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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 作者:高天流云-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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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昌祚下马求见,按说一路上把所有的敌人都吸引在身边,孤军奋战。灵州城前被黑了一道,这时又深夜赴援,怎么说刘昌祚都是个难得的好同志,一个好哥们儿吧。作为前面这些操蛋事的总作俑者高遵裕是不是应该满脸堆笑,亲自迎出帐门的呢?
不,这样做了是人之常情。而所谓衙内就不是常人,尤其是做了这么多出格事的高大衙内。
高遵裕让刘昌祚在帐外边站了好大半夜,才让他进来。第一句话不是问候,而是质问:说,你为什么来得这样晚,西夏人都跑光了你才到,贻误战机了你知道不?
刘昌祚头晕,他连对面的这东西算不算人都不知道了!可是他的职业素养真的是太好了,为人真是太厚道,不仅没发火,还决定将厚道进行到底。
历史将证明,厚道有时是最要不得的。但这时,刘昌祚道了歉,以行动表达了自己的诚意。他说,关于灵州城怎么打,他已经有了成算。比如灵州靠着黄河,西夏援军无论是从水路还是从旱路,支援起来都很快速。我们应该先把黄河的就近渡口都控制住,来个围城打援,把灵州牢牢地孤立起来。
这样,以灵州为点大量杀伤西夏军队,时间稍长,灵州不攻自破。
实话说,这个办法是正解。如果当年赵光义打幽州时也这样,就不会腹背受敌了。可是刘昌祚怎么也想不到,高遵裕接下来的反应居然是——大怒。
你一个偏将,主攻大略是你可以决策的吗?!明天我只要带队冲到灵州城下,每人带一包土堆在那儿,马上就能登上城墙,用得着旷日持久地围什么城打什么援吗?
此言一出,满帐安静。这办法四五年前成功过,交趾人打邕州时就是这样进城的。这次也能成功吗?事没验证,话很难说。不过既然主将这样决定了,大家只有服从命令。刘昌祚想了想,决定告退。可是临出帐门,又被叫了回去。
高遵裕一脸的不耐烦,刘昌祚你这人太笨了,还不听指挥,你不配当一军的统领。现在你被撤职了,由老天在上,他没在环庆军里选,而是指定了刘昌祚的副手姚麟。
姚麟,就由你来接替刘昌祚。
怒火升腾,面对衙内,服从和礼貌只会让衙内变得越来越不像人。军人之间的友谊是由鲜血和生命凝结而成的,不会像商贩或者文痞那样,为了升官,利益随便抛弃。姚麟严词拒绝,就算是下级,也不是随便欺侮的!
一顿大吵,事情有了结果。刘昌祚还是泾原军的主将,只是泾原军退出了灵州争夺战,他们远离灵州城,在外围防守。
走出帐门时,刘昌祚心里很难过。不是为了遭遇才悲愤,他发现自己还真是笨啊,明知道对方怕他抢了头功,才在紧要关头下令停止攻击,这时还献什么策?在他想来这是本分,在高遵裕的眼里就是继续地争、不停地争。
明摆着是不服嘛
有必要说下灵州城的城防了。灵州在宋朝名下时只是塞外的名城,有一些战备意义罢了。从宋真宗能把它随便扔了,就能看出它的地位。
到了党项人手里就不一样了,这时的灵州城城高三丈,以黄河作为护城河,数十里周长的墙头上用浸了水的毡毯包裹,各种城防器械一应俱全。
平心来说,这种防卫体系除了军队的数量不如宋朝都城东京、重镇太原之外,中原各地的其余名城还真是都不如它。这时高遵裕手握环庆、泾原两军的主力,居然事先自废武功,抛开了一半的兵力不用,独自去攻打,这种自信真是让人没话说。
攻城开始,只见环庆军全军出动,各种办法齐上阵。土堆、爬城、放火、挖洞等全部出笼,热火朝天地忙了一上午,把灵州城闹得跟菜市场进了城管一样。正在折腾中,突然觉得身后边不对,声音居然比这边还大。
回头一看,在后边旁观的泾原军比他们还忙。只见从黄河的东关渡口拥进来无边无沿的西夏军,像蚂蚁一样扑了过来。事实证明刘昌祚猜中了,不管宋军想不想围城打援,敌人的援军转眼间就杀到了。
这一次西夏方面是真着急了,这是他们自建国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之前就算辽兴宗耶律宗真痛打李元昊时也没惨到这地步。定难五州基本上全丢了,天都山皇宫也被烧了,灵州城再保不住,都城兴庆府就有陷落的可能。为此,他们派出了最后的底牌。
大将仁多零丁。
这个名字从这时起和宋朝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的故事很多,在最起步的时候,起到的作用和辽国的一位战神很像。那个名字很久远了,但一直鲜活地闪耀在历史的长河里。
——耶律休哥。
回到正题,刘昌祚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所以他看到西夏援军觉得非常舒畅。闷的时候有人打,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他带人就砍了过去,摆下了上次野战中大获全胜的阵式。
盾牌墙、神臂弓、弩手、骑兵队,这些设置仍然起了作用。西夏人几乎是踩着自己人的尸体往上冲,冲到后来终于上了岸,突破了泾原军的前三道阻截之后,遇上了郭成的骑兵。
那天郭成在灵州外围露了这一生里最大的脸,同时也遭遇到了最大的失败。当时有一个西夏武士骑一匹白马在战阵中纵横无敌,刘昌祚一看非常不爽,大叫:谁去把他砍了?
郭成拍马就迎了上去,一个回合就把对方斩于马下。这是一个骑兵最大的荣耀,战马交肩过,英雄闪背回,敌人身首异处。这不是战绩,这是艺术。
可是没等他高兴,铺天盖地的西夏人拥了上来,他玩了命地砍杀,竭尽全力之后,发现潮水过去了,他还活着,西夏已经越过他,突破了泾原军的防线,冲向了环庆军。
泾原军的心情很复杂,没拦住敌人,说明他们失败了,可这给环庆军造成了非常的效果。这次阻击战还是很成功的,连仁多零丁本人都中了好几箭,想必西夏军整体战力也大幅度下降了。高大衙内只要凶狠点,不用独自都杀光,只要背靠灵州城顶住了,泾原军就能再推上去,里外夹击吃了这股援军。
可转眼之间整个泾原军就都傻眼了,高主将就是个创造奇迹的人,只见西夏人扑过去,消失了,灵州城门大开,西夏人进去了,门又关上,环庆军仍然在城下也就是说,不仅没吃掉、没拦住仁多零丁,连对方的城门都打开了,居然也没能冲进去。
这还围攻个什么劲,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料儿,只是几万个废物聚在一起而已!
虽然是废物,但仍然是上级。刘昌祚把抢下来的西夏援军的辎重都收集起来,送到了高遵裕的大帐,希望能搞好关系。很可惜,他又撞到了枪口上。他不懂得,一个善良的人和一个邪恶的人,从根本上就不同。同一件事,往往是两种理解。
就比如这时送礼,不仅他错了,连以后的岳飞也这样错过。邪恶的长官正在火头上,送来的东西越多,就越觉得部下在炫耀,在打他的脸。
高遵裕大怒,说:刘昌祚你在外围防守,为什么没拦住敌军,坏了俺的攻城大事?来人,拖出去砍了他!
这条命令下达之后,整个军营沸腾了,泾原军拔刀子就冲了过来:高遵裕你这个腌臜匹夫,忒煞是欺负人,弟兄们做了他!眼看就要哗变,说实话,真要哗变了的话,对宋朝的命运来说还是件好事。可惜,刘昌祚的性格特点是顾全大局。
他主动出去劝说部下,一切以国事为重,不能内讧。
内讧没有发生,宋朝继续攻城。只是不管多么努力,注定了一事无成。机会错过了,上天曾经给过宋朝两次绝佳的时机。
一次是刘昌祚快速闪击即将突破城门,那时本可以一了百了;二是阻击仁多零丁,就算不能借机抢城,起码不能让援军进去。
两次都错过之后,灵州城不仅城坚池厚,连守军人数也急剧上升。此消彼长之后,宋军已经没有半点优势。可是高遵裕还不死心,他要继续尝试。
结果是屯兵坚城之下围攻18天。看时间是很不短了,应该给城里带来很大压力,可惜从实际效果来看,宋朝人只是自找苦吃。他们千里奔袭,需要速度,没法带重型攻城器械,勉强从周边收集资料想做一些,可都是些不成材的小树干,想搭个云梯都费劲。
半个多月过去,高遵裕急火攻心,拿灵州城没办法,继续拿刘昌祚出气。没有任何错,他就要杀个比他差一级的副手。结果可想而知,泾原军再次暴走,人没杀成,军心士气进一步低落。
经过这样反复的欺侮折磨,刘昌祚终于忧愤成疾,病倒在军营里。
郁闷中又一个致命的消息传来,粮道被劫了。离边境那么远,西夏这个穷地方,十一月底了天寒地冻,没有了粮想找片绿树叶子吃都没有。还敢耽误吗?立即撤退。
高遵裕这次没有犯晕,部下们怎么劝他就怎么听了。可是他忘了城里面的人是谁,仁多零丁,这人是西夏自李元昊之后最有军事天赋的人,继承了党项种的狡诈残忍。他没率军趁机杀出来,而是做了件狠到了家的事。
第六章 扒开黄河
十一月底的黄河水冰冷刺骨,带着冰凌冲向了宋军营地。在撤退之前宋军终于被淹到了。幸运的是这个季节黄河的水量不是最充沛之时,人马辎重并没有一下子全毁。
宋军紧急撤退,边走边回望,几十年间丢掉的灵州城就这样留在了身后,它本应被夺回来的!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时最重要的是警惕四周,随时注意追兵。
他们多虑了,这时仁多零丁还是没有出城,黄河给宋军带来的噩运才刚开始。灵州一带为了发挥黄河的水利效益,修建了众多的水渠。这些水渠纵横交错,铺满周边大地,只要黄河的水流出来,就会一个个注满,是天然的阻挡路障。
宋军想越过去,只能毁了各种军械搭浮桥,分期分批地慢慢过。想提速的话,除非下渠里游泳。就这样,高遵裕率领环庆军在前,领头先跑,刘昌祚的泾原军给他们殿后,在他们的背后,灵州城的城门终于又一次地打开了。
仁多零丁的出现,迫使宋军加快了撤退速度,一小半的泾原军真的跳进了冰水里游过了长渠。等爬上来之后,百战精兵也开始打哆嗦,而他们的前方,长渠复短渠,水渠何其多!某一天的晚上,被迫在一条大渠、一条小渠之间扎营。
环庆、泾原两兵团分开了,仁多零丁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天晚时西夏兵大举进攻,泾原军独自应战,一边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边拼老命地挥刀子,终于打退了西夏人,可全军没一个人高兴。
都是老兵了,这个都懂。仁多零丁不是要一次性吞掉他们,而是在寒冷、缺粮、冰水、撤退中不断地消耗他们,一点点地折磨至死。
形势比人强,看懂了也得走上这条路。好容易越过各条水渠,第二次攻击在一个隘口发生,这次前边的环庆军良心发作,派了大将俞辛、任诚来支援,结果全部战死。泾原军主将刘昌祚的副手姚麟出战,才勉强过关;第三次攻击在韦州城下,饥渴劳累的宋军抢着进城,被西夏捡了个大便宜,死了很多人。
直到十二月的上旬,两支队伍才撤回宋境。这时他们已经用枪杆和弓箭来烧火取暖,全军冻饿伤病,损失惨重。
环庆军托了高大衙内的福,损失率是五分之一,受到重创的是泾原军。从始至终,它几乎冲杀在前,撤退在后,把西征重担独自扛在了肩膀上。这样巨大的消耗,让出塞时的5万余士兵、5000匹马,只回来13000人、3000匹马。
减员过三分之二。
刘昌祚悲愤交集劳累过度,在灵州城下就病倒了,勉强挣扎回到国内后很长时间卧床不起,一代猛将从此意志消沉,再没有什么作为。
最失望的人莫过于宋神宗。从战争开始后,他日夜处于紧张的守望中,他传令西北战报不分昼夜只要传来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这样,他在一个深夜里得到了灵州城失败的消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宋神宗在震惊中计点整个战役走向,发现倾全国之力发动的西征竟然继续不下去了。
高遵裕失败,王中正误事,李宪虽然节节胜利,但迟迟不能到达主战场,这时再孤军深入,已经没有意义,反而是送给西夏人的厚礼。
局势竟然急转直下,到了这步田地。
宋神宗在深冬黑暗的皇宫里一个人独自徘徊了一晚,心灵深处无数的念头升起又旋落,一百多年的宿怨,10多年以来的努力,帝国的命运,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吗?
这不止是军事上的失败而已,连带着的是千辛万苦才挣扎起来的经济国力、民心士气,这时失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振作!与之相对应的,反对派的呼声,甚至皇宫深处的阻挠,也会随之而起难道真的是天不佑大宋吗?
这个念头让他非常痛苦。坐以待旦之后,他咬紧牙关签署了命令李宪撤军的指令。从这一刻起,他深深地知道,真的失败了,堂堂大宋煌煌天朝,真的又被西北的跳梁小丑给羞辱了。他,宋神宗赵顼,与太宗、真宗、仁宗一样,并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中兴名主,只是个志大才疏的庸人罢了!
对人严,对己更严,这让宋神宗极力奋发年轻有为。可是这种性格有着巨大的自我折磨性,让他不能忽略失败,快速恢复。他陷入了低落的漩涡,无力,也不愿剥离出来。
转机没多久就出现了,种谔的鄜延军回来了。鄜延军在十二月中旬竭尽全力抵达了白池,这是最后的极限,他已经用了所有的办法,再也没有半点前进的动力。
这期间军队曾经分裂过,从城京调给他的3万禁军受不了西北的苦寒,在饥饿中他们逃跑了。为了能活下去,这股巨大的逃兵不仅带走了鄜延军的战力,还把种谔的后方搅了个乱七八糟。
他们饿,为了找到吃的,已经顾不得是西夏方还是本国居民,他们全都抢。
这股乱兵被沈括解决,他是西征部队的后方总负责人。只是迫于严寒、路远,他实在是供给不上种谔的给养。深冬时节的西北大地上,鄜延军已经身陷绝境,如果再不及时脱身,等西夏人包围过来,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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