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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王爷-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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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贡士;待皇帝三问之后,能入得金銮殿的;仅剩十二人。这十二人有的自信满满,有的其貌不扬,皇帝自左往右;一个一个看过去,却是在见到最后一人时;微微皱起了眉。
装扮换了;衣着也换了;但那副装出来的静如止水的神情;却是和数月前如出一撤。
皇帝没有多言,只是在答卷中翻了翻;取出一份:“陆青。”
其貌不扬书生打扮的一人上前一步;应声出列。“草民在。”
“知国事,识大体,文章中条理清晰,可见有辅君之才。”只是过于中庸。皇帝没有将心中的话说下去,道,“封探花。入翰林院。”
“臣,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免礼,又翻过答卷,寥寥几句夸赞了二人,各封了榜眼和状元,而后又钦点了三甲,皆封了四品以上重臣。
严知问立在最角落,心情也逐渐的开始下沉,心道与皇帝当日的矛盾,果然还是影响了自己的仕途。
已点完三甲,皇帝垂眸道:“其余之人,与剩余贡士,一并交予吏部,听从调派。”
严知问随众人拱手,正欲离去,却听见殿上的皇帝,竟出口唤了他的名字。
“严知问。”皇帝道,“你留下。”
待众人离去,偌大的大殿只有皇帝,秦公公,严知问三人,皇帝才是开口。
“听闻,你先前高中解元,如今却不过百来余,是为何故?”
严知问不明白皇帝留下他是何用意,只能保守道:“皇上明察,草民此番准备仓促,故而未能于会试中脱颖而出。”
“”微微颌首,皇帝偏头道,“洪宝,将他三分卷子找出来。”秦公公听了,立刻将拂子挂在手臂,在厚厚的考卷中找寻了起来。
与此同时,皇帝则是在最后那十二份答卷中,抽出了署名严知问的答卷,拿在手中看了看,念出其中一句话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休养生息,以图一统天下。”念道此处,皇帝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嗤笑,“哼好大的口气。”
皇帝眯起眼,望向殿下的人,忽然一拍书案:“严知问,你这一统天下四个字,简直是说到朕心坎里了。”
严知问讶异抬头,看着殿上的皇帝,对他的不计前嫌,仍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皇帝被这一望,也是记起了先前的不快,好在此时,秦公公已是找出了另两张答卷,呈给了皇帝。皇帝伸手接过,看见依法重处,推陈出新八个字,唇角便又不禁露出了笑意。
“好一个依法重处。”
皇帝不再多言,收起三张答卷,道,“你暂且退下,明日,朕会为你,专门腾出一个官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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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与殿试总算是结束,岑修儒却仍不得清闲,回府方用完晚膳,便受宫中圣上传唤,不得不匆匆入宫去。
一进寝殿,他便是被皇帝抱了个满怀,吻上了嘴,闹得薄脸皮的岑修儒只能羞涩的低下头,却又被在他颈窝嗅个不停。
“皇上。”感到阵阵发痒,岑修儒忍不住笑了。
皇帝也是笑,却抬头道:“修儒,今日殿试,你猜猜朕是遇到了谁。”
“”殿试的名单是岑修儒亲手核对的,岑修儒怎能不知皇帝所指是何人,又想到今日皇榜所出的三甲之中没有严知问这名,一时便收了笑,犹豫道,“嗯——”
“当时在洛阳,差些被朕打死的那个阿寒。”
岑修儒有些为难,目光漂移了一阵,才道:“皇上当日之事,兴许只是误会。他既能高中解元,又通过会试,应当是有真才实学。皇上如今正是求贤之时,何不知人善用。”
“”皇帝忽而将岑修儒抱了起来,轻吻他的脸,拉长音调道:“好——”
全然没料到皇帝会答应的这么快,岑修儒惊了一惊,却见皇帝轻笑的脸上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又是吻了上来,垂眸望进他的眼,道,“从今往后,修儒怎么说,朕便怎么听。可好?”
“。”
岑修儒将信将疑的看着皇帝,也不知他是不是随口敷衍,而后后背贴上了柔软的垫子,是皇帝将他放在了龙床。
他仍是不安,见皇帝如今满目柔情不似要发怒,便有些唠叨起来:“皇上,这世上的东西,但凡有条命,都脆弱的很,给条路,就活下去了。不然”说到此处,想起那只就死在自己双手中的金丝雀,岑修儒眼眶有些发涩,吞了口唾沫忍下眼泪,“可能就没了。”
皇帝见他絮絮叨叨,眼中亮亮的,晓得他想起了伤心事,便温柔的埋头吻了一记,道:“朕明白了。”说罢,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在岑修儒情绪慢慢平稳之时,皇帝忽而换上一笑,“朕看修儒说话不似活人,倒像神仙。”说罢,埋头就是在他颈间嗅个没完,岑修儒被逗得在床上滚来滚去,忍不住吃吃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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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道圣旨下来,震惊了整个京师,皇帝一口气,将刑部四品以上重臣全数罢免或调任。而顶替原刑部尚书之职的,竟是这次会试其中一个年方十七的无名小辈。
京城中传得神乎其神,但只有朝中大臣知道皇帝此番举动用意,要彻查河南之事,刑部自身决不能有污点,否则难以杜绝冤假错案,也恐怕姑息养奸。皇帝一下将刑部四品以上官员全部换掉,正是在昭告天下,河南一事,绝不会因涉案人数过多,就罪不责众,不了了之。
岑修儒没想到皇帝并不是随口敷衍,而是当真重用了曾有过节的严寒,震惊之余,却是记起他那平平淡淡一句,“朕明白了”。岑修儒隐隐觉得,这一年来,皇上确实渐渐改变,也许假以时日,便不再是那个易怒而暴戾的人了。
严知问新官上任便被委以重任,刑部先前光关押在牢的犯人就数以千计,记录在案的更是多不胜数,而顺藤摸瓜,其中每一人都可能牵扯到背后千百人,他见皇帝全权交予他处置,第二日便面圣,直言不讳,从吏部讨要了应届脱颖而出的数十位贡士安j□j刑部,每日提审犯人,不曾停歇。
朝廷风起云涌,饶是礼部与翰林院大多闭门搞学问之人,从来也不曾牵扯这等叛乱之事,也是颇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觉。
听闻刑部连狱卒都几乎换了一遍,礼部的同僚们担心池大人近况,尚书大人又是托岑修儒去重新打点一次。于是岑修儒又是抱着沉甸甸的银两跑去刑部打点。
却不料,这一回刚走到刑部大牢的门口,便是被守卫拦了下来:“王爷,请留步。”
未料会在门口就被拦下,见两个守卫都是不近人情的模样,岑修儒握紧了手里的黑色布包,一时不知该不该掏出银两,只好尴尬一笑:“两位本王只是想去探望一下礼部的同僚,池伯阳,池大人。”
守卫仍是一步不让:“王爷,请回吧。尚书大人有令,刑部大牢中所押犯人,未经提审断案转交水牢之前,一律不得探视。”
“能否通融一下。”想不到刑部尚书新官上任三把火,将刑部管理的一丝不漏,岑修儒露出有些难办的表情,从袋子里取出两锭白银,正将其中一锭塞过去,还没说出什么好话来,便已是被硬邦邦的推了回来。
“王爷,实乃尚书大人的命令,莫教我等难做。”
“”岑修儒讪讪的收回白银,忽然听得刑部大牢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直喊得他头皮一麻,透过大门往里边看去,便见到两个狱卒正拖着满身是伤的犯人经过。
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岑修儒倒吸一口凉气,哪里还安得下心,正欲转身去求一道可入刑部的圣谕,却是见不远处有人疾步而来,待来人走近了,岑修儒才是认出走在最前那一袭黑袍的人,正是严知问。少年人已将长发一丝不苟的全部束起,显得成熟气了不少,高冠后两条墨色丝绦在寒风中扬起,冠玉似得脸则透着几分清冷。
守在大牢门外的守卫见来人,双双抱拳道:“尚书大人。”
“”严知问微微颌首,却又移回到杵在原地的岑修儒身上,思忖了片刻,上前了几步,深深一揖,“王爷。”声音依然透着一股是超出年龄的沉稳。
岑修儒心怀鬼胎的将怀里的银两藏在了袖子下,不大自在的眨了眨眼,紧张的唔了一声。
“不知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岑修儒这才是回神,忙道:“本王在礼部的同僚涉嫌在案,如今人押在刑部,礼部同僚托本王前来探视。”岑修儒说道此处,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仍是暗暗动用了那心想事成的能力,声音也愈发小声:“还请严大人,通融通融。”
“”严知问闻言,垂眸片刻,道,“王爷,请随下官来。”说罢,便是先行迈入了大门,岑修儒大喜过望,忙把手中的银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没发出去。。不要待会发现我发了两遍一样的。。
。。顺带第五十章的章节标错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岑修儒迈入刑部大牢;刚跟着走了几步,便听见牢房深处传来间间续续的哭号;不由想起那捆在刑架上那些落在身上的鞭子,岑修儒的脚都有些发软了,胃里好一阵翻腾。
严知问却没有将他往刑部牢房深处带;脚步一拐,便弯进了一间装饰得像书房一般的耳房。
嘱咐身后的狱卒候在门外;严知问在岑修儒背后将门关上;比向一旁的茶几与椅子;恭敬却生分道:“王爷;请坐。”
岑修儒缓了口气,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或许也没有勇气再往大牢深处去;便索性暂且在椅子上坐下。见严知问在书架前寻觅着什么,岑修儒胆战心惊的看着,不明白这当初恬淡谦和的少年,如何会摇身一变,成了如此一个酷吏。
还没想通透,严知问已是拿着厚厚一摞文书来到了茶几边放下,而后,他在一旁坐下,取了杯子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是道:“王爷,您要找的人什么姓名。”
岑修儒忙道:“池伯阳,礼部池主事,池大人。”
“”严知问微微颔首,便放下了杯子,着手在那一摞东西里翻找了起来,没用多久,便是抽出了一本笔录,严知问将笔录翻开,缓缓翻阅,终于停了下来。
严知问将那一摞笔录推开,将手中的册子放在茶几正中,推到岑修儒眼前:“池大人提审时日在正月廿二”说罢抬眼,见岑修儒仍是愁眉不展,又道,“这些时日,王爷大可无须担心。”
“可是”面对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严大人,岑修儒欲言又止,终于道,“如今天气这般寒冷,礼部牢房如此阴湿,又弄得血肉模糊,池大人一介文人如何承受得住?”
严知问闻言,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却已全然没有了半分宽容的口吻:“既在刑部,便都是嫌犯,理应一视同仁。下官方整顿完狱卒内受贿的风气,王爷就算是为了皇上,也不该让下官出尔反尔。”
“”岑修儒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严大人所说的都是对的,可当事情发生在了身边亲近之人身上,便多多少少,希望能为池大人打点打点。
“王爷,请回吧。”严知问收起手中笔录,便将那一摞文书抱回了书架。
岑修儒却是越想越慌,道:“严大人,先前听闻礼部同僚们说,新上任的刑部尚书阴狠毒辣,想出了许多折腾人的法子。本王仍是不信。可方才步步进来,果然听得刑部大牢内哀嚎不断,宛如人间地狱。”他站起身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握成拳,“难道等那提审之日,严大人也是如此,对池大人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严大人如此行径,要造成多少冤假错案?”
严知问动作一顿,将最后一本笔录塞进书架,回过身来,面对岑修儒的言辞激烈,眼中竟是理所应当的平静:“下官确是想出了很多阴损的法子,但王爷别忘了,那些都是恶人。”
“对付那些恶人,炮烙,插针,算什么阴狠毒辣?下官只觉得还不够狠,还不够毒。”想到那些言辞闪烁,试图掩盖罪行的一张张丑恶嘴脸,严知问的脸色堪比下雪天还要阴沉。
严知问眼中的煞气,简直让岑修儒背后一阵恶寒,忍不住后退的冲动。
似是见到岑修儒眼中无意中透出的的恐惧,严知问停下了脚步,一下子收了全身的气势,垂眸噤声了片刻,才是低声道:“王爷无须害怕,下官的阴损法子,一辈子也不会用在王爷身上。”顿了顿,继而又道,“亦不会伤害,世间任何一个善心之人。”
言已至此,岑修儒已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伸手取了茶几上的围脖,便是匆匆告辞,严知问也走出了耳房,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直将他送到刑部大牢门口,才停下脚步。
岑修儒抬头见外头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在来时的道路铺了薄薄一层白绒,便将手中的围脖服帖的围上,正要离去,却是听到一声:“王爷留步。”
回头时,见严知问从一旁的狱卒手中取来一把朴素的纸伞。他走到岑修儒身侧娴熟的打开,而后,便将伞递向身边的人。
“王爷,刑部阴气重,若是无事,往后还是少来了。”严知问道。
看了他一眼,岑修儒也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憋得慌,更没什么好脸色,接过伞,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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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刑部全权交予严知问之后,总算是落了几分清闲,不仅刑部打理的井井有条,审讯进度也是极有效率,各种进程可圈可点,皇帝对这新任刑部尚书的满意溢于言表,在岑修儒面前极少谈及国事,却也是经常对严卿赞不绝口。
岑修儒虽然直觉并不赞同严大人的做法,但他也自知没有经纬之才,无法断定严大人是对是错,便没有多做评论。无论如何,严知问的确是为皇帝分忧了不少。
眼见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即将来临,家家户户都是忙着挂灯笼贴桃符,王府也是布置得喜气洋洋,岑修儒一回府见母妃与婢女们坐在正殿开心的剪着窗花,心头也不禁洋溢起节日的喜庆。
“如意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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