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伊甸序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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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狱寺和迪诺想的都很具体呢，虽然我没怎么听懂。总之，公园始终都要去的，没有发现那首歌的话，再想办法就好了嘛。」
　　山本看似开朗地笑着，但他实际上是所有人中最在意这首歌的下落的人，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密函条件，不可能不着急。

☆、03

　　【12时·百货大厦】
　　
　　正吃着饭，耳边却响起了轻快的乐曲声。
　　「这是……投票的音乐？！」迪诺一惊，就要到口边的炸虾从筷子间掉落下来。
　　玛蒙转身面向佐藤，用充满怀疑的口气说道：「你不是说今天不用担心投票的吗？」
　　「佳奈也……但佳奈确实是那样觉得的啊！」佐藤委屈地低下头，小声说：「为什么会这样呢？真奇怪啊……」
　　「等等，这曲子的音调和之前的不一样。」狱寺仔细地听着，又一次点头说：「嗯，音阶也有变化。」
　　「是吗？我完全听不出来呢，不愧是狱寺。」山本笑了笑，接着说：「但是，始终都是要去那里把谷山投出来的，什么时候去都一样不是吗？时间也完全来得及。就算是佳奈——」他把视线转向佐藤，「——也不可能百分百知道幕后要做什么吧？」
　　「嗯，说的也是。只是一次没能察觉到而已。」迪诺摸了摸佐藤的头，随后对大家道：「还是快点去投票大厅吧。」
　　「啊！佳奈也要去！」见迪诺面露难色，佐藤又补了句：「佳奈觉得那里会发生什么事，带上佳奈或许能帮到大家！」
　　迪诺想了想，最终答应了下来。
　　
　　【12时·投票大厅】
　　
　　今日的投票环节很不正常。
　　投票大厅的内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那乐曲还不见停止的趋势。不仅如此，就连各自投票室的门都紧紧关着，无法进入。
　　「说起来，前几天都是整点开始投票的，只是巧合还是……？」
　　担心自己是否是多虑了，罗马利欧仔细回想了下，第一日因为不是正式投票，所以不算入内，第二日是下午一点，第三日是下午两点，第四日是上午九点，第五日是上午八点。而他记得刚才出发前，自己所看到的时间是十二点三十二左右，现在差不多快到下午一点了。
　　「难道说是出错了？」狱寺在黑暗中问道，问话对象自然是佐藤。
　　不知在何处的佐藤的声音响起，她说：「嗯，就算你问佳奈，佳奈也还是不知道啊……」
　　「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很奇怪。」
　　此时说话的人是离开队伍两日的渡部尾口，差不多两天没交谈过的声音，在看不见对方的状态下，最初听到时还反应不过来。
　　「虽然里面已经暗下来了，但投票室的门却打不开，依照规则，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自爆了才对，可什么事都没发生。可能真的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会被困在这里半个小时吧。」
　　「诶——！佳奈才不要呢！这里那么黑什么都看——」
　　佐藤的话还没说完，中央八面液晶墙齐齐亮了起来。
　　同样的画面中，只显现出轮廓的男人正在走近，一步，两步，三步……终于在第六步时停下了脚步。
　　
　　『还站在这里的各位，恭喜你们找齐了钥匙，隐藏着宝藏的通道即将为你们显出原貌。为了奖励你们几日来的辛劳，投票环节将不再开启。另请注意，任何一名参与者进入此通道的半小时后，游戏将即刻结束。』
　　
　　只见他深深鞠下一躬，平静的语气中感觉不到任何祝福和喜悦。
　　屏幕四周的黑色迅速弥漫，男人的影像与黑色交融在一起，再也分辨不明。大厅顶部的遮光层慢慢收拢，光线投入，投票大厅内的众人逐渐能够看到身边的物象。
　　「喂！等等啊！什么通道什么不再开启啊！我们可是还有密函要达成的呢！」狱寺用力拍打了一□前的液晶墙，骂道：「混蛋，就这样逃了吗！」
　　佐藤在一旁十分认真地说：「不用投票不是很好吗？否则明天就要牺牲一个人了啊！」
　　「那你认为那家伙会自己囚禁自己吗？！根本不可能！不靠投票我们又要怎么把“变态”全部除掉？！」狱寺心情激动道。
　　靠投票固然是选择中最佳的一个，然而并非没有其他办法，只不过是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想要做这种事罢了。
　　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的佐藤，很自然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她毫无掩饰，也毫无羞愧地说出了那种方式：「不是很简单吗？把谷山杀掉就可以了啊。死了之后也是无法行动嘛~」
　　佐藤很开心地笑了起来，然而，她似乎还没说完。
　　可刚吐出了一个与笑声不同的音节，迪诺就厉声呵斥道：「别再说了！」
　　佐藤被这一声吓到不能动弹，她看着那个十分生气的迪诺，无意识地颤抖着。
　　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迪诺，立刻心生悔意，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在听到佐藤的笑声时，迪诺脑海中无自觉地浮现出与她初见时的事。
　　那个不惜违规也要走出索多玛的男人，佐藤轻佻而玩笑般的话语，在那爆炸后没事人一样的纯真笑容……
　　在这名少女眼中，“死”究竟是什么？
　　因为这个疑问，迪诺始终无法做到从心底相信佐藤——她太无知，也太无畏了。
　　或许这不能责备被制造出来的佐藤，但在这里的他们，除了保留那份排斥，什么也做不到。
　　「呜……」佐藤发出一声呜咽，往后面退了几步，接着却又笑了起来，她不顾阻拦地喊着：「为什么不能说？！佳奈有说错吗？！你们也都觉得谷山是坏人，很讨厌的不是吗？！同样是“变态绑架犯”的上下川华，跟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也一直都在怀疑他、讨厌他，甚至想过直接杀掉他，不是吗？！古里炎真因为是你们的同伴，佳奈可以理解你们杀不了他，但是没关系啊！就算是古里哥哥，只要是“变态绑架犯”的话，佳奈也一定会帮你们杀掉的！因为……因为只要他们都不在了大家都可以得救了不是吗？！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如果“变态绑架犯”不止三个呢？难道你们就因为动不了手而一起死吗？！太奇怪了啊！！明明佳奈是就算消失也决定要帮你们的……为什么不能相信佳奈！为什么不能接受佳奈！为什么不能理解佳奈！！！」
　　一番咆哮，震慑全场。听到的人全都呆呆地站立在原处，不知道“动”是什么意思。脑内暂时还没能理解语句中意思，但强烈的情感却直白地刺入心扉。
　　「呵呵……呵呵呵……」佐藤的肩膀颤抖着，嘴角挂着空虚的笑容，泪水从眼眶中满溢而出，「已经，够了……你们……你们都是笨蛋！」
　　转过身，下一秒就快速跑动起来的佐藤还没跑到通道口，投票大厅内传来一阵震动。
　　八面巨大的液晶墙缓缓嵌入水蓝地砖，内部八边形的空间显露出来。待液晶墙完全没入地砖，只余下八条黑色的上表面，中间的八边形又是一阵颤动，随后慢慢向上升起。升至约一米高时，震动停止，在那之下有一条青黑石道，上面苔藓斑驳。
　　
　　「……这里是？」泽田从石道走出，看见自己回到了投票室不由一惊，而身前同伴的脸容让喜悦和安心升起，「太好了，要是大家不在这里，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04

　　【13时·投票大厅】
　　
　　不太适应这突然地光线变化，泽田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努力寻找佐藤的身影。
　　看到在通道口前方的佐藤后，泽田松了一口气，面部肌肉放松后又绷了起来，他只有一件事要做，即使痛苦也不足惜。调整了下吐息，泽田慢慢地向通道走去。
　　「佳奈，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泽田笑着，向哭红了眼的佐藤伸出手。
　　「……？」佐藤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和其他人一样为泽田的出现感到震惊，可又比其他人更深地难以置信——一旦被囚禁，就意味着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空间，因为……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动摇，为了让她安心，泽田笑意温和地补充道：「因为你是她的“钥匙”，她需要你。」
　　佐藤怔在原地半响，迟疑后抬手想去握住泽田的手，可身体不听命令地涌起哭泣的冲动，气息变得急促——想要被包容、想要被理解、想要从那些束缚中解脱，一直以来都与她相同的念想——因而右手改变了前伸方向，纤细的身子急切地前倾，左手迫不及待地抬起，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了泽田的身躯。佐藤把头埋在他胸前，轻声抽泣声最终放开。
　　泽田虽感惊讶，却没有拒绝。他的右手一下下地抚慰着佐藤瘦小的背。
　　
　　待怀中人平息，泽田似怜爱又似叹息地道：「对不起……但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佳奈相信泽田哥哥！」尽管双眼和脸蛋都红红的，抬起头的佐藤露出了笑靥。
　　可以相信泽田，并去期待他所说的事，因为她也相信、期待着，这是佐藤的想法。能够再一次来到这里，证明了他得到了她的帮助，也证明了他的决心。为了他人而能做到这些的他，值得托付最重要的心愿。
　　「谢谢。」泽田说完摸了摸佐藤的头，她的小脸又红了几分，低下头焦急地松开手，站到了离泽田稍远些的地方。
　　泽田环顾厅内，在看见古里和斯帕纳的身影时目光不由黯淡下来。他知道那不是在这里任何一人的错，然而想起被囚禁时发生的事，心情难以抑制地变得糟糕，那样的事竟让他们也遭遇到了，泽田责备自己的无力而暗自叹息。
　　但时间不容许他自恼。泽田面向众人，开始说明目前的情况。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通往伊甸的道路就在我刚才走出来的地方，但我不是从那里来的。你们必须完成密函并将佳奈带到伊甸之门前面，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从这场游戏中脱出。」泽田神情认真，每一个字音都清晰准确地传入众人耳中。
　　「那十代目呢？」狱寺在泽田的事上一向认真谨慎，耳尖的他很快觉察到了泽田话语中的保留，因而不禁询问。
　　泽田勾起一抹抱歉的笑容，「我……无法陪你们走道最后。所以，」他握紧拳，言语中夹杂的并非期待而是确信，「让我们在现实世界重逢吧。」
　　与同伴一一交换过眼神，众人心底的忧虑因泽田平抚人心的温柔笑颜而渐渐消退，他们纷纷点头表达自己的意志与决心。
　　「还有，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幻术空间，一切都是虚假的，就连我们的存在都是假的。所以他们都没事，只要达成真正的结局就可以一起回去了。但是，这里发生的“死亡”以及其他的一切感觉，都与真实无异，即使回到了现实，在这里的记忆也不会消失。我们的本体正处于一个微妙的状态，精神与肉体被她强行分离，临界时间就是七天，若不能从这里脱出……」泽田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握在身侧的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的地步，「我们的精神将同这个空间一起被消解。」
　　深深吸入一口气，泽田重新扬起笑容，「但她是不会来阻碍我们的，不如说她比谁都期待这种游戏能够早日结束。可即便不是为了她，我们也有必要结束这场游戏——这是唯一能够救出全员的方法。」
　　这是连佐藤都不知道的事，在这个世界中，恐怕只有泽田和她才了解的事实。然而在这中局面中没有挑明一切的必要，不论是解释还是推论，都太耗时间，而且那个事实本身就是极其困难去让人接受的。
　　
　　「现在有多少人完成密函了？我现在能确定的是里包恩、骸、白兰、蓝波、斯帕纳还有贝尔已经完成了。」顿了顿，泽田方才这样询问道。
　　狱寺刚要开口，迪诺就抢先一步回答说：「我和罗马利欧、狱寺还有巴利安的两人都没问题了，渡部先生和谷山的情况还不清楚。」迪诺说着，看向了离通道口最远的两人。
　　谷山正半曲着腿，背靠在墙上，低头把玩手指，专心得似乎没发觉话题的中心转到了自己身上。
　　渡部思忖了下，回答说：「我已经完成了。」
　　他还未收到那个声音的通知，可他相信这些人是真心要救出全员的。这几日发生的事早已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可世上无奇不有，既然遇上了，也只有打起精神去面对。凝视面前这些人，虽对自己有所隐瞒是不假，但他们的真心也传达给了他。
　　泽田点头向渡部表示感谢，然后再次确认说：「那么，还未完成的就是织田、云雀学长、山本、中野先生、炎真、上下川和——」
　　当泽田的目光定在谷山身上不动时，谷山终于有了反应，他从墙上直起身，捋了捋额前粘在一起的发，与泽田四目相对，眼神不怀好意，透露出难掩的狂喜，笑意也越渐浓厚。
　　「——最后一位“变态绑架犯”的谷山。」泽田抿住唇，思量着该如何说服谷山——他分明是兴奋其中，以这个游戏为乐！
　　「果然是你这混蛋啊！」狱寺蹙起眉头大喊道，心里猛地窜起一股怒火，握起拳就想向谷山冲过去。好在一旁的山本及时拉住了他，避免了这场斗殴。
　　见到山本默默摇头，狱寺咋了咋舌，只得放下拳头，但为了解气，他怒狠狠地瞪向笑着的谷山。
　　迪诺等人则是静静地等待谷山的回应，可他的样子实在无法让人抱有期待，难道最后还是只能那样吗？
　　「要杀了我吗？现在已经无法投票了啊~」泽田闻言压下眉，谷山则咧着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
　　「来杀我吧，一刀一刀割开我的皮肤，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满溢的痛感占据全部思维，精神濒临极限——那是多么美妙的事啊！」他猖獗地笑了起来，目光中透出危险的红色，边说边大幅度地用手比划着。紧紧并拢的五指比作刀刃，从脖颈到前胸，再一路向下切开柔弱的腹部和下肢，可更让人在意的，是不时从袖子里露出的手臂，那上面布满了粗细不一的疤痕。
　　
　　——那是自杀的印记。
　　
　　泽田心中泛起悲哀。
　　谷山已经坏掉了。他过去遭遇过什么，泽田不知道，但那一定至今仍在深深影响着他，让他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