的周到,我这心里就会越不安!”

    “他也是受了二哥所托!”嫣然的话并没让郑三叔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嫣然又叹了一声:“爹,有些事,日子久了,就忘了吧!”

    “我也想忘,嫣然,可我还是过不得自己这一关!”世间事,谁的这关都好过,唯独过不得自己这关。嫣然沉默不语。

    郑三叔抬头看着女儿:“回去吧,姑爷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虽是件小事,老累着他,我这心里,其实也是不安的!”

    嫣然深深地看了自己爹爹一眼,这才起身离去。

    郑三叔望着女儿背影,伸手捂住脸,有泪从指缝间流出,却只有一滴,随即消失不见。

    嫣然本以为容畦很快就回来,但直到回到家许久,都没见到容畦的影子,眼瞅着太阳收起最后一丝余晖,丫鬟进来掌上灯,嫣然问过丫鬟,晓得容畦还没回来。嫣然这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到底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容畦没回来,嫣然也没去收拾睡觉,一直等在那里,等的越发困倦,却还强撑着不去床上睡下。

    就在嫣然又一次闭上眼时,听到身边有脚步声,嫣然睁开眼看见丈夫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嫣然正要站起身,容畦已经按住她的肩膀:“怎么不去睡觉?这样天,着凉了怎么办?”

    “这不是你还没回来吗?再说你在外头,也是为我们奔忙!”

    嫣然的话让容畦浅浅一笑,接着容畦就坐下:“这件事,我原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这攻击冒名入籍一事,差不多年年都有,年年都是那考过好多次没考上的,妒恨别人有银子的,起哄兴讼,为的是敲几两银子花花。

    容畦开头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出去找了帮忙作保的那几个秀才,想问问是哪几个兴的讼,到时一人送几两银子过去,买的他们口软。谁知一个都没遇到,容畦就觉得有些不妙,索性去县里寻县尊。

    县尊虽已退衙,还是请容畦进去,和容畦说了底细。容畦才晓得,这个案子,竟是上面直接压下来的。听的是上面压下来,容畦的眉不由皱紧。县尊来扬州这一两年,容家四时八节的礼收的也不少,也晓得容家的姻亲里面,有几位着实有本事。

    此刻见容畦眉头皱紧,县尊就道:“这事是学使衙门先收到的状纸,还说朝廷开科取士,哪容这样身家不清白的人冒名考试。我晓得郑家今日摆酒席,这才让衙役说的浅些!”

    这是明白给容畦递话,让他赶紧往上面想办法的意思,容畦连连作揖:“多谢县尊了,我方才还在想,这种事,做的人家其实不少,为何只盯着我们家呢?”

 第259章

    “容爷;虽说你家平日做人小心;但人本来就是防不胜防的。你家这几年十分顺利;又和杨家攀上亲事。拿不到你的不对,自然就只有你家亲戚的不是了。说起来;当初这门亲;若不结或是”

    县尊的话没说完;容畦已经明白;只浅浅一笑就道:“县尊待我的厚意,我已晓得,等明日我就亲自去南京!”

    既然是学使衙门行文下来,那也只有往上面使劲。县尊只让衙役说是本地告的;原本就是给容畦留下运作的时间,听到容畦这样说;县尊点一点头:“其实说起来,这种事历年都不少,就算被告,也多是在本地,像这样直接往上面捅,要上面行文下来,还真是少见。”

    “那,那牌票呢?”容畦既已知道底细,也不再多问,只问了一句牌票,县尊哈哈笑了一声:“你这一去南京,等斡旋出来,差不多也要封印过年,等到过了年,想来满天大事,都消散了!”

    容畦心领神会,也就谢过县尊,又让陈管家往那几家作保的秀才家里,递了几两银子,这才往家里赶。

    嫣然听的容畦说了详细,不由叹一声,见丈夫面色疲惫,忙服侍他去歇息。两夫妻躺在床上,却是谁都睡不着。

    想的也都是一件事情,嫣然索性坐起身看着丈夫:“这件事,还不能告诉爹,不然他又要伤心,说全是因为二哥不在,才让你事事为我们奔忙!”

    “你和岳父说过没有?就说这些事,本是二哥托付的?”

    嫣然没说话,容畦晓得说过也没用,伸手拍拍妻子的背:“罢了,你也别想多。既然往学使衙门去告了,想来不过就是多花了些银子的事!”

    嫣然往丈夫怀里偎依一下:“只是你明儿又要出门了,馨姐儿又要嚷着,好几日见不着你了!”容畦把妻子的手握一下,嫣然没有再说,闭上眼,睡吧睡吧,等明儿一早起,又是新的一天。

    容畦一大早就往南京去,嫣然送走丈夫,依旧和平时一样管理家务。至于郑三叔那边,嫣然只说容畦去南京是想去寻个有力量说得上话的人。

    郑三叔当了那么些年侯府的管事,当然晓得嫣然话背后的意思,也只有耐心等待。

    扬州离南京并不远,容畦雇的船又快,一下了船住下,就寻了相熟的商家,请他那里的人为容畦打听到底是谁从扬州来告,而且还告下了。

    容家是大商家,这边相熟的自然生意也小不了,很快打听回来。

    容畦听的从扬州来的共有五个秀才,其中两个身家都还不错,那眉不由立即皱起。帮忙打听的那人急忙道:“我原本还以为听错了,结果细一打听,确实如此,若是那种穷秀才想要银子去告状也是常见的,可那两位家里并不愁吃穿,怎的也会管起这闲事来?”

    不管怎么说,知道对手是谁就好办了,容畦对帮忙的人拱手为礼:“多谢了!”也就说上几句客气话,带了人往从扬州来告状的人住处去。

    既是有身家的人,住的客栈当然也是好的,容畦让人递上帖子,在外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回音。容畦耐心再好,也未免有些焦躁,就在这时那扇门总算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厮,把那帖子还回去:“家主人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这件事,家主人,管定了!”

    这话听起来语气就不善,容畦还要上前说话,那小厮已经把门一关,这下任凭怎么叫人,都没人出来。

    容畦带来的人都跟了容畦许久,见这样脸色都变了,上前就要再敲门,容畦止住他们。既然这边见不到,那就去学使衙门。

    递帖子的时候随帖子又递进去一份礼,很快学使就让人把帖子送出来,但礼没还。容畦久和官场中人打交道,晓得这八成有戏,也就耐着性子先回去,等第二日再来。

    到得次日,学使果真拨冗相见。容畦见了学使,不得不自陈家世,听的容畦的堂弟是上科新进士,妹夫又是这科新翰林。

    学使的眉一皱就道:“只晓得容家有钱,谁知还有这么些读书成才的亲戚。只是这件事,不瞒你说。从扬州来的那位马秀才,虽本人只是个秀才,可是他的叔祖却是我的座师,于我有世交之谊。现在他口口声声,咬死了说是朝廷定下的律法,总要人人遵守才是,我也不能不接!”

    学使内里的意思,容畦听明白了,还在沉吟时候,学使已经又道:“虽说按律是该不许考试的,可是内里的意思大家都晓得,只要不说破,也乐的为朝廷多取几个青年俊才。”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为我引见那位马秀才!”容畦的话让学使摇头:“若是平时,也不过举手之劳,可是今日不成!”

    真是老奸巨猾之人,容畦心里下着判断,但还是谢过学使,正要告辞时候,学使端起茶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方才我想起,令岳家里是安远侯府里的世仆?”

    这并非什么秘密,容畦应是,学使点头:“这就是了,安远侯府里,牵连进一桩案子里,后来虽洗脱了,却被夺爵。”

    安远侯府被夺爵?这是容畦不晓得的事,学使见容畦这样子就明白了:“你也要想想,若是安远侯府还好好的,马秀才也总要思虑一下!”

    赎身奴仆被告,也要瞧瞧背后的主人家是哪个。现在安远侯府被夺爵,这就代表他们这一系名下的所有奴仆,都失去了保护。

    这件事,可是比郑家被告还要严重的多的事。容畦沉吟一下,再次作揖谢过学使,学使也就端茶送客。

    瞧着容畦的背影,学使呵呵一笑把茶喝了一口,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了,至于怎么做,就瞧他们家的了。这既要把事做好又要不得罪人,还真是一个大学问。

    容畦离了学使衙门,也不去寻马秀才,只是思量一会儿,就让人收拾东西,赶紧返回扬州。

    容畦这样吩咐,下人们未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收拾好东西,出到码头雇了船就回扬州。

    嫣然没料到容畦回来的这么快,迎上前还没说话,容畦就对嫣然道:“安远侯府被夺爵,家产一空!”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一样,嫣然的惊诧神色简直是遮都遮不住。旧主人被夺爵,对旧日奴仆来说,真不是个好消息。

    容畦这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应对法子,见嫣然这样就道:“我在想,有人趁此告郑家,不管是郑家受我们牵连,还是受曾府牵连,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容畦沉吟一下:“献产!”

    发迹后的奴仆听的旧主人家败落,献产的也有,而且献产之后,不但可以换来好名声,还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那郑家未来所能遭遇到的所有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当然,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愿意献产的人家太多了。

    嫣然的眼瞪大一些,接着就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件事,就算现在压下去,可是郑小弟不能考试,那以后除了做生意,就再无前进一步的可能。

    见妻子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容畦用手按住妻子的肩:“那我们去说服岳父岳母?”郑家现在的家产,不在小数,要全献出去,心里也是要打一个疙瘩的。

    但现在瞧来,也是最好的法子。

    见容畦匆匆赶回,郑三叔还当事情已经解决,等听了容畦说了备细,听到容畦的那个主意。郑三叔的嘴巴张大,半日没有合上。

    “爹爹,这个法子,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虽然现在产业全献出去了,可是一来能得一个好名声,二来对小弟以后要好!”

    “嫣然,你爹在想事呢,别打扰他!”郑三婶拦住女儿,嫣然还要劝一下自己娘,郑三婶就道:“我是个女人,主意又没你的大,你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你弟弟他?”

    “爹娘,这事因儿子所起,自然儿子也不能置身度外!”郑小弟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接着就走进来对郑三叔夫妇道:“天下财从天下来,爹娘挣的,虽说要留给儿子,可是儿子仔细想想,若没旧主人家,哪得现在日子,爹娘要把产业全献给旧主人,儿子也不能反对!”

    好,好儿子,郑三婶面上露出欣慰的笑。郑三叔已经开口:“说的是,银钱虽然要紧,可是很多时候,银钱还是不能换回些东西。把产业献上,解了眼前的难题不说,以后只怕还有点别的好处。当然,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献上产业,也没换来好处。可这样又怎样,我们若没有主人同意,当然也不会有今日!”

    既然一家子都同意,郑三叔也就把管家寻来,细细清点郑家现在的产业。

 第260章

    真是不点不知道;一点吓一跳;来扬州这数年间;除了原本的产业,郑家名下有添了数座田庄;好几个铺子。家里的现银子;也有七八千两;算一算;也有近十万的产业。

    “啧啧,若不是今日说起这事,我都不晓得,我们家竟已成为大富之家了!”郑三婶听的自己家竟有这么些产业;忍不住惊叹。

    “娘,那是你平常不管;我平日间偶尔算算,家里有多少产业,还是清楚的!”嫣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接着才看向郑小弟:“这些产业,原本是你一人承受,要把这些全献出去,可后悔吗?”

    “又不是没吃处没住处?有什么好后悔的?”郑小弟答的坦荡,嫣然不由一笑。小弟,真的已经长大了。

    郑三叔让人连夜造册,容畦带了郑小弟进京献产。嫣然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也去吧!”

    “你去了,这家里谁管?”

    “有爹娘在呢,这都年底了,不就是些迎来送往的事?况且这么几年,虽还住在扬州,可扬州这里,除了几个田庄,晒盐场已经卖出去了,当铺都准备收了,只有几家绸缎店,香料铺子还开着。这些帐爹爹就能帮着瞧。爹爹不也是香料铺的东家?”

    嫣然的话让容畦微微一笑:“我晓得,你是静极思动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

    嫣然只对丈夫一笑,不光如此,这献产为的是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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