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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重新开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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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回家后,这张活像是去阿富汗呆了一天的精彩的脸把本想找他算半路抛下她的这笔账的姐姐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深知弟弟性格的道明寺椿,想都不想地就认定是他因为脾气太冲和当地的混混干了一架,而半点都不会怀疑到历来温柔淡然的类头上去。
道明寺也乐得省了编谎话的功夫。
椿在数落他鲁莽的同时,又心疼地喊人找医生来给他上药,凉凉的药水被女佣用棉签蘸了涂抹上去,刺激得道明寺龇牙咧嘴的。
更糟的是,他本以为类会就此揭过,结果却事与愿违——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次去类的家里堵
人,都不幸扑了个空。
得到的理由是千篇一律的‘少爷一大早就一个人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类或许就一墙之隔,他心痒难耐,提出进门等的要求,也遭到了佣人们的委婉拒绝。
大概是类跟他们正式打过招呼的原因,哪怕很忌惮这个姓氏代表的家室,他们也坚定不移地不肯放道明寺进去。
为免雪上加霜,不敢在类家门口硬闯的他只好一路长吁短叹着,在佣人们同情的注视中徘徊许久,一步三回头,无可奈何地离开。
像是一头留恋着无情主人的,可怜兮兮的弃犬。
仍旧未能打动类决定惩治他的铁石心肠。
直到这时,他才慌乱地醒悟到,自己为逞一时之快,似乎是……严重惹怒了类。
……而且绝不是他所以为的,光凭撒撒娇耍耍赖就能蒙混过去的那种程度。
面对前所未有的大危机,他不安地吸了吸酸酸的鼻子,下意识地选择打电话给最初替自己出了这个坏主意的美作。
“拜托你哦,下次先给我看看时差,日本都几点了啊。”
睡梦正酣的美作被一阵阵急促的铃声吵醒,烦躁得要命,头脑昏昏沉沉的像被灌了铅,眼睛半睁半闭着,拿起电话,连看都不用看就猜得出是谁。
“喂,阿玲!”
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把没睡醒的美作震得耳朵疼,本能地把手机放得离耳畔远了些,皱着眉继续听道明寺的投诉:“——你不是说只要那样做的话肯定能找到类吗?”
美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手背随意擦了擦被挤出来的眼泪,定定神,不慌不忙地应付着他气急
败坏的质问:“对啊,别动不动就大吼大叫。按照我的方法,你确实成功地找到类了,不是吗。”
道明寺眉毛一横,阴测测地说:“阿玲你什么意思?是故意耍我的吧?类现在很生我的气,见都不愿意见我了。”
——果然啊。
多少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到类教训阿司的情景,美作还是对阿司遭冷落这一事暗爽不已,只是在话语里却不露分毫,仍是轻描淡写的:“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你做之前,也该有心理准备的吧。”
“开什么玩笑!”听到美作不负责任的论调,道明寺骤然拔高了音调,不慎牵扯到唇角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你白痴啊,居然还敢说,我一想到就有气!把我当傻瓜耍,你——”
“停停停,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美作连忙半途截住道明寺滔滔不绝的怨言,赶在对方回过味来之前,镇定地说:“我没有在耍你,讲话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想要我帮你解决问题,你要先说清楚情况才对。”
道明寺冷哼了下,倒是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这位半吊子爱情顾问具体交代了。
“总二郎当时在附近吗?”
美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道明寺莫名其妙地说:“没有啊,关他什么事,咦,那小子难道也在纽约吗?”
美作长长地‘哦’了一声,心底沉淀着的那本就不多的罪恶感同时烟消云散,语气轻松地说:“本来凭类对你的宽容,很好解决的,可是你偏偏在关键时刻犯蠢了。”
那种情况下不任由类一次性揍完出气,还自作聪明地耍花招占便宜,不是明摆着作死是什么?
啧。
居然在没有西门于一旁阴险地挖坑埋心理陷阱的情况下,都能傻到自己把自己埋了。
美作不禁深深地怀疑,选择阿司去充当先锋兵的决定究竟正确与否。
不过,出于更长远的考虑,他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西门最近跟类走得很近,恐怕……’果断给咽了回去。
——让阿司亲自发现,效果大概会更好吧?
没听出美作话语里的未竟之音,道明寺挑眉,夸张地问:“啊哈?你说什么?别跟我神秘兮兮地玩什么猜谜游戏,快点助我一背之力!”
“……是一臂之力吧。”
明明水平那么差还没事爱炫成语,自曝其短简直不要太积极。
“你找揍是吗?这是挑语病的时候吗?!”虽然听不到美作内心深处的嘲笑,道明寺还是觉得特没面子,在恼羞成怒地吼完后,又唉声叹气起来:“受不了,搞不懂类为什么会生气!到底有什么办法,快讲好不好!”
他是真焦头烂额了。
同时还被深深的挫败感和气闷折磨着,心那里传来阵阵钝痛,像在被钝刀子磨着,只能不停地流着血,却无法阻止般难受。
好不容易找到跑掉的类,却平白无故惹得他不高兴。
跟自己喜欢的人举止亲昵,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说起来也是类先冷落他、长时间不理他在先的啊。
难道分开这么长时间,类一点都不想念他吗?
对道明寺情急之下就会变得极其恶劣的态度已然司空见惯的美作并没有太放在心上,顿了顿,狡猾地避开了问题,问道:“你是想完全见不到类的面、只知道他过得很开心就很满足;还是想天天都能见到他,哪怕他正生着气,对你不理不睬?”
道明寺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后者,可目前我根本见不到人!”又威胁道:“废话就免了,我警告你哦,别想着再愚弄我,否则我就要告诉类,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
一股浓浓的怨气迎面而来。
美作憋着笑,认真想了想,建议道:“不要急躁。我有办法了。让阿椿姐去代你下一张请柬,类肯定会应邀来啦。而你呢,抓紧时机跟他诚心道歉,他不理你也千万记得死缠烂打,小动作统统克制住,嘴上也规矩一点,他一心软,肯定就会同意和好了。”
是呢,还有这一招!
本还苦着脸的道明寺犹如茅塞顿开,心下大稳,诚心实意地赞美着:“不愧是阿玲,你小子真有办法!”
习惯了他的火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对这句称赞美作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顺口提醒着:“事情解决完了就快回东京吧。哦对了,小心总二郎使绊。”
还是尽快回日本他才能放心得下来。单凭阿司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想斗败心机深的总二郎,难如登天。
没听出美作下半句话里的意味深长,找到解决方法的道明寺满心欢喜地应承了前半句,旋即乐颠颠地挂了电话,刻不容缓地跑去骚扰正在阳台上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喝红酒的道明寺椿了。
结果迎来一道晴天霹雳。
“啊,你来的正好,蠢弟弟。”道明寺椿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躺在摇椅上享用美酒,而是表情凝重地站在书桌附近,听到门边的响动,抬头看向闯入房门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我正要让人去找你呢。”
“什么事?”
道明寺奇怪地问着,敛了敛自己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找了张离她最近的沙发椅坐下。
只听她为难地说:“告诉你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妈妈刚才来电,要求你搭乘明早的飞机回东京。”
“什么?!你说笑的吧?”犹如被迎头泼了盆冷水,方才还兴致勃勃地指望姐姐帮忙的道明寺难以置信地瞪着一派严肃的姐姐,斩钉截铁地回绝:“我不去!”
还没跟类和好,怎么能一走了之!
就知道他不会配合的道明寺椿无力扶额,强忍着扁他的冲动,好声好气地劝道:“反正你来纽约也只是来玩玩吧?我可不信你准备长时间留在这里。”
他当然会走,但不是现在,而且也不是一个人走!
心里呐喊着,道明寺脸色阴沉,抱肘直立,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说:“不是来玩,我是来找类的。”
语言不通又人生地不熟,憋屈得要命的他有什么可玩的,去迪斯尼吗?
“就算你是找类,不也已经找到了?”被夹在强势的母亲和任性的弟弟之间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只觉头大如斗,忍耐着说:“我会陪你一起回去的,这样万一有事也好应付。”又乐观地说:“也别太担心,你最近表现出的上进和显著进步,她一定都看在眼里,说不定是要表扬一下你呢,呵呵。”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连自己都不信刚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说辞。
道明寺嗤笑一声,显然不吃哄小孩的这套,简明扼要地说:“要走你走,操那么多心还不如多关心下姐夫,免得他外遇呢。”
“你个臭小子,在我面前扮什么酷啊!”本也是暴躁性格的道明寺椿瞧着弟弟这副嚣张欠揍的样子,终于崩断了脑海里那根名为忍耐的弦,燃烧着的、象征温柔的蜡烛轰然烧尽。
她忍无可忍地飞起一脚把他踹到柔软的地毯上,顾不上疼得她快要飙泪的脚趾,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以为我很想管这种破事啊,有本事亲口对妈妈说,别在我面前耍威风!”
只是让她颇为意外的是,一般被她这样修理着踹上几脚、臭骂一顿就会变得老老实实的弟弟这次却毫无妥协的痕迹,反而更大声地吼了回去:“既然你那么听死老太婆的,就自己回去啊!我现在是绝对不会回去的,不管她要我做什么,肯定不是好事!”
这倒是连道明寺椿也不得不承认的大实话。
向来把子女视作工具,近乎冷情的那个铁娘子……又怎么可能为阿司小小的进步而高兴,甚至褒奖他呢?
可妈妈只淡淡地吩咐了这么句——‘阿椿,把阿司带回日本,尽快’,口风严密到没透露出其他有用的讯息,她哪怕想猜都无从猜起。
他倔强地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她双手叉腰上身前倾,被精心描绘过的眉拧成了凶恶的弧度;两人皆是盛怒状态,彼此互瞪着,针锋相对得像对斗鸡。
深吸一口气,自认年长应该更有气度的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竭力按捺着和他互殴的冲动,脑海里却猛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她踌躇着,语带试探地问:“……你为什么对现在回东京的事情那么抵触?该不会在大街上遇上了真命天女,所以舍不得离开吧?”
她本不抱期望,只是为了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而随口调侃了句,却不料眼前这头纯情的霸王龙听得呆愣了几秒,随后不打自招,将俊脸红成了一个熟透了的大番茄。
道明寺椿:“…………”
第46章 接机
现实总是残酷的。
不论道明寺有多扭捏多抗拒;也不谈他心心念念地到底惦记着谁,最后还是逃不过随扈们一拥而上,不惜使上诸如捆绑的强硬手段;也在所不惜要把他带回东京的结果。
眼瞅着好不容易才情窦初开的弟弟被母亲派来的人粗暴地挟上飞机带走;忧心忡忡的道明寺椿或多或少有些同情他;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唯有跟丈夫打声招呼,然后跟着回去一趟,照看照看了。
等类和西门得到他被妈妈派人强押着回国的消息时,事情已经过去整整3天了。
负责通知他们的人是美作。
他打电话来的时候,类不巧正忙得无暇分丨身,一旁无所事事的西门一听是隐藏情敌打来的,精神登时抖擞起来,瞬间进入备战状态,连忙积极无比地接了过去。
既然在上次已经撕破了脸,在对话内容只有两人的情况下,不料又没能和类说上话的美作全然不欲多谈,在三言两语地把事情概述一次后,懒得听西门的炫耀,也不再浪费唇舌,径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当然,为了避免西门这个阴险的家伙会开免提坑他,美作在措辞上仍是滴水不漏的,非本人根本听不出底下的暗讽。
通讯切断后,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西门响亮地啧了一声,说话的口气里不乏幸灾乐祸:“难怪阿司最近没空来骚扰你。”
埋首文书的类闻言好奇地抬头瞄了他一眼,示意西门继续说下去。
他是忙昏头了,也没留意阿司的失踪。
还以为阿司正呆在家里好好反省呢。
“他家太后莫名其妙地跟他好像又杠上了,不知道这次策划了什么新菜单,要强迫他做些什么。”西门笑嘻嘻地说。
一直沉默着的类忽然道:“话说回来,明早我们也可以动身回东京了。”
“咦,那么匆忙?难道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为那个‘你们’暗自窃喜着,西门起身给类倒了杯热茶,平静下澎湃的心潮后,讶异地挑眉看他:“昨天不是还和那个叫詹姆斯的家伙谈到晚上12点吗。”
既是期待,又有些难掩不舍。
和倒霉地掀了类逆鳞的道明寺不一样,西门并没被禁令限制,嬉皮笑脸地跟类说上几句卖乖的话就成功蹭进来了,甚至在二楼离类最近的那间客房里大大咧咧地扎了根。
在他看来,这个决定简直再明智不过。
虽然类做的事情在他看来很无聊,可是,能朝夕相处意味着他能一天到晚不受妨碍地欣赏类认真的迷人表情,享受‘两人独处’的美好时光,也令他留恋不已。
若是回到情敌环伺——明有阿司,暗有阿玲的东京,这样优哉游哉的好日子就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刚宣布完自己决定的类头也不抬,垂眸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把其中需要签字的部分剔出来,然后把剩下的交给西田去复印存根,半晌才道:“该办的基本解决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噢,我还以为你对那个金发帅哥有兴趣。”
西门状似玩笑地说着,酸溜溜的气息却怎么都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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