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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牢大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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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花开一朵,那个当演员的女孩季文竹,竟然捷足先登。
若单论长相,季文竹显在小珂之上,她的美丽逼小珂退避三舍。尽管季文竹还不是明星,但已有了明星的气质,那气质吸引了刘川,让他全情投入,不惜得罪好友庞建东,后来又不惜为她找单鹃母亲拼命。小珂还没入局就成了一个局外的旁观者。她心焦神虑地看着刘川在季文竹迷人的微笑里越陷越深,看着刘川被这场爱情折磨得神竭力疲,看着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干出了他本来干不出来的傻事,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也许是忌妒的本能在心里作怪,在小珂看来,刘川就是被这张花一样的容颜,毁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小珂听到刘川用热粥残忍地泼伤两个女人,听到刘川在入监教育中队和另一个犯人大打出手,听到刘川甘冒伤残甚至丧命的危险多次服食洗衣粉,听到刘川在反省号里绝食闹监,她怎能点头相信?她怎能相信这都是真的!每一个消息都让她惊愕不解,每一个消息都让她不知所措,这不是她印象中的刘川,不是她心目中的刘川,不是他们大家,他们每个人都认识都熟悉的那个胆小腼腆,永远躲在风头后面的刘川。
是刘川变了,变得谁也不认识了,还是他原本如此,只是隐而未露?
但她还是喜欢刘川。
她去和平里找季文竹找得非常辛苦,她说服季文竹时的那些理由,那些话,都发自真心。她告诉季文竹刘川有多么爱她,有多么想她,她是他心目中的天使,是他生命的支撑,所以,她恳求她去看他,给他生活的希望,给他战胜绝望的信心。她这样恳求季文竹时,几乎忘记了自己。当季文竹拒绝了她的请求,声称她与刘川已不再相爱的时候,小珂的痛心,也同样直击肺腑。她那时已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是季文竹一个暗中的情敌,完全忘了她本应对季文竹的退出而感到欢欣鼓舞。
那时她只是确信,季文竹不可能不想念刘川,不可能对他完全无情,只不过季文竹对这类儿女情长之事,看得比较现实,只不过她现在更向往的,是演艺事业的巅峰。小珂不是演员,不在那个圈子中谋生,也许她很难体会那种氛围,很难体会接到一部好戏,演上一个主角,对一个演员来说,该是多么的重要。
何况,在季文竹眼里,刘川已经今非昔比。
但季文竹最终还是来了。她最终还是答应了老钟的要求,不说让刘川绝望的话,不说有可能影响刘川改造情绪的话。而且,当刘川问她还喜欢不喜欢他时,她出于善心,出于配合监狱改造刘川的需要,做了肯定的回答。但关于这样回答的目的,她在结束会见离开监狱的时候,向送她出来的小珂,做了她认为必要的解释和说明。
小珂当然没把这个解释和说明转告刘川,甚至,她也没向老钟转达。不管怎样,请季文竹来监狱的初衷已经达到,季文竹对刘川的〃爱情承诺〃,已经发生了巨大作用,至少刘川因此而转变了对待改造的态度,这个转变令人鼓舞。小珂能够理解,刘川除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奶奶,一个行动不便的奶奶,已经没有别的亲人,所以爱情的温暖与期待,对他此时的心情,显得尤为重要。刘川一连两个多月保持零扣分记录,刘川还报名参加了人大法律系的本科函授,刘川没有选上卫生员但毫不气馁这一切统统说明,对爱情的向往支持他平衡了情绪,保持了信心。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就都会想到,季文竹还在外面,专心地等他,她还给他寄来了钱,寄来了那瓶可以抵御狂躁免除抑郁的深海鱼油。
这是刘川入狱后第一次收到亲人的邮寄,第一次收到钱和东西,他高兴极了。老钟和冯瑞龙也高兴极了,因为毕竟有一个刘川最牵挂的人在牵挂刘川了。这个人在牵挂他的身体,牵挂他的心情,牵挂他的成绩,牵挂他在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这座深牢大狱。拥有了这份牵挂,刘川在剩余的刑期中一定会过得非常顺利,一定会支持自己,战胜外界和内心的一切阴影。
大家放心之余,无人能知,那份署了季文竹名字的汇款单和那瓶鱼油,其实全都是小珂寄的。
第21章 孙鹏诈病,刘川伺候
从那时开始,刘川每个月都能收到〃季文竹〃寄来的钱,一百二百不等。〃季文竹〃还给他寄过内衣内裤和毛衣袜子什么的。这些钱和东西,每月一次,像一颗彗星,像一道阳光,总能在某个固定的时辰,从他饥渴的心头温暖地划过。
三个月以后,刘川的账上,已经累积了五百块钱。但他不像他们班的李京、陈佑成他们,每个月的采买都把限额用尽。他们用的香皂、穿的内衣,都要好的,嘴里的零食也没一天断顿。刘川反正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他仍然和过去一样,极其节省,没有特别的需要,账上的钱就一分不花。三个月后的某一天,他在民警约谈箱里投了条子,要求谈话。谈的内容虽然极其简单,却让管号民警庞建东感到万分意外,而且,非常为难。
刘川要求谈话,只为一件事情,就是恳求庞建东允许,让他把自己账上的五百块钱全部取出,替他在外面的花店里买一捧最好的玫瑰。因为下下个月就是季文竹的生日了,他想求他的队长找个递送公司,在季文竹生日这天,把这捧玫瑰花送到季文竹家去。这事他不知庞建东同不同意,能不能定,要不要请示上面,请示上面需要多长时间,所以这个要求,他得提前提出。
庞建东没有同意。
他不同意的原因,绝非出于嫉恨和报复,因为监狱的常规,从来都是犯人亲友给犯人寄钱,从没发生过犯人寄钱给外面亲友的事情。托监狱干警买礼物送给亲友,更是从无先例可循,也违反了监狱干警〃九不准〃的规定。〃九不准〃当中的第七条就是:不准违反规定,私自为罪犯传递信件或者物品。他对刘川说,你这份心意,我以后有机会可以代你转告给她,但这钱你还是留着。你不是报了法律函授吗,将来总要买点书吧。多学点知识,考个好成绩,攒够了分争取减刑,早点出去比什么不强?
是的,加紧攒分,减刑出去,对一个服刑人员来说,可谓悠悠万事,惟此为大。从季文竹来监狱看望刘川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全神贯注地,全力以赴地,为分数而加倍努力。分是〃大墙人〃的命根儿!以前刘川总是带着不屑的心情,看待〃分〃这个犯人中最重要的关键词。现在,挣分也成了他每日生活的目标与核心。除了每天积极出工,不出废品外,他每天折页子的数量,总是争取全班第一。在全分监区月底的生产评比上,也要力争位居前三,然后坐二望一。无论进全班第一还是进分监区第一,都是有加分的。分监区长冯瑞龙有一次在服刑人员大会上,还合辙押韵地总结过刘川的变化,说刘川过去干活出于无奈,现在干活总想比赛。优异的名次大大增加了刘川的自信,让他觉得,只要他专心致志想要干好的事情,就准能干好,无论折页子还是刷胶,还是上机器打包,他出的活都是又快又好。
在挣分方面,除了出工拿名次之外,他还报了法律专业大学本科的函授。法律专业有二十五门课程,要考十二门单科,按照罪犯考核计分办法的规定,每考下一门单科,都可加分三百,一年要是考下两门,就可挣到六百分了。如果没有意外的扣分失分,每年就算弄不到监狱改造积极分子的头衔,至少也能弄个监狱嘉奖,原来想都不敢想的监狱表扬,他现在都不屑于想了。
刘川是秋天入监的,一年半以后,也就是第三年的春天,刘川发觉自己在这个高墙电网的大院里,已经住惯了,对这里的生活环境,对每天周而复始的晨昏起居,都已习以为常。他走出了入狱初期的恐惧和焦躁,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
他惟一不太习惯的,还是那些同号的犯人,一年半的共同生活,他始终不屑与之为伍。如果说他在队长们面前已经摆正了位置,认清了身份,那么在犯人面前,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孤傲。他认为自己和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他们四班十几个人,他几乎没有一个勉强顺眼的。
包括他的班长梁栋,虽然梁栋是天监这两年的改造名人,多次获得包括局改造积极分子,以及监嘉和监表等等各类奖项,但刘川不知为什么,始终觉得这人挺阴,名利心太重,忌妒心太强。要是有人在哪方面比他强了,他表面上又是祝贺又是夸奖,私下里净干拆台捣乱的勾当,这种阴暗的心理,谁也说不清是从啥时落下的毛病。
班长之外,不能不防的还有陈佑成。陈佑成是个特别爱挑拨是非的家伙,光在刘川耳朵里,就不知传过多少闲话,不外是谁谁背后又说刘川坏话了,谁谁又往举报箱里投条子揭发刘川了。刘川当时听了虽然也很生气,但他一直记得奶奶过去反复灌输的教诲: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今天既能在你面前说别人坏话,明天就能在别人面前说你坏话。这种人的敌友,是经常变换的,不变的只是那张大嘴,说人坏话只是他的习惯。他说你坏话时,其实并不一定恨你,只是不说难受,习惯罢了,所以才更加可怕。
其实陈佑成毁就毁在他这张嘴上了,他是大大前年被判入狱的,判的是诽谤罪和诬告罪,数罪并罚判了七年,已经服了四年刑期。也因为这张烂嘴,一次刑都没减过。
还有孙鹏,虽然他和刘川没再打架,但刘川还是别提有多烦他。他在刘川心中难以更改的形象,就是个自以为牛波依的北京混混,没文化还总硬充老大,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前一阵他违反禁烟规定,在食堂帮厨时捡了一个外面送货的人扔在地上的烟头,结果被发现差一点又送到严管队集训去了。其实这口烟本可抽得人神不知,但孙鹏性格张扬,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谁都敢叫板。烟头抽就抽了,回班还非要逞强,跟别人吹牛说自己〃玩儿得好,不会现〃,现了也有办法〃铲事儿〃,〃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结果让人举报了。除了孙鹏自己,班里人都知道,举报人就是班长梁栋。而在梁栋耳边嚼舌根的,就是平时跟孙鹏吃喝不分的哥们儿陈佑成。
所以不光刘川,好多人都觉得,孙鹏不是牛波依,是傻波依。
还有犯诈骗罪折进来的李京,因为过去在社会上做过几天买卖,所以成天跟班里人比谁家有钱,比谁吃过的饭贵。他说他结婚的时候租了一辆卡迪莱克,还租了一辆奔驰300,用奔驰在前面开道,他和他媳妇坐后面的卡迪,那叫一个威风!那叫一个阔气!四班的犯人大都很穷,可不知为什么总爱围着李京听他白乎。这下刘川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老百姓看电视都爱看皇帝剧、商战剧、偶像剧了,大家生活在市井底层,看看上层的排场,品品富人的奢华,多少能满足些幻想,撩拨点欲望。刘川反正从不围在李京身边,逢他吹牛躲不开了,也总是闭目塞听。惟有一次,李京历数北京哪个地方的饭最贵,在那一连串饭店酒楼的名号中,突然说到了万和城。万和城三个字让刘川条件反射似的睁开了眼,心里还扑通了一下子。扑通完竟一时没想起那是个啥地方,就是觉得特耳熟,仿佛是自己童年时的一个偶遇,游戏中的一个幻境。李京说万和城的燕窝最贵了,而且一点不好吃,纯粹是卖它的牌子呢,卖万和城的气派呢。去万和城的人都是要面子的,所以情愿挨它宰。他也是因为有一个大老板请他老婆,他才跟着去了一次。李京总结归纳,在王府饭店地下商场买衣服,在万和城吃海鲜,吃完了再就地洗桑拿,都是钱多了撑的傻波依才干的事情。
刘川不和他们扎堆闲聊,犯人们全当他是脾气各色。而且,谁都知道,刘川家里最穷,他是个苦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入监一年多了家里都不送钱来,刘川这一年多时间几乎从来没花过一分钱采买,也真够惨的。刘川现在花的钱,也是他女朋友寄的。因为刘川长得还行。陈佑成在刘川耳边嘀咕过,他说刘川你知道他们都说你什么,他们都说你过去是吃软饭的,说你原来就是为了一个女的才让人家把〃官衣〃扒了,说你后来打架折进来也是为了一个女的。刘川明明知道陈佑成又嚼舌头,可他听了还是气得一连几天堵得难受。
但是和其他班相比,四班的人在三分监区还都算省油的灯。其他班闹事闹监顶撞管教甚至互骂互殴的现象,时有发生。这半年来,三分监区查出犯人私藏违禁品的事件大小一共五起,没有一起出在四班。前一阵一班有个叫苗申的黑社会团伙犯还带头闹事,在筒道打饭的时候非说馒头馊了,带了一班和三班的一帮人坚决不吃,闹得队长把食堂的营养师和生活卫生科的干部都找来检验,证明馒头一点问题没有。结果他们不听,还是堵在饭箱那儿大喊大叫,非要监区长亲自过来处理不可,弄得他们四班和五六七八班都不能正常打饭。苗申这种动不动就想跳油锅滚钉板的犯人大家都烦,幸亏四班还没碰上这种类型的家伙。四班最野的孙鹏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也是单打独斗,至少没有拉帮结伙的毛病。
除了孙鹏,四班其他人就算无事生非,大都也是蔫拱。班长梁栋入狱多年,从不生事,陈佑成只挑事,自己绝不出头生事。李京嘴上吹的厉害,真要遇事也就君子动口不动手了。过去刘川生过事,现在也改邪归正,渐渐踏实下来了,惟一还有可能生事的,也就剩下了孙鹏。
而且,孙鹏那一阵确实有一个生事的由头。那由头还是他的老婆孩子。除了老婆孩子,孙鹏在外面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稍稍在乎的人了。
孙鹏刚入狱的时候老婆就想和他离婚。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没离。离婚可能只是探视时的一句气话,可能也怕离婚再嫁委屈了孩子。就这样消停了一年之后,他老婆突然来信旧话重提。他以为又是气话,心里堵了一阵,没太当真。直到两周前他老婆写了信来,并且在其后的探视时把这事说得相当认真,他这才真的急了。
他老婆说得也很实际,过去家里的生活来源主要靠孙鹏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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