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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王爷-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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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巴掌仍不解气,刘吟又是道:“本将军真是高估了你,现在想来你的命如此轻贱,当日就是被万岁活活打死,王爷也不会惦记几日。”
本来还是不明白这人发的什么羊癫疯,听见这一句,严知问心里当即便猜了个通透,微微抬起了嘴角:“将军求而不得,又何必拿我出气。”
刘将军本就是在气头上,听见严知问这话一语中的,更是憋得难受,但不愿失了身份,将手里书卷往窗里的书案上一丢,便是愤然离去。
严知问见刘将军走远,伸手关上了窗,便坐回了书案前。打开书卷翻到先前所阅的一页,他极力的想要读下去,却是无法专心,比起脸上火灼一般的感受,心里的不安才是更加乱人心神。
对这结果,严知问毫不意外。早在当日,他便已提醒过面前的将军,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信命的人,通常都没有好结果。
虽说与王爷相处不过数日,对方也未曾与他谈过私人的事,可严知问却看得出来,王爷对圣上的感情,简直无名来由不知所起,却根深蒂固,难以磨灭。
王爷或许并如刘将军了解圣上的秉性,却是真正的一往情深,义无反顾。见皇帝对他的所作所为,严知问才是答应刘将军一道给皇帝下了套。
是为了王爷,也是为了自己——皇帝对他已心存罅隙,既然在王爷身边已无法专心备考,严知问就必须为自己另谋出路。
可当他在回廊对皇帝言语诱惑,见到皇帝那勃然大怒的过激反应时,一瞬间,仅仅那一瞬间,严知问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的不对。
他与刘将军一样,以主观的臆测去推断陛下待王爷真心与否,却从未想过,无论皇帝是何秉性,往后又会发生什么,那都该是皇帝与王爷二人之间的情劫,相守或是离散,都不该有人从中作梗。
天底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人,可大多终能寻到伴侣共度一生,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或许这二人也是如此。
王爷救下他,赏识他,对他不堪的过往从未多问,也从未轻贱,而他却为了一己私欲,算计了皇帝,也算计了王爷。
他对王爷心中有愧,故而不愿再见一面。方才听闻王爷来探,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脸色一变,却不料是拂了这刘将军的逆鳞。
如今得知两人也许恢复如前,严知问本应该松一口气,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提着一股莫名的情绪,让一贯静如止水的他,感到一丝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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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修儒那日便被皇帝搬回寝殿云雨了一番,第二日醒来仍全然没有真实感,照常去礼部,照常办事,待到日落,脚步打着晃儿回了府。这一日都是浑浑噩噩,仿佛神智要是清明一些,就会想起不愿想起的事。
一夜未归,府中的母妃担心得满屋子乱转,见他无事回来了,才是松了口气。淮阳王妃是如何一个心细如尘的人物,见他回府时的衣裳换了一身,又说是在宫中过的夜,便没有再多问。赶紧招呼他一道吃了晚饭。
岑修儒那夜躺在床上,还在不停的回想昨日的事,一觉睡醒,看看房中摆设,一切如初,一时竟甚至说不好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毕竟太过于突然。
然而第二日一早,一匹名驹便是由宫中太监送达王府,说是皇上赐的。送走太监时,岑修儒还有些莫名,上前几步,歪头对上那马的双目,那马却是认出了他,便低头蹭了蹭,岑修儒终于从这熟悉的感觉中认了出来。“锦纶?”
然后莫名的心安忽然占据胸腔。那不是梦。他与皇帝已恢复如前。
尽管其中的芥蒂日积月累,越来越深。
乡试方结束不久,礼部又是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年后的会试,岑修儒仍是每日回府后抽出空闲独自骑马在街市逛几圈,希望皇上忙完这阵子,来年春天的狩猎大会,自己的骑术可以拿得出台面。
皇帝自河南回来便一直忙着处理河南叛乱遗留下来的一箩筐后续问题,瑜王只是其中一个。更大的问题在于朝廷内部,因细查之下牵扯官员数不胜数,兵部,吏部,刑部都有官员牵涉其中,这让原本打算彻查到底的皇帝有些犹豫,常与丞相众内阁大臣彻夜密谈。
要如设想中那样将朝中涉嫌官员一并处置,则需要大量的后继之人,往常靠王侯将相的推举只是杯水车薪,最终,竟是要将原本年后的科举,提前至年前。在除夕前一月,便是科举之时。
整个朝野不是战战兢兢就是忙忙碌碌,有忙着跑关系的,有忙着拉帮结伙的,有忙着对口径的。岑修儒却是与礼部大多身家清白的官员一样,忙着为提前三个月的科举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w=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整个朝野不是战战兢兢就是忙忙碌碌;岑修儒却是与礼部大多身家清白的官员一样,忙着为提前三个月的科举做准备。选题之事有集贤院相助;倒没有落在礼部头上,岑修儒只是得令勘察入场事宜与考场的细节,科举之事为朝廷举贤任能;出不得一点差错,在考场中;上至考官;下至负责巡视;打扫的下人;都必须好好安排。
岑修儒仍是与池主事共事,可近来却觉得池主事一日比一日憔悴;总心不在焉;双目无神。这一日也是如此,岑修儒念完巡守名单,却见池主事提笔发呆,一字未落。
“池主事?”
池伯阳被一唤回了神,笔端一颤,在宣纸上晕出一块墨点,一惊之下,慌慌忙忙的换了一张。
岑修儒与池主事共事已近两年,从未见他如此怠慢公事,心里不免有些蹊跷,便关切问:“最近池主事总是心神不宁,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儿,王爷有心了。”池伯阳将新换的宣纸在书案前铺开,又是熏了墨提笔,道,“王爷,劳烦再念一次。”
岑修儒本想拿过笔自己再抄录一份,却见池主事坚持,只好将信将疑的作罢。
却不料第二日,前脚刚迈入礼部,便见尚书大人与诸位同僚正在说些什么,见到他迈入房中,众人面容上都带着几分伤感。
岑修儒有些莫名道:“尚书大人,出了何事?”
“唉——王爷。”尚书大人道,“池大人,池大人他被圣上打入了刑部大牢,恐怕是与河南一事有关。”
细问之下,才知池大人被查出与河南叛乱官员来往密切,本以为礼部是朝中一片净土的圣上勃然大怒,池府已封,举家打入刑部大牢,听候审问。
“唉,真想不到,池大人如此忠君爱国,两袖清风,竟也是难逃此祸,晚节不保啊。”
见众人只是唏嘘,岑修儒却怎么也不信池大人会牵涉于这种不忠不义之事,摇头道:“怎么会,这其中定是有差错!”
礼部同僚面面相觑,其中不乏与池主事共事十余年的老臣,知晓池主事为人,面上也有几分认可神色,只是此时朝廷人人自危,谁又胆敢去碰那枪口。
最终还是尚书大人将他拉到一旁,目露悲切神色,私语道:“王爷,臣等也是知道池主事为人,不过实在是府中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不敢贸然开口。别说为池主事叫屈,便是去探望都怕沾上罪名。王爷此次于河南叛乱立了功,又是受圣上信任,可否替礼部的同僚们去刑部探望探望?”说着,尚书大人将一个沉重的黑布包交到岑修儒手中,拍了拍,推向岑修儒怀里,“这里是礼部凑的银两,王爷去刑部大牢打点打点,让池大人在刑部大牢,少受些罪。”说到最后这四字,头发花白的尚书大人眼眶已是濡湿,立刻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拭了。
池主事是岑修儒在朝中为数不多的好友,即便尚书大人不说这一番话,岑修儒也没有不去探视的道理。他抱着银两,安慰了尚书大人几句,扭头便脚步匆匆的朝刑部去了。
岑修儒毕竟是皇亲国戚,狱卒们显得很客气,直将他引进了刑部大牢。岑修儒见里面人满为患,却是都安静的很,并没什么血肉模糊的场面,细问之下,那引路的狱卒才是解释道:“王爷,如今刑部的大多数官员也不干不净,皇上是不会让涉嫌犯案的罪臣去彻查河南一事的。关押候审的犯人已是数不胜数,礼部池大人,这些日子应当不会有事。”
“哦。”不知为何,岑修儒听见这话,竟微微感到安逸。
走到大牢深处,终于是见到了与他人关在一室的池主事,果然如狱卒所说,衣裳虽沾了些灰,身上倒没什么伤。
池伯阳三十有几,见了岑修儒却是哭个不停,直叹自己交友不慎害了一家人。岑修儒忙将方才狱卒所说的话又转述一遍,又道,“池大人尽管放心,皇上要彻查河南一事,却定不会滥杀无辜,待提审过后,大人只要实话实说,必能安然渡过此劫。”
池伯阳动容:“王爷。”
“礼部的大家都很关心,凑了银两打点刑部狱卒,定不会教他们怠慢您。”
“劳同僚们费心了。”听见这些话,池伯阳终于是稍稍和缓了一些,用衣袖擦去了泪。
岑修儒与池主事好言宽慰,聊了片刻,才是离去,临走前将银两分了分尽数打点了刑部的狱卒,嘱咐他们莫要怠慢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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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一下子提前了三个月,礼部本就是焦头烂额,关键时候又失了主事大人,一下子忙得掀翻了屋顶,岑修儒常常要等到半夜才回府,好在母妃每夜都为他煲汤补身子,才是没累垮下。
月余过后,在京城最冷的腊月初,会试科举终于是如期举行。岑修儒并非大学士或是翰林出身,便也没有摊到主考官或是考官的差事,只是在科举的第一日,在旁端坐审视贡院入口的士卒检查考生。前一夜下了场雪,仍厚厚的积在地面,岑修儒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还裹了条狐皮围脖,仍是冻得全身没知觉。
没想到再度见到阔别数月的严寒,正是在这里,第一眼看见,岑修儒还差些没认出来。
穿着一件靛色厚缎大氅,长发垂肩,玉冠高束,英姿挺拔器宇轩昂,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童,俨然已是一副贵家子弟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换掉了仆人行头的缘故,总觉得个头也拔高了不少。
左右看看,刘将军却不在,听闻严寒如今是刘将军府的门生,先前又是高中解元,如今前来应考这等大事,刘将军竟是如此不上心。岑修儒正在想着这些事,便见对方也无意间偏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岑修儒坐得并不近,却也不算远,嘈杂中也许听不见声音,但至少能看清对方眉目中的神情。可他什么都没有读到。
随着前面的考生检查完毕入了考场,严寒便不再看他,专心应对士卒,配合的自报姓名,协助士卒检查随身的物品。
若不是眉目间那一缕英气过于独特,岑修儒几乎要认为自己认错了人。他见那靛色的身影带着书童消失在入口,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他已确信严寒是记恨着自己了。
会试一共三场,三日一场,连考了九日,又加上阅卷半月,终是录取了三百贡士,皇榜张贴,以示天下。此时正是朝中求贤若渴之时,匆匆安排了三日,三百贡士便进宫入殿,由皇帝亲问,亲选。
对常人而言,中了贡士,能入殿试,便已是圆满;而对严知问而言,这殿试,却是他面前最难的一道坎。准备得仓促,他在会试中发挥的并不算上乘,堪堪于中游,若是如此得了个州官县吏的安排,几乎算是前功尽弃。更何况,他数月之前,还曾冒犯过圣上。
宽敞的大殿外摆满了长案,殿中皇帝一袭盛装高座,冕冠玉旒落下大片的阴影,遮蔽了年轻皇帝的神情。三百贡士入座不久,便见一个公公拿着明黄色的缎子踱出大殿,立于三百贡士前,尖细嗓子高声道:“圣上第一问。”
“河南叛乱一战,云朝因何而胜。”
在云朝方经历大劫之时,殿试问到时事并不出人意料,但这一问却是笼统的很,似乎没有唯一的答案,只要附上合理理由能自圆其说便可。这些贡士虽通读文学,却是不懂兵事,有人奉承迎合,写“皇上御驾亲征”。有人言之无物,写“天时地利人和”,有人循规蹈矩,写“大败叛军于洛阳”。严知问不需多想,便是笃定落笔:“郑州。”
在洛阳时,从王爷口中得知了不少河南战事的细节,这一问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太监们上前来将答案收了上去,呈达圣上,无多时,公公又带着第二问迈出了大殿:“圣上第二问。”
“河南一事,涉嫌朝廷官员人数巨大,理应如何处置。”
严知问略微思忖,提笔写下:“依法重处,推陈出新。”又将此法实行中的细节也寥寥数笔写了上去。
这一问皇帝给了半个时辰,才是命太监将答卷收了上去,但出乎意料的,太监们只在三百贡士中收了不足百份答卷,看来第一问所答不合心意的贡士,皇帝事务繁忙,已是不愿再多看。
皇帝一面阅卷,一面已将第三问交托秦公公。
“圣上第三问。”
“瑜国之王尚在国境,瑜国使臣携重礼以示修好之意,理应如何处置。”
殿试三问,竟全是关于时事,全然没有任何有关诗经礼义的问题,多少苦读四书五经的书生心里暗暗叫苦。
严知问提笔写下答案,太监这一回约莫只收了四十余份,严知问坐在最末,见前排已有落选贡士懊恼扶头沮丧不已,面色虽一如既往冷静,也难免有些紧张,坐如针毡的,看着那收答卷的太监走到他跟前,取走了答卷。
太监将答卷收起,由秦公公亲自呈达皇帝面前。皇帝一目十行,垂眼一动不动得看着答卷,花了两刻钟,终于将薄薄十余张答卷交给了秦公公,言简意赅道:“传唤入殿。”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三百贡士;待皇帝三问之后,能入得金銮殿的;仅剩十二人。这十二人有的自信满满,有的其貌不扬,皇帝自左往右;一个一个看过去,却是在见到最后一人时;微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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