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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见王生-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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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霸道：“秘密之处，现在这是我唯一筹码，谁能为我报仇，秘笈便是报酬。”
李寻欢皱了皱眉，道：“那人是谁？”
欧阳霸摇头，“这一行的规矩，我从不问雇主身份名姓，我虽不知他身份，他却有明显特征。他个子很高，听声音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檀香味道。”
胡铁花吃惊道：“和尚？”
欧阳霸摇头，“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104、艺高徒压人 。。。
李寻欢道：“前辈确定暗算你的，也是他？”
欧阳霸道：“不会认错。”
李寻欢吁口气，道：“我在寺庙里待了三天，小侯爷也是经常在寺庙里出入的，前辈看我二人可与那人相似？”
他故意走近几步，朱成侯也是个有眼色的，都到欧阳霸身前。
欧阳霸摇摇头道：“小侯爷身上檀香味道挺浓，那人身上味道却比这个重上两三倍，至于你么，身上除了酒味，还有其他味道么？”
李寻欢摸了摸鼻子，众人大笑。
朱成侯道：“我一年里大多时候都在寺庙里，如果味道比我身上还重，那只能是常年受香火熏染的人，这人不仅住在寺庙里，并且职位应该不低。”
寺庙依旧有森严的等级制度，烧火师傅身上是不会有檀香味道的，小沙弥身上也不多。
楚留香笑道：“那么这几日趁着风景好，便四处逛一逛庙宇吧。”
万年青笑道：“六月十五前却需要赶来清河镇，如果家父寿辰没有楚香帅与花蝴蝶喝他的酒，他必是要难过大半年的。”
胡铁花拍他肩膀，大笑，“这你放心，只要万老爷子二十八年陈酿开封，第一个扑过去的一定是我胡铁花。”
105
105、月明风清高 。。。
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江南寺庙林立，从中找人，着实不易。
胡铁花道：“我们不妨先由附近寺庙开始找。”
朱成侯道：“方圆三百里内便有十几处庙宇，若从周围三个城市来说，百来个总是有的，不过大多数寺庙不专武学，若就此排除，剩下的倒也不多。”
这是极有用的消息，众人洗耳恭听。
朱成侯道：“其中尚武之风最重的当属庐山铁骨寺，虽有寺名铁骨，其实由十几个寺庙群组成，彼此错落数座山头，为大主持之位争战不休，这几年铁骨寺香火大不如前，原因也在于此。”
万年青道：“这我听三哥说起过，铁骨寺最有特色的是僧尼各半，那里的尼姑啊一个个都母老虎一般。”
胡铁花搓下巴，笑道：“这个地方非去不可。”
朱成侯道：“话虽如此，那里的尼姑是一个都不能惹的，去铁骨寺上香的多是些小姐夫人，男性香客向来备受冷落。”
李寻欢道：“难道这些尼姑还相互打架？争抢大主持之位，嘿嘿，修的好佛法。”
朱成侯道：“正是如此，铁骨寺我也是只闻其名，不曾去过。”顿了顿，道，“除去铁骨寺，武学之名最盛的当属东林寺，东林寺是江西香火最旺的寺院，寺中七位长老中有三位来自莆田少林，后辈弟子中也有不少是少林门徒，不过东林寺是净土宗祖地，备受信徒敬仰拥护，若说这里能出什么恶徒，我是不信的。”
万年青道：“正是如此，我三哥就在东林寺里修佛法。”
楚留香笑道：“定音大师佛法高深，万老爷子一向戏称其为万家奇葩。”
林林总总，朱成侯又说了许多处，一时大海觅针，总是聊胜于无。
楚留香与卓不群有些交情，写信过去说明原委，若是卓不群给楚留香这个面子，便为众人争回不少时间。
张鸿虽不算正式入李寻欢门下，到底有师徒情谊，众人出发前，李寻欢建议他明明白白退出鲨鱼帮，省的以后可能有的不必要的纠纷。
张鸿颇为不愿，“我在鲨鱼帮不过是端茶倒水角色，帮里少没少我这人都不会有人关心。”
胡铁花道：“这种事还是说明白的好，你这师父的名头本身就是麻烦。”
张鸿无奈，道：“回大觉寺便可，帮里二当家在那儿，也是他领我入的帮。”
李寻欢道：“最好莫说出我名头，也尽量不要动手，若有麻烦……”顿了顿，道，“还是我与你同去。”
楚留香道：“大觉寺不正是一座寺庙？大家一同去便是。”
欧阳照顾父母，朱成侯巴巴留在别院，万年青倒是十分有兴趣，笑道：“出门前父亲已经下令，一定要逮着楚香帅回去，我可要跟紧你们。”
胡铁花大笑，“万老爷子还不死心？老臭虫与小李兄的事满江湖都知道，他还偏偏不信，偏偏巴着他当女婿。”
楚留香咳嗽一声，李寻欢挑眉毛，笑道：“我瞧着万公子人中龙凤，万小姐一定有过人之姿了。”
楚留香揽上他肩膀便走，“李郎难道对万小姐美貌十分感兴趣？可先过了我这关。”
胡铁花笑的大跌，万年青叹息道：“父亲也是这个意思，让念钧瞧见楚香帅与李大侠柔情蜜意，自然也便死了心断了念。”
胡铁花眨眼道：“其实就算没有小李兄，令妹那股子痴心决绝也足够吓得所有男人转身奔逃。”
万年青一掌拍过去，佯作发飙，“当着我这为人哥哥的面说妹妹坏话，花蝴蝶你讨打。”
张鸿在众人身后，又是羡慕又是自卑，心里却也有隐隐的得意，李寻欢瞧着功夫便是极好的，能拜他为师，他的老相好香帅自然也会提携，与这些人走在一起，将来可不是前途不可限量？也便扬起下巴，心中暗自发誓，定然要狠狠拼一把。
如血的黄昏，美得令人心醉。
大觉寺大门紧闭，一片静谧。
李寻欢十分惊讶，在大觉寺三天，空禅习惯自然知晓，昨天那样的大雨天都不曾紧闭寺门，何况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紧赶几步敲门，在李寻欢耐性告罄之前，小沙弥终于开门，一看是他，竖起眉毛，“你们这些舞枪弄棒的，就别再来打扰佛祖清静，阿弥陀佛，小僧求您了。”
李寻欢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便听空禅斥道：“敛秀莫要失礼，佛祖常开方便门，岂可拒施主于门外？”
说话间，两位小沙弥搀扶着空禅走出大殿，李寻欢看他面色，大惊道：“大师可是受了内伤？”
空禅笑了笑，道声佛号，道：“原来是李施主去而复返，请入内。”
李寻欢不信佛，此来也不是拜佛，抢上一步探他脉门。
一小沙弥黯然道：“有人抢了寺里经卷，还打伤主持，我们也是不得已才闭门谢客。”
楚留香也是吃惊，“谁抢经卷作甚？都是些什么人？”
小沙弥道：“今日来了位施主，先是上香，后来说想与主持谈论佛法，主持便带他去客堂，谁知那位施主竟然胁迫主持说出藏经所在，还带着许多人把寺里翻了个遍，后来他们把主持打伤，携了许多经卷而去。”小沙弥十分悲伤愤怒，正说着，瞧见张鸿，语气凌厉了些，“便是与你一同来的那些人，我们只当是一般香客，还好吃好喝供着，谁知别有所图想着偷寺里东西的。”
空禅道：“敛光，莫动嗔念，得失之间，无需如此在意。”
李寻欢道：“大师体内有伤，还是把淤血逼出来的好。”
李寻欢运功期间，楚留香随着小沙弥把寺院里转了个遍，回转时对上李寻欢询问双眼，摇头，“敛秀小师傅也说了，丢失的不过是些寻常典籍，没什么特殊。”
李寻欢撩袍下榻，张鸿乖觉递过茶水，李寻欢接过转身递给空禅，笑道：“大师已然无事，休息几日便可大好。”
空禅念佛号，道谢。
李寻欢道：“大师可知道，那些人要找的是什么？”
空禅道：“说来是一桩冤孽，多年前一位故人在老衲这里寄放一样东西，这批人是为那物事而来。”
李寻欢道：“他们得手没有？”
空禅摇头。
李寻欢道：“不曾得手，会否再来？”
空禅闭上眼睛，道：“他们寻不到的，若非有缘人，老衲不会交付。”
出得禅房门，张鸿便道：“师父……”
李寻欢道：“能说么？”
张鸿大声道：“我早知道他们做的勾当，我就是因为这个被他们追着打。”喘了口气，道，“鲨鱼帮本是靠着赣水河运吃饭，上个月被其他帮派排挤丢掉地盘，那时候有人给帮主一封信，说是只要能为他办一件事，便为鲨鱼帮抢回地盘，帮主便带着人来了这里。”
李寻欢道：“什么人来的信？为他办什么事？”
张鸿道：“这我便不知了，帮主在城里把弟兄分作两批，他带着一批去了别处，二帮主带着我们住进大觉寺。”
李寻欢看楚留香，楚留香耸肩，“我也认为这批人今晚会再来，不妨在这里守株待兔。”
也便在大觉寺修整住下，夜半时候，胡铁花万年青在大门口墙头上看着十几个人翻墙而入，捂着嘴笑，“当真有这么笨的贼。”
诚如李寻欢所说，鲨鱼帮是个二三流帮派，这十几个人在李寻欢楚留香手里走不过三招，全数利落活捉，半分力气都不费。
为首之人矮胖身材，四十余岁年纪，正是鲨鱼帮帮主沙飞龙，沙飞龙听到楚香帅李寻欢名头就直接蔫了，满口求饶。
胡铁花抽了李寻欢小刀凑上去对着沙飞龙脸颊两下划拉，嘿嘿笑道：“识相的，乖乖听话，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识相，我先在你身上试试这小刀快不快……”
沙飞龙连口道：“我听话听话，大侠你问。”
胡铁花道：“你们来偷什么，谁指使的？”
沙飞龙道：“我听人说大觉寺里藏了一尊金佛，就想着发笔小财，真没啥坏心——”
胡铁花道：“啧啧，不老实啊，小李兄，你说人身上哪块的肉割下来血流的少还疼得厉害？”
李寻欢闲闲道：“我的小刀从不切肉，要切肉下酒自己上厨房里拿去。”
沙飞龙叫道：“别，别，胡大侠我说实话，其实是有人给了我一封信，说只要帮他拿到一样东西，就帮我一个忙，那样东西就藏在大觉寺里。”
胡铁花道：“那人是谁？”
沙飞龙道：“这我哪里知道？都是江湖买卖，不问雇主名姓这是老规矩。”
胡铁花道：“好，这几天你去了哪里，都跟谁接触？”
沙飞龙道：“我就在山下寻找机会，能去哪啊。”
李寻欢道：“你们二当家是两天前进的大觉寺，你说寻找机会，大雨无人之时不是好机会？今日香客盈门是好机会？”
沙飞龙脸都皱成了核桃，“这……我也是……”
李寻欢道：“你也是今天才接到的命令是不是？”
沙飞龙道：“是……不，不是……”
李寻欢道：“瞧着你也不是笨人，还是乖乖坦白的好，就算你被折磨死，你包庇那人也不会来救你。”
沙飞龙咬了咬牙，道：“要不是我有把柄在他手里，何必不说，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楚香帅看着我等被杀，嘿嘿，也是新鲜事。”
李寻欢“咦”的一声，笑了，“我刚才还在想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当上一帮之主，原来也挺硬气。”
楚留香轻咳一声，这哪里是硬气？分明是被逼的，也便道：“沙帮主，你既说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定然是被逼行事，何不说出前因后果，或许我可助你拿回把柄。”
沙飞龙眼神闪烁，“香帅此言当真？”
楚留香道：“绝无虚言。”
沙飞龙道：“好，我说。”
楚留香亲手解了沙飞龙穴道，道：“请说。”
沙飞龙道：“我鲨鱼帮有百年历史，一直在赣水上讨生活，前几年忽然冒出个天水帮，处处跟我们抢生意，本来那群兔崽子也没占上风，前段时间天水帮忽然寻到个靠山，处处打压我们不说，还趁我不注意抢了祖师爷画像，他抢别的都没事，就是抢我老婆抢我儿子我都不怕，但祖师爷画像岂能在我手里丢了？我也是，唉……”
楚留香回忆，缓缓道：“鲨鱼帮祖师爷可是叫做于文秀？我记得此人是渔夫出身，后来因缘际遇在江湖上发迹，手中一柄鳄嘴剪使得极好。”
沙飞龙瞪大眼，连口道：“是是。”对楚留香瞬间尊敬起来。
楚留香道：“天水帮找的靠山是谁？”
沙飞龙道：“铁骨寺。”
楚留香沉默一下，看李寻欢，皱眉道：“铁骨寺？”
沙飞龙道：“铁骨寺西苑主持是天水帮帮主的表兄，这次动手也是圆鹏指使。”
楚留香摸下巴，“他要你们寻什么东西？”
沙飞龙道：“铁骨寺大主持象征身份的信物，据说是铁骨寺开山鼻祖昆仲禅师亲手抄写的一本法华经。”
胡铁花啧啧道：“这空禅老和尚也真够胆大的，铁骨寺掌门信物都敢保管。”
楚留香道：“圆鹏在何处等沙帮主回音？”
沙长流道：“铁骨寺西苑靠北三里有一座小寺院，圆鹏一直在那里假作静修。”
楚留香看李寻欢，笑道：“我便说今晚月色不错，不妨踏月去会他一会。”
李寻欢起身，这种事自然是赶早不赶迟，先为刚才恐吓之举道歉，沙飞龙就算心里当真难受，哪里敢怪罪啊。
李寻欢道：“还要劳烦沙帮主给我们指派一位弟子引路。”
沙飞龙道：“我亲自带路。”
李寻欢道：“出发之前，还需引一人与沙帮主见礼，鸿儿，过来见过沙帮主与众兄弟。”
张鸿自始至终都缩在最角落，他心里对鲨鱼帮，到底是有些愧疚的，听李寻欢的唤，才缓步从众人身后走出，低着头道：“帮主，我……”
李寻欢柔声道：“鸿儿，你在鲨鱼帮里两年，众多弟兄对你多有提携之恩，此时不该谢谢他们么？”
张鸿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子酸楚，多少年没人温柔亲切的喊他鸿儿，多少年不曾真正体会过没有丝毫企图的关心，在江湖漂泊吃尽了苦头风霜，在鲨鱼帮看尽了人的丑陋嘴脸，就是他求着李寻欢收他为徒，他渴望得到的也只是李寻欢的武功，断不曾奢望李寻欢会对他多一分关注……
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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