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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你,我的老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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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早上爱中麻利地跟大哥断绝了父子关系,毅然决然地开始了军旅生涯。随后的两年多,他还真一次都没回家,逢年过节会来警局看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些大哥的事情。爱华每次回家也能带回一些他的消息,每当此时,大哥总是全神贯注地听,听完了就一言不发地离开。
我何尝不理解他的感受?那个继承了他骨血的臭小子和他的脾气性格如出一辙,他怎么能不骄傲?即便爱中敌对的对象是大哥自己,大哥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扮演一个合格的对手。
直到有一天我惊觉大哥之于爱中犹如当年父亲之于我——迟早有一天大哥会像父亲一样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再也坐不住了,找来了已经退休、颐养天年的阿四商量对策。
主意还没拿定,爱中就出事了。他试飞的飞机出了故障,紧急迫降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大哥迫不得已再次拿起了手术刀,一块一块地把碎片从爱中身体里取出来。
爱华也赶了回来,亲自输血给爱中,这才算把爱中的命抢回来。手术室外一起等着的还有爱中的太太和一对双胞胎儿子,我抱着两个粉团子似的小宝宝,恍惚间觉得怀里抱着的还是爱中爱华,而他俩却躺在手术室里和死神作斗争,我一时间悲喜交加,不能自已,阿四更是老泪纵横。
大哥亲自把爱中推出了手术室,他看见了两个小宝宝,就按着胸口一头栽倒在地上了。夏院长赶紧又把大哥送进了抢救室,竟是心梗!竟然是心梗!事隔多年,父亲的音容笑貌再一次涌进脑海,命运的轮盘兜兜转转终究不肯放过大哥、放过杨家么?!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我的大哥,绝不允许!爱中伤愈之后,我和阿四与他长谈了一次——往事历历在目,说起来却只有淡淡的感慨,而唯一让我痛彻心扉的是:这一次,我要亲手掐断爱中的梦想。我给他讲大伯轮廓模糊的殉职,讲我依旧触目惊心的调职,讲父亲和大哥是如何为我们无谓的挣扎买单。
时至今日,我才切实感受到了大哥当年的痛断肝肠——亲手毁掉那个被自己血肉至亲奉若珍宝的梦想,简直就是凌迟之痛。我和爱中默默坐在大哥病床前,流着各自的眼泪。我陪爱中去办退伍的时候,他在回来的路上嚎啕大哭。我忍着刀绞般的心痛,告诉他这叫“生长痛”。爱中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却知道又有一个人被卷进了杨家的命运漩涡,而正是我亲手把他推进去的。
回来以后,爱中正式接管了杨氏。他一如大哥当年那样边学边做,却做得比大哥还好。少礼是看着他长大的前辈,他把少礼派驻回英国分公司的时候,竟也能毫不留情——其实生活的教育往往才最真实生动,效果远胜于任何课堂教学。
至于大哥,他果然走上了父亲的命运——为企业、爱人和孩子操碎了心。我很怕他也像爸爸一样突然离开,就把国内的事情了结了,和他移居英国。我们住在他那间小房子里,偶尔会去探望一下荣升先生。他终生未娶,从远房亲戚中过继了一个孩子。荣母以102岁的高龄无疾而终,荣华嫁给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公子,刚结婚那会儿,三天两头地回家哭。后来先后生了一双儿女,日子倒也安定幸福起来了。
那次突发心梗之后,大哥的手会间歇性地发抖,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却依然闲不住。正逢《泰晤士报》的记者做采访,谈到经常收到小朋友的信件,童言无忌,天真可爱。大哥接受邀请,开个专栏回答这些来信。这个哄小孩的工作他做得不亦乐乎,作为一名受人尊重的医生和企业家,他用最简单的语言传达着他对生老病死和成败兴衰的深刻理解,并因此赢得了更多的尊重。
有一次有个脱线的小朋友问他最喜欢的角色是医生还是老板?他回复感动了很多父母,他说这辈子他最喜欢的角色就是“兄长”。我从不曾想过,那个带给他痛苦和坎坷的角色,竟然让他如此眷恋。我亦不曾想过我那个一手挥着藤条一手捏着弟子规的大哥,竟然会变成一个慈祥、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大哥终其一生都在奋斗,以至于他的敌人才是他生命力的来源。如今这太平盛世却让我隐隐恐惧——人一旦转性就离死不远了,可上苍知道我多么满足,多么害怕,多么珍惜。
从那一期开始,我攒着这些报纸,爱中爱华每个月来看我们的时候交给他们,让他们读给我的孙子们听。他们有时候还会带着两个小娃娃一起来。至于爱中的太太,我们却再也没见到。
有一天晚上,我窝在大哥怀里捏着他的手指玩:
“大哥,你说爱中爱华是不是也在一起了?”
“阿次,你信命么?”
若干年前的那个清晨,他刚从病危中清醒,就问了夏院长这个问题。时至今日,不知道他的答案是否不一样了。父亲和大伯,我和大哥,爱中爱华,还有那些嫁给杨家的女人们,有谁逃得过命运的齿轮?可在这命运的漩涡中,只有大哥才是我的中流砥柱。同样的,我也是他唯一的支撑。
“我不管命运,我管好你就行了。”
第53章 阿初视角番外(短篇完结)
偶遇雅淑的当日,我去卡地亚买了一对限量版的对戒。它们在我口袋里颠簸了一日,我却终究无法开口求婚。
我飞到了法国依云镇。这个当年我们定情的地方有着太多难忘回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俏皮温情,还有她柔若无骨的腰肢和热烈忘情的呻吟。物是人非,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需要这里,需要这些旧物的刺激,非到鲜血淋漓而不能通透。
这一次见到雅舒,她的爱依然热烈而决绝,表达方式依然平静而温柔。面对我的震惊,她波澜不惊地告诉我在我走之后的两周才发现自己怀孕了。阿次只知道前女友怀了我的双胞胎儿子、他的双胞胎侄子,开心得不知所措,还要帮他的“大嫂”订机票陪我一起去法国。雅淑得体地推说身体不舒服就不打扰我了。阿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执意跟着我来到了法国。
触景生情从来都是物是人非。夜不成眠,我抄起车钥匙准备去雪山上散散心。阿次睡得很轻,我刚刚蹑手蹑脚地出门他就跟了出来,说也要上山看看风景。深夜的山谷,冷风刺骨,我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又加了围巾和帽子允许他上车。阿次向来不在意自己,以至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真心疼他的人了,这个人还对他存了不轨之心,还抛弃了有孕在身的女友。
我曾经认为我和雅淑结婚只是时间问题。她是大哥的密友之一,容太太意外去世后大哥就开始邀请朋友们定期来家里聚会,每一次都会邀请她。我们在一次家庭宴会上相识,在随后的三年里相知、相爱。她是我毕业舞会上的舞伴,我们一起走过了欧洲的二十多个国家。开始工作之后我们很少旅游,却经常携手在泰晤士河畔的落日下散步,用自己的步伐丈量波光粼粼的河水。意外的大雨中她缩在我的大衣里仰望着我,周日早上醒来就能看见她趴在我的胸口一脸幸福地打量我,她会做最正宗的欧陆早餐却只在每个月我发薪水的那天才做给我吃。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半年前我突然接到阿四电话,父亲去世阿次重伤,杨家的天塌了。从挂上电话到登机的八小时里,我逃命一样地了结各种事项,分给雅淑的告别时间只有驱车去机场的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我告诉了她我移居国内的计划,并因此而失去了她。她非常震惊和意外,之后便是恼火,最后是伤心欲绝。我可以忍受她的掌掴,可以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把她按进怀里,面对她的指责可以保持沉默、不告诉她我也同样心痛如绞而宁愿让她相信是自己遇人不淑。可是无论如何我必须回国,我死去的父亲和生死未卜的弟弟还在等着我。
往事慢慢回放,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山脚下。我顺着盘山道慢慢地开上皑皑雪山。漆黑的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黄色的车灯像蜡烛一样微弱。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绵延的山路,一望无际的白雪,深蓝色的天空和或明或暗的星星。
现在看来,她果然遇人不淑——当年的依云镇就是这样的星光见证了我的誓言,我许诺说爱她一辈子,然后得到了圣洁而完整的她。我那时太年轻了,竟敢轻言一生。她也太年轻了,竟然信了我的话。
我真的像妈妈担心的那样,把父亲的负心学得有模有样。衬衫口袋里的钻戒把冰冷的温度传到我胸口,心脏一丝一丝地抽痛——真可笑,我的心这么狠血这么凉,为什么还会觉得痛和冷?那个我深爱和深爱我的女人正在孕育着我的双胞胎儿子,而我在爱过她、宠溺她,突然抛弃她并让她一个人承受孕育之苦后,正在犹豫要不要和她结婚。
“大哥!”阿次的声音传来“大哥,你开得太快了!”
闻言回神,天!我在深夜的盘山道上开出了20英里每小时的速度,而且阿次还在车上!我怕车在雪地上侧滑,只好慢慢减速并最终安全停了下来。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看天边的一丝曙光。阿次裹紧了羽绒服站在我边上。
“有烟么?”
他没说话,却脱了手套,在身上摸索一阵,利落地给我点了烟。第一口下去果然呛到了,我在咳出的泪光中看到他眼里的焦急,赶紧打趣到:“什么破烟?你应该抽雪茄。”
管教阿次实在劳心伤神,但我从来不曾责怪他,却一直很理解和心疼他的反抗。在荣家多年,我恨过父亲,恨过荣老爷和老太太,回国后得知当年真相亦恨过田中樱子。可每一丝每一毫的恨意都将我引向一个点,并让我再也恨不起来。这个点就是杨家的命运,每个被卷进来的人都无法逃脱它的束缚,父亲、母亲和田中樱子,他们都是杨家命运的受害者和制造者,他们痛苦地挣扎,血淋淋地服从并爱恨交织地把命运延续下去。
至于那些无谓的挣扎,往往跳得越高跌得越重,挣扎得越厉害就越痛——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踏上回国飞机的那一刻,我的事业我的家庭我的爱情我的故乡我的朋友还有我二十多年生长的痕迹,全都灰飞烟灭;母亲以离家出走和寄人篱下反抗这命运的成果,也全都灰飞烟灭。我们逃了二十多年,创造了不算美好的新生活,却终究还是要失去一切,还是要回到原点把该做的事情从头做好。这实在太可怕,我只能带着母亲和自己的罪孽,向这强大的命运忏悔。
但我绝不允许阿次经历这些。他那个倒霉的工作就像是新年时的烟花,灿烂夺目却转瞬即逝,这一次受伤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我坚持将他调到经侦处,希望他能主动参与杨家事物——既然他终将成为杨家命运的牺牲品和主导者之一,我宁愿亲手把他献祭给杨家的命运,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动地卷进去,痛失一切再从头开始;我宁愿他反抗的对象是我,也不愿让他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如我和母亲当年那般无谓的挣扎;我宁愿他憎恨我,也不愿他如我这般无力,连恨都恨不起来。真可笑,我就这样变成了杨家命运的制造者。
我不知道我对阿次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亦不知道我对阿次的生理反应是因为同卵双生的血缘还是爱人之间的激情。但是亲情也罢,爱情也罢,我不允许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杨家张牙舞爪、无孔不入的强大命运也不能碰他,只能由我代替命运来帮阿次完成他的使命。
我会照顾雅淑一辈子,但我不能娶她,我也不会娶任何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阿次,以及像守护他一样守护他的妻子和孩子。我不需要他的回应,因为面对着这吸收了杨家人幸福的命运黑洞,这种守护本身就是唯一的亮光、希望和幸福。
“大哥,天要亮了。”天色果然亮了许多,迷蒙的烟雾中隐约可见天边有一丝桔黄色的朝霞,我掐了烟,扭过头看着我的弟弟。他那么挺拔、健康地站在我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挡不住他三分狡诘三分乖顺的目光。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和幸福——经常认为六岁之前我透支了一生的幸福,以至于要用余生来还债。可每每看到阿次,我就知道我的每一丝努力和痛苦都是值得的,他才是上苍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和最大的幸福,我的好日子还没到来。
“走吧,回家。”我把他拽上车,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水塞到他手里,慢慢地发动了汽车。
一场雪一座山一辆车一个人。在阿次眼里,我可能是一名不知疲倦的登山者,终生追随着父辈的脚印,攀爬一座没有顶峰的雪山,并把这些脚印踩得更深,最终长眠于雪山之中。可在我看来,他才是这个不知疲倦的登山者,他像父亲和我一样默默地探寻着神秘的命运和生活的真谛,却用他的反抗和服从在雪山上留下属于他自己的脚印。而我则是他脚下的雪山——他若离开,我依然会在原地守望。他若不离,我便把他拥在怀里,守着他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作者有话要说: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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