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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见王生-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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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王爷当真认为那三个人是李寻欢所杀?”
贺冰河道:“难道不是?”
楚留香道:“如果王爷当真这样认为,就不会全江湖的嚷嚷要拘捕李寻欢归案。”
贺冰河冷笑,“哦?难道本王是要与李探花开个玩笑?”
楚留香悠然道:“王爷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李寻欢不过是饵。”
贺冰河道:“你如此肯定?”
楚留香笑道:“在没有见到王爷之前,说实话,我不肯定。”
贺冰河仔仔细细看他,忽然大笑,“好小子,有胆识。”他领着楚留香进了大厅,看茶招待。
楚留香赞道:“好茶。”
贺冰河道:“你是李探花的朋友?”
楚留香笑道:“比朋友更亲密。”
贺冰河显然没有兴趣知道所谓亲密到什么程度,“哦,既然你来了这里,李探花必然没有来了。”
楚留香道:“他已经赶去历城。”
贺冰河哼笑,“还真有心……你先前说,这是一桩江湖事,怎么个说法?”
楚留香道:“首先,王爷既然也认同是有人陷害李寻欢……”
贺冰河打断他,“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本王从不妄作定论。”
楚留香淡淡道:“李寻欢要从几个衙役手中救个人难道还需要杀人?王爷既然要利用他,就不该再心存怀疑。”
贺冰河冷哼一声,“说下去。”
楚留香道:“李寻欢脱离朝廷已经近十年,李家也已经破落,陷害他之人是朝中人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就还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的仇人陷害嫁祸,要么是蛮夷自己演的一场戏,如果是前者,这不过是一桩江湖仇怨,江湖规矩解决就是,如果是后者,只怕麻烦就大了,一个处理不慎而致兵戎相见,理亏的反而是朝廷。相信王爷也希望是第一个可能。”
贺冰河喝茶,不说话,喝了半杯茶,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大逆不道?区区小民妄谈国事,罪名可不轻。”
楚留香道:“晚辈不过说的是实话。”
贺冰河继续喝茶,半晌,道:“你是在为李探花争取时间,你们要参与官府查案?”
楚留香道:“无论是谁遭人陷害,都难免要义愤填膺,何况是鼎鼎大名的李探花,便没有王爷准许,他也必然要亲自查清楚陷害他的人是谁。”
贺冰河道:“好,我给你们十天时间,我等得及,蛮子可等不及,若是期限已到你们没有抓到所谓凶手,李探花便该被问罪,你,也脱不了干系。”
楚留香站起身,笑道:“多谢王爷。”
贺冰河道:“慢,我还有条件。”
楚留香道:“王爷请讲。”
贺冰河道:“我虽是放心你们查案,却需要随时掌握情况,我派一名捕快同行,想必你也不会拒绝。”
楚留香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听贺冰河道:“飞霜虽说是个女孩子,却飒爽干练,做捕快一直很得力,听说你们也熟识,便她与你同行。”
楚留香暗暗叫苦,“北地多风霜,怎敢让堂堂郡主吃苦前往?我看萧凛萧捕头做事极为干练,有他同行便可。”
贺冰河笑道:“萧凛可不行,早年他吃过李探花的苦头,对李探花又敬又恨,只怕不会如实禀报与我,我看就飞霜吧,她也可以趁机历练。”
楚留香叹息道:“王爷还是指派他人吧,郡主她……”
忽听人接道:“我怎么啦?楚阿三,你莫瞧不起女子,什么苦我吃不来?你们男人能做的事哪样我做不了?”
风风火火,便有人冲进了门,听着是女声,穿的却是利落男装,英俊娇俏,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大美人。
来的自然是贺飞霜,她把官刀往桌上一拍,朝贺冰河道:“爹爹放心,要孩儿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贺冰河草草说了,饶有兴趣,悠然喝茶。
贺飞霜凤眸一瞪楚留香,道:“怎么?我同行你不乐意?”
楚留香只能苦笑,“乐意,乐意的很。”
出了关,李寻欢才知道情况远比想象的糟糕。
吕荆阳十分有经商天赋,短短数年,控制关外半数经济命脉,插足众多行业,李寻欢甚至不清楚哪些店是他的哪些不是,虽说经商者地位卑下,各行各业关系百姓日常生活,缺少不得,吕荆阳一被捕一失踪,他控制下的店面多数关闭,便是繁华街道,一路行来,也多是凋敝。
按理说,出事的是客栈,顶多全部客栈关了便是,如何玉器店绸缎店之类都关了门?他敲开一家客栈的门,管事正在收拾行装离开。
管事苦着脸道:“李爷,您有所不知,咱所有的店都是吕爷亲自管着,便是日日收成也都交了去,他一失踪,大伙儿没了本钱,生意怎么做得下去?”
李寻欢大为吃惊,“这样……也能把生意做大?”说实话,他确实一窍不通,也从未过问过吕荆阳生意,只觉得这种管法未免太过严厉,太过冒险。
管事道:“以前都没什么事,谁料得到吕爷会出事呢?这会儿大伙儿能走的准备走啦,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李寻欢沉吟一会,道:“若这店交给了你,你能继续做下去么?”
管事期期艾艾,“李爷您意思是?”
李寻欢摆摆手,“你去通知大伙儿,若谁愿意自己管了店,便去我府上领各项契书便是,若是不愿,便把店给转了卖了罢,算作辛苦钱。”
管事大喜过望,感恩戴德,直夸李寻欢菩萨心肠,李寻欢哪里管得了这些?他心里正忧急,吕荆阳会在哪里呢?会不会有危险?
三具尸体已经入了殓,李寻欢想法子开了棺,看第一眼便不必看第二眼,三人致命伤都在咽喉没错,伤口却不是小刀造成的,应是以又薄又细之类兵器刺入,再补上小刀,又薄又细之物,可以是剑,可以是匕首,若以小刀割开咽喉估计也是这么个伤口,凶手功夫不弱,瞬息之间杀了三人而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但这样的线索,能查得到谁呢?江湖上多少用剑高手?要以这样的手法杀人也实在不难。
回转客栈,发现胡铁花竟已到了。
胡铁花苦着脸,递过一封信,“没有见到他们,只有这个。”
徐锦绣留的
60、花间一壶酒 。。。
书,说什么“今生得遇知己,伯牙得遇子期”之类,说是遇上业内行家,求教切磋去了,看其留书时日,已大半个月。
李寻欢淡淡道:“也没什么,他救过荆阳一次,也不必非要救第二次。”
胡铁花道:“你这里呢,有什么线索?”
李寻欢道:“官家费力查着呢,往来行人客商皆被扣了,一座小城关了数千人,怨声载道,倒也不见什么凶手影儿。”
胡铁花道:“凶手若要逃走,区区几个官差哪里拦得住?若是凶手聪明,融进人群中,也不好找的很。”
李寻欢叹息,“说的一点没错。”
胡铁花凑近他,“你有什么仇家?想想看,会是谁陷害你。”
李寻欢苦笑,“我若知道,直接扑过去便是,省得这样麻烦。”
胡铁花摸摸鼻子,“说的也是,不知道老臭虫得手没有。”
李寻欢笑,揶揄道:“他自称天下无不能为之事,想必完成的利落。”
作者有话要说:借这里,说一说李寻欢的心态。
有人说不理解这个人,我也断不敢说完全了解,各自的看法罢了。
这人有时候顶讨厌有时候顶可怜,其实他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一个重情义,一个知识分子。重情义呢重的有些偏激却也令人敬佩,重的还有些愤世嫉俗高处不胜寒,知识分子嘛,又清高又放荡,明明是一愤青,偏偏还是浪子……重重纠结,就显得这人奇奇怪怪神神秘秘。
感情,他对林诗音的感情似乎惊天地动鬼神的深,其实掺杂东西太多,起初二人便是亲人知己爱人,后来林嫁了,感情便更多了些得不到啊,愧疚啊,自厌自恶什么的,后来听其与天机老人说话,也提到,这种感情,林诗音于他就想一副人生的枷锁,其实他倒也不是放不下的人,君子坦荡荡,孙晓红最后与他在一起并不只是单方面感情的结果。
回归本文,其实,在楚留香找到李寻欢之前,他就已经想的很明白,或者说他一直很明白,不过这人别扭固执,想追需要技巧,不能太松,太松了他不思考不行动给你拖着,不能太紧,太紧了他一个想不开就逃了,楚留香倒并非能掐会算捏着人家心思,说白了,还是作者我亲妈,给他创造机会呀咳……
OK,有些话不好在文里面说,如果看文没有异议,这段啰嗦就不必看了,个人主观看法,肯定有意见不同之处,求同存异?哈哈。
61
61、生死皆命数 。。。
某地某庄大堂,蓝袍人语气徐徐,如数家珍,对这几日李寻欢行踪掌握详细,最后说道:“楚阿三与贺飞霜明日午时前便可出关。”
上座者激动起来,“消息确实吗?这……这可真是太好了。”
蓝袍人淡淡道:“母亲先别忙着高兴,何不想想老头子何以遣了贺飞霜前来?他是不是已经怀疑到您。”
上座者却道:“那有什么要紧?他既然遣了女儿来做筹码,自然是不敢与我直面敌对,一个黄口小儿还能与我作对不成?”
蓝袍人道:“他既然已经遣了李寻欢与楚阿三来,本人来不来还有什么要紧?母亲莫小瞧了李寻欢。”
上座者摆手道:“你既然不想杀他,怎么处理随你吧,你小心应付着就是,我另有事做。”
蓝袍人提醒道:“母亲还是小心些,楚阿三并不只是小偷。”
上座者笑道:“既然飞霜看上的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我有分寸。”
沉默一会,蓝袍人转了话题,“莫林王已经派了第三批人来催,母亲的时间不多了。”
上座者轻蔑道:“哼,让他等着去吧。”
蓝袍人抬头看了一眼,应道:“是。”
他自己已经是胡子一大把,他的母亲又该老成什么样子呢?
李寻欢把两把飞刀推到胡铁花面前,笑而不语。
胡铁花惊讶道:“你的……飞刀?”
李寻欢道:“可以这么说。”
胡铁花仔细端详,沉默一会,道:“都是从尸体上拔下来的?”
李寻欢叹息道:“有一把是,你可以猜猜看是哪一把。”
胡铁花笃定道:“两把小刀都是旧的。”这种东西用过和没用过,行家一眼便看得出端倪,“用飞刀分明是嫁祸,按理说一般都会用新打造的,那三把飞刀都是旧的么?难道,是有人偷了你的飞刀?”
李寻欢捏起一把小刀,缓缓摩挲,“便是让我自己分辨,也瞧不出哪一把不是我的,它们的使用痕迹一样,是我惯有的习惯。”
胡铁花道:“想陷害你的人可能有许多,但能偷到你飞刀的人一定没有几个。”
李寻欢道:“幸好当初因为蛮子无理鲁莽,相关审核官员没有仔细看,如果把这一条报给朝廷,只怕此时我只能在监牢里了。”
胡铁花道:“你为什么不仔细想想是谁偷了你的飞刀,就算你不愿意怀疑身边的人,他们却说不得要害你。”
李寻欢沉默一会,道:“昔日府中不多五六个下人,荆阳知我不喜喧哗,都是信得过少言之人,他们固然有机会却没有本领瞬间杀了三人,小刀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我手,在兴云庄时便被田七全数拿了去,只能说,陷害于我之人当是熟人。”
胡铁花叹息,“那岂非还是没什么线索?”
李寻欢道:“或许……”他没有说下去,却忽然转了口,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在这里?”
胡铁花随他视线看去,门外无人,便听李寻欢道:“我去去就来。”
李寻欢追的是个瘦弱甚至病弱的年轻人,灰袍短褂,面色惨白却不正常的透着潮红,是不擅喝酒偏又醉了的形状。
年轻人显然不知有人跟踪于他,一路晃晃悠悠跌跌撞撞的走,一路出了城,撞进一个简陋房屋,门也不关便跌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李寻欢等待一会,本想着回头再来,那年轻人忽然整个身子痉挛起来,缩成小小的一团,翻了个身竟跌下床来,这一折腾也便醒了,瑟瑟缩缩的缩在床脚,一双兔子般血红眼睛颤颤抖抖的四处在屋子里搜寻,末了跳将起来扑倒灶旁拿出个小酒壶来,哆哆嗦嗦的仰头便灌,没喝上几口,手里一个不稳酒壶落了地,清脆一声,年轻人似乎清醒了些, 比刚才跳得更高,一手哆哆嗦嗦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来,四处划着,喃喃自语,无比惶恐。
李寻欢听到他说的是“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不是我……”之类,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勉强克制才能令自己平静下来,稳稳踩进了屋子,低声叫道:“陈亮。”
陈亮直着眼瞪他,大声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没有。”
李寻欢温声诱哄,“你没有杀谁?谁死了?”
陈亮直直道:“吕荆阳,我没有杀他,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李寻欢只觉手足冰凉,半天才咬着牙道:“不是你是谁?你看到了他死?尸体在哪里?”
陈亮却忽然翻身跪倒,颤抖着道:“李爷,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就算想也没那胆子,不是我,真不是我……”
李寻欢板着脸道:“我知道你跟他有仇,除了你,还有谁会杀他?”
陈亮哀求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不管李寻欢再问什么,他都只反反复复这两句,李寻欢终于确定,他不是喝酒醉了,而是疯了。
陈亮本是佃户儿子,有些力气却没习过武艺,按理说他断没有本领瞬间杀了三个官差又去杀吕荆阳,吕荆阳好歹也会些功夫的,但李寻欢的心一直往下沉,正如他所说,陈亮与吕荆阳有仇。
那是商场上的事了,吕荆阳不知为何逼死了陈亮父亲,陈亮便寻机报仇,竟然勾结了一帮劫匪,趁着吕荆阳押着一批货外出时劫货杀人,若非遇上徐锦绣夫妇,那次吕荆阳只怕便活不了,事后,吕荆阳大怒,非绑了陈亮送官不可,陈亮苦苦哀求,保证是一时糊涂之类,看着陈亮父亲尸骨未寒,才勉强作罢。
此次吕荆阳遇难,不是没有想过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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