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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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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本来指望卖个人情给他,一来自己脱身,二来撇清自己,如今反而被他借机利用,心里大为懊恼,明知道他是打好算盘让自己去德妃娘娘那儿卖乖巧给他打掩护,也只能咬着牙上了,谁让自己先提的建议呢?
两人就捡了块干净石头坐下来,扑鼻子的是各种香花香草,金铃子在墙根鸣叫着,一派悠游,二人随意说着闲话,提起了即将到来的八月出巡塞外,塞外不比京畿路途好走,走一趟要一个多月,从遵化出发,经迁西县过平泉县大吉口,到了平泉县歇一歇,就出了关,沿着内蒙古宁城县黑里河到四道乡,渡了雅图沟就是达希喀布齐尔口最后在喜峰口接见蒙古王公们。
胤禩已不是第一次跟着康熙出巡塞外了,一切典章制度他也清楚,只是他毕竟年纪小了点,一向只跟父亲行动,不比胤禛已经大婚,有了一定的自由度,见闻也多些。听着寡言的胤禛絮絮叨叨倒也有意思。
不多会儿,那内侍捧了个银累丝花瓶来,胤禩一看就知那是回疆的供物,知道是皇后所赐的贵重物件,故意咂舌道:“哥哥你留着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曾给弟弟开开眼,真真是小器!” 胤禛手里忙着裁枝分叶,也不抬头,只是随意应着:“这值得什么,你若喜欢,我那还有一个金累丝的,明儿给你送去就是!” 胤禩本不过是调笑之言,哪知他这样认真,待要推却又怕他多心,待要不作声,又怕跟这四哥牵扯太多日后麻烦,如此伶俐的人就僵在那,一时无语。
胤禛手上忙乎着,耳朵也没闲着,半晌没听见声音,料得自己弟弟是吓着了,也不点破他,只是放柔了声音:“怎么,不好意思了?这可不是我心里八弟的性子啊?”也不待胤禩回话,他又接着说:“就只许你疼小九小十他们,不许我这个四哥疼弟弟啦?那可不成!”
胤禛看看手上的花,都不算鲜艳,遣了内侍们去花园深处采花,转头又对着胤禩开了口:
“我虽性子冷淡,心里还是明白的,素日里你怎么样,我都知道,你心思玲珑,心肠虽软,可是胜在眼界开阔,将来定为社稷大所用。”
缓了缓,他轻轻附耳过来“大阿哥那人锋芒太露,终是不成的,你不要跟着他胡来。反害了自己”
胤禩听见此话,不由大惊,大阿哥的野心人所共知,自己跟着也无非是指望惠妃娘娘对自己母亲照拂一二,若是说跟着他如何如何,指望他称帝再如何如何,却是不曾指望。不料这个冷面四哥会特地来点醒自己。
思及自己以往对这个四哥是处处防备,时时为难,不料会有今日这番算是推一二层心,置了二三层腹的劝告,胤禩心里不禁有了几分羞愧之情。不是不了解他,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十四都能处置的冷心冷面,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已是大大的情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写个甜文,一堆人说我虐
好,这一章都是甜的!!
☆、23泉眼无声惜细流
负责去远处摘花的内侍们已经满载而归;二人也识机开始换了讨论的主题;为接下来的活动定计划。要知道彩衣娱亲是件力气活也是个智力活;不但要有勇气穿俗气巴拉的颜色衣裳;还要懂得适时跌倒哄高堂高兴的时机;尤其当你要讨好的人像德妃娘娘这样不好亲近时,方式方法很值得预先安排下。
胤禩以前在德妃娘娘面前不是没有努力给自家四哥上过眼药,前些日子给四福晋解围也不过是卖人情,顺便给自己以后铺路,但不代表他打算做他们母子间的和事老,眼下还要帮助这木头似戳一下动一下的四哥去效稚子依依状,难免有些尴尬。
永和宫里德妃娘娘正捧着碗牛乳慢慢啜饮着,这牛乳可是稀罕物,宫里只有皇太后和康熙皇帝每日有份,德妃娘娘不过凭借着自己诞下三个阿哥且酷好此物,才得了皇帝的特许,每日也分了永和宫一份,实是莫大的恩宠。
忽听得宫女在门外传话,说是四阿哥带着八阿哥来请安,德妃本不耐烦见这个儿子,无奈跟着个小八,前些日子自己儿子带他出去,惹了他病一场,虽说那良嫔不曾言语,但自己心底到底不舒服,想了一想,便许了都进来。
门外侍奉的粗使宫女将门帘打起,四阿哥胤禛怀里捧着一瓶花带着八阿哥胤禩一同进来了。胤禩未语先笑:“恭请娘娘金安,恭请娘娘玉贵,儿子替四哥恭请娘娘金安玉贵千秋吉岁。”一长串子念完也不等德妃开言,就推着胤禛近前去把花捧给德妃娘娘观赏,右手按在胤禛的腰眼上默默使劲,胤禛吃痛不过轻声嘶嘶着,只是不开口。
德妃也不接茬,由得他在这里冷场。胤禩手里更下狠手地使力,半晌胤禛才僵僵地说:“娘娘,近日可好?儿子见天气晴和,想进瓶花给娘娘赏。” 胤禩一听大跌,哪有这样跟自己亲生母亲说话的?古板生硬,一点感情没有,难怪德妃娘娘不待见!
待要不管吧,自己天生是个场面上会来事的,这么僵着自己也难受,便接过了话头:“娘娘,你不知道,本来是我在插瓶的,四哥过来了,见花开的好,就惦记着进给您赏赏,硬是从我手上把漂亮的花都搜罗走了,真不地道,哪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娘娘,你要给我做主啊!”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德妃泥金洒竹叶的衣袖不肯放。
德妃本是个实诚人,跟胤禛闹别扭也不过是妇道人家小心眼子作怪,不过是怀疑儿子嫌弃自己位份低,恨这儿子跟自己不亲近,就连娶的媳妇也是皇帝钦点的,出身大家,媳妇进来请安先去太后那,再去佟妃那,最末才是自己。自己一点正经婆婆架子摆不得,郁闷而已。
如今见平日冷冰冰的儿子巴巴捧着瓶花来孝敬,又有胤禩在一旁帮衬着,只觉得怎么看这儿子怎么顺眼,心里很是高兴,嘴里自然要流露出来:“那自然是你哥哥的不对了,哪能为了本宫就抢弟弟的东西?该罚!”
胤禩见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知道德妃娘娘算是讨好到了点子上,口里说着该罚,却只字不提怎么罚,可见还是心里有儿子,知道要偏心的。德妃把两个阿哥拉到身边坐着,也不说什么,只是把桌案上的果子塞到他们手中,又命宫女去取了前日皇帝赏的台湾西瓜来切了分而食之。
胤禛和胤禩都知道台湾西瓜进贡每年不过几十个,通常春节前才陆续入宫,分到各个宫不过数个,这个西瓜肯定是德妃娘娘一直留着的,此刻拿来分食,足见她的愉快。
留了小半边让宫女存进地窖冰窟里,德妃娘娘把大半个西瓜都切了,特特把最大的一块亲自拿银刀剔了浮籽递给胤禩,笑着说:“刚才哥哥欺负你,现下罚他看着你吃最大的。”
胤禩心里知道这是德妃示好之举,不过他可没忘,自家的四哥最爱吃的就是西瓜了。
登基后,他坚持年年都要吃台湾西瓜。闽浙总督满保曾经奏报进呈台湾西瓜事宜,雍正朱笔批示:“赐籽西瓜,来年进八十个足矣。泉州、台湾西瓜免进;不需要。”雍正还特地强调,进呈的必须是“赐籽西瓜”,“其泉州本地之种所种,皆不必进,路远徒费,不中用飞”,至于泉州、台湾的本地西瓜就不用了。
福建巡抚黄国材也有折子奏报进呈台湾西瓜之事。雍正赐下出一些内廷瓜种,叫黄国材的家人长庆带回,并写了一道手谕给黄国材,说“发下瓜种”,送到台湾种植,来年进呈。就这样,每年春节前后,送台湾西瓜的福建官员,顺便把来年的瓜种带回,以备夏季播种,这几乎成为定制。目下自己当着他的面把最大的西瓜给吃了,他还不记恨自己一辈子?这事,绝对不能干!
胤禩正打算效法孔融让梨把这西瓜给让了,那边自己那爱吃西瓜的四哥把自己那块也推了过来,笑笑地说:“今日是哥哥不是,就罚哥哥看着你吃吧!”
胤禩可不敢领他这个情,忙回道:“娘娘的赏已经担不起了,哪里还敢领哥哥的?弟弟我人小福薄,哪里能享这些?四哥你就别糗弟弟了。”
说着就拿过案上的银刀,剔了浮籽,亲自捧给胤禛,德妃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弟礼让,一个个小大人似的,暗自捂着帕子好笑,也不拦着。胤禛本是真心让给他吃的,见他巴巴地高举着,也就罢了。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才接过来。胤禩抿着嘴心底有气,这是给我赔罪?这不是变着法的让我伺候他?
恨恨横了胤禛一眼,胤禩捧着那块最大的瓜埋头苦吃,特意哼哼唧唧吃的有声有色的,全不顾平时的端庄有礼。德妃喜道:“就是这样,大口吃,这才像个样子么!”德妃一直没动口只是看着胤禩取乐,胤禛也早就停了动作,从身后侍立的宫女手里接过了手帕,待得胤禩吃完,把他汁水横溢的脸蛋扒拉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他擦了一遍,又回身在宫女手中的银盆里投了一道,净了手,才去服侍德妃娘娘。
胤禩一时傻在那里!这天要变了了么?还是自己在发梦?居然让那个四哥给自己擦脸?胤禩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咬下来,旁边的德妃跟胤禛低声细语,母子天伦其乐融融,胤禛时不时还侧首看看自己,手上递几个果子,时而牵牵自己的领子,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胤禩就恨不得喷血而亡。
诡异的团聚结束了,胤禛特意把胤禩送到他自己的院子里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胤禩一路上如梦似幻,直到躺平在床上也没明白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四哥怎么就突然跑过来亲近自己呢?难道自己又被人给误会了?自己不是回来报仇的吗?干嘛要跟仇人这样亲密下去?
好容易胤禩才闭上眼睡去,晃晃悠悠仿佛魂魄离体,自己来到了以前的贝勒府,恍惚间看见了成年的十七弟胤礼,穿着亲王服色来宣旨,依稀自己备了香案,接了旨,不过是给自己改名的命令,从今往后自己就叫阿其那,儿子弘旺改为菩萨保,九弟改名为塞斯黑。
原来自己已经是猪狗之流,却不知跟自己同父所出的雍正皇帝如何自许?好在青蓉去得早,挫骨扬灰也胜过今日如此侮辱,只可惜自己的独子弘旺,跟着自己就尝遍了苦,不过四哥真是心狠,连自己的亲儿子弘时也肯丢开,过继给自己一同受骂名,削爵号,看样子也活不过明年,哪个被自己家四哥惦记上的,还能活?是啊,自己不就是被毒死了么?小九走在自己前面,烈日曝晒干渴而死,只怕比自己更凄惨,小九,哥哥对不住你,哥哥没能登上那位子替你遮风挡雨,反害了你性命,哥哥无能啊?
正满心凄怆,胤禩止不住要放声嚎哭,只听得耳边不断有人在呼唤自己,一睁眼,是自己自幼随身的婢女白哥,正举着烛台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爷,您这是怎么了?梦魇着了?”
胤禩伸手一摸,自己已是满脸泪水,才发现做了个梦,一骨碌做起来,胤禩定了定神,:“没什么,不过是个梦吧,爷吓着了,你倒杯茶来。”白哥应了声,门口值宿的婢女忙去外间火龙那拿了温着的水壶,对了安神的槐花蜜递进来,白哥服侍着胤禩喝了大半碗,给他擦了身子,床下侍立的内侍早准备了一套亵衣过来替换。
胤禩闷不吭声由着他们撮弄,待到白哥要拿着衣服出去时才开腔:“爷不过是做梦,不许对着别人说。”婢女们只道是这位小主子好面子,都低低应了声是,心内暗笑。
胤禩再躺下却是睡不着了,人果然都容易溺于享乐,不过几月时光,难道自己就忘记了悲惨的过往?打算享受起这短暂的美好?自己的兄弟们哪个是省油的灯?小时都一起悠游过,一起摔布库,斗蟋蟀,上树捉鸟无所不为。谁跟谁又是没情分的?
可到了后来,大家都变了,大阿哥是真的对太子起了杀心,三阿哥也是立意要除掉头顶两座高山,自己四哥早年的愿望还是出家当和尚呢!真要他做皇帝,他不比谁心狠?自己若是此时落了下乘,难免不重蹈覆辙,自己就算再死一次也不过是一切还原,可是小九小十呢?他们的命运可是在自己手上啊!
记得当年,雍正就特别讨厌小九,雍正元年特意把自己传到他的营帐,逼自己起誓跟他断绝来往,后来也是先对小九下手的,自己不过是中毒,小九受的那份罪自己都不想回想,娇生惯养的他曝晒在烈日下,连口水都要不到,想到这,胤禩就恨自己今日心软去帮助了胤禛,应该多给他吃点苦头的。
第二日胤禛遣人将一个金累丝花瓶送了过来,一同送来的还有一盒子的小荷包,有万事如意各式绣件、双鱼婴喜荷包、广绣三羊开泰荷包、金绣蝶形荷包、本色绣天竹纹眼荷包、平金彩绣连环钱插盖荷包,胤禩知道这些都是各省的供物,还有的是自己四嫂的手笔。
虽说是送个好意头,可是他还沉浸在昨晚的梦中,恹恹接了来,意兴阑珊得命人拣进盒子放进柜子底封存,嘴上说是收了好东西要藏起来,其实不过是他不想领那个人的情罢了。
昨天吃了台湾的西瓜也不是白吃的,胤禩终于想到了如何增加户部的收入了。康熙三十九年的时候,福建总督进京带来了番麦(就是今天的玉米),由于气候适宜,产量高,番麦迅速普及开来,很快取代了原来这些地区的主要粮食作物粟。
番麦的生长期和冬小麦交错,在黄河流域附近的北方地区,可以和冬小麦轮作,达到一年两熟,大大增加了粮食产量,成为下层人口的主要粮食,是康熙朝最后二十年人口迅速增长的主要原因。全国各省都有栽培,产量远远超过谷子,往往仅次于小麦,而居粮食收成的第三位。
番麦现在在山东、河南、陕西、甘肃、已经开始种植了,只是还没有普及而已,马上八月份自己要随着皇阿玛出塞会见蒙古王公,应该会途径番麦的产区,到时候想法子把种子带回来试种,争取早日推广不就解了燃眉之急?户部不愁银两了,前线也能开战,边界得平,水利工程也能多多兴修,防着夏季的洪水和春季的凌汛,老百姓的田地就不怕被淹没,收成就好了,就会有机会安居乐业,想想这一连串的好处他就高兴,几乎忘记了西瓜是谁给他吃的了。
暗自盘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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