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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之禛心禩意-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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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周勃抬手，毫不留情的给了周亚夫一巴掌。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别以为你当了什么大将军，就有资格在你老子我面前大放厥词！”
其实对于周亚夫这种常年征战的武将来说，这一巴掌的痛楚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此刻，周亚夫却有种错觉，这巴掌像是一座大山盖在了脸上。不仅仅是火辣辣的刺痛，不仅仅是在众人面前挨打的羞耻，更是一把刺入心中的匕首，让他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弟弟，既然你愿意抱皇上的大腿，就自己去好了。我跟爹，有自己的坚持，有咱们周家的坚持。”周胜之落井下石，他对自己这个弟弟感情也不深，当父亲跟弟弟起冲突的时侯，他自然是帮着父亲了。
听了这话，周亚夫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十三岁那年，他独自离家参军的时侯就知道了，不是吗……
“父亲，兄长，亚夫告退。”周亚夫规矩的行礼，随即走出门去。
门口的马车还在等待，仿佛昭示着，这周府的确不是他家了，他只是来作客的。周亚夫上了马车，对车夫道了一声。
“咱们走吧，回府去，将军府。”
两杯暖暖的茶，一碟甜甜的点心，还有一个在桃花树下舞剑的人。一阵风拂过，有暗香袭来，这是周亚夫走进家门时看到的景象。
“木头，你今儿可回来晚了。”雪鸢见周亚夫出现，便收了剑。
“昨天我教了你落梅剑法，今天该你教我春秋了，没意见吧。”
周亚夫看着雪鸢，也不言语，这幅反常的模样，让雪鸢起了疑心。这么仔细一观察，木头的左半边脸怎么有点肿啊？
“木头，你不会让人给打了吧？”雪鸢难以置信的走过去，伸出手戳了戳周亚夫的脸，还真肿了！
“木头，怎么回事啊？”雪鸢费解，木头的剑法虽然比不上她，但是也算当世高手了，不会这么没用吧？上一趟朝，还能被人打？不会是皇上打的吧？不对啊，皇上就算要打，也不会打脸啊。
“是我爹……”周亚夫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去。
“他为什么打你？”雪鸢不解。
“他和皇上政见不同，我回去劝了他几句，就挨了一巴掌。”周亚夫叹了口气。
雪鸢目光闪烁，政见不同……回去得跟皇后说一说这事情。不过……木头还真可怜，在周勃面前永远都低一头。嫡庶真的那么重要吗？她看那个周胜之根本没什么大本事，连周亚夫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真不明白周勃那老家伙为什么这么喜欢周胜之。
“算了，谁让他是老子，你是儿子呢，忍了吧。”雪鸢走到亭子里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周亚夫也跟着，坐在了雪鸢对面。
“我是真的很担心父亲和兄长，他们再这样下去，恐怕……”周亚夫说到这里，只能摇了摇头。
“木头，你别着急。”雪鸢见周亚夫蔫头巴脑的模样，开口劝道。
“皇上也不一定就要对付你们家，这不现在都还没准呢吗。”
“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我怕我父兄将来人头落地啊！”
雪鸢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双眼，是啊，皇上是什么人，他们都很清楚，可这也是优势，不是吗？
“木头，你说这世上若是能有一人，连皇上都不敢不听他的话，那个人会是谁？”雪鸢贼兮兮的压低声线。
周亚夫一听，似乎也明白了，但见他双瞳一亮。
“你是说……皇后娘娘！”
雪鸢点点头，周亚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胤禩站在湖心亭中，捻起一些鱼食撒向湖中，引来五颜六色的锦鲤争夺。以前，吕雉也经常站在这个位置，做同一件事情。
莫尚宫站在胤禩的身后伺候着，看着皇后娘娘的背影，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太后娘娘还在。
“皇后娘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莫尚宫犹豫了许久，应该说她这些时日里每天都在想。
“你说吧。”胤禩平和的笑着。
“皇后娘娘乃是念旧情的人，只是，这世上有太多不知足的人，老奴看在眼里，左右为难。”莫尚宫终于开始暗示了出来。她跟在吕太后身边三十年，这宫里争宠的戏看得还少吗？太后尚在的时侯就对她说过，聂慎儿是蛇，美人蛇，养不好就要被反咬一口。若不是看在她怀了惠帝孩儿的份儿上，莫尚宫是绝对不会理会她的。
胤禩闻言，眼里闪过一些莫名的东西。即便是如莫尚宫这样阅尽繁华的人，也看不出那其中的意味。也许是怀念吧？莫尚宫这样揣测着，可是究竟在怀念什么呢？
胤禩长出一口气，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莫尚宫，吕太后娘娘是本宫最佩服的女人。可她始终，只是一个女人。而本宫，不想做一个女人。”胤禩回过头，逆光而立，莫尚宫想，她也许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忘记这一句话。吕太后是一个女人，她的成和败都紧紧的系在女人的身份上，被爱情、亲情所折磨，因丈夫、儿子而痛苦，可……若她不是一个女人呢……
“本宫不想要太沉重的包袱，丈夫也好，儿女也好，最终究竟有什么是自己的呢？”胤禩轻轻的指了指自己的心，看着莫尚宫，轻笑着。
“慎儿她在想什么我知道，可是那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她要达到她的目的，最强大的敌人不是本宫，而是皇上的心。”胤禩背过身，顺着碧绿的湖面看向了更遥远的天。心还是会痛，但是却不会再动了。
四哥娶妻的时侯，他哭过也闹过，但事实是，四哥的女人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娶进门了。他坚持只有一个嫡福晋，不仅仅是因为对毓秀的承诺，更重要的是，他厌倦了。厌倦那片刺眼的红，厌倦那交错的合卺，纠缠的衣结……
如果四哥真的在乎他，就不会做让他心痛的事情，而如果四哥已经不在乎他了，那么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都不会有用的。同样的道理，如果他对聂慎儿无心，聂慎儿再如何努力也是徒劳，如果他对聂慎儿有心，那即便旁人再阻止，再多的阴谋设计，也没有用。
这所有一切的决定权，一直都在四哥的手上，而从来不在他的手上……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没有承诺就没有欺骗，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他和四哥就像两只刺猬，在拥抱的同时刺伤对方，可是却无法停止向往和冲动。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莫尚宫似懂非懂，但是看着这样的皇后，她明白了一件事情：皇后从来没有把聂慎儿的那点心思放在心上，不是因为无畏，而是因为不在乎……皇后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没有女人的柔软，也没有女人的弱点。
添堵的人
“周亚夫要见本宫？”胤禩看向了雪鸢，这丫头……
“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吧。”
雪鸢古灵精怪的笑了笑，而后点点头。
“也好，那本宫就见上一见吧。”胤禩道，反正时间太多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找点事情做，这种在后宫的日子真是无聊得紧呢。
“皇后娘娘，据说，周丞相和皇上今日在朝堂上争起来了。皇上要推行新政，但是周丞相不同意。”雪鸢将今早周亚夫对她说的话都对胤禩和盘托出。
“那周亚夫是什么意思？”
“周将军是皇上的人，心自然向着皇上。可是那边，也毕竟是他的父兄，周将军十分为难。皇后娘娘，现在只有您能帮他了。”尽管雪鸢对胤禩和胤禛是绝对忠心的，但是她也并不希望看到周亚夫伤心，那会让她也觉得难过，这种感觉很陌生，有时候会让她不知所措……
胤禩想了想，周勃在朝廷的根基颇深，结党营私是毋庸置疑的。今日还敢在朝堂上大呼小叫，按照四哥的脾气，定要落个抄家砍头的结果。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大清，而周勃之于四哥，正如当日的索额图之于皇阿玛，即便是要动，也得费神费力……
“雪鸢，周亚夫那边你去安排吧。还有，替本宫将苏墨和周之秣宣进宫。”胤禩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忽然对雪鸢道。
“雪鸢，你对周亚夫究竟是？”
雪鸢闻言有些慌乱，赶忙跪下道。
“皇后娘娘，奴婢忠心可昭日月，奴婢和周将军之间没什么的。”
胤禩连忙把人扶起来。
“你别着急跪下，我是说真的，若是你喜欢周亚夫，等此事结束后，我就把你许配给他如何？”胤禩私心是向着雪鸢的，雪鸢是他来到大汉后第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雪鸢今年也二十六了，再留下去，就真的变成老姑娘了。
“喜欢？”雪鸢听到这个词，觉得很迷茫，什么是喜欢？她一直看着胤禩，从当初的美人，变成而今的皇后，看着他跟皇帝之间的感情和矛盾，无法调和却又无法不靠近，最后搞得两个人都很痛苦。虽然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了，可是雪鸢却一直都记得那时侯胤禩对她说过的话。所以对于雪鸢来说，爱情似乎已经变成麻烦的代名词。
“傻丫头，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就算你自己没发现，我也不能假装看不出来。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周亚夫这几年一直没有成婚？他喜欢你，所以想等你，可是偏偏你这个糊涂虫一天到晚混混噩噩，浪费了人家的一片苦心。”
木头他……喜欢我？听到这话，雪鸢的惊讶可不是一丁点，她真的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她和木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周亚夫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胤禩对这两个慢热的人实在忍不了下去，再拖下去，这辈子就要过完了。
“谁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啊？”胤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急吼吼的处理完朝政，想着赶紧过来陪小八，一进门就听到小八在说什么谁谁谁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脸色登时就黑了。
胤禩和雪鸢闻言都不由得失笑。
“是你，是你这伟大的大汉文皇帝，行了吧？”胤禩无语，都老夫老妻了，这吃得是哪门子的闷醋啊？
雪鸢是多么有眼色的人啊，见状偷笑了一下，便连忙退出去了。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啊。”胤禛满意的点点头，坐在了胤禩身边。他今天跟那些老臣吵得头疼，顺势枕在了胤禩的腿上，平躺在塌上，胤禩双手熟练的帮胤禛按着头。
“今儿这又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周勃，三公九卿，不少都是他的人。这些人连成一片，比当初的八爷党还要令人头疼。”
“怎么？我当初很让你头疼吗？”胤禩笑问。
“你说呢？”胤禛见胤禩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了，心下欢喜。
“不过你这个第一党，现在要让贤了。周勃三代老臣，他在朝廷的影响力，与你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刚刚雪鸢来，也是跟我说这个事儿来着。她刚从周亚夫那边回来，据说是周亚夫今日下朝之后随周勃去了周府，也不知说了什么，到最后周勃打了他一巴掌，父子俩闹翻了。”
胤禛听胤禩这话的意思，有内容啊。
“小八，你这……该不会是帮周亚夫说话吧。”
“我就是帮他说话，周亚夫有大用，他这个人又一向护短。在说你现在根基未稳，现在动周勃，不是时侯。”胤禩规劝道。
“当初你拔除廉亲王党，也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而今周勃在朝廷的根基比我当日要深厚得多，你才登基不到一年，还是要避其锋芒行事。”
胤禛虽然心中有所不快，但也不得不承认小八说得有道理。
“若是在大清就好了。”胤禛感慨，这大汉的察举制让整个朝廷是党派林立，最近他一上朝就厌烦。看着那些人在朝堂之上互相眉来眼去，吞吞吐吐，说一句话要绕三个弯。若是在大清，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就可以让这些人抄家灭族！
“现在是想回也回不去，还是着手于眼下的问题吧。”胤禩道，不管他做什么，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帮助四哥罢了。如果可以和平的解决周勃的问题，那就皆大欢喜了。
“四哥，你若是放心，这周勃的事儿，就教给弟弟我来办吧。说到结党，我可比你在行得多，我有办法让周勃一党从内部瓦解。”
“对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胤禛笑了笑。他很早以前就说过，如果胤禩肯真心的帮他，那他们二人携手定会成就一个崭新的盛世。这点，谁也做不到，代替不了，十三不行，谁都不行。
想到这里，胤禛握住了胤禩的手，何其有幸，能够得到这个人。
“小八，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胤禩的心在这一刻微微紧缩了一下，四哥并不常说这句话，可是每次说，他都记得非常清晰。上辈子，在大婚之前，四哥说过这句话。在登基之前，四哥说过这句话。在对他下手之前，四哥说过这句话。在他临死之前，四哥说过这句话……四哥一共说过四次爱他，仿佛他这一生就是为了这四句话而活着，最后，又为了这相同的话而死亡。
而来了这里之后，四哥经常会说爱他，像是提醒他，又像是在等待他说什么。想说，其实我也是爱你的，但是最终只是轻轻的回握着那人的手。
“四哥，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们都很快乐，不是吗？”所以别说爱，别让我感到沉重，可以吗？每次你说你是爱我的，而后给我的却是无休止的恨和痛，四哥，我只是怕了，我没有再承受一次的勇气……
“小八，别哭……”
当胤禛伸出手抹去了那道透明的痕迹，胤禩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我没事……”胤禩轻轻的笑了。
胤禛深邃如星夜般的眼眸看着胤禩，看透了那勉强的笑容，看透了那并不完美的伪装。小八，倒底要多久，你才肯走出你自己的画地为牢呢？我并不在乎你是否愿意说爱，我只是心疼你的痛，我想了无数的办法，用了无数的手段，你究竟什么时侯才肯放自己自由呢？
“小八，我是爱你的。”胤禛覆上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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