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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记(女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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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玠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膳时间。想到昨夜乔安眉的话,他猛地坐起了身——
整个房间沉寂安静,没有半个人影,连整个院落都没有听到丁点洒扫仆厮的动静。该不会邵家的人已经来了?邵含雨说,他要牵着她的手上路——
动作有些不受控制的急切,抬手就扯落了床边的木架,嘭的一声,衣带扯翻了整盆凉水,铜盆与地面迸出响亮的撞击声,门外立时响起了脚步声。
“公子?你没事罢?”进来的是千柳,一边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一边恭敬不紊地将帮他将手里的衣物理顺,“属下侍候你更衣。”
“有劳了。”明明已经急得恨不能插翅飞去,却依然镇定地将浑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保持着优雅的速度洗漱梳发完毕,这才唇边绽出一抹淡定的笑,“将军呢?”
“将军”千柳有些迟疑,触到沈玠清冷犀利的眼神,下意识低下了头,“昨夜将军酩酊大醉,这会还在睡着呢。”
“醉了?”沈玠手一顿,有点啼笑皆非,他担心了半天——她居然还在睡觉?他并不认为她会是借酒浇愁的人,那么,是他低估了邵含雨在她心里的份量?
“我去看看她。”
“可是”千柳看着手里的外袍有些发愁,沈玠之前易作虞三公子,衣物都是富贵张扬的明红,这会今天要参加邵家公子的葬礼,这颜色实在是不合适——
似是料到他所想,沈玠抬手指了指床边的柜子,“青色的包袱,里面有我常穿的衣物,将那套月白的给我。”
千柳点点头,依言而去。这样敏锐的心思,沉稳大方的气度——确实比邵公子强多了。
素淡的月牙白,浅色流银的竹叶暗纹,穿在他身上依然是低调的华丽,没有了潋滟的流媚,却多了隽雅的飘逸,七分清润,三分雍贵,如冰雕玉琢般的精致,又如深湖秋水般的明净。
绝代——风华。
千柳倾身一礼,心悦诚服,“公子。”
走到对面的厢房门口,两人却被一身素白的千安拦住。
“主子尚未起身,公子请留步。”温和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完全公事化的态度。
沈玠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睥睨着眼前看似温驯实则软中带刺的小绵羊,眸中带着不可忤逆的淡淡疏离,“怎么,你敢拦着我?”
千安依旧低着头,倔强地坚持,“公子尚未出嫁,奴婢是为公子名声考虑。”
是在提醒他尚未过门,算不得舒家的主子吗,还是说这只小绵羊心里头理想的主子是邵含雨?
沈玠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只温和的小羊,好一会,他轻笑嗤了一声,“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这日子我不应该出现?”
前几日一起照顾昏睡中的舒妙烟时,这两个都算得上是配合友善,千柳是个活泼性子,比较好把握,但千安看似温文实则沉稳,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控,他眼里除了舒妙烟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这样的人——
倒是值得欣赏。却也是个麻烦。
千安明显被戳中心事,惊诧地抬头,正撞上沈玠似讽非讽的眼神,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腾而起,一时竟不敢再开口。
他的眼神太过透彻,像是一把无刃却锋利的剑,甚至不需言语,就将自己的心事全然坦露,连半点余地都不留。
眼前的男子,不再是笑意明媚的‘虞三公子’,那高贵冷傲中透着明显疏离的眼神,——
那是沈玠,将来的睿王正君,他的半个主子。
“你心里唯有将军,所以,你觉得今天是她最爱之人的丧礼,我这个并不受欢迎的人,并不适合在这里出现,今天这个日子,适合于她一个人安静地送他上路,对不对?”沈玠的声音不疾不徐,卷着晨风缓缓地飘过,听上去像是心情出奇的好。
千安的眼神闪了一下,没有反驳。
“你心里其实并不喜欢他,可是,将军喜欢他,对不对?”对于如此情深意重的爱屋及乌,沈玠了然地勾了勾唇,“这次沛城之行,所有人很快就会知道,我沈玠是跟随将军在一起。那么,你希望别人以后怎么说起我和邵含雨呢?”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提起邵含雨,却没有半点嫉妒的意思,声音听上去再寻常不过——
“他虽然和将军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天下皆知他是将军的蓝颜知己,因爱不能守,全为了我这个多余的人——”
“若想他今日安心上路,又怎能少了我的祝福?”
他眼底闪过一丝似讽非讽的浅笑,语调却温熙得如同在说个多年的友人,“我人若是不在这里,便可以全然当作没有这回事,但我既站在这里——怎么,你是想让将军日后与我心生嫌隙,还是不满我这个即将进门的沈家之人?”
“我的一言一行,关乎将军的颜面荣辱,你是希望她有一位可以携手并肩的夫君,还是多个凉薄自私的枕边人?”
“奴婢”千安靠在门上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了下来,有些无力,也有些莫名的畏惧。
并非因为主仆身份有别,相反,眼前男人太过通透的话语,丝毫没有拿他当个下人,而是清楚地表示,他当他是自己人——是将军重视的人,所以才会如此耐心地与他解释这么多,与其说是在说给他听,不如说是说给所有人听,这样的城腑魄力,即使他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仍然极尽优雅,从容华贵得令人不敢逼视。
“是奴婢浅薄,请公子恕罪。”千安恭顺地垂下头,全然没有了半点再坚持的理由。这一刻,与其说是他害怕,不如说是——放心。将军有夫如此,何以为忧?
沈玠淡淡一笑,推门而入。
舒妙烟并未如想象中的卧床酣睡,相反,她正清醒地靠在床边,浅淡的晨光从窗外吹进她的眼里,那一缕缕带着花香的凉意瞬间便没入了一片深邃,再无半点痕迹。
“沈玠,你来了。”像是看到他,又像是没有看到他,她微微动了□体,动作有些僵硬,“你用过早膳了没?”
“还没有,一起罢。”沈玠转身从床头取下她的外衣递到她面前——
“让千柳来罢。”舒妙烟不着痕迹地避开与他手指的接触,掌心有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我在外面等你。”清如泉流的声音,淡如流水,凉而无温。
那是——挽情丝,挽住了谁的情,又留下了谁的泪?
——————
沈玠独自走到院子中的方厅里,已有小厮摆上了各色精致的点心,虞米和沈诽默默守在一旁,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可是邵家的人到了?”
虞米点头,“子瑜,你要不就别去了罢。”
沈玠的眼神淡淡地扫了过来,寒凉彻骨,“这话不该是你说的。”
虞米叹气,看向一旁的沈绯——
“玠儿,”沈绯尚未开口,就被沈玠打断,“沈都尉,我饿了,先用膳。”
整顿早膳悄无声息,舒妙烟看上去神态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沈玠则是冷静得不能再冷静,异乎安详的气氛,直到最后被邵家家主的声音打破——
“今天这日子将军看上去颇有闲情,这位应该是即将进门的沈家公子,却不知将军可还记得当年为了救你一命昏厥了整整七日的雨儿?”
舒妙烟顿住筷子,微微皱起了眉。
沈玠淡然一笑,站起身,优雅有礼,“这位是邵家家主罢,请坐。”
邵家家主明显对他男主人的姿态十分恼怒,压抑着悲愤不去看他,而是直直地盯着舒妙烟,等候她的答复。
舒妙烟轻声一叹。这人自相识以来,一直恭谦有礼,这会的气势汹汹,她直意地理解为丧子之痛,其实她心里又何尝好受到哪里去?这一夜的煎熬——
无人能诉。
“家主请坐。”
见她神色悲怜,邵家家主这才稍微缓了缓脸色,却并未落座,而是指向门外漫天雾蒙的雨丝,“雨儿在等将军,将军用完膳请来两生涧。”
说完,她转头看向沈玠,神色是全然的不屑一顾,“至于一些无事的闲人,想必雨儿也不想让他们来打扰。”
舒妙烟沉默,良久,眼神自沈玠处缓缓而落,“沈公子”
“将军。”沈玠于窗前负手而立,适时地打断她的话,乌黑的眸子犀利地扫向邵家家主,“邵公子未嫁而亡,将军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家主若是想让他以舒家人的身份长眠地下——”
邵家家主神情一凛,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时竟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说什么?”
“我以未来主君的身份,证他一个侧君之位?如何?”淡淡的嘲讽自眼底一闪而逝,是洞悉一切的了然。
不想他参加,不就是图谋这个么?那也未免太小看他沈玠了,——
邵含雨想要的,哪一样他沈玠不知道?就算是全部亲手奉上,也要他有那个能耐握得住才行。
邵含雨,你我之间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每天更新一次,其他为改错,不是伪更,见谅
32
32、必须面对 。。。
如果说之前邵家家主对沈玠是全然不待见的,此时也难得地露出了一点激赏的神色,不知是赞叹他的胸襟肚量,还是因为心头隐秘目的突然被实现而不可抑制的激动。
“沈公子雅量,邵某感激不尽。”邵家家主长揖到底,十分‘诚意’地行了个大礼。
沈玠哂然抬手,透明的光线从他的眼睑上划过,有几许看不真切的碎影融在眼底,“家主不必客气,逝者已矣,我不过是想让他安心罢了。”
千安、千柳面面相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出丧礼,竟会变成了安亲王府家的纳侧之礼。这种事情,难道不需要知会府里的长辈?
乔安眉悄悄打量了一下舒妙烟的神色,见她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却也不像是赞成,这么个局面——暗卫传到皇上那里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邵公子与将军相识两年又十六天,一路从沧城回京,之后住在枫园,虽说并未进过安亲王府,但以皇上对将军的重视,如果不是默许了邵公子的身份,枫园也不会安然至今。为今邵公子突蒙不幸,这天气丧礼不宜再拖,我沈玠——以未来睿王正君的身份,会亲自为他挂绸。”
一个精巧莹透的碧色葫芦自沈玠掌间折出华美的光芒,逼住了在场众人的视线,也惊烫了舒妙烟的眼。
那是——
碧玉葫芦,化煞收邪,喻‘福禄’之意,是晋朝周知的一块圣物,也是舒氏皇族流传多年至今的宝贝。六年前谨帝曾郑重其事交到她手里,之后她交给了安亲王保管,这会怎么又到了沈玠的手里?
沈玠——他何时竟和安亲王,她娘亲连成一气了?这时候出示这个东西,是在向她宣告,他的意思可以代表安亲王的意思?甚至可以代表皇上的意思?
舒妙烟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眸底那片暗涌的深邃光芒。这个时候,她唯有沉默。而且,她更想知道,沈玠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
“沈公子大恩,邵某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邵家家主跪伏在地,姿势是无比的虔诚。
沈玠淡淡一笑,匿起眼底的嘲讽,“那么,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去两生涧,谷中气温变化无常——”
说到这里,他恰到好处地打住,不再继续。
死人么,搁久了要变样的。
邵家家主脸色微变,立时从地上站起身,恭敬地一拱手,“将军,请!”
————
两生涧。
海棠谷中景致最美的地方,一年四季海棠满枝,潺淙如银,似烟似雾的袅袅轻烟绕在涧流四周,像是置身于没有烟火的世外桃源,只闻莺鸟鸣,不知愁滋味。
众人赶到的时候,已有数十位清一色披麻素衣的人围着一个漓海金丝楠木的棺椁铺陈奠场,十多棵海棠树间拉满了白色的麻布,绕成一个偌大的环状,灵幡纸钱,香烛元宝,檀香缭绕,戚戚惨惨,悲痛欲绝。
舒妙烟远远看到那一片素白,只觉得脚下的步子变得格外的沉重,她一直忍着没有去质问邵家家主,邵含雨的死因是什么——
他是想要她的命,但他也因此送了性命,那大好美丽的年华,娇嫩的翩翩少年却化作了森森白骨
她无法去恨他,也无法去怪他。她比谁都清楚,邵含雨不可能是真正想要她命的人,她不知道邵家家主安排这一出是为什么,但她确实比谁都想知道,到底是谁间接让邵含雨送了性命——
到底是谁,这样无情地夺走了一个原本可以与她携手终生的人?
如果说侧君之位是她唯一能给的安慰,那么,她是甘愿的。含雨,其实她真的没有怪过他
“那些,是陪葬的人吗?”沈玠淡如流水的声音缓缓响起,冷静得像是冬日湖底的沉石。他的神情沉静得如同一潭秋水,无悲无喜,淡定从容。
邵家家主顺着他的眼光,对着中间棺椁后十几个形状略小的棺木点了点头,“是,雨儿在地下必然寂寞,我将他生前喜欢的人都送去陪他。”
像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应该的事情,没有半点血腥和残忍,周遭却莫名吹起了一阵不散的阴风——
舒妙烟眉头略动,压下心底的怒意。生前将儿子推到生死险地,如今毫不留情地埋葬那些无辜性命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有这样的母亲,不知是邵含雨的幸,还是不幸?
沈玠微冷的眸光在邵家众人悲切的神情上漫然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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