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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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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嗫嚅着。

“没什么我走了。”

陈静对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完全不像打了胜仗的表情。迷茫的样子让我想狠狠地给她一计耳光。

“‘没什么我走了’?你说,女人怎么就有这么好的修养呢?她怎么连声调没改变呢?”陈静不解的样子很讨厌。

我说:“陈静,看在咱们打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你帮我洗过衣服梳过辫子的份上,你给我闭嘴!你很有脸了是不是?很光彩么?自己的丈夫天天在外面混,勾引别人的丈夫算本事么?”

“MD你少教训我。谁勾引谁了?自己丈夫?我丈夫在哪儿哪??好歹跟了他五年,这五年胆战心惊地陪着他过,居然连巴掌大的一张纸都没有落着”。陈静气急败坏地把我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尽。

“喂喂,关我什么事儿,少在我这里发脾气,我懒得理你们这些个破事”。我气得直想跟她翻脸。

“就是你!打小和你一起就没好日子过过。要不是你,我怎么能认得徐海波?徐海波明明没日没夜地挂着你,你看不上他,他就在我身上找平衡。我哪辈子欠你们的?我已经不能再要孩子了,你知道么??……你当我稀罕那臭男人?回头你告诉你那同事,好好看着自己男人,他不招惹别人谁都不会睬他……”

陈静长一声短一声的哭喊让我手脚冰凉,牙齿咯咯地颤抖,气急舌结。

打那起我再没再过问她和修桥是怎么回事。

(七)

宋清在一个月后突然服毒自杀。

她父母委托派出所传唤了我和其他同事。问我话的时间长些。

你和宋清最后一次谈话她有什么反常?

你们谈的是什么?

知道她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她有仇人么?

……

我的回答真实而又真实。但我没有把我所知道的真实全部告诉他们。所幸的是宋清终于醒过来了。胃粘膜和肝脏食道都受到严重损伤。医生说从此以后她的饮食要严格按照医生要求,直到若干年后完全恢复。

我在病房见到宋清的时候,她依然微笑。嘶哑着嗓子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有一只手在背后推着她,说去啊去啊,去闸东农贸市场买毒鼠强。买好回到家,晒好被子才开始有条不紊地喝那瓶药。阳台上的鸽子咕咕的叫声很清晰,喝到一半,起身拿玉米粒喂鸽子,最后面色蜡白呼吸急促昏倒在厨房里。据她说正准备打开煤气烧饭。

阳光从玻璃上反射一块到宋清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一些细密的纹在她眼角游动。

突然怅惘,我伸出手紧紧握着宋清纤弱的腕。宋清害羞地笑。

修桥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最后一次说:“求求你。”

坐在他对面,我想坐三分钟就走。

我先开口:“怎么,没安排在绿野仙踪?”

他苦笑:“别取笑我了。我快疯掉了。”

下面是他说的话。总觉得从某一时间起,我就丧失了评价别人故事的能力。原谅我一直试图置身事外。

“我在一个饭局上认识了陈静。有人悄悄告诉我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就是徐海波的女人。我见她第一眼就心痒痒的,总想接近她。不要骂我贱。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没见过妖艳的女人。陈静不同,表面上举止端庄,勾人的是她那双妖娆的眼睛,不经意地看你一眼,就能让你时不时地想起她。打那以后我就打听她的消息。先后知道她的电话,住所。开着车从她家门口过,希望能遇到她。TMD我跟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一样失魂落魄。后来我给她打电话。”

“这女人傲得跟企鹅一样。我用半年时间总共打了二十多次电话,都不阴不阳的。我的试探快失去信心的时候,一天夜里十点多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不开心。我二话没说就去找她。她说吃小龙虾,我就连夜开车带她去合肥,看电影,翻墙头逛逍遥津。然后连夜里来神不知鬼不觉。当然我们也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

“后来……”。他停下不说了。

“后来怎么了?”我想了想,还是问了。

他一脸痛苦的表情让我有些许同情。

“我只不过是她寂寞时的替代品,她从来都没和我认真过。我TMD一堂堂工商局长居然斗不过一街头混混。”

这话听得不顺。“徐海波不是一般的混混。有几个街头混混能拥有固定资产五千万?再说,你凭什么和人家斗?你有资格么?”

“是。他有钱,但那些资产来源很清白么?哪一块钱是光明正大的?”

“你不要乱说”。我皱了皱眉。“说话要负责任的。不必要的人身攻击还是免了。”

“我爱她。我爱陈静。你问那姓徐的,他拿陈静算什么?”

“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

“不,你是她的好朋友,你转告她,离开徐海波吧。跟着那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

“就这些?”

“就这些吧。我还能说什么呢。宋清已经那样了。”

“那么你对陈静到底打算……?”我犹豫了一下,问。

修桥沉默了一会,看着我,回答:“我希望宋清永远不要知道,在这之前,我曾经决定和她离婚。”

“就是说,以后,永远不会再有那个决定?”我求证。

“是的。”修桥说出这两个字以后神色坦然。

(八)

故事讲到这里,我想回顾一下我关于爱情的见解。

十八岁之前的见解都属不务正业。

十八岁到二十岁我没有固定爱情观。同学的哥哥送我回家我会喜欢上同学的哥哥,因为他微笑着拍我脑袋;寄信的时候会喜欢上柜台里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因为他微笑着说“算了,没零钱那五分钱不用给了”;在书店就喜欢过刘伟。

二十岁到二十五岁我觉得爱情是两个人一直倘佯在月光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的画卷里。

二十五岁往后,我说,爱情就是你和某个人之间无限的依恋和信任。有些人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爱情,比如我和徐海波。

除了那次升学事件,徐海波一直明目张胆地讨好我。我编排节目需要进行音乐剪辑,他就颠颠地电台电视台地跑。知道我烦他拿吃的喝的贿赂我,有事没事就给我送书送磁带。最传奇的一次是一个星期天,我请假回老家。两天的功夫,他看着一帮人在我宿舍门前整了个小巧玲珑的厨房……

这些事陈静都知道。

我很奇怪陈静为什么一直乐观地看待这些事儿。我更奇怪的是他们之间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

一天我们两个在大街上闲逛。扯来扯去她就是不停地扯徐海波。说他在市中心百货大楼对面征了一块地,准备盖一集购物,住宿,餐饮,娱乐为一体的休闲中心。批文已经到手了,明年就可以开业了……

“这样的人对你来说很有安全感么?”我打断她的话。

“什么叫安全感?安全感是别人给的么?”陈静反问,又接着说:“除了这个,他还准备引进麦当劳。他说因为我喜欢吃,咱不图挣钱咱图个吃饭方便。”

“他没事儿讨好我你知道么?”我急了。心说哪有这样的蠢女人啊。

陈静白了我一眼:“他是讨好你。可你不是看不上他么。要看上他也没有我的可能啊。他越有钱你越看不上他。你傲气,你清高。他稀罕这个。真是做他的老婆,你根本不行。有操心你们的空,不如去操心那些拼命讨好他的女人”

几天后的一个阴雨天陈静打车跑到我这儿,素面朝天的样子楚楚可怜:“林秀,我要生个孩子,和徐海波的。”

“别傻,医生说不行。太危险。”我严肃地提醒她。

“我不管!”

陈静斩钉截铁的表情让我很是忧郁。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阻止不了她。除了徐海波,谁也不阻止不了她。

(九)

一年后我真的又陪陈静第四次去医院妇产科。

在那之前我最后一次在公园见到徐海波,一直没跟陈静提起过。吵吵嚷嚷二十多年的朋友,刻意瞒她的,就这一件事。

徐海波说有要事需要见你一面,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问哪里。

“到公园吧。那里安静。”

“干嘛?这么神秘?”

“别问那么多”。说完他立即挂断,一句再见也没说。

挂了电话我想起修桥的话:不要和他来往。没好结果的。

我不是没有犹豫。倒不是怕什么结果,是越来越觉得对人家有亏欠感。估计就是杨白劳见黄世仁的感觉。

腊月的天气,干冷。站在青颖公园大门里,穿着厚厚的保暖鞋,脚趾还是像一个个石子,硌得心脏生生地疼。徐海波是坐出租车来的,在我面前并没停车只是示意我往前走。戴着墨镜,显得贼头贼脑。

我不耐烦地跟了一段路,看前面出租车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索性停下不走了。徐海波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下了车,摆摆手让车靠边,把我拽到一边。

我冻得直跺脚:“啥事儿?快说。”

“第一件:林秀,我遇到一个很大很大的麻烦,以后,陈静就拜托你了;第二件:好好保重自己”。徐海波的语气极为奇怪,一改往日轻佻。

“怎么跟临终遗言似的,搞什么名堂?”

不知道为什么,对徐海波我总是一脸的不耐烦。

“第三件:生日快乐”。没理我的问话,徐海波把那个盒子捧到我面前,眼睛少有的认真。

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世界上知道并记得我生日的人屈指可数。

徐海波走了几步回头看我捧着礼品盒站在原地不停地顿脚,折回到我面前,伸手把自己的围巾和墨镜取下来替我戴上。一边促狭地笑:“林秀,你应该庆幸,从此以后,也许再也没有一个叫徐海波的人来烦你了。”

又退后一步,歪头看了看,顺手捏起我滑落腮边的发丝,细心地帮我挂到耳后。

他温热的手指擦过我的面颊,我微微闭了闭眼睛,两颗泪水在墨镜后悴然滚落。

“也许,我再也不嫌烦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唯一一次浪漫而正式的约会,结束了。再见”。徐海波在我的肩上夸张地拍了拍,转身走了,再没回头。

半个月后听到他最仰仗的那位权贵被正式“双规”。

又过一个星期,徐海波和另外十四个人被专案组带走。

(十)

待产病房里人来人往。

陈静的床边依然只有我陪着。她的父母亲为她未婚先孕的事儿都快气疯了。隐隐约约听人说徐海波的事挺严重,中央派专案组常驻小城,说是要一查到底。

先前我跟陈静说不行,我一个人担不起这责任。陈静面孔一板说:“爱帮帮,不帮拉倒”。我知道她这人脾气,一跺脚跟她来了。

陈静给自己解嘲:“大不了我难产死了,孩子就有劳你,替我养着。省得以后当我老妈老爸的眼中钉肉中刺儿。”

我和一大堆从超市买来的尿不湿及我织的第一件婴儿毛衣一起在陈静身边守着。不太痛的时候,陈静就跟我聊天,医生不准,说产妇应该注意休息,注意节省体力。等医生一走开,陈静痛得眼泪汪汪还是絮絮叨叨地说。

看着她如花似玉的脸疼得面目狰狞,我想起了很久以前一起读书的时光。她一直那么出众,一直是从班花到校花。再出众的人都会有这样或那样一些落魄的时候,再绚丽的花都有憔悴的时候,没有谁会例外。很公平。

她说徐海波不愿意娶她是不想害她。其实他也是爱她的。

说如果他知道自己就要做爸爸了,一定非常开心。

她说他们的点点滴滴。说这个孩子的来之不易,医生说保胎很难,说她在床上整整躺了六个月才保住了这个孩子。说回头不管男女,孩子生下来就叫徐海洋。徐海波说过,小时修他们班上有个叫徐海洋的,老欺负他,以后,生个儿子就叫徐海洋。又顺口又解气。

陈静的疼痛越来越频繁,频繁得张口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俯在她耳边才勉强听出她一直在叫徐海波。徐海波。徐海波。

陈静一边被推进产房,一边病房里的人们就开始议论:那个就是徐海波的老婆。报纸上登过的。后天就公审了……

三个小时后,我差点在产房门口的长椅上睡着了。护士火急火燎地塞给我一个不声不响的孩子:“快,现在正在抢救母亲,孩子顾不上照顾,你抱着他到病房等着。不用给他吃东西,先饿饿”。

护士说完飞奔下楼。我看着手中的襁褓睡意顿消:陈静怎么了?

是不是很危险?

盯着手术室的门,看着护士拿推着冰冷的器械走来走去,血浆两袋两袋地送来,我又开始哆嗦。

我从不信心电感应,在见到这个孩子之前。

这是一个粉红的娇弱的生命。很丑。皱巴的小脸毛茸茸的,额头小小的,整个脸庞比一只拳头大不了多少。这孩子太乖巧,像是知道妈妈在受苦,不哭也不闹,偶尔睁开眼睛斜斜地望某个地方一眼,然后再沉默。

“孩子,哭一声好么?”我喃喃地说。

太安静了。

凌晨四点十二分。孩子突然“哇哇”地大哭起来,病房里所有的孩子都给惊醒。我手足无措。

几分钟后,护士小姐沉着脸叫我:

“42号病床陈静因产后大出血抢救无效,两分钟前死亡。”

三天后我带孩子刚回到家就接到宋清的电话:“林秀,你知道么,新闻里说:十三号的凌晨,徐海波跳楼自杀……”

我默默算了算,十三号,正是陈静离去那天。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在问。

“原因很复杂。说他参与倒卖国有土地,行贿,逃税,贩毒。听说罪名很多。有人说他畏罪自杀,也有人说他被逼自杀,给人出卖。还有人说是他杀……谁知道……”

(尾声)

我懒得托关系办调动,干脆辞职跳槽到一私立幼儿园做教师,离开了那所郊区小学。环境好一些,孩子读幼儿园也方便。

出乎意料的是,带海洋回家时,母亲什么也没说,只叹了口气,就去给孩子煮奶。因为孩子,我和母亲也渐渐能坐在一起闲话家常了。母亲问过徐海波最后怎么了,意思是罪名。我告诉她,就像一条铮铮的锁链,最中间那关键的一环呛然断裂,那条链子就止于断裂处,不了了之。

不管是罪有应得还是无故牺牲,总之逝者如斯夫。

宋清和修桥经常来看我。

宋清的自学考试和在职硕士都读毕业了。

“也没觉得自己跟以前有啥不同。”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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