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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声我爱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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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潇潇准备下车,迟颜却突然把车门锁住了。那咔嚓的落锁声让时潇潇又惊又怒,她转过脸来,对迟颜怒目而视,“你干吗!”
“为什么要来这里?”
“哼”时潇潇淡淡一笑,“当然是来玩儿了。怎么,你不敢?”
“对,不敢。”迟颜并不否认,“这里,不是一个好女人应该来的地方。”
迟颜知道,“夜色”表面上只是寻欢作乐的普通夜场,其实这背后的水有多深,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现在,她对这样的地方已经生出了一种本能的厌恶和恐惧,干干净净的活着,对她而言比什么都要重要。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你也不是!”时潇潇面色决然。她打开车门,下车后,猛地将车门甩上。见她这一步三晃的样子,迟颜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就这么进去,于是只得急急的追了上去,同时给周彦发了条短信,让他赶紧赶过来。
“夜色”分前后两院,前面是正常的吃饭、唱歌、泡澡、按摩,而一到后院,那栋金碧辉煌的楼里可就是别有一番洞天了。迟颜跟着对这里明显熟门熟路的时潇潇走进了后院的那栋大楼,一股奢靡疯狂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种熟悉的感觉,激活了她内心深处某个拼命想要掩盖的记忆阀门,很多零碎的片段开始在眼前一帧一帧的重现,让她狼狈的想要逃离。
当路过那间熟悉的吧台,她有些心虚的把头埋得更低,并且匆匆的加快了脚步。
时潇潇推开一间包房的大门,里面有大约十几个人,男男女女,已经喝得七七八八的,有的在继续喝酒划圈胡言乱语,有的在嗑药,有的则正搂在一起亲热。一见时潇潇和迟颜出现,所有人都开始起哄尖叫,有人倒了大半杯的轩尼诗,端到了迟颜面前。
迟颜并没接,而是冷冷的望着时潇潇。时潇潇莞尔一笑,“你一定是空着手来的吧?三杯,当给我的生日礼物,怎么样?够便宜你了吧?”
迟颜身旁已经围了几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暗暗的挡住了门。迟颜的心一沉,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她面色沉静,施施然接过酒杯,说:“生日快乐。”然后一扬脖子便一饮而尽。
见迟颜这喝酒的豪迈架势,现场的人无不是一激灵,然后更加亢奋了起来。很快,第二杯和第三杯依次端上。迟颜把它们解决了之后,面色微微泛起潮红,但身子却一动不动,挺得笔直,眼神晶亮透着清明,毫无混沌,竟然一丁点儿醉意都无。
时潇潇本意是想灌醉了迟颜,让她当众出出洋相,借此平平心头的怒气,却想不到迟颜的酒量竟然出乎她意料的好,不喘气儿的连喝了三杯轩尼诗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了。她在去迟颜的公司堵她之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被这么一激,一种恼羞成怒的情绪便淹没了理智。
时潇潇逼近过来,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她用脚上蹬着的八厘米的高跟鞋狠狠的跺在迟颜的鞋面上,用力的碾下去,语气冰冷的说:“不要以为我哥把你护得滴水不漏的,我就会乖乖认栽。搅合的薄芸和林慕青分了手,现在又来搅合我和钟源?怎么,我哥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对吗?”
迟颜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有些事,因为另有苦衷,她理直却做不到气壮,为了维护钟源,不能对时经纬和时潇潇把误会解释清楚,只能为钟源背了黑锅,独自忍耐着。她本以为时潇潇跟钟源相识时间不长,又大多是在游戏中交往,时潇潇的那股子热乎劲儿一过,也就这么算了,却没想到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执着和难以放手,时潇潇让周彦帮她把杭州市翻了个底儿掉,钟源却已经人间蒸发了。
时潇潇能够想到的唯一找到钟源的方法,就只剩下迟颜了。
迟颜笑了笑,决定主动出击,“时潇潇,你找我来到底要干吗,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时潇潇眯着眼睛,胸口起起伏伏的喘着粗气,半晌,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那样几个字,“钟源在哪,你知道,对吗?”
迟颜点了点头,“我不瞒你,对,我的确知道。”
“告诉我,否则,你今儿就别想离开。”
迟颜微微偏头,看了看身后,三个彪形大汉堵住了门口,面前又是一屋子时潇潇的朋友,周彦那边儿没动静,时经纬又不在G市,看来,她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时潇潇冷哼一声。
“我的资格就是,我不想开口,真没什么人能撬开我的嘴。”
“好,你说。”
迟颜微垂着头,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走向包间里的小吧台,拿起一瓶尚未开瓶的皇家礼炮,上下晃了晃,“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
“我调两杯酒,咱俩都喝了它,然后比射飞镖,谁射得更靠近圆心,谁就赢。你赢了,我告诉你钟源在哪儿,我赢了,你就得跟我回家,并且以后都不再纠缠我问钟源的事情。”
喝酒?射飞镖?时潇潇冷笑。她从小就坐在父亲的腿上跟着一帮当兵的混饭局酒场,十一岁的时候由父亲亲自□在练习场开了第一枪,瞄准然后射飞镖总不会难过开枪射击吧?
她从容而自信的勾了勾唇角,仿佛胜券在握。
“好,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谁会赢?
求霸王冒泡
☆、第三十九章:
时潇潇一直记得自己跟迟颜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个肩上背着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小助理,娃娃脸,笑吟吟的,脸上挂着汗,个子不高,身形和动作却很敏捷,从医院ICU那一层的电梯里冲出来,像一枚小小却迅疾如风的子弹。
此刻,几步以外的迟颜正被一片天花板上闪耀的斑驳光影笼罩在其中。她就像是一个拥有法力的魔术师,先是正面翻转两周起瓶,然后是熟练的正面两周倒手,一周半倒酒;卡酒;回瓶,手腕翻转酒瓶加抢抓瓶所有的动作,都犹如行云流水般畅快优美。
房间里的嘈杂喧闹早已不在,所有人都傻愣愣的望着她,完全是目瞪口呆。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夜场的常客,却无一不被迟颜精湛的调酒技术所折服。
迟颜把自己调好的酒端到了时潇潇面前。
火红到幽蓝,渐变的色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时潇潇端起一杯,试探的轻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很浓烈霸道的口感撷住舌尖,但真的去细细分辨,个中滋味,却又复杂而多变。
伏特加酒、番茄酱、伍斯特沙司、热酱油、盐、胡椒粉、西芹盐、柠檬汁,山葵,莳萝,这便是迟颜所用的材料。伏特加本就是很烈的洋酒,再加上胡椒粉和莳萝这样的香辣作料,更使它合起来添了一份热辣与刺激。
在时潇潇愣神的几秒钟,迟颜竟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她把酒杯随手放在吧台上面,笑吟吟的望着时潇潇,目光里微微流露出挑衅的意味。
她想用激将法,尽快赢得赌局,了结此事。
时潇潇酒气上头,自然禁不住激惹,咬着牙一仰脖儿,同样是一饮而尽。
于是,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开始重影。
时潇潇并不知道迟颜故意调了一种后劲儿极大的烈酒,她本就空腹混喝了不少,人已微醺,这样毫无控制的又喝下一整杯,胃里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烧灼起来,阵阵的翻江倒海此起彼伏,几乎就要忍不住当场呕吐。
不能输,她绝对不能输。时潇潇咬紧牙关,硬挺着接过来迟颜递上的飞镖。
时潇潇的朋友见她脚步虚浮打晃儿,脸色也已经一阵红一阵白,原本是想要上前扶她,顺道儿息事宁人,但无奈时潇潇性子执拗,属于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典型,她倔强的扬了扬手,怒视来人,不准对方多管闲事,晃晃悠悠的站在距离镖盘五米开外的地方,时睁时闭着眼睛,努力的瞄准。
手腕一抖,飞镖迅疾飞出。
却是狠狠的扎进了镖盘旁边的墙壁里面。
迟颜走到那支扎进墙壁的飞镖面前,将它拔出来,转身淡笑着说:“还要比吗?”
时潇潇面色愠怒,语气却依旧强硬,“说不定你偏得比我更远。”
迟颜垂下眼眸,淡淡一笑。
她缓步走到时潇潇旁边,两人比肩而立。
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迟颜后退了整整三步。
几乎没有人真正捕捉到飞镖飞出的瞬间,因为,实在是太快了。
迟颜几乎没怎么刻意停下来瞄准,表情也没什么紧张专注的神色,从眼神到动作,都透着自信和随意。
自信,源于她已经在这样的位置,射过几千次飞镖。随意,则是因为从瞄准到射出的过程,与她而言早就可以浓缩成很短的几秒。
飞镖像离弦的箭,断冰切雪般果断,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没有丝毫的犹豫。事后,时潇潇甚至恍惚的觉得,那支飞镖是擦着自己散落在耳侧的碎发飞过去的。
正中靶心。
…
迟颜架着时潇潇刚刚走到“夜色”的门口,便看到了从奥迪Q7上跳下来的周彦。
迟颜苦笑着把时潇潇塞到周彦的怀里,说:“事儿了了你也来了。”
周彦没空跟迟颜对贫,担心的察看着时潇潇,一会儿摸头一会儿闻味儿,嗅到浓烈的酒气之后,皱了皱眉,暗骂了一句,“没轻没重的,怎么喝了这么多!”
“我灌的。”
周彦猛地抬起头来,瞪着眼睛,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气愤。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迟颜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说好了,如果她输了,就立刻跟我走的,后来不见你过来,我又不放心把她一人儿扔在‘夜色’这种地方,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就是不走,捧着瓶子跟疯了似的往嘴里灌,我没法子了,只好再陪她一起喝。后来,‘夜色’的老板肖冉派人传了话儿,说你的车已经开进院子了,我这才生拉硬拽的把她给拖出来。”
周彦挤出一丝古怪的笑,“看来你酒量不错,把潇潇灌成这样,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优点。”其实,她闻到酒的味道,就觉得想吐。纯粹是因为心理上的排斥,辐射影响到了身体。
周彦不置可否,一边把时潇潇塞进车里,一边对迟颜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迟颜自然找不到理由推辞。
时潇潇躺在后排座位上,睡得很沉很香。周彦从后视镜不住的往后瞅,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一切,当然都落在了迟颜的眼中。
她想到之前时潇潇质疑她介入林慕青和薄芸之间,又拆散了她和钟源,心里不由得感到阵阵憋闷和委屈。其实前者的指控连点儿谱都不靠,她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说到后者,想到钟源现在的境况,再想到她明明是一番好意,对时潇潇也是处处维护,现在却落得个四处不讨好。时经纬误会,时潇潇仇视,就连身旁这个间接捡到个“大便宜”的周彦,恐怕也正在心里对她暗暗鄙视。
从上了车,她跟周彦之间便一句话都没有。迟颜想了想,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钟源病了。”
“什么?”周彦惊讶的反问。
“你没听错,是绝症。”
周彦把车停到了路边,“那他现在在哪?”
“他在哪并不重要。”迟颜转过头,淡淡的看了时潇潇一眼。她的脸带着酒醉的酡红,水润的嘴唇微翘,略张开,鼻息均匀略沉,像是正打着可爱的小呼噜。
心头一软,迟颜接着说道,“钟源是个很骄傲的人,他的狼狈和脆弱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趁着跟时潇潇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他希望在这个时候结束这一切,对彼此的伤害也可以更小一些。”
周彦微垂着头,剑眉微蹙,若有所思,一脸的沉重。
迟颜的这番说辞,其实是半真半假。钟源病了是实话,得的是绝症也是实话,而那“因为希望对彼此的伤害减到最小”却是她自己编的。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钟源得的是什么病,绝对不能。
“原来,我们之前都误会你了。”周彦诚恳又愧疚笑了笑。
“是我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想让人不误会也难。不过,这件事倒是让你因祸得福了,加把油,早点把她拿下吧。”让一个人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迟颜已经决定加入撮合周彦和时潇潇的大军当中。
周彦用很温柔专注的眼神回望着后座上呼呼大睡的时潇潇,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没有说话。
迟颜知道,他是在默认。如今的周彦和时潇潇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周彦去追逐和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
搞定了时潇潇的事情,迟颜的心头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下班后,她去超市买了很多水果,却在走进了中心医院之后,面色突然转为冷凝和沉重。
最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翻黄历,似乎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
钟源住在呼吸科,他因为免疫力极具下降,引发了机会性感染,罹患真菌性肺炎。这是个很难治的疾病,药物治疗的花费很高,如果这事儿摊在个贫困一些的家庭身上,恐怕就会是个很大的负担了,好在钟源不缺钱,这种身外物对他而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钟源住在整个科室最尽头的单人房间里,迟颜坐在床边帮他削苹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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