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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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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洛儿,先别哭,”龙昭堂用白皙修长,毫无瑕疵手指,敲敲轿子扶手,不紧不慢地说:“你男人可是够硬气啊。”   
    “你男人”和“硬气”两个词他都咬得很重,我不明其意,石头猛地睁开眼,在尘土中低吼道:“我就是她男人!就算你强迫占了她身子,将我杀死,我依旧是她男人!而你,不过是头变态畜牲!一头养尊处优惯了可怜骡子,生在马群里就自以为是马了!哈哈!”   
    “小洛儿,你说呢?他宁死都要做你男人。”龙昭堂挑挑眉,看向我,没有生气。   
    我心跳得很快,抓紧了石头满是血污手,纵使冰冷,依旧觉得心暖。仿佛只要拉着他,就算十八层地狱也有勇气去闯。   
    龙昭堂周围人,都怜悯地看着我们,然后拥在他身边。   
    石头眼巴巴地看着我。   
    眼泪又涌出来,我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如果求饶,低头有用,可以用换石头活命,我是宁可伤他心,也愿意对龙昭堂撒谎说自己讨厌石头。我抬头看了一眼龙昭堂,正准备编造完美谎话,做垂死挣扎。   
    龙昭堂忽然淡淡地开口道:“你从我手中逃了三次,最后这一口痛了我三天,永远记在心里,仿佛着了魔似,想忘也忘不了。”   
    看见他似笑非笑神情,我瞬间清醒下来,忽然意识到自己末路难逃,哪里救得了人?一块砧板上肥兔子肉,没有任何求饶筹码和资本,只会惹人发笑。   
    正如十四世纪意大利,有个叫伊莎贝尔女公爵低嫁给了佣兵队长菲利普伯爵,她脾气傲慢,性格暴躁,菲利普伯爵却对她千依百顺,万般宠爱。于是她越来越无法无天,最终红杏出墙。她以为老实厚道丈夫依旧会原谅她,可是她错了。那天晚上,她被带进了地牢,菲利普伯爵命手下拔掉她所有牙齿,活生生砌入墙中饿死。   
    我虽不认为自己和龙昭堂是夫妻,也不知道伊莎贝尔被菲利普砌入墙中是什么情景,可是龙昭堂那双毫无感情眼睛,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个故事里疯狂男人。有多浓爱,就化成多烈恨。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感情炽烈,个性残暴疯子。   
    无论我们是哀求还是怒骂,是痛哭还是反抗,都没有用。石头是一定会死,我也活不成。   
    “你宁死也要做我男人?你本来就是我男人!不准娶乡下美人!”我终于轻轻摸着石头柔软长发,死心呜咽道:“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放屁,”石头想伸手,但不能动,最终脑袋在我掌心蹭了两下,骂道,“我乐意。”   
    噩梦终归会醒来,痛苦会解脱。真正到了生死关头,我终于不再觉得禽兽可畏,也不想懦弱逃避,头脑中一片清明,不再害怕,只有平静。   
    我擦干所有眼泪,像聊家常似地,旁若无人,絮絮叨叨地告诉石头:“我昨天把方凤翔做掉了,那个伪君子就是你杀父仇人,公公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石头身上痛得直抽搐,依旧赞道:“干得好!”   
    “好了,小洛儿,亲热话待会再说。你不哭就好,红着眼睛画上画可不好看。”龙昭堂笑吟吟地打断了我们交谈,“我料想你脑子在逃跑时候挺好使,没想到你手段比我想象更高,幸好我让那家伙见面时便给你下了追魂香。”   
    我闻闻衣袖,上面是有股淡淡熏香味,还以为是在破庙里染上了香炉灰,没放在心上。方凤翔死前说那句话,是他早知道我得意不了多久,便会走上和他同样黄泉路,所以要在下面等我。   
    抱着怀里伤痕累累石头,我很后悔没珍惜把方凤翔碎尸万段机会。唯一庆幸是拓跋绝命逃跑成功,在这样包围圈中,他单枪匹马,武功再高也顶不了用,就算他侥幸救我成功,让石头死去,我不能想象自己如何度过下半辈子煎熬。   
    龙昭堂又开口了:“我留了你家男人四肢完好,也没让他变成太监公公,你感激吗?觉得自己应该怎么报答我仁慈?”   
    我咬牙切齿地问:“感激,当然感激,你希望如何?”   
    “聪明女人,”龙昭堂缓缓起身,走下马车,对旁边人低声吩咐了几句,拿开我罩头上面纱,替我拢好鬓边凌乱碎发,痴痴地看着我脸,指着自己心,恍惚自言自语地说:“你逃了以后,我就着了心魔,我收拾了很多人,画了很多画,依旧缓解不了这份痛苦。我想起你以前逃走时说过话,很清楚地知道,纵使甜言蜜语,暴力威胁,人心依旧无法改变,你只会撒谎妥协,心依旧不会属于我这样你,没有用。于是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我终于明白了,既然痛苦无法消除,那就将它连根拔去可是你是我最爱女人,也是最美女人,普通死法实在配不上你美丽。”   
    我问:“你希望我如何死?”   
    侍女们捧着几个托盘,一个放着套白色云纹织锦衣,一个放着羊脂玉雕成玉兰花发簪,一个放着金刚石镶嵌玉镯子,一个放着鱼戏莲花绣花鞋,一个放着梳妆镜。   
    侍从们搬来了大捆大捆木材,堆在平地,然后将桐油均匀地往上泼。   
    龙昭堂让人支起了他画架,拿出画具,优哉游哉地说:“小时候见过京城大火,烧得如鸳鸯锦般灿烂,美不胜收。所以我一直很想画幅火中美人,可惜烧了好几个看上眼姬妾,她们要不哭得一塌糊涂,要不晕死过去,实在觉得配不上烈火美丽,也画不出没有想象中效果。料想你天仙容貌,勇气过人,应能达成我所愿吧?”   
    我看着火刑台,手脚冰凉。   
    龙昭堂笑道:“残缺之人,失节之妇都是入不得族谱,下不得祖坟家伙,若你乖乖听话,我便让你留个清白,让你男人留个全尸,两人死了也有脸见祖宗。”         
    魔鬼       
    我想起以前看过一本漫画,画家为作画烧死了自己亲生女儿。那时候就觉得过度痴迷某一件东西人都是疯子,炽热感情如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沙滩上什么也没有留下。正如龙昭堂,他口口声声说爱我,我是他心魔。可是他更爱是自己,所以不能容忍受一丝一毫忤逆和伤害。       
    龙昭堂见我久久没答话,像戏弄老鼠猫似笑问:“你是否后悔没有服软留在我身边?其实做人腰骨还是别太硬好。”       
    我深呼吸一口气,摇头道:“人可以卑躬屈膝求一时安稳,不能卑躬屈膝求一世苟存,你要烧便烧吧。”       
    龙昭堂低头凝视我,我抱着石头,傲慢地抬起头,准备英勇就义。       
    未料,怀中石头忽然动了一下,睁开眼看着我,唇边轻轻吐出一个字:“拖”       
    我环顾四周兵士,心里燃起一线微弱生机,慢慢地站起,随龙昭堂美人们入帐整装,脱衣服时候“不小心”从怀里掉出易容药粉,接时候又“不小心”弄了满手,还沾到脸上,碰到眼睛,起了几点红斑,痛得直叫唤。龙昭堂看得大皱眉头,只好命人拿热水来给我细细清洗。好不容易洗了大半个时辰,红斑褪去,穿上衣服时又因 “紧张”摔倒,撕破锦衣,跌碎玉簪。       
    龙昭堂有些头疼地让人去取备用衣物,好不容易更衣完毕,我白衣宽袖,披着无数画上飞天仙女用彩带,简单拢着堕马髻,斜插两根白玉簪子,赤足带着金铃,盛装站在龙昭堂马车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视线,就连守卫士兵也忍不住扭头偷看了好几眼。       
    石头趁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像头狮子似地朝龙昭堂冲来,没跑几步就被侍卫们一把拦下,整个人摔去旁边,撞倒车内袖珍八宝格,将上面白玉狮子、西洋八音盒、自鸣钟、黑曜石雕、珊瑚盆景等砸了一地碎片。       
    我急忙上前要扶,却被龙昭堂一把拦住,冷冷地对外面扫了眼,几个侍卫自知失职,惊恐地冲上来,将他连拖带扯丢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侍童和美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被打碎珍宝,然后齐齐跪下求主人恕疏忽之罪。       
    龙昭堂嫌恶地看了眼不再动弹石头,也不理地上跪着一排人,转身向我伸出手,温柔地细细重整发簪,在鬓边挑出几缕长发,然后打开鸳鸯瓷盒,从里面挑出一抹红胭脂,在我额上点出一朵怒放梅花,然后站后看了看,满意地拍手道:“很好,快去吧,要天黑了。”       
    他冲火刑台努了努嘴,就好像让我上去随便跳个舞。我再次环顾四周,依旧没看见任何生还希望,只好死心一步步走上刑台,准备受烈火焚身之苦。       
    龙昭堂兴致勃勃地拿出画笔,先画了几张没烧前速写,正要下令点火,忽然发现我脸上没有血色,急忙停笔,再次拿胭脂给我涂脸和唇,硬装出几分好气色。       
    或许是老天怜见,点唇时候,刚刚还残阳寸寸断天空,转瞬竟下起雨来,淋湿了布置好大捆木材。龙昭堂再蛮横也蛮不过老天,只好罢手,留待明晨天晴再烧。       
    我觉得自己神经已经绷紧,随时会断掉。       
    石头留着半条命,在外头给暴雨淋,身边都是血水。       
    我心疼得要命,拉起裙子就往外冲。       
    龙昭堂说:“你过去,我就把他手脚一根根砍下来。”       
    我说:“你砍他手脚,我就把脸抓花,你也别画什么烈火飞天,画泼妇跳井去吧。”       
    龙昭堂冷道:“我有得是法子不伤你脸和身子,却让你痛不欲生。”       
    我下巴一抬,傲慢道“老子连火烧都不怕了,还怕你禽兽个鸟!”       
    龙昭堂气得一把捏住我下巴,捏得骨头阵阵发疼。       
    我艰难地吐字反驳道:“老老子这辈子最后悔是,当时心软,没有千刀万剐干掉你这禽兽。”       
    龙昭堂死死盯着我,忽然猛地低头,咬上了我唇。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去他脸上,刚修剪好指甲拖出四道长长血痕,映在他白皙洁净脸上,格外显眼。他眼珠里是愤怒火焰,几可燎原。       
    我继续骂:“将来就算人们认可了你作品,也会加上一个词叫‘魔鬼画家’,名声遗臭万年!书上所有介绍你批语都要加上作者是个变态!是个恶魔!是个疯子!是个傻瓜!是个贱人!顺便一提,所有疯子画家都死得很早,而且多数得了癔症,最后都进了精神病院,被囚禁一辈子,你也差不多了。”       
    龙昭堂气得脸色发青,手心用力,扭断了我小指骨,十指连心,锥心刻骨痛得我呲牙咧嘴,却依旧痛骂不止,博古通今,包揽中外,各种市井粗话骂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将我一脚踹出车外淋雨。       
    我磕磕绊绊地走到石头旁边,摸摸额头,发现他正在发高烧,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含泪坐在露天荒野下,用自己身子将他包裹起来遮雨,周围是无数纹丝不动侍卫,却静寂无声,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俩蜷缩在角落里偎依,寒冷雨点在旁边声声泣泣,诉说着孤独和无助。       
    有个侍卫脚轻轻挪动,悄悄将旁边一块油毡布踢了过来,其他人都装看不见,没有吱声。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想将油毡布从地上拾起,包裹起石头。       
    龙昭堂暴喝声传来:“把吃里爬外家伙拖去斩了。”       
    我赶紧把油毡布丢了,摇头解释:“我是自己捡。”       
    好心侍卫依旧被拖去处死了,他临行前说:“小妹妹,别哭,你也很可怜,我不怪你。”       
    他不怪我,依旧因我而死。       
    龙昭堂穿着华服,孑然立于黑暗中,如王者般桀骜地巡视着他领土。目光所过处,周围侍童低头,美人垂眸,侍卫屈膝,皆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不敢多说一句话,他环顾四周,最后独自缓缓走入车内,卧在美人榻中,听着无数甜言蜜语,抱着自己无人欣赏画作,慢慢地看,慢慢地看       
    灯下身影,比我更孤独。       
    雨停了,黎明黑暗渐渐褪去,朝阳总会到来。       
    龙昭堂派人重新做了火刑台,重新为我整了妆容。我拖无可拖,垂头丧气地告别了石头,缓缓步上高台,用绳子固定了我双脚。       
    风吹起满身彩带,凌乱飞舞,火光带着浓烟升起。恍惚间,我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我睁开眼,见健硕黑马踏过小河,跃过树丛,矫健飞驰。马上拓跋绝命一身黑衣劲装,微卷长发被风吹去耳后,腰间红绳在身后飞舞,他速度比去时更快,像闪电似地笔直朝我们冲来。       
    一直昏迷石头忽然睁开眼,猛地挣脱束缚,几根拇指粗绳索随着一小片锋利黑曜石碎片,同时落在地上。他毫不迟疑地抽出旁边侍卫腰刀,跳起身,在空中踩着侍卫脑袋,跃上火刑台,鸽子翻身一刀砍断我脚上绳子,然后拦腰举起,用尽全身气力往拓跋绝命掷去。然后自己直直地堕向火中。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跃过人群,飞过二十余米,如过山车般冲入拓跋绝命怀里。       
    石头从火中滚出,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全身痛得抽搐不能动弹,依旧大喊道:“大哥!快带她走!”       
    龙昭堂从惊变中回过神来,命令:“放箭!杀了他们!”       
    瞬间,拓跋绝命踩了两下马镫,没有掉头,也没有减速,他提着我腰再度往后一抛,自己则抽出飞索,直直向石头冲了过去。       
    千百支利箭,呼啸着划过长空。                   
    绝命       
    我在空中扑腾了几下,被长鞭一带,落入温暖怀抱,熟悉熏香味传来,我惊讶地睁开眼,叫道:“南宫冥?”       
    南宫冥带着七八十人,穿藏蓝色紧身衣,面蒙黑布,骑着骏马。他冲我竖起食指点点唇,示意不要叫破身份,然后解释道:“拓跋绝命找我求援。”       
    我更惊讶:“南宫世家离这里足足有两天路程,拓跋绝命如何一天来回?”       
    南宫冥笑道:“龙昭堂动,我跟着他动,在路上相遇。他拦住我说你快死了,求我相助,我便借与他最好乌云骓,连夜同行,赶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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