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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邪逐爱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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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个会梳头的小姑娘,总是睁着一双狡黠的大眼,喊他公子。
好像有个提起吃面就像坠入爱河的高大青年会拍着他肩膀爽朗地大笑。
有个圆脸圆眼圆耳朵的少年,有个年纪虽大却依然貌美的泼辣女子,有个哑着嗓子却双眼雪亮的小叫花……
冯衡意识渐沉,他感觉身后的黑暗,好像一张幽幽的血盆大口,瞬间就将他吞噬殆尽。
对了,还有一个人,一身青衣,一只玉箫,剑眉冷目难掩一身傲骨。
是谁来着?冯衡越发觉得混沌,意识朦胧间,只记得那一只坚定有力的手臂和宽厚的胸膛环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船上疗伤
冯衡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首先是觉得脖子僵硬酸痛,好像一颗长期不活动而生了锈的螺丝,甚至要是来回扭一扭,都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他心想,很好,这是痛觉恢复了。
然后是他的前胸前腿前臂皆有一种无力的压迫感,原来是趴着呢,这是触觉恢复了。
然而他试着动了动,却动弹不了。
他心不由地一沉,那灵智掌上不知带了什么东西,竟然会对他的机能影响如此之大,那掌虽然拍在他身上,却是几乎没用多久,就影响到了他的中枢神经,当时中枢神经有百分之七十以上被麻痹而不能运作,就算到此刻也是余毒未了。他在心里转念一番,以后怕是都要小心这些东西了。
而后他慢慢张开眼睛,眼前轻纱幔帐,偶有清风徐徐地吹进来,夹带着微润的水汽,他动了动鼻子,又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下,果然略有晃动,看来是在船上,这船也不陌生,他此前也是坐过一次的。
只见雕花的木床宽敞舒适,那上面横卧着个人,他一头的黑发,被侧着用竹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此刻他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人正是冯衡。
大概又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小罐,大概是从呼吸声中辨别出了什么,只见他放下托盘,走到床边,柔声道:
“冯兄可是醒了?”
冯衡听到他的声音,喘了一口粗气,有些气短道:
“药兄,头发挡住我的脸了,好痒”
黄药师听他昏睡几天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如此,不由一笑。只得伸手去撩开他脸侧颈边的碎发,他的手指拨开头发的同时,也慢慢划过冯衡的脸庞,只觉触手细腻光滑,柔腻的怕是要吹弹可破,他低头去看,见冯衡果然睁开了眼,大概是睡得久了,他的眼睛有些混沌迷茫,黑色的瞳仁还没对上焦距,涣散成一片墨色,显得有些无助可怜。
黄药师心中一软,道:
“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只见冯衡默默地蹙起眉,又皱起了一张脸,才慢慢道:
“我好像不能动了……”
黄药师便轻笑出声,他声音低沉,这一笑却不为何,仿佛将屋外的阳光也带了进来,冯衡从这笑声中听出几分暖意,只感觉到黄药师起身端过那些小瓶小罐道:
“你中了那灵智的毒砂掌,我虽帮你解了毒,但想来是还有些余毒未清,冯兄不必着急,过个一两日,就好了”
他说着掀起盖在冯衡背上的锦被,冯衡直觉一股凉意直击后背的皮肤,心道,难怪我觉得凉飕飕的,原来我上身竟然是光着的。
他看不见黄药师,只听得后背一些瓶瓶罐罐的碰撞声,伴着黄药师的声音道:
“我要涂些药,给你散开这掌的余毒,你忍着些”
他话音一落,冯衡只觉得,一只大手沾着滑腻的膏状物,落在他的后背上,他身子一抖,又立刻咬牙忍住,那背后的手也略一停顿,然后用比刚才更轻的力道才开始揉搓起来。
冯衡起初还觉得有些疼痛,但随着慢慢习惯痛感的麻木后,便是一阵阵酥/麻感的袭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暗道‘糟糕’。黄药师的大手粗粝有劲,大概是长年习武,手上有些厚茧,划过他的皮肤,便好似根羽毛时轻时重地划过心头,然而没过几下,那手掌便开始发热,有些过高的温度一遍遍地摩擦着他的背,要不是不能动,冯衡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阵阵酥麻的过电感,在后背上泛起,再加上那掌上传来的热度,一起传至全身四肢百骸,冯衡咬着牙忍着,身体逐渐僵硬/起来,只想要时间快些过去,好结束这折磨,他身后的黄药师察觉出他的僵硬,便停下手问道:
“疼吗?”
冯衡暗暗长出了口气,缓了缓,才虚弱地道:
“没关系”
黄药师看他今日清醒着,明显不同往日自己给他排毒的情况,这后背泛起的红色,几乎扩散至手指和发尖,自己也不禁有些呼吸不稳,这双手上还残留着在那光滑细腻的背上拂过的触感,他如此这般为冯衡排除余毒,已经有好几日了,往日冯衡沉睡不醒,他也只是觉得这白皙瘦削的后背,实在单薄的过分。
但今日冯衡实在是有些过于害羞了,黄药师心道。看他满背满身红里透粉,自己也有些尴尬,只好一边加快催动内力,一边和他说话分散注意力,便询问道:
“如何,可有好一点?”
冯衡稍稍动了一下手指,却说不出话来,只轻轻地道出一个没什么底气的‘嗯’字。
他几次都想要开口阻止黄药师继续下去,可又怕一出声就变了调子,只好一边忍耐一边痛恨自己刚清醒,一时头脑不清,竟没来得及反应阻止。当然,黄药师是出于好心,他也不能没有缘由地推拒人家的好意,何况他根本就不能动,要如何推拒,他也无法将这理由诉之于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脸埋入锦杯中默默忍耐,好在没过一会儿,黄药师就收了手,冯衡一头汗没处诉说,只好闭着眼,慢慢平静这一身火热。
屋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正在这时只听墙角一处有了扑扑楞楞的动静,随后就是这扑棱声一路飘洒,直奔大床而来,来到床前静止了一会,随后更大的扑棱声迎面而来,冯衡只见一团红球,费力地跃上床沿,正是那小血鸟。
只听黄药师道:
“那日我将你带回船上,把它从你怀里弄走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那小鸟上得了床后,抖抖毛站稳便不动了,它也不理坐在一旁的黄药师,只睁着红亮亮的眼睛,盯着冯衡瞧。
黄药师又道:
“这鸟倒是奇异,我却是没见过这样通体红艳的鸟儿,且这鸟对你倒是颇为亲近,你沉睡这几日,它也不离这屋子,时刻都要盯着你这床看”
冯衡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它的翅膀处已经三三两两地长出了几绺密实的羽毛,怪不得有模有样地能低空飞行了,看着似乎比之前茁壮了许多,也有了精神。
那小血鸟此刻正歪头打量冯衡,仿佛对他白中透红,红中透粉,粉中透着湿漉漉的,一副遭受过蹂/躏的情状还颇为满意,这才跺了两下爪子,又抖松了一身羽毛,迈开爪子便朝着冯衡走去,而后在他身边找了个舒适的地方便卧了下来,缩头闭眼打起盹来。
冯衡和黄药师对视一眼,看那小家伙一副就在此地安家打算的模样,不由都是一笑。
冯衡刚刚醒来,到底还有些虚弱。黄药师本想和他说几句话,但看他双眼迷蒙,又一副困顿迷糊的模样,只得给他盖好被子道:
“你先休息吧”
便转身关门出去了。
这舫船的二层阁楼只有两间房,黄药师出了冯衡的屋子,一转身便推门回到自己房间,他坐在桌边,一边收拾药罐一边沉思起来。
灵智贼人的掌就算带了毒,又哪能有这般威力,就算是普通人中了这毒,也不可能一昏,就是七八天不醒。如果今日冯衡再不醒来,说不得黄药师就要将那九花玉露丸和无常丹扔进江里喂鱼了。
然而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最让他惊疑的是,他为冯衡诊脉,竟然探得他体内一丝内力也无!
开始他是如何也不能相信的,那轻灵的身法和灌了内力的指功,都是他亲眼所见,要他如何相信冯衡一点内力也没有。但几天下来,他几乎天天为冯衡诊脉,渐渐终于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冯衡竟是一丝内力也没有!
然此时此刻,即便是这个事实也不能让他平静下来。
谁能告诉他,为何他眼前都是冯衡清瘦的后背在他面前泛红的情景?为何那晶莹细滑的皮肤的余温,在他手掌上经久不散?
那人皮肤上的热度,好似通过这手掌传给了自己,他本以为离开冯衡的屋子就能冷却下这心头的燥热,然而这热度却如影随形。
黄药师一手扶额,挡住了他纠结在一起的剑眉和困惑的双目,长叹了一口气。
恰是此时,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过,拂起那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
此时对面屋子里,本来闭目入睡的冯衡,突然惊得睁开眼,他此时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光着上身躺在床上,那,那他的衣服呢?他穿在衣服里面的紧身防护服,此时又在哪儿呢?
冯衡懊恼地皱了一下眉,如果此时他要是能够行动自如,估计就要捶胸顿足仰天长啸了。
要是被问起来,他要如何跟黄岛主解释,这衣服是从哪儿买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对手指):这样下去,要何时才能见到黄蓉小盆友?
黄药师(怒目圆睁掐作者菌的脖子狠命摇):这话正是我想问你的!!!
冯衡(一脸无辜困惑):你们在说什么??
☆、第三十一章 途中风波(一)
第二日,冯衡果然能够下床走动了,他恢复自由后,便立刻向黄药师道了谢,黄药师一笑置之,并没有言语。
冯衡身上的余毒清了,黄药师便也不再给他去毒,二人谁都不提昨日之事,倒是冯衡中午和那小血鸟美美地在甲板上晒完太阳回屋后,发现了他的防护服与其他衣物一起被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他便也默不作声地将衣物收了起来,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船行了几日,却是往襄阳的方向奔去,黄药师极力邀请冯衡一道而行,冯衡心想,自己左右无事,沿着江水而至襄阳,再由襄阳去往塞外也不失一条上佳的旅游路线,所以便一口应允,安心地待在黄药师的船上。
他这几日过后,用黄岛主的话说,伤已经大好了,但其实,他自己知道,是他的身体慢慢分解消化了黄药师所谓的毒素,这毒素大概是这古代某些药草提炼而成,对他并不会造成致命性的损伤,却对他发达的神经系统特别管用,几乎只要一碰就立刻奏效,百试不灵。
他此番吃了苦头,受了教训,也知道这古代人是不可小瞧,不容轻视的。自然谨记在心,日后行事要倍加小心,不可大意了。
这天,他正在房里给个头长了不少的小血鸟梳理羽毛,便见黄药师敲门而入。
黄药师看了一眼卧在他腿上眯着眼的小血鸟,笑道:
“这小东西,倒是会享福”
冯衡一笑道:
“我现在终于有些理解小梅为何愿意给我梳头发了”
他说着便有些惆怅地愣了会儿神,才转过头问道:
“药兄,小梅在岛上可还习惯?”
他这话在嘴边已经徘徊了许久,思前想后至今才开口。
黄药师哈哈一笑,道:
“你主仆二人倒是心有灵犀”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物,冯衡望去,正是一封信。
黄药师道:
“我临行之时,她交予我,说要是遇到你就交给你,我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能掐会算的本事,知我定会遇到你”
他说完,有些专注地盯着冯衡看,冯衡却根本是注意力全在信上,只见他脸上惊喜非常,不敢置信地说道:
“难道是给我的信吗?”
他这样说着,也不等黄药师肯定,便有些急切地接过来,当着黄药师的面就拆开来看。只见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两行字:
公子敬启:
小梅在桃花岛上一切安好,勿念。
冯衡心中一酸,眼前突然就浮现出那小姑娘浮在案上,一笔一划地认真给他写信的情景。
他颓自感伤了一会,这时,冯衡腿上的小血鸟,站起来扑棱棱地展开了翅膀,它先是回头看了冯衡一眼,见他没什么意见,便起身飞出窗外,它一身红羽,在蓝天下格外醒目。
黄药师看它熟练地飞出窗外,笑道:
“这小家伙,要是掉进海里,别人说不得得将它错认成是棵珊瑚”
冯衡转头看他,跟着重复道:
“珊瑚?”
接着他又反复念了好几遍。
黄药师疑惑道:
“珊瑚如何?”
冯衡转头看他,笑着回道:
“珊瑚是个好名字”
这日,船行至鄂州,便要靠岸补给。岸边滩浅,舫船不能靠近,冯衡和黄药师站在船舷边,看着仆役正一个接一个地顺着软梯爬下船去,坐轻舟上岸。
冯衡今日一头长发并未挽起,只在将鬓角处的头发于脑后系了个结,一头乌发披肩,再配上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在黄药师看来,便有些弱不禁风的令人担忧,黄药师略一犹豫,问道:
“冯兄可要下船?”
珊瑚此时正站在冯衡肩上,与他一道站在船边,冯衡点头:
“四处走走也好”
黄药师解释道:
“此行在鄂州补给大约半日,便要回程,冯衡可有什么打算?”
冯衡想了想,道:
“我只随意走走,一切由冯兄安排就好”
黄一颔首,道:
“好”
他说完便欺身上前,冯衡只觉得他青色衣衫突然在眼前放大,刚及得上说了个‘你’字,便一把被黄药师揽住身子,随即他二人便飞身直奔岸边,黄药师一靠近便把珊瑚吓了一跳,它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看见冯衡被‘掳走’便一挥翅膀追了上去。
冯衡只觉得随着黄药师靠过来,似乎是挤走了自己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他觉得胸口一窒,空气也稀薄起来,他不知为何有些不敢去看黄药师,只将手搭在他肩头,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地面。
到了岸边,黄药师便松开了揽在冯衡腰间的手,退了一步,这时珊瑚也追了上来,仿佛对黄药师招呼也不跟它打,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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