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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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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意志消沉,付柳心中一阵难过,出声劝慰:“皇上龙体贵重,莫要为此忧劳伤身,彻夜忘寝忙于政事来以解愁苦或许”他话音一缓,整顿下措辞,“或许媚妃娘娘对皇上,真是出于”
“真心假意,朕早从她身上看个明白,今后,你也莫要在朕面前提起她了。”顾墨晗挥动广袖,嗓音中流露出淡淡疲倦,对于那个人,只觉一想,便是疼痛难以忍受。
迫不得已,付柳将话咽回腹中。
外面细雨不断,本是白日春光,却为此蒙上一片灰色阴翳,整个大殿也仿佛被夜幕笼罩,点燃的几盏烛火摇曳,更显四周昏蒙,连高处的人影都被映衬得虚幻不真。
许久,顾墨晗长睫半掀,眸底竟是幽静深邃得出奇,半点碎光都照射不进:“你放心,朕不会就此萎靡不振从今往后,朕会一心投入对西秦的战事中。”
这石破天惊的一语,令付柳猛然抬头。
恍恍惚惚间,他好似看到那人唇边露出微笑,亦如往常那般智珠在握。
可是心头,却被一股无名惆怅与酸楚占据。
自小到大,从儿时玩伴到今日臣子,他是一点一点看着那个人走上至高权位,也是一点一点看着那个人陷入孤单寂寞。
失去母后,失去心爱之人,今后他所面对,只有冰冷冷的皇权与朝野上下的明争暗斗。
亲情挚爱,那些温暖,到最后都已远远离开了他
原来尊贵一生,亦是孤寂一生。
付柳禁不住开口:“臣会永远陪在皇上身边。”
顾墨晗一怔,随即唇角含起笑意,半是欣慰,半是叹息:“阿柳如今朕的身边,就只有你了。”
即使时间流逝,也不曾改变的珍贵情谊,没有猜忌,没有误解,没有动摇,彼此眼中,唯有长久而生的信任与默契。
付柳浑身微微一震。
“阿柳,我觉得好累”顾墨晗手抚额头,轻轻落下一句。
付柳闻言,反倒笑得舒展柔和,径自走到御案前,略带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这一刻,彼此间再没有君臣之分,只是两名相知相托的好友。
记忆就像回转到多年前,那时候,天资聪颖却性格散漫的小皇子守在床边,身后众多宫人低声啜泣,而他只是静静睁着眼,看着母后最后离世的一刻。
“阿柳,我觉得好累。”
当四处无人时,不曾在众人面前伤心流泪的他,却将脸埋入自己知心伴友的怀中,无声哭泣。对方则一遍遍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殿下别难过了。”
“阿柳,将来你也会离开我吗?”
“不会。无论何时,我都会永远陪在殿下身边的”
**
一梦惊醒,恍若飞花流水逝去,留恋不得,回不到最初的伊始。
头脑沉甸甸的,慕半依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发现一道人影正在面前晃动。
“你是谁?”慕半依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腕,想要起身,岂料大脑又陷入一阵晕眩。
“姑娘,你先躺下别动。”见她醒来,女子神色镇定,挣开手扶她靠在床头。
“姑娘”慕半依嘴里喃喃念着。
女子回答:“奴婢名叫玲珠,是专门伺候姑娘的。”
慕半依心口砰地一跳,迅速环视四周——竟然是间传统的富式小房。
“这里不是皇宫”她反应过来,刹那间,一颗心如坠冰窖。
她不在桃灼宫里
顾墨晗竟是真的将她送出了皇宫!
当记忆恢复,伴随而来的却只有无边痛苦,宛如毒药般一点点渗痛着身心。
“他真的心意已决。”
至此不再纠缠自己,不再与自己有任何牵扯,这一次,是真的放手了!
慕半依徒然失力,缓缓垂下头。
“姑娘,你现在身子正虚着,昏迷这两天又小烧不断,一定要好生休养。”玲珠说完,从旁端来杯清露,倒是伺候周到。
慕半依瞳孔一凝,单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终究是没有了。就算她想要尽力,但还是没能保住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悲伤烫热着眼眶,只差落出,连喉咙都是干裂涩痛的。慕半依忽然希望自己就此昏迷不醒,这样就不必来面对这个令人难以承受的现实。
唇边沾上湿润,玲珠正在喂她喝水。
“这里是在哪儿?”少顷,慕半依出声问。
“回姑娘,我们是在京都。”玲珠言简意赅道。
慕半依眼神黯然:“是他派你们来我身边伺候的?”
“他”的身份不言而喻,玲珠不敢直接开口,只是点头。
慕半依彻底缄默。
“姑娘,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替她掖好被子,玲珠将一块凉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慕半依老实地躺在床上,只觉胸口正被什么压得疼痛难以喘息,整个人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就像块被掏空的木头。
但小产之后,毕竟身体还很虚弱,没多久,慕半依终于昏昏沉沉的入睡。
转眼半个月过去,慕半依一直受到玲珠和另外两名丫鬟的精心照料,身子渐渐康复。而几名丫鬟都是个手脚伶俐的,对人照顾妥贴只是寡言少语,不过这段日子慕半依也极少说话,时常对着窗外出神。
某日,玲珠开口:“姑娘,请随我出门吧。”
慕半依有些疑惑,要说平日里,她们可是连床都不愿让自己下的
她没拒绝,穿戴整齐后,随玲珠登上一辆马车。
这一路不知行向哪里,玲珠既不说,慕半依也无心追问。马车将近行了一个时辰,停下来。
“姑娘,我们只能送您到这里了,日后珍重。”将慕半依搀扶下车,玲珠讲道。
慕半依浅笑微露,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终归是要我一个人了。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们。”
玲珠一礼,登入马车。
道路上飞扬起尘土,慕半依静静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随后她环顾周围,才发现自己竟是到了京郊,两旁高树繁茂,遍地嫩草,望去绿盈盈一片,几朵白色小花从中冒出,极是可人。
脚下开有另一条石阶甬道,缝隙间长着青苔,想起玲珠之前交待的话,慕半依踏上石阶走了一段距离,果然看到前方有座灰墙围筑的宅邸。
极为僻静的地方,极为僻静的小宅。
为什么将她送到这里?
慕半依站在门前正是踌躇,忽听“吱呀”一声,小门被人从内打开,有名灰衣小童端着一盆水就要往外泼。
“怎么”发现外面有人,他及时收手。可当彼此目光触碰上,竟然都僵在当场!
“你你”一瞬间,笙儿满脸震惊,说话都开始结巴,接着双手一松,盆中水飞溅满地。
第84章 久逢
水花将裙裾浸湿,但慕半依恍若未觉,只是目光牢牢锁定眼前人——瞳眸最尽处,忽如深海起涟,一点点泛开震荡。
“笙、笙儿”
二人俱惊对视,须臾,慕半依不可置信的叫出声。
看清楚对方,笙儿不禁倒退一步,诧愕到语无伦次:“你怎么,真的是”
慕半依显然也出乎预料,神色迷惘中又掺杂一丝激动,在如此偏僻幽静的地方,遇见的人竟会是他!
随即心跳如狂,慕半依回神后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声音变得颤抖不似自己:“你在这里那,那逢然呢?逢然是不是也在这里?!”
回想当初,他是随安逢然一同离开安府的。晶眸转瞬大亮,宛若银镜折光,亮得让人不可逼视——
“你告诉我,逢然他是不是在这里?是不是就在”
慕半依话音一滞,抬头望向这座宅邸,忽然像是感应到了,当眼前所有景物消失,她与那个人之间,就隔着这样一线几丈远的距离!
受到她连连追问,笙儿却将头垂下,没让对方瞧清眸底的某丝异样。
“笙儿,你快告诉我,说话啊!”慕半依愈发焦急,按捺不住,直要冲进去。
笙儿见状,这才开口:“是。”
对上慕半依先是一愕,随即盈满狂喜的眼神,他抿抿唇,犹豫后决定:“公子就在屋里,我领你进去。”
慕半依点头,脸上流露出无可言喻的急迫。
可当跨入院落,慕半依又倏然止步,震惊的波光在双目中闪烁。
被青灰石砖围成的小院,只栽了一棵梨花树,偶尔飘下两三点雪瓣铺落地面,东墙的横杆衣架上晾着洗净衣物,离旁不远便有口小井。然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悬挂于院周围的一盏盏桃花灯,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每盏都玲珑精致,栩栩如生,仿佛真是绮丽桃旖盛开满园,让人目不暇接。
桃花灯,那么多的桃花灯,挂在院墙,挂在房檐,挂在树干几乎无处不在,只要一睁眼,就是滢滢灿烂。
面前情景,让她不由自主想起那一年彩灯节,彼此的手交缠掩于衣袖里,行走在华灯璀璨下,都是笑得如此柔绻真挚。
看着她满脸惊呆的表情,笙儿并未言语,只因有些事早就显而易见,一路上闷不吭声地领着她来到后园一排房屋。
“公子已经醒了。”笙儿站在门口,显然是要让她一个人进去。
而慕半依面对那扇木质小门,紧张得发起愣来。脑海里有个声音正不断告诉自己:逢然他就在这里,真的在这里!一直以来牵挂最深的人,如今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双手略微颤抖,将门推开。
淡淡的药草香迅速迎面沁鼻,熟悉不过的味道,一下勾人思绪,仿佛回到从前。
房间不大,摆设也不多,分为内外两层,布置得干净整洁,最先入目的长方形桌面上,摆着青花纹茶具,桌边围几把木椅,如今时值春月,墙角处却燃着小盆炭火,微微熏热下,连空气都在柔和缓动,药香氲暖。
静静伫立原地,发觉之前存于心口紧张、激动、不安的情绪,就像受到感染一样,渐渐沉淀下来。
慕半依侧过头,一帘隔着内室的薄纱飘扬而起,隐约之间,有抹人影正背冲自己坐在椅中,垂长顺滑的乌发将白衣都遮掩住,那般宁静,宛若画中的皎皎雅月。
薄纱甫落,他的身影又陷朦胧不清中。
慕半依呆呆望着那个人,一时间,忘记呼吸。
听到响动,他启唇问着:“笙儿吗。”那声似落花,极轻极无力。
慕半依暗自捂住唇,只觉乍起的激绪,突然像潮水膨胀般难以抑制抑,忍得眼圈泛红,却也含尽欣喜,终于——
“逢然。”
两个字,仿佛隔了千年万世,轻轻响起。
时光荏苒,物景虚离。
明明一切都已飘飞淡远,偏偏她的笑靥,仍如昨清晰。
这一刻,恍置梦中。
“逢然——”
“逢然!逢然!”
“逢然?”
“逢然”
急切的,喜悦的,疑惑的,担忧的,一次次一遍遍回响耳边的,竟然全是她的声音,刹那间分不清,她的声音究竟来自哪里,是来自曾经的记忆,还是幻想的错觉里。
帘后的他听完,低头没有反应。
“逢然。”慕半依很快掀帘走进,从后绕着他停至跟前。
一如既往的胜雪白衣,衬得那人一如既往的纤弱雅洁。然而乌黑的长发遮住面容,竟不曾抬头看一眼。
慕半依内心激动,视线落向他露在袖外的双手,仿佛很冷似的颤抖着。
“逢然”慕半依不禁半蹲下身,轻轻呼唤,“逢然,是我啊”
那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抖动愈发厉害,让她忍不住握紧,只觉瘦若无骨,冰凉似雪。
慕半依突然一惊,收回后,转而去捧那张脸,琉璃在手般,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终于,发丝由两侧滑开,露出一张宛若冰雕玉琢的容颜,望去却是削瘦至极,虚弱得了无生气,过渡苍白的肌肤与乌发相映,简直扎眼惊心。
眼前这个人是安逢然,但更像个制造精美的僵白人偶,眉梢眼角,都清晰透露着被病痛折磨的惨淡孱弱。
那么凉的肌肤,那么凉的身体,被自己指尖的温度一触,如雪将碎。
惦念到今日的男子,当再次相见,竟会憔悴到如此!
一股无名的强烈打击,让慕半依感觉心快崩裂,被沉痛压得几欲窒息,捧起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阵阵发抖。
而安逢然抬起眼,一向清忧明澈的眼眸,现在却仿若沉浸梦中一样恍惚朦迷,凝视过来,有些痴痴、痴痴地望着她。
第85章 实情
眼前人,就像是自己想象中最为旖丽迷美的幻影。
安逢然不太相信地伸出手,在半空微微晃颤着,终于碰上那张脸颊。
总是害怕,害怕一睁眼就消失。可这次,却是真真实实,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依儿”他呢喃呼唤,如梦初醒,眼神中的朦胧痴眷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真的是你”
那掌心幽凉,好似一滩冰水刺激肌肤。慕半依伸手覆紧,冷热的温度混合成一种颤栗疼痛,让她声音哽咽,点着头回答:“逢然,是我是我”
安逢然一僵,难喻的震惊汇聚瞳孔,整个人就此凝固。
而慕半依已抑制不住情绪:“逢然,你怎么了,怎么会瘦成这样子?”再无顾及,她连忙摸过他的肩膀胳膊来感受,才发现即使隔有一层衣物,那身子仍单薄得像竹竿,像雪片,像暮雾随时会散去。
与以前相比,更加脆弱不堪。
“到底怎么了?”慕半依隐隐觉得不对劲。
安逢然只是看着她,震动的波光在眸底闪烁,最后化为一缕哀伤。
他忽然害怕似的低下头,不敢面对,而胸口因激荡一窒,猛地弯身呛咳。
“逢然!”慕半依正要扶稳他,却被那只白若透明的手推开。
他咳得剧烈,乌发都凌乱,脸容埋在其中看不清,但一只手却拼了力地想将她支开。
慕半依见状焦急:“我去倒杯水!”
伴随咳声不断,她匆匆端来一杯茶水,可当临近跟前,安逢然已经安静下来。
慕半依看到他捂住唇,有什么,正从指缝间缓慢淌出。
“哐”一声,茶盏碎地。
慕半依呆呆走近,动作有些发颤地将他的手摊开。
一抹殷红,那样浓,那样艳,染了掌心,唇边隐隐,衬着苍白肌肤,愈发触目惊心。
“公子。”听到瓷器碎裂声,笙儿赶紧冲进来。看到情况,并未手忙脚乱,只是从袖中掏出条帕子,仔细地替安逢然擦净唇角与手心,低声劝说道,“公子,再到床上躺会儿吧。”
安逢然微微喘息,似乎没力气讲话,身子瘫软歪斜着被他扶到床上。
而慕半依一个人杵在原地,双目空洞无神,好像被那鲜红浓炽的血色刺伤了眼睛。
稍后安逢然又一阵低咳,勉强喝下几口水,才慢慢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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