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泉--似水流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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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暗了，亮了。追光打在身上，瞬间可以忘记周遭一切浮华。海泉的手指跳动在键盘，旋律如细细的红线绑住自己的心，越缠越紧。
　　
　　海泉选这首歌带着私心。这歌适合两人，但适合的不是声音，是故事。
　　
　　羽凡说这首歌对于羽泉是一个洗礼。海泉弹琴的时候抬眼看着羽凡闭眼打节奏的样子，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
　　
　　你习惯了。你习惯在舞台上看着他。在你们还未相遇不知未来在何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爱上一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在你失落挫败，你习惯借他的怀抱，借他的勇敢。你甚至习惯了他一定会为你受伤。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羽凡听到这句睁开眼。海泉的诀别，一次又一次，自己的承诺也一次又一次。你在告诉我什么？你要离开？没有旧梦，忘记我，还又舍不得？自己想的太多吧，这不过是歌词罢了。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羽凡声音有些颤抖。
　　
　　“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海泉又看向羽凡。眼神静谧的不见底。这太残忍了，凄美的调子唱着我们要对彼此说的话么？那真相呢？歌曲的背后呢？都一样。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海泉的沉默与忍耐。无数个夜晚海泉和自己折腾完后自己去洗身子的时候。他曾经面对自己示弱的时候，他的疯狂和自卑，习惯或者喜好。陈羽凡都知道。他在自己结婚后喝的烂醉跑到家里抱头痛哭连续几天都不上班的时候；他把两人的相片偷偷保存在一个相册里的起名叫《最美》的时候；又或者他把自己的衣服套在枕头上抱着睡，第二天却因为百合的造访而把枕头狼狈的往床下藏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熟睡，支着胳膊一看自己就看到半夜最后却只能叹一口气的时候。海泉，我多想问问你：你爱我什么？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陈羽凡的勇敢和不安。他喝醉后抱着自己无言乱语说的却都是：大炮，你别走。你别生气。他曾经为了自己豁出去一切的时候，他的暴躁和善良，烟味和眼神。胡海泉都懂。他每听到解散就不安到疯的样子，如同一只受惊的狮子；他周旋在家庭和自己脸上浮现那为难和抱歉表情的时候；他抱着自己要把自己勒的喘不过气的时候，他蛮不讲理不要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在自己订婚时候魂不守舍，落魄孤寂的时候。羽凡，我多想问问你：你爱我什么？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
　　
　　你应该对自己得不到的生活或者感情淡然处之。岁月匆匆，除去沧桑名利，只剩彼此走到今日。十几年前，你把我按在浴室吻我，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吻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羽凡你后悔吗？如此不堪尴尬的境地，纠缠不清，藕断丝连，旧情新欢。你后悔吗？我一点也不后悔。我觉得这就是我的生活，多不堪也是我的是生活，多破碎也是我的故事。我们自认为轰烈和纯粹的爱终究会被人曲解，也终会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消遣，被人群嗤之以鼻调侃玩笑。但是就因为会被诋毁和鄙视就要纯洁高尚的爱？就因为惧怕围观者就要改变自己的初衷去迎合他们？如同童话故事爱的如同白纸，又美又纯？爱情哪是那么平庸的玩意。它是糟糕却又无私的，掺和着欲望，肉体，交融。去他妈一切又美又纯的爱情！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生活是一场旅行，脚下的路蜿蜒不绝，陪同的知己并未走散，只是选择另一条路的分岔。他不是不告而别，而是告诉你：我们不再相同。所以不会再同行。
　　
　　羽凡的眼睛里有泪。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失去的不会是一份感情，而是一半的生活，一半的身体。血肉模糊的伤口，痛的从麻木渐渐有了知觉。
　　
　　歌曲结束的时候羽凡把脸凑过去，对着那人近在咫尺的脸啵了一下。海泉傻傻的没反应过来，自己往后面休息室走的时候听到背后人的声音：“有时候情到动情处，真是不能自己。”
　　
　　动情处？羽凡苦笑。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就像我们除了彼此都未曾爱过别人一样，就像我们没有给过对方伤害一样，就像我们还是彼时的少年一样。我要和你早早的隐退，搬去西班牙，一起看日出监督着你跑步，控制你吃甜食的量。
　　
　　录制结束，立诚来接海泉。羽凡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面无表情。
　　
　　海泉来找自己。羽凡仰躺在床上，那人就直接走过来拽着自己衣领，啃上自己唇。感觉不对……梦？迷茫的睁开眼，自己身上的人是百合。
　　
　　立诚很温柔。他没有羽凡的暴戾，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落在自己身上。可海泉满脑子是羽凡闭着眼坐在自己对面唱歌的样子。人就是贱，在一起不满足，分开又觉得想念，断了觉得舍不得，不断还觉得不值得。烦烦烦。就没有当初不管不顾的气势了，年龄一大，计较的还多了。
　　
　　同床异梦。
　　
　　半夜的时候海泉站在窗口发呆，自己手机嗡嗡的震动，打开来看：“大炮，你睡了没有？”
　　
　　“没。”海泉倚着窗，心内波动。
　　
　　“你在家？”那人的信息不过两秒就过来了。
　　
　　“和立诚。”海泉发完后有些忐忑的等着那人的回答，一分钟，五分钟。没有回复。
　　
　　在海泉打算继续上床睡觉的时候电话响了：“我在楼下。”
　　
　　楼下？！海泉走带窗户边，向下一看，就见到那人用力挥着的双手。他那么站着，仰着头看着自己。
　　
　　回头看着熟睡的立诚，扭过头是站在留下的羽凡。
　　
　　“你来干嘛？！”海泉有点不理解。
　　
　　“看看你，我睡不着。”羽凡盯着轮廓有点模糊的海泉。
　　
　　两人就这么站着，不再发信息，也不动作。
　　
　　




☆、我是歌手。　5

　　——相信总会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去但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海泉看着那人执拗的仰头的样子，曾几何时自己的身心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仰望着这个人。
　　
　　“你回吧。我去睡了。”海泉颤抖着手指按完信息，眉头紧锁。
　　
　　羽凡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吗？你只是舍不得我，那感情是不是爱早就不重要了。你只是习惯身边有一个独立存在的我，你竭力保持的状态看似如胶似漆却都异常遥远。你的家庭，你的重心，你的感情。都让我觉得很遥远却灼热，会烫伤我。
　　
　　我毫无怨言的接受元宝，但是接受百合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尴尬吗？别说我不再爱你或者不再义无反顾。你独自一身的时候都无法抗拒父母之命，现在背着自己的家庭你又能和我飞到多远。现实点吧，我不想爱你了。
　　
　　海泉看着楼下没有离开意愿的人；咬着牙发送了信息：我不爱你了，陈羽凡。
　　
　　仅仅几个字就足够把海泉整个心掏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会说出这种话。承诺啊，山盟海誓啊，曾经自己暗自下的决定啊，都特么是狗屁。黄土埋半截了，仍旧风花雪月你爱我爱的才是脑子有毛病。别相信了，新闻别信了，申通别信了，爱情也别信了。
　　
　　自由这东西谁不喜欢。
　　
　　海泉狠狠的安慰自己，却泪如雨下。你见到很多信誓旦旦评说他人感情的人，那些人和被评论的感情丝毫直接关系都没有，你也听过很多他人的爱情观，侃侃而谈好似演讲，或者打着美丽词句旗号写着写要死要活等我等你的烂句子。都没用处。心细碎的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谁也安慰不了。
　　
　　立诚翻身感觉身边的人不在，看着窗边默默无声的剪影，温暖却有些陌生。这么晚干嘛呢？叫那人回来睡觉？伸出胳膊要召唤那人，却又忽然间改了主意。要是想躺在我身边，早晚都会回来的。
　　
　　感觉到床微微的下沉，立诚握上海泉的手，缓缓的摸着。
　　
　　“年龄大了，是不是爱情也耗没了。”海泉自顾自的说着。
　　
　　“我这有。”立诚笑嘻嘻的用脚踹着海泉的脚：“一见到你就自然生产，跟花儿看到阳光就开始光合作用似的。”
　　
　　被立诚的话逗笑了，海泉侧过身子，靠近立诚：“睡吧，我好累。”
　　
　　早上被立诚叫醒，海泉懵懂的梦着睁眼看着眼前的面容忽然一阵揪心。自己梦到羽凡了。短短一夜，辗转反侧后却也能在暂时的睡梦中看到那人的表情。
　　
　　立诚看着海泉忽然间暗淡下的眼睛，海泉在失望，并且……“海泉，你哭了。”
　　
　　我是歌手最后一期是现场直播。海泉到了时候羽凡已经和邓超在排练了。“炮儿，你说刚开始的时候咱几个背着站怎么样？我就是有一点背不下词，一会我得找准提词器的位置，还得跟镜头放电！”邓超像个得了多动症的大猴子。
　　
　　海泉傻呵呵的笑着，不忍心吐槽这弱智的转身梗。陈羽凡在看着自己，风轻云淡。
　　
　　“哎，什么时候开始，我现在就开始激动紧张了。”邓超夸张的揉着胸口：“炮儿你这几天是不是又肥了？！哎，你说咱要是歌王了，你俩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羽凡故意把问题扭个弯：“我们俩？我们俩怎么表示？”
　　
　　邓超就接着羽凡暧昧不明的回问破罐破摔：“你俩不都在舞台上亲了？！这下来个舌吻还是现场XXOO直播，人家观众有买电影票到影院看的呢！光看唱歌能够本儿么！不得来点干柴烈火啊！”
　　
　　海泉一笑带过：“让嬛嬛收了你！”
　　
　　宽阔的舞台中央站着干瘦的邓超，衬着浅黄色的西装，像跟筷子外裹了一层干豆腐。一首奔跑热场，几位骚气大叔一顿神扭。特别海泉肥嘟嘟的扭了一手好腰啊。
　　
　　《奔跑》。熟悉的音乐响起恍惚回到曾是少年的年代。自由是方向，多好的歌词。接下来一首伤心的情歌《冷酷到底》。邓超脑门都HIGH冒汗了，羽凡重复第二段：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不可控制的声嘶力竭，身子下弯，眼神却定在另一端的海泉身上。海泉知道那人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是竭尽全力，冷酷到底这几句歌词更像给自己的忠告，狠下心！就这一次，断了！
　　
　　第一首歌结束，三人满头大汗的回到休息室，邓超叽喳：“海泉你刚才往舞台跪的时候是不是慢了半拍？！”
　　
　　海泉眉头挑了一下：“我骨头酥，我惜命行不行？”
　　
　　等着演唱第二首歌曲的时间里羽凡全身贯注的关心舞台上的进展，海泉全神贯注的被人补着妆。
　　
　　《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十五年风风雨雨，哥俩选择了一首人情味很重的歌儿。谢谢你们知道我，谢谢你们记得我。
　　
　　“感谢你与我患难与共。”海泉看着对面的羽凡轻声唱到。整个演出场地感觉不到别人的存在，海泉把自己置身一个双人世界。羽凡微笑的看着他，时光似乎穿梭到两人初次相遇的夏天。
　　
　　“感谢天我的心有你能懂。”羽凡眼中容不下海泉之外的所有，看着海泉用力的点着头。
　　
　　“看人生匆匆愿我们同享光荣愿我们的梦永不落空。”舞台不在空旷，穿着印有羽泉标志的人们站出来一起高声合唱。享受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咄咄逼人的情感纠葛，没有你死我活的胜负之分。这一刻，千万人看到的是两人默契十足的样子还有踏实的唱功和歌曲渲染力。
　　
　　宣布羽泉荣得歌王称号的时候，两人都呆了。
　　
　　呆了之后当然兴奋起来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走向前台啊~~通往舞台的路上，海泉搂着羽凡，他知道的，这个时候，羽凡最招架不住。安慰从肩膀直达内心，羽凡只顾着不停的鞠躬，海泉呆呆傻傻的笑着，直到维嘉被请上场的时候羽凡眼睛已经红了。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站在台上领奖，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拿到奖杯的时候，羽凡一直示意要颁奖人把奖杯递给海泉，也不顾那人已经把鲜花抱了个满怀，海泉自然懂羽凡的用意，搂紧花，和羽凡一起接过了奖杯。
　　
　　这荣誉缺了两人任何一个都不能得到。其他歌手陆续上台，邓超像个大猴子一样猛的窜到羽凡身边。
　　
　　何老师要羽凡来个获奖感言，海泉的笑颜挡不住心里的焦虑和担心，羽凡这小子，不管多大岁数，牵扯到音乐上的肯定和荣誉，必定心怀感激到情绪失控。认真听着那人的强装冷静的语气，直到羽凡说：我想哭。然后把脸埋在自己的肩膀后。
　　
　　海泉就那么轻轻的一笑，羽凡躲在自己背后，脸埋在自己肩头。举起麦克风：“三个月就像一个小的长征……”
　　
　　海泉记得前几年很火的一个小电影《暹罗之恋》。那个男孩对那个男孩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这不代表我不爱你。
　　
　　如果时间倒流，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那天，或者回到我自己想当歌手的那天，我一定会改变选择。做着平凡的工作，和你擦肩而过也不知你是谁。我想着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会有更多的选择和给彼此的时间。
　　
　　但是呢，所有假设都是虚幻。我不再奢求很多，不再为爱疯魔，心底的秘密，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
　　
　　灯光耀眼，却不敌你我相识那个傍晚斜阳的余晖，那个时候，你和我的整个世界都是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