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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 穿越小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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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啊!”
秋萤看向何少一问道:“少一哥,后来呢?郑老头和他儿媳妇怎么样了?还有,那郑老头的儿子呢?”
何少一道:“那郑老头的儿子原本就身体不大好,不过念书倒不错,早早地中了秀才,平日里干不了重活,就在附近农家收了几个稚童,在家中开塾授书,是个启蒙先生。出事后,他一纸诉状将石老板告上了顺天府。”
秋萤立时又恢复了精神,她连连问道:“柳大人是个好官,想来不会不管这事,后来如何了?”
柳长青接话道:“后来不了了之了。”
秋萤立刻蔫了,接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啊?难道堂堂一个顺天府尹还办不了一个开菜市场的土财主?”
柳长青摇头道:“不是不办。是那郑塾师不知是何原因,又去那府衙里撤了告诉。那郑老头的饭馆也黄了,那二亩地据说也卖给了四时鲜菜市场,给没给银子咱们就不知道了。反正郑老头气得生了重病,卧床不起,他们家的青瓦房都卖了,现如今就只剩下了三间草房子。因为没地方授课,私塾也不开了,如今郑塾师卖些字画,做些零工赚营生,那媳妇给人浆洗缝补做家用,一家人勉强还活着。”
秋萤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失神地连连摇头。
宛如急道:“我就说这事儿吧别告诉她,她听了要急恼。你看,这不是”
宛如举步走到秋萤身边,苦口婆心道:“三儿,你还当京里跟家里似的呢?一个两个的都哄着你,就是有那么几个心眼不良的混混子,也翻不出多大的天?这可是京城,大街上走一走,说不定就能碰到个皇亲;饭馆子坐一坐,兴许就遇到个贵胄;戏园子玩一玩,就发现左右不是官就是富。胳膊再粗拧不过大腿,人家根底扎实着呢,说不定撑腰的有多少朝堂上的人。咱们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这是借着个因缘认识了府尹大人,你长青哥还在北雍里念书,这才保得一时平安。听我的话,以后对那个石老板,不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不用数落他,更别惹火他。咱们躲着他,这种人,你,我都收拾不了,只能等着天收他,你记住了没?”
秋萤继续失神地看看柳长青,又看看宛如,半晌才喃喃地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可是,可是,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信,义,利才是最该遵循的顺序。人也不应该这样子做啊!长青哥不是说过么,因为人们弱小,生活困难,所以才会自古就群居在一起,这才形成村子、城镇。遇到别人有难事儿的时候,要伸手去扶持一把,这样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会帮助你。娘不是也说吗?做人难得是糊涂,吃亏就是占便宜,不惹是非福气多。”
宛如待要再说,柳长青摆手制止了她。他笑上一笑,看着秋萤问道:“那秋萤知道这件事,以后对石老板要什么态度呢?”
秋萤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抬头回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宛如皱起眉头来,柳长青笑着问道:“怎样?”
秋萤嗫嚅再三,小声道:“告诉我长青哥”
柳公噗嗤一乐,叫茶给呛着了嗓子,连声咳嗽起来。秋萤连忙跳起来,跑过来给他捶背顺气,嘴里一个劲儿告罪道:“哎呀,柳爷爷,没事吧?都怨我长青哥和少一哥,他们说这事儿吓唬我!也怪我没骨气,被吓住了”
柳长青本也迅速地要起身过去,却没快过秋萤去。
见她忙着给柳公顺气捶背,柳公则含笑摸着她头发,老少和乐相处温馨,一时心里沉醉起来。
柳长青咳嗽一声,忽然开口道:“秋萤,无妨的。这次乡试如非意外,我当是榜上有名。中举后虽不说做官入仕,但功名在身,也不至于叫人欺负。”
秋萤抬头看他,只见他目光中泛着奇异的神采,笑道:“秋萤说的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三分。我们干守本分,想来他也不会乱来。总之,多加小心就是。”
秋萤打趣道:“长青哥,人若犯你,你让三分。那人若是犯我呢?你让几分?”
柳长青继续笑得云淡风轻,嘴里却飘出四个冷飕飕的字来:
“斩草除根。”
作者有话要说:谁敢欺负我们秋萤,就让柳哥哥发飙!哼,斩草除根COOL!
宛如待嫁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宛如将被褥都拿出来晾晒,秋萤与长青站一处用小竹棍轻轻敲打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不知道秋萤说了句什么,柳长青开怀地笑了起来,回道:“要不,你去求求试试?”
宛如抱着褥子出来,笑问:“说什么呢这么乐?求谁试试?”
秋萤张口道:“求二姐夫,让他把你再借给我几个月。”
宛如道:“原本早就议定的日子了,不好再改。而且正好是他和长青弟弟都乡试完毕了。成亲后不久,桂榜也放了。”
秋萤哼哼两声取笑道:“二姐思春喽,二姐着急嫁人喽!”
宛如并不急,只哦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着急啊,跟咱娘说,我让我长青哥吃了晌午饭来娶”
一旁在席子上晾晒马齿苋的青丛跟着噗嗤一乐,问道:“三小姐,真的?”
秋萤瞅瞅在一旁紧着帮忙的根子,笑道:“你问我根子哥啊!”说完别有意味的笑道,“青丛,你以后就跟着我根子哥——”
青丛和根子的脸唰地红了起来,根子仿佛避嫌似的就想立刻站起来,不料腿却麻了,瘸了一下没稳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吆了起来。青丛顾不得什么,赶紧过去瞧一瞧。秋萤捂着嘴哈哈大笑,直笑得上不来气儿了。
宛如指指她道:“长青哥,你也不管?你看这哪有个丫头样儿啊这!”
柳长青摇摇头道:“无妨,笑吧,巴不得她天天这么乐呵呢!”然后看着宛如还一脸不忿的样子,赶紧劝道,“咱们知足吧。现在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知道捂着嘴了。来得及掏帕子就用帕子捂,来不及知道用手捂住,咱们也没有白唠叨她。”
宛如摇摇头道:“长青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那刚才开的啥玩笑啊,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成亲呢,就这张嘴啥都敢说。”
秋萤好容易止住了笑,这会儿断断续续地解释道:“你们大我几岁的啊,一个个的,都想哪儿去了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青丛以后就跟着根子哥一起喊我名儿就行,不要三小姐三小姐的喊。”
根子连忙作揖打拱道:“三小姐,三小姐,你饶了小的吧!别取笑我了。”
秋萤笑笑冲着青丛道:“青丛,听听,我根子哥跟着你改口了!”
青丛脸大红,再也待不住了,起身飞快地小步跑进了屋去。半晌倚着门从里头喊道:“三小姐,今儿个那马齿苋你自己晒吧!”
秋萤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嘿嘿笑着冲根子道:“根子哥——”
根子认命地一屁股坐席子上,嘴里道:“三姑奶奶,我晒,我给晒还不成吗?”
秋萤哈哈大笑,边笑边喊:“青丛,听听,我根子哥降辈分成我侄孙子了,你可别跟着他——这么叫——啊!”
青丛在屋里喊道:“你就在那儿练拉长声吧你,赶明儿给你卖戏园子里唱戏去!”
秋萤照旧乐滋滋地回道:“好啊!不用赶明儿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唱,唱上一曲《西厢记》,才子佳人,郎情妾意。快出来听啊!”
宛如指着秋萤对长青道:“长青哥,你听,刚儿还在那儿抵赖呢,好像咱们都想歪了似的。你看现在啊,这都把人给调笑跑了,还不算完,她可真有能耐!”
柳长青但笑不语,眼睛里一片温柔旖旎。
宛如笑着摇摇头,也便由着她闹去了。
晌午头儿上的时候,秋老虎还挺厉害,秋萤去了斗篷,又去了一层夹衣,还觉得一动就要出汗的样子,干脆跑长青屋子里翻出来一把夏天用的折扇,换上了以前到京城来时穿的那套男装,将头发全部高高束起来挽成发髻,系上个逍遥巾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院子里来,这才觉得心里透亮了点儿。
院子里众人将饭菜摆到了竹林边的石桌上,柳长青回头一看她换了这身打扮,笑着道:“这位小英雄,赏脸一起用点餐饭如何?”
秋萤将袍子一甩,粗着嗓子道:“要招待小爷,岂可无酒?”
柳长青配合道:“是在下的疏忽,这就叫人去备。”
根子看宛如没说什么,就顛顛地跑回厨房里取了一个银耳小壶并几个小酒盅来。
秋萤一瞅,又得瑟上了:“我等江湖人士,喝酒岂可如此小气巴巴?来人啊,上大碗!”
宛如哼了一声,绷着脸将饭碗咣当往石桌上一撂!
秋萤立刻拉长声道:“还不上大碗——给你们二姑奶奶盛饭!”
宛如憋不住,噗嗤笑了起来;柳长青和根子也忍俊不禁;正在盛饭的青丛手一抖,差点把小碗也摔了。
笑了半晌,宛如才道:“快来吃饭!你说说你,吃个饭你又整啥幺蛾子这是!就你这张嘴,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了!”
秋萤连忙跑过去坐下,赔笑道:“说书那是逗所有人乐,我呢只逗我稀罕的人乐!可惜柳爷爷今儿个不在家。”
宛如便道:“得亏柳爷爷不在家,也不知道咋回事啊,你非赶在用饭啊用茶啊的时候逗嘴子,不是这个喷饭就是那个喷茶的,柳爷爷上次就呛着了,你再不长记性,我不拿笤帚疙瘩抽你!”
秋萤低头老老实实地吃起饭来,这次不说话了,不过吃着吃着自己憋不住乐了起来,安静一会儿,嘿嘿嘿两声,又赶紧安静一会儿,又憋不住嘿嘿嘿两声,最后长青见吃的也差不多了,那边宛如脸又要晴转阴了,赶紧拉起秋萤道:“行了行了,我看你也吃差不多了,屋里喝口茶去吧!”
秋萤一走,根子纳闷道:“也不知道秋萤又想到了啥好笑的事儿。”
宛如道:“她啊,没好事儿!”
屋子里,长青边斟茶喝边问道:“你想起啥来了,憋不住笑?”
秋萤贼眉鼠眼道:“我想起来二姐成亲我送啥礼物了!”
长青眉毛一挑道:“那这倒是好事儿,我不该拉你走了。”
秋萤连忙边笑边摆手道:“你听完再说。刚才二姐老是数落我,给我脸子看,我就在想,等她成亲的时候,我非送她一副对联不可。”
说完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念道:“上联:去去去好走不送;下联:罢罢罢切莫再来;横批:此货不退。”
柳长青没憋住一口茶喷了出来,直喷了秋萤满脸满身。
秋萤愣了一下,才抬手抹一把脸上的茶水,夸张地往地下一甩,自个儿叹息道:“唉——报应来得好快”
后晌的时候,停云楼李小二带着几个小伙计过来了,宛如给了他们一把钥匙,又细细嘱咐了几句。那边根子也套好了马车,秋萤背着包袱,催道:“走吧二姐,我们最多回去半月,这边儿菜地不是没啥事儿吗?小二哥跟着我收菜装车送菜都好些次了,手也熟了,没啥不放心的。你要真放心不下,别回去嫁人了,在这儿守着吧!”
宛如这才不说了,转身往马车这边走。
柳长青将李小二叫过来,又小声在耳边嘱咐了一阵子什么,几个人这才赶着马车出了家门,往铜锣湾嘚嘚行去。
宛如的嫁期定在了八月二十六,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宜搬迁,宜宴请,宜出行。而且金风送爽,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
如今正是八月十六,柳长青刚刚乡试完毕,正好一起就回了铜锣湾来。柳公则早他们几日就回来跟着忙活了。
徐氏那里早就做好了陪嫁的十床铺盖,都是细软棉布的里子,正经江南绸缎的被面。宛如自己早两年就着手准备嫁衣,已经绣好了一身大红的吉服,床帐子绣得是白子闹春,也是宛如自己的手笔。
秋萤自从在何少一那里听说了八步床的由来和用途之后,就跟长青一起和柳公商量了,在木器行里挑了一件成品,那本是人家木器行老板给自己闺女准备的,不过他那闺女才两岁而已,叫秋萤一口一个好大叔地愣是给磨了过来。前两日柳公回来的时候,木器行派人一起给送到了铜锣湾来,引得这几日里好些个乡邻专为了看这床而来窜门子。
晚上,张家人难得的再次相聚,关上门来摆宴接风,也把李氏与张靖远夫妇都请了过来,席间觥筹交错,宛如大喜的日子将近,众人都是说些恭喜贺喜的话儿,一时气氛很是和乐。
秋萤左瞧右看没看到秋棠,就跑去李氏跟前问道:“大娘娘,我秋棠姐呢?家里这就办喜事了,怎么没把她从婆家接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啊?我好久没见她了。”
李氏道:“唐家规矩大,再说了这不还有十来日么,过两天再接她回来也不迟。”
秋萤又道:“那明天就去接,行不行啊大娘娘?你要是没空,我叫长青哥套车我去。”
李氏便道:“你要是想她你就去,我不管。接不接得出来,我可不保证。”
秋萤笑道:“怎么会接不出来呢?那行,说好了,我明儿个去接她。”然后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折回身子问道,“大娘娘,我大哥参加乡试了吧?这次考得如何?能不能中?”
李氏叹道:“参加是参加了,自古无场外的秀才,能不让他去么?只是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敢问。”
秋萤便安慰道:“大娘娘,事不过三,我大哥有那才华,这磨难也该到头了,我保证他这次能中举。大娘娘,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到时候你就是举人的老娘,多么威风啊,不定有多少人拎着礼物去求见你呢!对啦,咱家那门槛子得修修,别给踩烂了。”
这话顺耳,李氏闻言笑起来,假意嗔怪道:“这三丫头说话还是不着调,什么举人的老娘!难听死了,要说也得说是举人的老母。”
秋萤立刻矮矮身子道:“是,老夫人教训得对。”
李氏真正开心起来,乐着感叹道:“你这丫头是会哄人,怪不得你大伯就稀罕你。”
一句话说得秋萤想起了张丰年,跟着伤感起来。见李氏似乎也是要沉思的样子,她见气氛挺好,想了想又开了口道:“大娘娘,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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