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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手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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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意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后又暗了下去。就算这是一起栽赃陷害,她也没办法证明这一点。
“有任何关于那港口的动向,”白意萧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吕效:“直接打给我,我会付给你额外的报酬。”
吕效接过了那张名片。
白意萧没有发现的是,在吕效屋子里客人坐的椅子的扶手上,有着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粉笔灰。
第5章 Episode 5
一个美好的星期六,凶案科第一小组的三人,对了,还要算上高寒的新女朋友,蓝洄,正在场馆里打着网球。
“说实话,就算要出来运动也没有必要这么早吧,”白意萧懒懒地,半闭着眼睛回了一个球,球飞起老高:“我们已经运动了半小时,现在都才十点。”
“认真点!”安羁狠狠地将球击回,球擦着白意萧的脸飞出,撞上了铁丝网。
“不要,”白意萧索性拖着球拍走到休息区,拿起了一瓶水:“昨天晚上写文件写到半夜的可是我。”
安羁摇摇头,也走了过去:“我相信他们俩昨晚绝不会睡得比你早。”
白意萧看看正在和谐地打球的高寒和蓝洄:“为什么?”
“我听说云法医昨晚加通宵了。”安羁说:“她为了研修确实很努力。”
“研修?”白意萧转过头去看着安羁,满脸难以相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面组织的出国研修。人选会在她和另外几个候选人里面选。”安羁锁紧了眉头:“通知下达是四五个星期之前的事,决定应该在一个月后。她没告诉你?”
白意萧沉默了一下:“没有。”
“真可惜。”安羁放松了眉头,沉静地看着她:“你很快就会和她分手,对不对?”
“……我不知道。”白意萧放下水瓶:“我要回去和她谈谈。”
“回去吧。”安羁说,然后他补充了一句:“对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会给你短信……短暂的把手机关机对身心有益。”
“谢谢……长官。”白意萧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安羁看着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而就在此刻,他们的电话都响了起来。
白意萧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无奈转身:“看起来我没有偶尔偷懒的运气啊。”
案件发生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三人低头走进了警戒线的范围内,正巧碰着云写意从里面走出来。
她将手上的证物袋交给犯罪实验室的人员,然后对着白意萧笑了一下:“尸体在里面,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白意萧点点头,跟着云写意走了进去。
“现场挺干净,一定不是案发现场。”云写意边走边说:“尸体摸起来很冰,应该被冰冻过,从现在来看,致命伤在股动脉上,死者的双腿上仍有不少的折磨过的痕迹。”
“很克制啊。”高寒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没有在双腿之外的地方留下痕迹,凶手一定对这家伙的双腿特别仇恨。这家伙是谁?”
“看起来挺眼熟。”白意萧点点头:“我一定在什么场合看见过他。”
“当然会眼熟。”安羁按了按额头:“齐泰,本地足球队的队长,他们队代言的本地运动饮料的广告就贴在我们警局对门。”
“原来如此,我以后一定不买那饮料。”白意萧看起来很理解地点点头:“既然是球星,那他的敌人应该挺多。”
“何止是多,我觉得连海里除了无视他的人就是讨厌他的人。”高寒站起身来:“据说他能一直当这个队长就是因为上头不愿意换个人来拉仇恨。”
“真悲剧呀。”白意萧感叹一声,随即目光在整个仓库里打转:“这里不是作案现场,那么这人应该是被车子拉过来,然后被拖进来的……”她看向旁边的犯罪现场调查人员:“霍警官,有找到轮胎印或者脚印之类的东西么?”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白意萧摸着鼻子皱着眉头走向各个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打算再度察看。
高寒却是看着沉思的安羁:“在想什么呢?安警司?”
安羁抬眼,原谅了高寒这小小的带嘲讽语气的玩笑:“我在想,为什么我们的死者能失踪那么久而没有被报告失踪。”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他经常就跑到酒吧啊什么地方去喝得个酩酊大醉,消失个几天,然后自己就出来了,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出了这样的惨剧。”连海市球队的经纪人摘下自己的眼镜,拿着一张布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擦拭着圆镜片,满脸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悲痛。
“那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上他的?”高寒问。
“大概是星期一,因为他错过了星期一的例行训练。”经纪人显然很警惕地看了高寒一眼:“但是因为星期六和星期天没有安排,所以我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很抱歉不能帮你们判断实际他出事的时间。”
高寒假笑着收拾起了桌上的文件。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例行的询问,尤其是对着一个他不喜欢的球队的半秃顶的糟糕经纪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在他浪费的这段时间里,白意萧和安羁都知道了些什么。
那经纪人已经戴上了眼镜,正愣愣地看着木头桌子,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高寒:“我们的球队一直都上不得台面,因此有很多批评的声音。齐泰……他承受了很多。这案件的凶手,一定就在于那些憎恶我们的人中间!”
高寒回想了一下他们找到的那足有一个空调那么多的恶意信件后,冷笑一声,拿起文件,离开了房间。
解剖室里,白意萧坐在一张空的解剖台上,晃着双腿,看着云写意缝合好Y型切口。
她还没有开口问。实际开口比她想象的难更多……不,难的其实是她不明白云写意隐瞒她的原因。她自信于她平时表现出来地都是一副善解人意,好吧,这个说法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美好的修饰,但是她绝对不是会蠢到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挽留她的那种人。
她不明白。而如果她不明白这一点,在交谈中就会丧失主动权。她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在这个经常把自己当小孩看的女人面前。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基础的东西了,”云写意看起来很正常,一点都没有因为隐藏了秘密儿引起的不适:“首先,死因的确是股动脉被刀刺伤。刀口很小,根据伤口估计是手术刀。死亡时间大概在星期六到星期天下午三点,他被冻过所以不好确定。”
“我们的凶手很可能有医学背景。”白意萧点点头:“听起来就很像凶恶的连环杀手。”
“那么再听听这个,”云写意接过实验室里关于齐泰毒理测试的结果:“齐泰体内有高浓度的……”她看了看白意萧,斟酌了一下用词:“一种能提升感觉的药物。这和我在他手脚上找到的瘀伤相符,我们的凶手应该是用皮带绑住了他的手脚。”
“皮带?”
云写意点点头:“那皮带估计有点旧了,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些颗粒附着。还有就是,他的腿部肌肉证明他最近有在加倍锻炼。”
“我知道了。”白意萧跳下解剖台:“我先走了。”
“等等。”白意萧有点惊讶地转过身去看着云写意。云写意略略抿了抿唇:“你都知道了吧。”
白意萧点点头,没有否认。
“我本来想等结果出来了再告诉你。”云写意温暖地笑着:“要是我之前告诉了你,最后没被选上,那还不得被你笑死。”
“你不打算回来了,是吧?”白意萧双手抱在胸前,直截了当地说。
云写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白意萧会这么尖锐:“对。”
白意萧点点头转身:“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现在要去工作了。”
云写意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6章 Episode 6
“所以我们现在知道了些什么?”凶案科第一小组的办公区里,高寒问道。
“在死前几周突击锻炼的球队队长,”白意萧喝着自带的清茶:“有医学背景的凶手,一大箱的嫌疑人。”
“突击锻炼?他想干什么?”高寒敏锐地抓住了这个不和谐的地方。
“齐泰本来是连海少年组里踢得最好的球员,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市队过后就懈怠了,”安羁从那堆山一样的档案里抬起头来:“和他有同样情况的目前我在球队里看见了仨……幸好他没结婚,否则事情更麻烦。”
“有什么嫌疑人了么?”高寒问。
安羁扔出来两份文件。
高寒和白意萧凑到一起看完了这两份文件。一份是齐泰原来在体校就有的一个对手,曾经在球场上发生过冲突;还有一份是齐泰的表哥,他们正在争夺他们祖辈的财产。
“那些恐吓信里没有一个嫌疑人?”白意萧疑惑地问。
“一般来说,寄恐吓信的人都不会真的动手。”安羁说:“因为恐吓信就已经是他们发泄的方式了。”
高寒眯起眼睛,正想说什么,安羁桌上的电话就响了。白意萧和高寒对视一眼,心知不妙。
新的现场在闹市区的一座已经搬空了的老楼里,拆迁队的队长满脸不爽的站在警戒线外,看着三人来了,马上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白意萧问。
“这楼按合同是今天拆,结果我们进去放炸药的时候就发现里面有一个人躺在那,上面都飞着苍蝇了。”拆迁队队长谄媚地说:“这出了事,但是合同也得履行啊,您看是不是快点把那人弄走,咱这才好施工啊。”
安羁看了看自己身边无动于衷的两人,叹口气摇摇头,拉着那队长上一边谈心去了。
“死的人是谁?”白意萧问着预先进去察看尸体的云写意。
“嗯,幸好这人我认识,”云写意微笑着抬起头,仿佛她们之间的不快并不存在:“她叫秦烟荷,是我那位律师的那个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
“这次改虐脸了?”白意萧看着那肩上部位已经被刀刺得全非的女人:“这律师和齐泰有什么联系?”
“关我什么事。”云写意戴着手套翻看伤口一一察看:“问专管调查的人去。”
白意萧翻个白眼,看向正在PDA上通过警方资料库查找资料的高寒。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高寒一边找着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突然他的目光动了一下:“就是这个了……秦烟荷,是齐泰的律师。原来有人指控齐泰打假球,这律师帮他打赢了官司。”
“踢这么烂的球,还有人管他踢不踢假球?”白意萧摸摸鼻子:“这次好像没有被冻过?”
“也许是因为这次没有保存的必要。”高寒似乎找到了窍门:“她昨天已经被报失踪了。她的丈夫说,自从前天晚上给她打了个电话确定她不会回家吃饭后,就再没她的消息。”
“不会回家吃饭,”白意萧皱眉:“听起来像是偷情的隐晦说法。”
“可我也没见你准时下班过。”高寒冲着云写意笑笑,却发现对方满脸淡然,只好自己尴尬地笑笑:“我会询问她的丈夫,你就忙一趟,去律所问问?”
“成交。”
白意萧不喜欢律师事务所。很多次都是这些讨厌的律师,让罪犯逃脱了处罚,从而酿造出了更多的悲剧。
他们只认钱。利用法律上的漏洞……重点就在于只要是人编纂的法律就一定会有漏洞。他们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维护司法的公正,真正在审判的时候,他们只想着争胜。就像一场辩论,无论拿到了什么样的观点,好的还是不好的,参与辩论的人都必须说自己的观点是对的。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能赢,犯人的处置不过是比赛结果的发展而已。
白意萧看着律师事务所里来来往往抱着案件卷宗的律师们,他们大多走得很快,没有一个人搭理她,甚至注意到她。
他们只关注自己,和自己得到的命题。白意萧这样想着,敲响了她所预约过的这家律师事务所第一大律师,陆郢,的门。
“警官你好,”陆郢微笑着打开门,和她握了握手,请她坐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当然,我朋友云写意是您的客户之一,”白意萧假笑:“我们大约在什么时候偶然瞟过一眼。”
“原来如此。”陆郢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掂量了一下,递给白意萧:“这是几年前那案子的资料,交给您了。请一定要尽快找出凶手,否则我们整个律师事务所上下都惶惶然啊。”
白意萧将文件夹打开,略略浏览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当然。不过按照惯例,还是得问您一下,她平时有什么仇敌么?和人起争执之类的?”
陆郢哈哈一笑:“我必须得说,干我们律师这一行的,仇人大多建立在检察官那一行里。但是那也只是公堂上面的仇人,大家都是混饭吃,哪里会在公堂外难为人呢。”
白意萧想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和陆郢握手:“多谢配合。”
既然这人一直装,那么在掌握了证据之前,就算是再多问也没有用,不如回去看看文件里有哪些人可能对秦烟荷和齐泰不利。
“解剖得怎么样了?”已经快到下班时间,白意萧终于放下了卷宗来到解剖室:“有结果了么?”
“看来晚上没办法一起吃饭了,”云写意说:“还有好些检查要做,我也坚持要赚加班工资。”
白意萧微笑了一下:“现在我们知道些什么?”
“她死在昨天凌晨。”云写意说:“四点到五点,误差不会太大。凶手很针对她的脸,不如说是很针对她的嘴巴。”
“对律师是嘴巴,对球员是腿,都是他们吃饭的家伙。”白意萧赞同地点点头。
“然而他还是需要刺破颈动脉来致死。”云写意翻开尸体颈部的伤口给白意萧看:“对了,对于之前我们说凶手有医学背景的事,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她快步走到齐泰的尸体前面:“这些伤口细看都很粗糙,而且我发现伤口其实并不是手术刀造成的,而是在网上能够购买到的一种便携式刀具,如果稍微磨一下就能足够锋利。”
“毒理测试呢?”白意萧问:“还有皮带?”
“秦烟荷的体内也有那种药。”云写意将报告递给她:“然而皮带换成了胶带,我在她的手腕上检测到了胶的残留物。”
“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身上都没有反抗所应该有的伤痕?”
“他也许用了氯仿麻醉,这个不算难,”云写意抬头看了一下白意萧:“从各种方面都是。他所需要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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