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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之禛心禩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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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她随着哥哥周亚夫来到了代国,本来只是做短暂的停留,可当他第一眼见到那个站在寒风中的男孩时,她改变了决定。
子冉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可是再聪明的女人,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也会变成傻瓜。而她,就是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代国的王。可是,那时单纯的她,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代王只将她当成了周勃的女儿,一个普通的妹妹,对她虽然也是礼数周到,但是却连她的名字,也没有记住。
她跟着哥哥,在代国长住了下来。她经常到宫里陪太后说话,只是想近距离的看上那人一眼,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也觉得幸福。她想帮他,为他做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该怎么做。只好就这么一直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那时侯,她就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以后要是能帮上他什么忙,要做出什么牺牲她都愿意,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有一天,太后要派细作到大汉去。大汉对代国虎视眈眈,需要有人报告大汉那边的情况。如果那边真有个什么动作,代国也好早作准备,这关系到代国的生死存亡。但这个任务极其凶险,如果被发现细作的身份必死无疑。大家心里都明白,所以都借着各种理由推脱着。太后能信任的人家也就那几个,已经过去了数日仍是没有合适人选。
她看到恒哥哥紧锁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临走那天,太后和恒哥哥都来送她了。她看着他,告诉他,我叫周子冉,如果我死了,请你记住我……那时侯,她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心,去为他做这件事的。只为了,让他,记住她……
再后来,她在汉宫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日子。汉宫,那是一个会吃人的地方,如同人间炼狱。她很害怕,她怕她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恒哥哥了。再见他一面,这个信念支撑着她。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更好,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耍心机,甚至,学会了……杀人……终于,她蜕变了,从一个天真的,不知世事的小女儿,变成了如今心机叵测,城府极深的女人。她在汉宫一面讨好吕雉,一面做着奸细,将消息传回代国。几次泄密之后,吕太后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她。
再后来,哥哥来了,他带着代王的礼物来答谢吕太后的恩典。而她,成为了吕太后赐给代王的五个美人中的其中一个。说真的,她为此高兴得都快疯了。周子冉,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绣绣花写写诗的小女儿了。在这汉宫中经历,让她对如何获取别人的宠爱驾轻就熟。这是上天给她的恩赐!这一回,她要回去,争取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事情倒底出了什么差错?子冉有些恍惚……是了,是因为一个叫窦漪房的女人!代王第一眼见到窦漪房的时侯,惊艳得足足有一刻钟说不出话来。那时侯,她就站在他们二人的旁边,心不停的往下沉,看着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她咬紧牙关,忿恨得想杀人。
还有那个青宁,不过是吕雉的一条走狗罢了!竟然成为了恒哥哥的王后!王后……那是她的位置啊!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总有一天要把她拉下来。
子冉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比起其他的女人而言,她的身份以及对代国的忠诚,让她占了先机。起码,薄太后非常喜欢她。她将当初伺候吕雉的那一套,用在薄太后身上。没过多久,那个老女人就被她收得服服帖帖的了。
窦漪房独占代王的宠爱,薄太后看不过去,却又不想伤害了跟代王的母子之情,于是就让她去对付窦漪房。哼!子冉不禁冷笑,她哪里会那么蠢。现在窦漪房正得势,她这个时侯跑出去,没得让代王更加讨厌了。于是她不停的为窦漪房说好话,装善良,把那个老太太骗得团团转。薄姬想借她的手除掉窦漪房,简直做梦!虽然她不能,可是有人能……青宁,那也是个蠢女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嫁祸。
她在一旁冷眼旁观,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拉青宁下马的好机会。于是,她特地派人去告诉窦漪房,有人要害她,让她早做准备。她在一旁看到青宁和窦漪房斗得死去活来,看到窦漪房挨巴掌,看到青宁被代王厌弃,心中快意得不得了。回来之后,她就杀了那个给她传话的小丫鬟。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有心机有计谋,她要维持自己温婉善良的形象。
后来,青宁被吕太后赐死了,代国的王后之位空了下来。
她再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不是吗!虽然她知道,有薄太后在,代王不可能立窦漪房做王后,但是她还是担忧非常,毕竟窦氏的圣宠实在太盛了。可就在这个时侯,吕雉竟然下了一道终身美人的懿旨。不仅仅是薄太后,她也是做梦都能笑醒呢!
有了太后举荐,群臣拥戴,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代国的王后,恒哥哥的妻子……可是,为什么?在她的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却搂着别的女子呢?他可以宠爱窦漪房,可是为什么连一个晚上都懒得施舍给她呢!为什么,连一点脸面都不愿留给她呢!
扫落案上象征吉祥的百合莲子,直到发泄够了,发泄累了……子冉双眸赤红的坐在满地狼藉的房中央。
“窦漪房!”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子冉闭上眼睛。
“窦漪房!”那呼唤声声狠戾,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窦漪房,我周子冉跟你……势不两立!”
牝鸡司晨
大汉和大清从政治、文化、军事、思想等等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毕竟这中间相隔了将近两千年呢。不仅仅是经济和民生与大清的繁荣有一段距离,吏治、律法等也都不那么健全。
胤禛来了这许久,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已经将这其中的门道摸透了,关于如何改革,也有了些主意。但是大汉奉行老庄之道,讲究无为而治。胤禛有所顾虑,他若一下子做太多改变,徒让人生疑。
胤禛最擅长的就是无声无息的掌控局面,他和刘恒是完完全全的两种人,他也并不打算带着刘恒的面具过一辈子。所以,从他来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改变,在众人丝毫没有察觉的时侯,刘恒就已经变成胤禛了。
到现在,朝堂上的人已经习惯了每天面对苟言不笑的代王,而不是那个总是春风满面的代王,薄太后已经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儿子,而不是过去那个关怀备至的儿子,后宫嫔妃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丈夫,而不是原来那个优柔寡断的丈夫……而这些人,甚至还不曾察觉,原来他们的君上,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还以为一切理所当然……又或者,他们将这种转变,归结在了窦氏的身上……
身为雍正的胤禛可以说是历史上最致力于改革的君王,虽然他在位仅仅只有短暂的十三年。在位期间,摊丁入亩、耗羡归公,改土归流、创立军机处,推广奏折制。严禁朋党,整顿吏治,强调务实,多所建树,在不少方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千古一帝的康熙。于是,就在众人尚措手不及的时侯,胤禛的改革开始了。
首先,就从眼下的这个‘特殊’问题开刀……
“代王岂能将一个女子领入朝堂!”
“是啊!简直太荒唐了!”
胤禛恍若没有听见底下的议论之声,兀自牵着胤禩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侧。随即不满的皱起眉头,凌厉的眼刀甩下去,登时,议论声小了一半。胤禛满意的笑了笑,他对自己这数月以来,约束下臣的雷霆手段还是很满意的。
但是,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看不懂别人的眼色不是……
“武王曾有云,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代王将这个女子带到朝堂之上,还让她坐在您的身侧,究竟将满朝文武置于何地!”霍昕满脸的悲愤,仿佛代王做了一件多么令祖宗蒙羞的事情一般,就差没有掀桌掉泪了。
胤禛闻言,心底里不以为意的冷笑了一声。论起政绩的时侯,怎么没见这些人如此慷慨激昂、争先恐后啊?一个个如去了毛的鹌鹑一般,只怕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倒是威风起来了。后宫不得干政一说是由汉武帝首先提及的,所以现在还没有人用这样的理由约束后宫女子,只是由于吕后把持朝政的局面,让这些臣子讳莫如深,所以对女子上朝堂一事非常抵触。
“霍大人何必如此言重。”胤禛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那带着森森寒意的面容,已经让朝下某些胆子小的臣子有些扛不住的浑身发抖了。
“窦美人身子略有不适,本王就是想将她带在身边,多看几眼,也好让本王安心。”
“代王!”霍大人油盐不进的继续抢白,看那架式仿佛今日势必要讨个结果。
“请恕老臣直言!这朝堂是代国的朝堂,她,是吕太后所赐的家人子,不得不防啊!”
“哦?”胤禛闻言不怒反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怪异,怎么看怎么可怕。
“霍大人的意思是,本王连自己的宫妃都不能驾驭。莫不是……霍大人在讽刺本王,连一家之主都做不成,何以为一国之王吧?”胤禛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闻言的臣子却当下惶恐的跪倒了一地。胤禛可是脑补高手,当初文人墨客随意一句维民所止,都能被他脑补成雍正砍头,更何况霍昕此刻这么明显的暗示了。
“微臣不敢,微臣知罪!”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满朝文武都跪下了,唯有那罪魁祸首霍昕仍然挺直了脊梁骨,鹤立鸡群,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老臣只是觉得,她不应该在朝堂上啊!”
胤禛猛的一拍桌案,眯起了眼睛。
“假如本王偏要如此呢?”
霍昕闻言浑身一震,咬紧牙关。
“那,那就请代王先杀了老臣吧!”霍昕也是个死脑筋的,不过也是因为对代国忠诚所致,虽然有些驽钝,但不失为一个良臣。
“霍昕!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吗!”
“那就请代王动手吧!”
胤禩听到这里,真是忍不住乐了出来。看看胤禛,又看看霍昕。这君臣二人,真是难得难得,他那唯我独尊的四哥竟然能忍受被自己的臣下反驳得说不出话来,霍昕也着实是个人物啊!
“霍大人请息怒。”胤禩端庄的站起身子,撩开帘幕走了下来,对着霍昕恭敬的行了个礼。
不过显然,霍昕并不领情,但见他很无礼的背过身子面对胤禩,长袖一甩,来了一句。
“哼!祸水!”
胤禩也不恼,相对于当初皇阿玛训诫他们这些儿子的时侯,那字字诛心的言辞,霍昕显然太温柔了。
“本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霍大人。”胤禩唇角带着浅笑,彷如一阵微风。
“敢问,何为朝堂?”
“朝堂乃是公卿百官议政之所,诸曹治事之处,谓正朝之左右为庐舍者也。”霍昕虽然不明白胤禩此言倒底什么意思,但是也不敢小觑的仔细回答,生怕中了什么圈套。
“那好,本宫再来问你,霍大人可知道这一月之内,代国上下,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胤禩不慌不忙的继续道。
“你这妖女究竟要说什么!”霍昕不耐烦的摆摆手。
“霍大人莫急。”胤禩依旧是带着浅笑,对霍昕的无礼统统采取无视。
“本宫只是好奇罢了,如今正值春季,黄河汛期又至。汾、沁、涑水、三川、昕水五河泛滥,泥沙淤积,水泄不通。两岸百姓为涝灾所苦,食不果腹,瘟疫横行。敢问,这算不算朝堂大事?”
“当然!”霍昕不屑的一笑,还当考他什么难题呢!不过……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霍大人不比管本宫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只需要回答本宫,相对于本宫坐在代王身侧这点子小事而言,代国的黎民百姓正在受苦,究竟孰轻孰重?”
这……霍昕似乎被绕进去了,回答是或否,好像都不对!
“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老臣现在说的是你出列朝堂的事情,与黄河汛期有何关系!”霍昕自以为找到了重点,极为不耐的说道。
“哦?”胤禩一脸困惑的摇摇头。
“这,本宫就不懂了。”胤禩心中暗自好笑,这霍昕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耍他跟耍黄口孩童没两样啊。
“刚才霍大人才说过,朝堂乃是公卿百官议政之所,诸曹治事之处,谓正朝之左右为庐舍者也。又说,黄河泛滥成灾,两岸百姓流离失所正是朝堂之上要解决的事情。霍大人不去关注百姓民生,不去治理五河,反倒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跟本宫较劲,究竟所为何意啊?”胤禩的笑容逐渐冷下来。
“还是说,对于霍大人而言,本宫坐在代王身侧一事更重于黎民百姓!又或者说,霍大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重自己的名声甚于重天下!”
“你!你!”霍昕脸憋得通红,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反驳胤禩,气得是浑身发抖。
“本宫说错了吗?”胤禩不给霍昕一点喘息的机会。
“本宫听闻霍大人乃是霍简之子,霍氏满们忠烈,心中对您本是十分敬佩的。想当年,霍简用兵如神,阻匈奴千里之外,保江山于危难之中,马革裹尸而还,那是何等的英雄!却没想到,身为他的后代子孙,霍大人竟然如此不知轻重。为了一点子小事,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要寻死!”胤禩一脸惋惜。
“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为黎民百姓而死,为保家卫国而死,死得其所。可霍大人今日之举算什么?代国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天灾涂炭生灵,霍大人不去思量,却要在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耿耿于怀!代王若是真将你拖出去斩了,百年之后,也不过是落得一个愚臣驽将之名!真是莫要污了霍氏一门的盖世英明!”
霍昕被胤禩这一番话,骂得是毫无还手的能力!甚至是底下的百官,也都屏息凝神,如何也想不出这样一个巧笑倩兮的弱女子,怎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连他们这些男子都是望尘莫及。
胤禩如新月般的双眸扫了一眼满朝文武,随即又带上了微笑。
“本宫也没什么其他的本事,唯独在这治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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