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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将军大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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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太过分了?贺兰然盯着楚问唇上的伤口,心里莫名的有些心虚。再看两眼,似乎还有那么点儿心疼。

    抬眼看看,楚问依然没什么反应,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这让贺兰然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一面心里微微懊恼,一面终于忍不住伸手从怀里翻出一张手绢,似乎是想替楚问擦拭血迹。

    抬起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了,楚问淡淡的声音传来:“不生气了?”

    贺兰然的脸立刻黑了,不过或许是伤人在先,她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用力一挣,倒是意外的从楚问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楚问顺势放开了贺兰然,不过依然没有退开,紧挨着贺兰然站定后,不在意的拿袖子擦了擦唇上的血迹,然后才用她那淡淡的声音又问了句:“不生气了,那还嘴硬吗?”

    “……”向来不着调的楚问今天跟换了个人似地,贺兰然一时间适应不良的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等到气氛渐渐地想着尴尬的方向发展时,贺兰然突然问:“你之前说有办法让皇帝打消赐婚的念头,是什么办法?”

    听到贺兰然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楚问那一双原本还故作平淡的眼里顿时染上了几分笑意。她不在乎贺兰然转移了话题,但贺兰然的问题她也不准备回答,于是模棱两可的道:“这个问题贺兰应该是问过高璜他们了吧?如此,现在便也不需要在问我什么了。”

    贺兰然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果然没有再多问。

    楚问歪着头看了贺兰然好一会儿,目光定定的落在对方因为染血而格外艳丽的唇上,突然便又故态复萌了。再次出其不意的在那张唇上轻啄了一下,却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然后挂上一脸不正经的笑:“贺兰你就放心好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过之前我说的成亲的事儿……”

    虽是玩笑般的语气,但却不难听出其中的认真。

    贺兰然黑着脸狠瞪了楚问一眼,然后拿手里的手绢狠狠的在唇上擦了两回,不过在看到白色手绢上那显眼的猩红血迹之后,终究没拿楚问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说了句:“年前,我会回定州。”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楚问听了却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啊,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去。”说完她又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了句:“唔,时间不多了,看样子得抓紧时间让人去准备聘礼了。”

    贺兰然闻言,只能再次黑着脸送给楚问一个字:“滚!”


☆、相邀

  那一次的谈话似乎以无疾而终作为了结束;可事实上却并非没有效果。最起码的,贺兰然在那次谈话之后不再躲着楚问了,对于楚问偶尔的亲密;她除了瞪两眼之外,也渐渐地默认接受了。

    楚问自觉已经是个极大的突破;想来距离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远。就连客栈里那个经常招呼他们的店小二近来也是表示惊讶不已——在经历了最初见到楚问鼻青脸肿时的诧异,到后来对楚问被揍习以为常,以至于如今突然见到两人可以和谐共处了,谁都会惊讶。不过小二哥惊讶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的对她送上了祝福。所以对此;楚问已是很知足了。

    时间如流水;在人们一无所觉的时候,便从指缝间偷偷的溜走了。眼看着季节从深秋到初冬,再从初冬到隆冬,仿佛也只是在一夕之间的事情。

    早先被圣旨匆匆传召入京的贺兰然如今也是彻底的闲下来了。早在一个半月之前,在兵部和吏部述职的事情她已经处理妥当。至于小皇帝有意赐婚的事情,似乎因为高玦他们的缘故,也没有再被提起。只是闲下来归闲下来,朝廷里也没人提起让她回去定州守边的事儿,就连贺兰然自己请旨回定州也是没个回复,看样子是想变相的将她留在京城了。

    楚问看得出来,贺兰然不喜欢京城,更不喜欢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即使现在那些勾心斗角并不是完全针对她,她也同样感觉厌恶。贺兰然喜欢的是单纯热血的军营,是那些如手足兄弟的士兵,所以她想回定州了。

    可是想归想,小皇帝不放人,她也是注定走不了的。于是在闲下来的这些日子里,贺兰然也不耐烦和朝廷里的那些人打交道,每日里除了上个早朝不落把柄之外,便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了客栈里。自然,有楚问每日陪着,她也不算无聊便是了。

    这一日清晨,贺兰然照常起床洗漱,然后趁着天色未明便准备出门去皇宫上朝了。不过她刚打开房门,便听到对面“吱呀”一声,楚问也开门出来了。

    楚问可不是个勤快人,平日里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贺兰然在这里住了两三个月了,就从未在早晨上早朝之前见到过她。更何况现下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那温暖大床的吸引力更应该是与日俱增了,可见能在这个时候看到起了床的楚问有多让人意外。

    难得见她这么早起床,而且还特意赶在自己出来时开门,贺兰然诧异之下不禁挑了挑眉,眼带询问。

    笑眯眯的从身后取出一件狐皮披风,楚问三两步蹿到贺兰然面前,笑眯眯的道:“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这么早出门可不好受。这披风挺暖和的,你披上吧。”

    此时已是渐渐地步入十二月了,正经的隆冬时节。京城虽然比不上定州的严寒,可是外面也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了。

    贺兰然习惯了边关的苦寒,而且又有内力护体,倒是没觉得京城的冬天有什么难熬,于是在满京城的人都裹上了棉衣的时候,也就只有她还衣衫单薄的在外面溜达。

    贺兰然闻言看了看楚问手里的披风,全白的皮毛没有一丝杂色,不用披上,光看着就觉得挺暖和的。当然,不用多问,稍有眼力的也能看出这条披风一定价值不菲。

    无功不受禄。不习惯欠别人东西的贺兰然看这披风贵重,本不想收下的,可是楚问已经先一步展开披风给她披在肩上了。而且这家伙一边为她系上系带,一边还不忘虎着脸瞪她,似乎是要警告她不许拒绝。贺兰然见了一笑,终究没再客气,收下了楚问的礼物。

    之后两人都没再多耽误什么,只是一起下了楼。

    住在这里两三个月了,客栈的小二已经习惯了每天清晨早起为贺兰然开门,顺便送上早饭一份。只是今天端着早饭出来一看,没曾想倒是多了一个人,于是便又往后厨跑了一趟,替楚问也拿了份早饭来。

    两人不再多话,很快便将早饭吃好了,小二此时也已经乖觉的替贺兰然把马牵到了大门口。是的,就算是现在着冰天雪地的天气,贺兰然还是拒绝了楚问替她安排马车的提议,一直以来都是骑着她那匹边关带回来的战马去上朝的。

    楚问把人送到了大门口,看着贺兰然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等到人道别后骑着马都走了两步了,她才喊了句:“贺兰,今日下朝,我陪你出去游玩游玩,一起看看京郊雪景如何?”

    马背上的贺兰然闻言一拉缰绳回头看去,就见楚问正站在客栈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她挑了挑眉,看楚问似乎在等她的答复,于是也笑了:“难得你有此雅兴,贺兰自然奉陪。”

    *****************************************************************

    站在大殿上的贺兰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莫名的开始想念早晨楚问送给她的披风了。那东西披在身上的确是暖和得紧,即使骑马跑在街上,那凌冽的寒风也吹不进去。可惜现在是早朝,披风不比衣服,可以一直穿在身上,所以入宫时她便将披风留在了宫门外的马背上。

    想起楚问,贺兰然有些迟滞的大脑开始慢慢的恢复了运转,终于也想起了今早的不对劲儿——从两个多月前起,便深居简出的楚问今天怎么会约了她一起外出游玩呢?这样的异常,其实根本就是个征兆吧,只可惜她当时没有深想。

    目光慢慢的在大殿里滑过。最上方高坐着的皇帝一脸深沉,但眼里的火热未能完全收敛;队伍的最前方,高璜喜形于色,高玦也是勾起了嘴角;而在这大殿之上,早晨还站得满满当当的人,此刻竟然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一。

    别问贺兰然这些人去了哪里,不需要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知道他们的去处。

    丞相一系被连根拔起了。就在这么个寒冬的早朝上,可以说是毫无预兆的,由一个小小的御史上书为引,结党营私、通敌卖国、意图谋朝篡位……一项项罪名压下来,证据确凿之下,最终将权倾朝野十余年的丞相一系连根拔起了。

    无论是皇帝的突然发难证据确凿,还是丞相一系的措手不及甚至毫无抵抗能力,这事儿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即使是向来无心权谋的贺兰然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他们早有预谋的。

    现下正值年尾,各地任期满了的官员便都会回京述职了。有政绩非凡,人品可信的,自然便能留在京城,临时顶去那三分之一的职位空缺。等到来年开春,又正巧是三年一次的春闱,皇帝大可以录用更多的学子来给朝堂来场大换血。

    皇帝今年十五,明年可是十六了。血洗的朝堂用来亲政,这也算是历来的传统了。少帝亲政成功了那血就是权臣的,亲政失败了那血就是皇帝自己的。

    如今看来,这位小皇帝的亲政之路似乎走得不错,朝中最大的阻碍已经被他轻易除去了。至于那些干政的外戚和弄权的皇族,不过是一盘散沙,凭他的手段已经不足为虑了。

    贺兰然并不关心这些,她只是想起了楚问的那句“指日可报”,也想起了高璜高玦前些时候的忙碌,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而且事情是在两个月之后才有了结果,不过显然,这件事和他们都脱不了关系。

    对于那些如今已经蹲在天牢吃牢饭,而且大概连牢饭也吃不上几天了的罪臣们,贺兰然并不同情。这些人横征暴敛结党营私,与国与民无益,甚至当初贺兰然的军粮被毁,也少不了丞相他们通敌卖国的关系。如今这些人落得这般的下场,绝对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丝毫不值得可惜。

    只是看着那瞬间空旷下来的大殿,贺兰然还是觉得有些冷。原来会死人的从来都不止是战场,这一场权力争斗下来,一人倒台,五品以上的朝臣被牵连了三分之一去还不止,京城的那些世家大族更不知要死上多少人,这其中未必就没有无辜受累者。

    稍许,这场充满血腥意味的早朝终于结束了。

    参加早朝两三个月了,这一场早朝下来,终于没有了两派人马唇枪舌剑的掐架场面。可是贺兰然发现,往日里那些和人吵完架依然会精神抖擞的大人们,今天却都有些萎靡不振。如果看得仔细些,也许她还会看见有那么几个人,迈出宫门时腿还在发抖。

    在战场上看惯生死的人,其实会比其他人更加的热爱生命。所以即便和这些人没有半点儿交情,贺兰然走出皇宫时的心情其实并不太好,高家兄弟俩难得有时间了,主动过来和她搭话,她也没什么心情去理会,只敷衍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大街小巷上已被行人挤满。贺兰然也不骑马,只牵着马儿,披着楚问送的披风,漫步在京城繁华喧闹的大街上,一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客栈。

    这边贺兰然还没进客栈,那边楚问已经匆匆迎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一身天蓝色的长袍,外面披着一条黑色的披风,仿佛没看到贺兰然那不太好的脸色,笑眯眯的冲她道:“贺兰,回来了?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同归

  贺兰然最是重诺;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所以那一天她到底还是跟着楚问一起去了京郊看雪景。

    两人骑马跑了大半个时辰;寒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子一般,滋味儿并不好受。不过楚问大概真的挺会找地方的,即使贺兰然今天的心里沉甸甸的心情并不太好;可远处那银装素裹的景色她也并不否认的确很美。

    到了地方;两人按辔徐行。楚问看到旁边贺兰然的心情终于有了好转;脸上的笑容顿时也真诚了几分。她骑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身子笑道:“窝在客栈里这么久,可算找到机会出来逛逛了。怎么样;这里漂亮吧?早先我就听人说这里冬日的雪景很美;不过季节不对,所以一直没来看过。现在看着倒是名不虚传了。”

    贺兰然闻言,目光往远处那一片雪白的天地扫了一眼,心头微动,却只是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在楚问再找话题和她闲聊之前,她开口道:“今日早朝,丞相一系覆灭,你知道。”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可却是用实实在在的肯定语气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先时不过是几片小小的雪花,此时却已经有了加大的趋势。索性楚问出门向来细心,伞也是背着的,这时候她驾马靠近了贺兰然,然后从马背上去了伞撑开,大号的油纸伞将两人的身形都罩在了伞下。等做完了这些事,楚问才漫不经心的答了声“是”。

    贺兰然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压抑,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不过贺兰然到底不是个喜欢悲春伤秋的人,在心里为那些权力侵轧下的无辜者叹息两声,她便也放平了心态。想了想,问:“这事儿是你和高家兄弟一起谋划的吧?”

    楚问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挺正经:“为了这场复仇,我谋划了近十年。我为了报仇收集了丞相的罪证,高玦为了让皇帝收回成命,帮我把这些东西递了上去。这一趟,我们俩倒也算是合作无间了。”

    楚问说得轻描淡写,可要收集那权势滔天的丞相的罪证,想想便也知道不是易事。贺兰然心知楚问除了是个商人之外,手底下肯定还有旁的势力,不过她也不问。

    听到回答后轻轻地应了一声。贺兰然手握缰绳控着马,小心的和楚问并骑漫步在雪地上。马儿在两人的控制下脚步轻快的漫步前行,只在身后纯白的雪地上留下两串马蹄印。

    这一趟出来赏雪景,其实也算是楚问有预谋的。她今天一早就约了她,为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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