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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涛向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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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看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她只好笑着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好美。晚晚。”王颢这一句夸赞宛如叹息,说罢他侧过脸不经意在她脸颊上轻轻留下一吻,然后推开她,说:“在三楼大宴会厅。”
  “恩。”应向晚和陈扬跟新娘也打过招呼就坐电梯上楼了。
  在电梯里,陈扬伸手握她的手掌,一片湿凉。
  “还好吗?”
  “非常好。”应向晚红唇轻启,眼皮轻佻地撩起,目光如炬。
  实际上,没有人知道,她心跳快得几乎要捣碎五脏六腑。
  “不怕。”陈扬拍拍她的手背,带着她进餐厅。
  宴会还没开始,便是众人谈事情的好时机,应向晚看到很多熟脸,她扬着最标准的笑容客气地招呼点头。大家看到应向晚眼里的神色复杂,背后指指点点地谈论,她全当没看见,大大方方地跟人交谈,伶牙俐齿地回敬人家的冷嘲热讽。昂首挺胸,小小的下巴骄傲地微抬,眼里全是张扬的神采。她已经跌入尘埃里,但依旧是傲慢的应向晚。
  直到撞见迎面而来的柏铭涛
  应向晚的脚步猛地停住,笑容僵在脸上,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和他的女伴。
  “晚晚”
  “柏先生。”应向晚很快恢复了自信的身材,对他低声招呼,客气又疏离。
  柏铭涛身形微顿,一刹那,他眼里的光芒沉下去。柏先生。多远的距离
  一个多月没见了,他常看应向晚的照片,这段时间,她似乎变了很多。她的张扬不再是青春的释放,还带着些许目中无人的孤傲。可见而不可及。
  “好久不见。”
  “朋友在那边等我,先走一步。”
  应向晚微笑着略微点头,便挽着陈扬错身离开了。
  她连跟他多说几句话都不肯!柏铭涛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应向晚刚错过柏铭涛,脸色便不自觉放下来,眼睛里汹涌的湿意,让她不停强撑着眼皮深呼吸。
  整场婚宴,奢华至极。饕餮盛宴,歌舞相伴。
  应向晚食不知味。
  “我去下洗手间。”她跟陈扬低声说。
  “我陪你去。”
  “被人笑话。我自己就好了。”
  应向晚一个人绕过错杂的走廊,到露天小花园里。沸腾的人声变得遥远,她看着不远处的夜景,任凭初夏微凉的风吹过来让自己清醒。
  无声的温暖的双臂从后面环过来时,让处于神游状态的应向晚下了一跳潜意识里就挣扎着要喊出来。
  “是我晚晚别喊”那人迅速地捂着应向晚的嘴,低声道。
  应向晚对这温润如水的声音再熟悉也没有了,她慢慢停下挣扎。捂在她嘴上的手掌缓缓地移开
  “柏先生。别碰到我,我会做噩梦。”她唇角还带着笑,只是那个笑那么冰凉,嘲讽。
  “不许你这样叫我”柏铭涛声音喑哑,说着就一口咬在应向晚脖子上。
  她被咬得全身一抖,怒气从心里腾起来。应向晚猛地转过身,推开柏铭涛,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你要我怎么称呼你?柏总?”
  “晚晚我们谈谈。”
  应向晚对上柏铭涛悲伤的眼神,立刻别开目光。纵然是现在,无论她装得多么自若,也无法面对这样的柏铭涛,这个人永远自信从容,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晚晚”柏铭涛伸手过来拉她。
  应向晚不动声色地抽开手,“没什么好谈的。”说罢,她便抬脚要走。
  柏铭涛把她整个人用力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不要这样。晚晚我听我解释”他的脸埋在应向晚颈窝里,淡淡的香气让他那么想念。
  “无论过程有多么曲折迷离。结果都是我被背叛牺牲。柏铭涛。我只看结果。过程没有意义。”应向晚抬眸,两道灼灼眼光一直洞穿柏铭涛的心。
  “晚晚。我没利用过你。”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你放开我可以吗?”
  “晚晚。我有提醒过梁姐的真的你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就把我打入地狱,你不能这样!”
  应向晚不禁提声,“你把我推入地狱的时候你有没有跟你自己说过不能这样?柏铭涛。但凡你心里在乎我一点点,事情都不会是这样!你给我松手!”
  “我不松手!晚晚,我不能松手。”柏铭涛深深地望着应向晚,眼神坚定。
  “如果你不希望明天的头条是乐一最大控股人非礼前CEO女儿,我现在就尖叫呼救。光脚的不怕你这个穿鞋的。”应向晚淡漠的眼神让柏铭涛不寒而栗,夏风撩起她的长发,裙摆微微扬起,她的气势随着风也一起绽放开来。
  “”柏铭涛一点一点松开手,眼里一片破碎荒芜。应向晚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利刃狠狠刺在他的心上。
  “晚晚!如果我能弥补,你能原谅我吗?”
  应向晚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不能。”铿锵的声音跟着她利落的高跟鞋声远去。
  柏铭涛双手撑在欧式扎花铁栏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七十章 宁死不屈

  应向晚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离开花园,越接近洗手间,她女王般骄傲的面具就越发破碎。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到洗手间里,背靠着门板,任由眼泪奔腾。
  柏铭涛。
  一想到这三个字,她就不能自抑地难受。那种难受像是要抽掉她所有的精血,折磨又疼痛。
  陈扬见应向晚去了半天都没回来,心里不免担心,便到洗手间门口等着。终于等到应向晚出来,只见她妆花得一塌糊涂,神情狼狈。
  他急得立刻过去揽住她,“怎么搞成这样?”
  “我们先走吧。”
  听着应向晚嘶哑的声音,陈扬不自觉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更用力地搂住她。
  他打电话让人帮忙把应向晚的包拿过来后,两个人便从酒店后门走了。
  “我想去酒吧。”
  “你明天早晨不是要赶飞机?”
  “我想去酒吧。”应向晚看着窗外,淡淡地重复她之前说的话。
  “好。我陪你。”
  当天晚上,应向晚醉得如一滩烂泥,神志不清的时候喊的全是柏铭涛。
  陈扬阴沉着脸把她带回家里,让保姆给她收拾干净。他一整夜坐在边上看着应向晚,没有闭过眼。
  第二天,等应向晚醒来自然是要错过航班。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看手机上的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随即又自暴自弃地重重垂下手臂闭上眼睛。
  真的太累了。
  不只是心,感觉整个胸腔都被掏空了一般。
  大脑放空了半晌,她又睁开眼睛,把电话举到面前。她的手指从屏幕上一下一下地滑过,萧远彪悍的信息一字不落地跳到她眼里。最终,她的手指停下来,定定看着最后一条。
  “宝贝儿。醒来给我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哑着嗓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萧远。别告诉我你喜欢我。”
  “我宁死不屈。”
  “给点面子成吗。”
  “还面子呢。应向晚,我拜托你帮我留着点你的里子行吗。面子我就不强求了”
  “”
  “算了。跟你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对于一直秀智商下限的人,计较只是自讨苦吃。”
  “”
  “收拾一下我们去鹭岛露营。我上网看了,现在去天气刚好。晚上露营,明晚回学校。”
  “你确定你没疯?后天早上是概率论考试,接下去每天一门考试连考四天。我们两都一样!”
  “噢。我忘记了你没有我的智商。”
  “滚!”
  “去不去?不去我就订机票回学校。”
  “穷得饭都快吃不起了,还露营。你抽了?”
  “大爷养着你。”
  应向晚挑眉,“那当然去啊。干嘛不去。”
  “一点半来接你。”
  “行。拜拜。”
  “噢。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对我家的每一头宠物都叫宝贝,数量太多了就宝贝1,宝贝2,宝贝3拜拜!”
  “”
  这样,两个人就是说定了。
  挂完电话,应向晚伸着懒腰边喊陈扬边下楼。
  “干嘛?”陈扬在楼底下往楼上望。
  “没。”
  “吃饭。”
  “噢。”
  这其实是很经典的陈扬式对话。他性格比较内,一张面瘫脸散发着拒人三尺之外的寒气。
  应向晚一直都是比较聒噪的人,如果单独跟人吃饭对不上话她就会很不舒服。但陈扬除外,她可以跟陈扬面对面坐着吃饭一句话也不说,还感觉自在舒服。
  陈扬把她爱吃的沙拉牛柳夹到她碗里,她也打一勺玉米松仁给他。
  王颢曾经吃醋地说过,陈扬和应向晚吃饭的时候就像一对老夫妻一样,看到就让人恼火。
  吃饭的时候再老夫老妻,饭吃完依然原形毕露。一个聒噪,一个沉默。
  “我下午回去,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放假了。”
  “噢。我还要一个星期才彻底放假,王颢这结婚的时间挑得我浑身不舒坦。所以晚上跟朋友去鹭岛露营,明天再回学校。你不是去过么,给我说说攻略什么的?”
  “”
  “那里海水干净不干净我要不要准备泳衣游泳?”
  “不用。”
  “有什么比较好的海鲜吗?或者小吃?去旅行吃最重要。”
  “不知道。”
  “听说那边很文艺很小资,那就走走吧,看看也不错的你说类?”
  “”
  应向晚终于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
  陈扬沉默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乌黑深沉,藏着隐忍。
  应向晚被这样直接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一手横过胸前抱着手臂,转过身看着窗外。
  “向晚。你有没有想跟我说的?”
  “说什么?”
  “倾诉。”
  “没有。”
  “不要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一路顺风。”说完,陈扬就转身上楼了。
  应向晚回身看他的背影,依然孤单高傲着,长出的裤脚被他赤脚踩在脚底,每一步,抬脚,落脚,都让她觉得他一直这么落寞。
  “陈扬。”她唤住他。
  陈扬停住脚步,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等她说话。
  “我没事。”应向晚略微扯扯嘴角,笑得挺勉强的。
  陈扬深深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回头上几节台阶隐没在拐角处。鹭岛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地方。飞机快降落时候,可以俯瞰到下面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和斑斓的小岛。
  这个岛当年被列强殖民过,有无数两个世纪前留下的小洋楼。时间在每一块砖上刻下斑驳的痕迹,无数的故事被融进建筑里,宿旧,低调,华丽,庄严的感觉糅杂在一起,依旧以包容的心态看着世间。绿油油的枝桠散开了夏季的一些湿热,怒放的花朵平添了另一份清新幽人。
  萧远订了临海的小旅店,店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妻子苏子负责店里的运营,还会做一些手工,丈夫杨年是店里的厨子。两个人的心里有自己的乌托邦,这个旅店是他们的梦想。
  应向晚心里的那些矫情和点点文艺被挖掘出来,心情变得格外沉静,连五官都变得通透起来。
  很久以后,萧远说,他从未见过这样清浅的应向晚。他心里的应向晚一直带着炙热浓重的颜色,但在乌托邦里,她站在阳光里着一袭白裙笑容恬淡清新,却让人心疼又难过。
  两个人安顿好的时候依然傍晚,应向晚坐在简约自然的餐厅里吃杨年做的意大利面,萧远点了薄荷羊小排。
  杨年说:“意大利面看似做起来很简单,调调汁料的事情。但如果没有用心,吃的人就感受不到面和汁之间的绵绵情意。”
  应向晚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笑着说:“很好吃。”
  萧远当时没有回答,后来晚上两个人到海边散步的时候,他嗤笑:“贱人就是矫情。”
  应向晚哈哈大笑了半晌才说:“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羊排也不错。”
  “萧远。”应向晚突然沉下来,语气有些认真,“你说,为什么我们这些人都没法像他们活得这么轻松自在呢?虽然贱人是有些矫情,但矫情得开心也不错。”
  “因为有时候我们没得选择。”
  不知为何,应向晚觉得萧远的声音难得地萧索,在呼呼的海风和哗啦的海浪声中一下子就被扑得破碎。
  夜幕彻底拉开,露出的便是银河的舞台,星光闪耀,夜空确实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不远处的地方,苏子和杨年已经架起篝火,几个驴友围着坐在一起,又笑又叫。烤全羊的滋味飘了好远。
  “我其实是个很记仇的人,受到的伤害和难过完全没法从记忆力抹掉。但我还是会原谅很多人和事情。我就是想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让我自己觉得那些伤害是不可避免的,我受得值得。梁音和柏铭涛都一样。”
  萧远心里有些颤动,发虚。他握着秘密,但他不想说。因为,他也记仇。
  “如果柏铭涛给你的解释是你想要的,你会原谅他吗?”
  应向晚淡淡一笑,“他昨天跟我解释了一句,我就走了。因为我不敢听下去。”她回过头看萧远,“就算他是不得已的,梁音还在牢里。”

  ☆、第七十一章 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

  “如果他弥补了呢?”
  应向晚懂萧远的意思,如果他能让梁音安然无恙地出来,重新风光地活着呢?
  “如果我还没有忘记他,我会再尝试一次。”
  萧远抿了抿嘴,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个人安静地听着涛声走到篝火边,自然而然地加入载歌载舞的狂欢。应向晚的眼睛被火光映得晶莹发亮,她听着旁边的驴友说背包行趣事儿笑得前俯后仰,后又大胆地在他们的歌声中跳起桑巴,清亮爽朗的笑声在上空盘旋,久久不散。
  萧远安静地拥着清凉的夜风喝下一瓶又一瓶喜力,看那株向阳花潋滟绽放。良久,他拿出手机在她不经意间拍下应式招牌笑脸。阳光,积极,乐观,向上。
  虽然已经是六月,夜晚的海边依旧带着湿意的冰冷。
  应向晚蜷缩在帐篷里,不知究竟是因为没有停下的呼呼海风和不远处永不停歇的海浪声,还是因为冷意,她不经意醒过来。瞬间,感官变得格外清明。她扯过旁边的大披肩随意裹在身上走出帐篷。
  岛上的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小路上的夜灯被隐匿在葱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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