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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家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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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林楠咬牙,每天早上就在他耳边说一句:“大爷,还是算了吧,您哪吃过这种苦啊,不过就是乡试吗,不去就不去……”
这是劝?这是劝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主子我是好欺负的吗?
林楠忍无可忍,拍案道:“林才照看主子不周,害的我、害的我流鼻血!罚去号舍自省三日,三日后,林福进去继续!”
林才大惊,道:“大爷,流鼻血那是林福的错,可不关……”
“四天!”
林福苦着脸道:“大爷,我们一人四天,一日一轮成不?”
林楠咬牙:“五天!”
林才还要再说,林福拽了他便向外走,出了门才埋怨道:“好容易将大爷哄得消了气,你是嫌日子过得太消停了是吧,这下连我都连累了,你满意了?”
林楠无语摇头,他知道有此二人在,李资说话颇多忌讳,才有意暗示他们两个退下。待他二人走的远了,才又道:“你方才说其一,可见还有其二,我还说错了什么?”
李资正色道:“此事虽是我有意暗示,于大人才出此下策,但是于大人忠心爱国,字字发自肺腑,焉能一个‘戏’字形容?”
林楠摇头失笑道:“我若不是林家人,这句话,我是万分赞同的。只是殿下这一手,将我林家逼进局里,可不厚道。”
李资道:“我不信林大人没有入局之心,我不过给林大人铺上一个绝好的台阶罢了。事实上,林大人一直不开口,未必不是因为父皇不愿让他进去搅局的原因在,如今林大人被逼上轿,便是父皇,也不便说什么。何况,若是林大人实在不愿管,他现在正养病,谁也不会说什么。”
若不是知道林如海早就有意对付漕运总督,他自有主张,并不需旁人递什么台阶,林楠说不定也会被他说服,此刻却依旧苦笑道:“我回来不过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并不知道父亲的心意。”
并不提起要去替他问问,而是转了话题,道:“我记得来时,殿下说巡抚大人有铁证,证明漕运总督贪了治河款,如今他这幅模样,可是事情有了变故?”
李资看了他一眼,道:“正是如此。”
娓娓道:“于大人前些日子秘奏陛下,说他手中有账簿,可以证明漕运总督今年开春时,从户部支取的七十多万两银子,只有不到十万两发放到了各府各县,且并不是用来治河,而是打点那些县官丞役的。他说,为安全计,那账簿他不敢派人送上京,现亲自保管,让陛下派人来查。”
林楠问道:“账簿出问题了?”
李资叹道:“账簿是人写的,笔记也可以仿,是真是假,要看账簿和银子对不对的上。所以,我来此的目的,便是查账、验银。”
“为以防万一,我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便派了亲信,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在于大人提及的十多个县衙附近,日夜监视,看他们有没有漏液转移银两的举动,而后坐你的船缓缓下江南。”
林楠问道:“而后呢?”
李资苦笑道:“而后,便是查银,十多个府衙,每个都账目明细,花掉的有实物有人证,没花掉的,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五十余万两在各个库里……若是事情没有转机,于大人一个伪造证据,诬告大臣外加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何况当初他便是用人头作保。”
林楠啊了一声,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于是提前补齐了库银?”
李资摇头道:“知道此事的,除了父皇,父皇身边的王公公,便是我和我派去江南的亲信,连我身边的人都一无所知。”
林楠道:“你忘了,还有一个人。”
“嗯?”
林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李资摇头,纵容的笑笑,又道:“问题不再这里,账目人证好找,五十万银票也好办,可是五十万两现银,却不是说筹就能筹到的,更何况,在得到账簿之初,于大人就已经派人在各府衙外日夜看守了,且他是一省巡抚,他有心注意下,何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凑够五十万两白银?”
林楠道:“若如此说来,便只剩下一个可能,那银子,原本就在库里,于大人拿到的账簿,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李资点头,道:“我打开库门时,便是如此想法,等查了账目,更肯定这是陷阱。只因账目实在做的太过完美,我往日也随同太子办过差,这般突击检查,少有没有疏漏的,偏偏那十几个县衙,每个都账目清楚无误,却是欲盖弥彰。只是,便是知道,白花花的银子在那儿,我半点法子也没有。”
林楠瞪了他一眼,道:“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父亲又能有什么法子?”
李资摊手苦笑道:“我若是知道,又何必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有多倒霉啊,元宵佳节一家团圆,又是情人节收到巧克力,前几天报废的旧电脑,今天也买到了新的,各种喜事……
然后今天上午更新四千字,并且嘚瑟了一下我的新电脑,~~~~(>_<)~~~~
得意勿忘形啊亲!
两个小时之后,编编告诉我新章节成乱码了,各种罪名被锁,打开一看……要抽就抽吧,干什么把我四千四抽成六千六,不补齐字数,连修改都修不成……我到那儿去找两千字补上啊!要我的小命吧!
——
总算搞定了,先发,错别字以后再改,还要去吃团圆饭呢,这倒霉催的……
唔,祝亲们元宵节快乐,情人节更快乐……
☆、第79章
林楠抚额道:“殿下应该是为了保漕运总督大人而来吧?这般为于大人奔走;便不怕陛下和皇后娘娘见怪吗?”
李资摇头苦笑道:“父皇让我保漕运总督;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动于大人;可是现在需要人保的人却偏偏变成了于大人;父皇怎会怪我多事?至于皇后娘娘……”
李资语声变淡,神色漠然道:“于大人忠义无双;在暴雨中骂贪官、哭百姓,人尽皆知,我身为皇子,岂能无动于衷?”
林楠哑然失笑;原来李资暗示于长笺闹这么一出;亦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去管此事。
同时也叹息一声,李资记在皇后名下;皇后哪怕再苛待于他,哪怕当真害死了他的生母,他也不可做出半点对不住皇后的事来。一个‘孝’字将他框的死死的,堂堂皇子,竟是半点快意不得。
微微沉吟片刻,道:“我用过午饭之后,便要‘回去’山上侍疾……”这件事,终究还是要他爹来拿主意才成。
李资闻弦歌而知雅意,微微一笑,道:“我来扬州近十日,还未正式探望过林大人,委实失礼,若是林兄方便,可否……”
林楠笑道:“殿下肯屈尊前往,正是家父的荣幸,岂有不便之说?若殿下不嫌粗陋,不妨赏脸在此用过午饭,而后我们一同上路。”
……
夏日的雨,来的快也去的快,虽赚得碧空如洗,却留下满地泥泞,本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却走了足足半日,时近黄昏才堪堪到达,林家随行的便是许久不见林楠的林成和林全两个。
马车还未到门口,一群人便围了上来,为首一人亲手扶了凳,笑道:“大爷,您可算到了,小的还以为今儿大雨,您就不来了呢!”
林楠跳下凳子,呸了一声道:“偏就只你们懂得享受不成?”他虽不怕热,可也知道山上比宅子舒服了百倍,一到这个时候,人人都抢着上山。
又道:“父亲呢?”
那人道:“老爷在前厅会客呢!”
竟然有客,林楠微微皱眉,道:“你去通报一声,说我带了贵客来了。”李资身份在这儿,既是正儿八经以皇子身份来探病,他那病的‘不算重’的爹,还是得迎几步的。
李资正从后面车上下来,闻言道:“不必麻烦,林大人身体不适,合该我进去探望才是。走吧!”
大步进庄。
山上庄子不大,大门离前厅不远,也没甚弯路,因人是林楠带来的,且林如海也并未特别交代不许打扰,是以林家的下人们也不枉做小人,只守在门口的丫头唤了一声:“大爷带了客人来了!”
掀了帘子,二人进门,房中对弈的二人亦侧身看过来,双方同时愣住。
正坐在林如海对面,手执黑子的,不是二皇子李旭是谁?
好在四人都是处变不惊惯了的,也就神色愕然片刻便恢复正常,父子、兄弟,家礼、国礼叙了好一阵才坐下。
人多了两个,却因各有顾忌,半句正事也不肯提。
林楠坐在下首,听着林如海同李旭、李资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叙家常,不见半分勉强,不由心中感叹:还是有爹在身边好啊,若是换了平日,不就得他来调节气氛吗,哪能这么优哉游哉的坐着喝茶?
李旭看看含着笑、明显有些走神的林楠,又望向随意坐在椅上,一身闲散的林如海,终于明白林楠小小年纪,那一身的风华从何而来了。
难道这一家子,竟真是江南灵秀所钟、山水灵韵所化不成?一个两个的都混不似凡人。
什么秋水为神,什么温润如玉,都觉得乏力的很。
也不见得就好看的天上有地上没有,可那举手投足间带着股子天上流云般去留无迹的意味,悠然闲适、从容不迫,没来由的就让人心折。
却听林如海微笑道:“二位殿下冒风雨而来,多有劳顿,不若先去客房休息片刻,待下人安排好了晚宴,再来与二位殿下洗尘?”
四人这般乍然凑在一起,什么事儿也说不成,虽有林如海在此,便是谈谈天气也能让人如沐春风,但是李旭、李资都有心事在,林如海此语正合了两人心意,也顾不得林如海话中未免有逐客之嫌了,含笑起身随下人离去。
林如海二人将他们送到门外,又回身坐下,林楠殷勤上前倒茶,现如今他的苦头也吃过了,也不怕林如海再收拾他,倒是一声轻松。
林如海示意他在身边坐下,问道:“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又是这话,林才已经问过一次了!
林楠仔细看了两眼,没能在自己老爹脸色找出半点关切来,于是闷闷道:“那地方,漏风漏雨,狭小局促不得伸展,且‘访客’众多,害我夜夜不得安眠,日日困顿不堪,哪里来得个‘好’字?”
林如海刚端起儿子孝敬的茶喝了一口,闻言又放下,皱眉道:“手伸出来。”
林楠老实伸手,林如海倒不是要打他板子,手在他腕上摸了会脉,右手猛地一抬,林楠下意识的缩了脖子,到底也没躲过迎头那一扇,嚷道:“儿子再过二十日便要去乡试,父亲也不怕把儿子打傻了?”
林如海冷哼道:“你不是困顿不堪吗?我看你精神的很!”
林楠讪讪,转移话题道:“儿子写的卷子,父亲看了不曾?”
林如海嗯了一声,道:“字写的不坏。”
竟再无二话。
林楠见自己九日辛苦,竟只得了‘不坏’二字,顿时一噎:他自认在这几篇上的用心远甚于先前他家师兄布置的功课,就那样他家状元师兄还时常夸他言之有物、不同俗流之类,到了他爹这儿,竟只剩了两个字——‘不坏’。
且不是文章写得不坏,而是“字”写得不坏!
废话,谁抄了那么多的书,字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到底心有不甘,他自问离府半年多,学问涨的飞快,回家竟半句表扬都没有,实在过分!
绕着弯子问道:“父亲可知这一次的江南主考官是何人,喜欢什么样的字体,儿子也好临时抱佛脚练上几日。”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江南主考官早便定了,林楠身在京城不知道才怪了,时博文又怎会不告诉他主考官的喜好?
淡淡道:“你惯用什么字体便用什么字体,不必管他。”
不必管他……
你到底想不想让你儿子考中啊!文章的好坏,第一映像很重要的!
林楠腹诽一阵,到底不敢多说。
林如海喝了口茶,悠然问道:“今儿怎地将诚王引了山上?”
林楠心里有气,简单快速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基于某种原因,将于长笺骂他爹的话,叙述的极为详尽。
借着于长笺的口发泄了一通,又浑然无事似得,干咳一声道:“诚如三殿下所言,父亲若要插手,这是最好的时机——父亲你要不还是管管吧,于大人真的是好官。”
林如海摇头失笑道:“现如今都要收官了,你倒才来劝我落子。”
林楠微楞:“收官?父亲何时落得子?我怎的不知?”
他自觉不笨,竟硬是没在这件事里看出他爹半点落子的痕迹。
林如海不答,缓缓道:“自古以来,文官篡权,皇帝一纸诏书便可杀之,武官造反,却要血流成河。是以我朝开国以来,便对武官限制极大,武将在一地任职不得连续超过三年,需在地方、边防还有京畿之间不断轮换。因冬天北边天寒地冻,行不得军,所以每年冬天,便是换防之时。若边防将军需轮换的,要在落雪之后回京,而地方上,往往七八月就回京侯差。”
林楠一点就透:“所以这个时候,正是拉拢武将的最好时机。赏银、赠马、送宅子,最好则是帮他们谋个好差,但是哪一样都要海量的银子。”
林如海道:“若是门路熟了,不仅不会花钱,还能大捞一笔,但是若是第一次,处处都要权势加银子开路,花钱是一定的。太子过世不过两年,前年的时候,各位爷或是没醒过神来,或是不敢擅动,又或者条件匮乏,是以没多大的动静儿,但是去年一到冬天,便都开始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喝了口茶,又道:“六皇子虽是嫡子,奈何皇后娘家委实没什么人才,他自己年纪又轻,银子便只能问漕运总督要。漕运总督便起名目问工部领了笔银子,在总督衙门转了一圈,洗洗干净变成了银票,又回到了京城。”
“这其实是件小事。河道上的钱,原就每年要被各处贪上大半,且支去各处的银子,并非立时就要给,也不是一次便全额发放,这段时间,足够他从漕运上将银子再找回来。”
林楠明白了,笑道:“想必父亲不会容他从从容容将银子找回去吧!”
林如海嗯了一声,淡淡道:“去年你在扬州惹是生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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