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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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的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也轮不到你来猜测。就从你调查她这件事来说，沈澄，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应该早点放弃这个念想。”
　　　　“那趁现在我们还是兄弟，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别去找她，对你对她都不好。你知道外面有关她的负面传闻有多少吗？铺天盖地，你以为你可以做到疏而不漏，你以为不断收购传媒公司就能掩盖所有事实吗？你们已经走到穷尽了，现在最好的和最坏的打算就是你们彻底断干净。林影夜，你从小开始为了她到今天，你都不会觉得累吗？”
　　　　“会觉得累，就不是我了。”
　　　　林影夜的车速加到了最大码，车窗开到了最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只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一个直觉在告诉他，即使全世界都在说夏芯炎背叛了他，她还爱着自己。
　　　　林影夜打电话给Jaly，Jaly有些慌张，劝他不要过去，一些媒体已经堵在了门口。林影夜不耐烦地吼了句：“告诉我她在哪个病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无奈说出病房号。
　　　　夏芯炎挂完点滴已经清醒了很多，她听到Jaly和林影夜的对话了。她甚至想不出叫他不要来的理由。怕被媒体曝光？怕他们的事被挖出来？怕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双鱼座有骨子里的懦弱。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点？为什么不能好好面对他？这一切都源于对他的爱吧。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承担自己的不幸，更不想让他为自己残缺的未来负责。
　　　　夏芯炎不知道自己是为懦弱找了个借口，还是为爱找了个借口。
　　　　“Jaly姐，你先到外面把媒体引开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他来了之后，两个人好好谈谈，summer，为了大家，你必须做一个了断了。人生有舍才会有得，你要记住这句话。”
　　　　夏芯炎无力地点了点头，扯了一个略显苍白的笑。
　　　　林影夜到这里的时候，媒体已经全部散去了。夏芯炎靠着枕头，浅浅的睡着。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每一个早晨和夜晚，她想念他的日子里。
　　　　林影夜走近了，她睁开眼。
　　　　他没有结领带，黑色衬衫微微敞开着，显出古铜色的皮肤。
　　　　夏芯炎笑了笑，林影夜觉得她这样笑起来像个孩子。
　　　　“你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好了很多。”
　　　　林影夜坐在了床边，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能完全把她的手包住。依然是凉到令人悚然的温度。他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没有人能捂得暖她。
　　　　夏芯炎没有抗拒，很安静地看着林影夜，看着自己疯狂爱着的侧脸。
　　　　“对不起，不该让你把我送回家的，本来可以只有我一个人感冒的。”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喜欢对不起。林影夜，即使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一定会这么做。”
　　　　“那在你心里，现在的我在哪个位置。”
　　　　林影夜转过脸来，和夏芯炎对视着，夏芯炎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说不出的眼神，忧伤，冷漠或是别的，向一口深不可测的潭水。
　　　　“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没有人能取代，林影夜，我无法把你当做普通朋友。”
　　　　林影夜眯了眯眼，嘴角有一丝轻蔑的笑。
　　　　夏芯炎很在意他这个表情。她把所有诀别的话都压了下去，却说出了这句让她觉得羞涩，难以开口的话，这些都用了很大的勇气。却换来他如此轻蔑的笑。
　　　　林影夜果然还在意着沈澄说的话，看到她那一秒，所有的理性都被撕扯开来。他害怕失去，却一直在失去。
　　　　他要的远远不止普通朋友或是跟进一层的关系。他要的是拥有。
　　　　　　　　
我甚至说不出痛在哪里
　　　　林影夜没有再笑，脸上恢复了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
　　　　“那杜小世呢？他是不是可以给你所谓的自由，快乐，或是更多？”
　　　　林影夜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对夏芯炎从来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威慑力，她害怕林影夜这样看着她，好像能让她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我们之间的关系到现在这个地步，并不是杜小世的关系。”
　　　　林影夜淡漠的转过脸，他没有发脾气，但已经能让人感觉到他隐隐的怒意。
　　　　林影夜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所有，让人捉摸不透。
　　　　“芯炎，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你却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我甚至连补偿自己孩子的机会也没有。你16岁离家，18岁出国，你有了孩子，没有和我商量，孩子是我的，我不在你身边。在你的生命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我很拼命，但直到现在，我慢慢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拼？夏芯炎，你能告诉我，人们所说的幸福都在哪里，为什么那么多幸福，没有一个是真正属于我的？”
　　　　林影夜好像在自言自语，夏芯炎听着不自觉地心酸，强忍着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眼前的这个林影夜，好像年少时躺在她颈窝里的林影夜，貌似平静冷漠的少年，从很早开始就承担了不该属于他的压力，她曾经以为能走进他的心里，能触摸他的悲伤和疼痛，能在寒冷的夜里和他相拥而眠，数他的心跳，呼吸他的呼吸。她也曾经在没有他的黑暗时光里疯狂而无助地叫着他的名字。林影夜，林影夜，你听得到吗？
　　　　原来他们还是那么像，那么多年来从未变过。因为不想让彼此难过，总想要独自承担。因为太熟悉，想要更贴近对方。却不知道这样的伤害是最痛的，时光拉长了他们的距离，直到他们恍然大悟，身边的人已经空了。
　　　　旧人的笑印在脑海里，足够让他们忽视所有新人的颜。只怪彼此爱得太深。
　　　　夏芯炎从没有听到林影夜说过，她不在他身边的那些年，他是怎么度过的。因为害怕失去，而懦弱退缩的自己，一直不敢面对这样爱着自己的林影夜。
　　　　林影夜的感冒没有完全好，看起来并不是很有精神。他朝夏芯炎笑了笑，有些憔悴，但很温柔，让夏芯炎有些恍惚，直愣愣地看着他，来不及收回自己贪婪看着他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你该好好休息才对。沈澄已经告诉我广告的事了，我会安排好的。这里的媒体下午就会全部撤走，不用担心一些有的没的，养好身体就好。”
　　　　他走进，俯下身吻在了她的额头，久违了的动作，让夏芯炎的心跳停了一拍。她能清晰地闻到他敞开的领口间柠檬香皂的味道。
　　　　夏芯炎点了点头，Jaly姐嘱咐的话，她始终说不出口，夏芯炎讨厌自己的犹豫不决，但到现在，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犹豫不决还是真的不想说。
　　　　林影夜打开门，却没有走。
　　　　“炎儿。”
　　　　只是这么一句，林影夜没有了后面的话。夏芯炎不知道他是否还有话要说，然后她听到承重的关门声，林影夜黑色的衬衣角也消失了。她的心一下子空了。她始终记得他第一次叫她炎儿的声音，那种全身酥麻的感觉，让她沉溺到无法自拔。
　　　　林影夜走后不久，Jaly姐神色匆忙地进来问：“怎么样，你们说什么了？”
　　　　夏芯炎吃力地靠在枕头上。
　　　　“Jaly姐，我需要时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夏芯炎把头埋进了被窝里，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个没有梦，没有悲伤的觉。
　　　　杜小世在医院门口遇见了林影夜，林影夜的神色很憔悴，这还是杜小世第一次看到不那么强大的他，不可否认，因为夏芯炎的关系杜小世对林影夜是十分排斥的，但站在竞争角度来说，，他都是一个优秀的，值得学习的对手。
　　　　门口的媒体已经被遣走，但关于夏芯炎的流言却一直源源不断地传播开来，像是一场瘟疫，能致夏芯炎于死地。
　　　　杜小世很担心，进了病房，看到安静睡着的夏芯炎才稍稍放下心来。至少，在这个病房里还是足够安静的，能让她暂时远离那些流言蜚语。
　　　　夏芯炎没有对他说过她为什么要进演艺圈，杜小世也一直没有机会再问。杜小世觉得，夏芯炎本不该属于这个圈子，有很好的家室，有聪明的头脑，她的美她的智慧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发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媒体反复推上风口浪尖，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非议。
　　　　他帮夏芯炎掖了掖被角，夏芯炎的睫毛颤了颤，转过身去，睡得很熟的样子。杜小世知道夏芯炎睡眠一直不是很好，很难入睡又很容易惊醒，所以，他也不再靠近她，坐在一边等着她醒过来。
　　　　林影夜回公司开股东大会，他不会因为一些私人的事妨碍工作，别人也很难从他脸上找到任何悲伤或是喜悦的痕迹。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笑过或难过。所有股东不过是在一夜之间被告知换了东家，让他们屈服的只是这个坐在会议桌尽头的年轻男子，他叫林影夜，人如其名，暗黑如夜。
　　　　林影夜静静听着报告，手指在嘴角摩挲，这是他投入时的习惯性动作。
　　　　沈澄坐在一边，在他看来，林影夜依旧是林影夜，不必担心他对工作的责任心，这个男人他能让情和工作泾渭分明。这样的林影夜，也就是他放弃家族企业跟随林影夜的原因了。不可置否的是，夏芯炎的存在牵制了林影夜大部分的精力，这至少让他有了弱点，在这条是非黑白混杂的道路上，谁都知道，弱点是致命的。
　　　　让夏芯炎永远消失，并不是沈澄一个人的决定了。
　　　　杜小世将游戏开了静音，抬起头来的时候，视线都模糊了。夏芯炎靠着枕头在抿着嘴笑。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玩得那么起劲？”
　　　　“这不是等大小姐你起来么。感觉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杜小世伸手摸了摸夏芯炎的额头，烧总算是退了。
　　　　“好多了，就是没力气。”
　　　　“还需要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就不要管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
　　　　杜小世欲言而止，夏芯炎无力地笑了笑，他说的话她明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有资格再要一个孩子，天方夜谭。
　　　　“不说了，想吃点什么？”
　　　　夏芯炎摇了摇头。
　　　　“不想吃什么那就各点一份吧。”
　　　　“喂，小世，别闹了，我想静一静。”
　　　　杜小世也不再为难她，点了一份蔬菜粥放在她床头才离开。
　　　　“谢谢你，小世。”
　　　　杜小世转过头来，朝她眨了一记眼。
　　　　“说什么谢谢，小心让你以身相许。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夏芯炎点了点头，除了沉默，她对杜小世无以回报。
　　　　Jaly姐晚上来看她，看到旁边凉了的粥，轻叹了口气。
　　　　“我也带了粥，还是吃点吧。”
　　　　“Jaly姐，我明天就出院，广告不能再拖了吧。”
　　　　Jaly神色为难。
　　　　“你的身体怎么办？广告商倒是说缓缓，可导演脾气大，又是名导演，难免会发些牢骚，等你出院了要好好向他们道个歉。毕竟惹了这些导演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明天就出院吧。”
　　　　整整一个晚上，夏芯炎都没有再睡着，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吧。打开手机，发现有一个未知短信。
　　　　“在吗？”
　　　　夏芯炎把号码调出来仔细念了一遍，是林影夜的，准确无误。无论如何，她都能记得这个号码。时间显示才刚过了不久，现在是凌晨2点。
　　　　林影夜很少用短信，夏芯炎也不习惯用短信，所以，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几乎没用短信交流过，他们没有甜言蜜语的青春，没有真正的恋爱。也许，没有谈恋爱这个过程，也是他们的隔阂之一。
　　　　但夏芯炎心里莫名地噗噗跳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开始有点发烫，她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好。“在。”还是“嗯。”还是问候一声“你怎么还没睡？”
　　　　最后夏芯炎发了一条给林影夜：“好好休息。”，她想结束这段对话，因为她害怕看到林影夜的回答，她也不知道如果继续，又该说些什么。像和杜小世在一起那样，说着有些令人害羞的话？但这是面对林影夜，这样的话却怎么也不敢说。
　　　　林影夜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好好休息”这四个字，笑了笑。果然还是放不下她，以为她不会回，却还是没有目的地问了问，心里担心她，就会一直放不下。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给你足够骄傲的权利
　　　　夏芯炎早早地起床，Jaly姐已经把东西收拾好，等在门口。
　　　　“早点离开，等媒体来了又该走不了了。”
　　　　夏芯炎点了点头，手里握着的手机一直没有动静，想告诉他出院了，但似乎显得多余，他总会知道的。
　　　　天还是暗的，一场雨过后，总算不那么闷热了。夏芯炎走出医院，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在医院，这个她每次都发誓不再进去的地方，偏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打起精神来，辛苦几天，给你放放假。”Jaly姐笑着对夏芯炎说。
　　　　“谢谢你，Jaly姐，我不过是做我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楚盈她们该是更辛苦才对。”
　　　　“看来我对你还是比较偏心的，你18岁就一直在我身边，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么多人里面，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因为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坚韧，从你对着镜子疯狂练习开始，你已经学会长大了。芯炎，好好努力，现在是关键时期，能不能成功就在现在了，就像一场战役，你别无选择必须打下去，你要记得我说的话。”
　　　　车子停在了YE大楼前，从低往高处看，这幢楼有让人眩晕的感觉，这就是林影夜工作的地方，他的办公室在二楼，伸手可触的感觉，突然就觉得自己离他好近。
　　　　进了剧组，工作人员还没有到齐，但夏芯炎明显感觉到他们态度不佳的样子，夏芯炎也不会怪他们，毕竟是因为自己，明明只要3天就成功的广告，却足足拖了一个礼拜。
　　　　夏芯炎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剧本，争取拍摄的时候能不出错。过了半个小时后。大家才陆续到齐。导演的脸色意料之中的难看，她还能听到有人故意放大声音说“大牌了不起”之类的话，夏芯炎只能默默接受。
　　　　不过夏芯炎的表现足够让所有人满意，连绷着脸的导演都逐渐眉开眼笑，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