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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九万里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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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便如点了一滴冰水在沸油之中,那本来平静假象瞬间破碎——无数暗器,交织旋转如一张四面罗网一般、朝着持剑之人铺天盖地罩了过去。而白衣人不退反进,脚尖一点地面,便似一道白线,在这极紧密暗器之间,靠着手中一柄青虹般长剑硬生生劈开一条道路来。
而对面明器师又怎可能叫他轻易近身?自是脚尖一顿,也直直向后跃去,手上铁莲子飞蝗石金钱镖飞刀袖箭水一般地流将出来,偏又是层次丝毫不乱,便真似有千手一般。
可如雨暗器之中,那剑客手中三枚白石也依次而出,前后追做一线,“叮当”三响,撞开了三颗直冲过来的铁莲子——而剑客脚下更自加力,竟直追着他三枚白石,转瞬之间,直若缩地而来,剑尖直指对手咽喉。而此时恰好明器师旧气已断新气未生,就此落进檐下水帘之中。偏巧那落下水珠,为冰寒剑气一激竟结成小小冰珠、擦着明器师耳边拉出一道血线。
最终明器师立定,叹一口气,道:“不愧是周城主。”
而对面剑客亦收了剑,拱一拱手,简单道两个字:“承让。”
对面观战两人中那扔了茶盏盖子的先叫一声好,然后又看着身边人道:“先说好我可不下场啊。跟剑狂比剑这事儿太费力气,不做不做。”
“前辈若并非如此说还好,若说了,我倒真想与前辈一试高下。”却没想那本来看似沉稳的剑狂亦见招拆招,倒像是真想激得男人下场一般。男人没法,只挥手道:“小周小周,我们走了,这百花谷太不懂待客之道。”
——这两个人,自然便是叶修和周泽楷。他们一路云游至大理境内,被百花谷弟子瞧见了,自然如临大敌地请他们到谷中去,由于锋邹远接待。这一来,周泽楷性子随和还好,叶修就一脸“我们正自游山玩水谁要和你们比武论剑”表情,恨不得立刻逃走还好。
于锋邹远看他这样也实在懒得与他认真,便道前厅摆了酒宴,不若移步。于是四人便一边谈论、一边朝着前厅而去了。



——此刻,离当年在华山之巅催生建木已经又过了十年,西北战事亦已息了。便连朝廷与江湖,亦在肖时钦一事之后成了个相持之势,虽然私下里暗流汹涌,但加上有心人周旋,总不至把背地里龃龉拿上明面。
“——依我愚见,当年雷霆院主亦是走错一步、反弄得最后满盘皆输。”酒过三巡,于锋亦带着些感慨开了口,“他若不是因为支持英王、进了工部,开了江湖人投身官场先河,恐怕也没有后来那一出劫法场的故事。”
“话也不是如此说。”叶修放落酒盏——这十年过去,他酒量终是比原来更好了下,“当时朝内两派明争暗斗,若非肖时钦入朝、得了些周旋余地,恐怕呼啸嘉世旧人,多少都要受一番波折。”
“只怕前辈那位弟弟,在其中也掺了一脚吧?”邹远挑挑眉,问。
叶修打个哈哈:“那小子做的事情,我这大哥也并不知道。”
这时候周泽楷难得开口:“敬二位一杯。”
于邹二人知道这便是不想在这话题上深谈下去的意思了。其实自天地动乱平息,当年的十大门派除了虚空回归鬼界、由新生嘉世递补而上之外,总多多少少都和朝廷有些关系。岭南蓝雨阁自不必说,百花谷自己也和大理一族千丝万缕牵扯不清,便连一贯死硬到底的霸图会近年明面上镖局漕运亦是做得中规中矩。只是这点儿朝廷江湖的平衡,总显得摇摆不定——于锋沉吟片刻,又道:“若长此以往,又将如何?”
“十年后事情,谁说得好?”叶修眯起眼睛,道,“但求不变初心便是。”
于锋邹远对视一眼,便自笑了,道:“为前辈这句话,当浮一大白。请。”
“……你们是想把我灌醉才算吗?”叶修连忙想躲,恰好周泽楷一手接过他酒盏:“——我代前辈饮了。”说着,也不犹豫,一仰头便干了。
百花谷两人一愣,倒也跟着干了,不知怎地,觉得好像有点微妙的不对劲儿。叶修又跟着起哄:“我知道了,小邹,你是看打不过小周,才想着要在酒桌上追回场子?”
邹远愣一下,忙道:“哪里哪里……”心里却道明明是想灌你,全被周泽楷拦了——周城主实在人也太好,竟给叶不修这种人挡酒。
于锋又扯开话题:“说起来,当年前辈在霸图那一次,着实瞒得我苦。”
“我又不是专修盾剑,跟你打那一场怎么教你吃亏了?”
“若知道是前辈,于某必然全神以待。”于锋说着,已是带了三分杀气。
叶修啧了一声:“于锋你这死心眼儿,这边好山好水,怎么就没颐养出你的性情来呢?天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还不是华山论剑停了也近七八年,一年又只有两三只异兽练手。”于锋道,“若这般下去,总觉得这身骨头都要锈住了。”
“可不是。”邹远也道,“如今和谷中后辈讲起当年华山剑试盛况,一个两个都心旷神怡得很。”
周泽楷听着,忽道:“——何不重开?”
“重开剑试?”于锋邹远异口同声道,虽然惊异,也掩不住跃跃欲试之色。
叶修乐了:“这么一说,好久没跟老韩那家伙过招,怕是他那把老骨头也待得钝了吧?”说着,便往怀里去找符纸,扯出一张又问,“有墨没有?”
于锋也吃了一惊:“说写就写?”
“当然。笔墨拿来,快。”
“……一提剑试,前辈如此高兴,却好意思指点我修身养性?”于锋半真半假地说,倒也唤了下人去取笔墨。
“你这就不懂了。”叶修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极正经,“私下里朋友切磋,多多少少总含着游戏的意思,不能认真。若要真要全心全意、各自尽出全力而不留憾恨——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不能有机会,不留在华山之上怎么行?”
这话说罢,不知为何,周泽楷脸红了一下。于锋微微一笑,道:“若能在华山剑试之上与前辈讨教,想是最佳。只恐怕,到时候前有霸图韩文清,后有蓝雨黄少天,怕是前辈已经腾不开手和我打这一场。”
叶修一边埋头写字一边道:“眼界要放开啊,难道你就没想过挑一挑张佳乐和他老搭档孙哲平,看看新旧繁花血景哪个更厉害?”
“……前辈你居心叵测……”邹远不由抗议。
“哪有。”叶修老神在在,实际带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而这时候周泽楷开口道:“前辈是……我的。”
瞬间三个人不由得都盯着周泽楷,却看轮回城主脸上此时已经染了一片红色,便连眼神也有些涣散。叶修也吓一跳,道:“于锋,你这弄的是什么酒?”
“是我谷中百花酿……”于锋也不知道眼下状况究竟怎么回事,邹远毕竟在百花谷年头更久,便解释道:
“这样状况之前也有过,长老说,百花酿极是挑人,和酒量并不全然相关。便算那喝北地烧刀子能喝一坛的酒豪,也有因为这百花酿瞬间便醉的。”
“第一个……打的,是我才对。”周泽楷哪还知道三人在议论什么,只喃喃说着,伸手抓住叶修,“答应好的。”
叶修笑了两声,忙拉着周泽楷起来:“这家伙醉了,我带他去休息。”说着不由分说,便拉着他向两人下榻地方走去。
剩下于锋和邹远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也说不上哪儿不对,最后也就索性放在一边、不去想它了。



好歹将酒醉后就变得极是黏人的周泽楷拉进了屋里,叶修总算松口气,任由对方伸手抱着自己:“……你啊,一醉了就这个毛病。”
周泽楷将脸埋在叶修身上,低声道:“不这样,你就走了。”
叶修亦知道这些年他在兴欣,周泽楷在轮回,两人总还是聚少离多。纵然闲暇时候两人踏过河山各处,总还存了一份遗憾。——只是周泽楷从未说过,叶修也以为他从不在意。
直到今天。
叶修忽然觉得心里似有什么酸酸涨涨,伸手环住了周泽楷,道:“我不走。”
“……那次,我吓死了。”喝醉的周泽楷似并没听见,只自己断断续续往下说去,“那次在轮回城下……我以为,你来不及回来了。”
叶修伸手抚着周泽楷背脊,耳畔一时似也回响起那日的金铁兵戈之音:“怎么会。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回来的。要认真论起来,你还不是一样吓我一跳,说了叫你不要下城,还跟了我们出城……”
“你若去的地方,”周泽楷忽然直起身来,倒像是全然没有喝醉一般,眼睛定定地看着叶修,“就算有千军万马,我也一定跟去。我以为,你早知道这点。”
叶修亦望回去,片刻之后才笑道:“若不是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还真以为你没喝醉。”
周泽楷眨眨眼,显然还在迷糊,摇摇晃晃又伸手揽住男人,道:“别走。”
“嗯。”叶修微微一笑,忽然在周泽楷耳边说道,“——若这次华山剑试上,你将我打败了,我便辞了兴欣山庄的庄主去轮回城入赘,如何?”
这其实是在欺负周泽楷喝醉了。偏偏周泽楷紧紧抓着他,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到底是重重点了点头:“谁撒谎……”
“谁是小狗。不过,你可得打败我——我不会对你放水的,小周。”
“……才不用放水。”
周泽楷似乎还有点生气。叶修就笑,继续引他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醉话,直说道天色黑下来,也就这么相依着睡了。

半夜里周泽楷总算多少醒过来。他盯着帐子半晌,才模糊想起之前事情,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男人。叶修正睡得四仰八叉,手脚压一半在他身上。周泽楷索性转个身,从背后抱住叶修。
抱歉,前辈。周泽楷想,——这句话我即便喝醉了也不会忘记。
睡梦之中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又被周泽楷耐心而坚决地拉了回来。
——今年的华山剑试上,你便等着我吧。



第二日两人起身,算一下行程,便去向于锋邹远辞行。没想到到了前厅,反而是于锋先开了口:“前辈,我知道你们急于上路,但这边还有位旧识,您不去见一见吗?”
叶修一怔:“旧识?”
“前辈好忘性。当年北桥法师千里远赴大理,路上也算得了前辈助力。您不想去见他一见吗?”
叶修被这么一说,也想起当年那位为张佳乐一力所护达摩宗人,神情上不由也恭敬起来:“自当请教大师。”
周泽楷亦听叶修说过昔年故事,此时也是点了点头。
于是四人离了百花谷,骑马到了大理城郊一栋寺院。大理立国本来以佛教为本,周叶两人一路行来往往见庙宇兴盛;偏偏这栋寺庙却极是朴素,唯路上信众不知凡几,皆向寺庙而去。于锋问了一番,才知道此日恰逢经会,不由有些懊恼:“前辈见谅,没想竟赶上如此不便利。”
“没关系,我们厮杀久了,听听讲经也是好的。”叶修摆摆手,不以为然。于是四人下了马,随信众挨挨挤挤进了庭中,便见众人皆合掌虔礼、围住正中讲坛上一名灰衣老僧。那老僧正缓声道:“——何名般若?般若者,即常言智慧也。若于一切所中、一切时中,念念远于愚行而能常行智慧,即是般若行。”*
此时,便听下面有一人问:“如何常行智慧?我等常人,不得开悟,还望大师指点明路。”
那老僧安然一笑,抬头恰恰望向叶修周泽楷方向:“吾昔年自中州而来,亦遇艰难险阻,心生愚念迷惘。于彼之时,有一人与我论佛祖西来意,言:唯一意向前而已。便刀剑加身、千夫所指,只此一心所系、向前便是。常人言道,我言般若,亦有何别?不过明心静性,自见本心而已。”
周泽楷听到这里,拉一下叶修,眼里看他意思明明白白——没想到你还曾这般与人拽文?
叶修丝毫不惭道:“我哪懂佛法?当时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大师看我有眼缘,那是运气。”
周泽楷想了片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叶修微微惊讶,转过头去。却见周泽楷面色微红,道:“本心而已。”
叶修嘴角微微勾起,只听台下人又再发问,而北桥法师又一一解答——那些经义只远远近近响着,抵不过身边之人一道心跳与两只手相握之间慢慢攀上热度。
他们已经并肩走了这许多年,此后还要并肩走得更远、更远。便纵天地之广、人生多艰,只有这件事,从未变过。
“别担心。”叶修说着,因为盛夏骄阳微微眯起眼睛,而手又握得更紧了些,“我便在这儿。”
那一刻天正蓝,风正好,遥遥远处传一声村童牧笛,将人间烟火气和梵唱声声都混了一起,慢慢地在初夏骄阳里荡开来。

'终'


作者有话要说:
*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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