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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贱偶 作者:容光[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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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有一件事情让她的表现形式发生了质的飞跃。
初一上期的某一天轮到她做值日了,结果放学以后她蹲在后门抹墙角的瓷砖时,因为个子矮小,被桌子给挡住了。锁门的阿姨没看见她,居然把她给锁在教室里了。
后来秦真发现自己出不去了,慌得不行,趴在窗户那儿对着外面大喊大叫,可是放学都接近半个小时了,谁还会在学校里逗留呢?门卫室离教室又那么远,当真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她。
冬季的天黑得早,很快教室里就暗了下来,而整栋楼的电源都被切掉,秦真只能孤零零地待在窗口用已经沙哑的声音继续喊叫,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冻死在这儿,爸爸妈妈会不会来找她。特别是想起中午妈妈做的葱油饼还给她留了一个在冰箱里,弟弟馋得要死,要是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秦天了?
越想越伤心,她哭得特别凄惨,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
教学楼隔了条小道就是围墙,围墙外面是校外的居民区。当时孟唐刚好去老师家练完琴,背着书包走在路上,冷不丁听见有人在哭,抬头一看,居然发现有人趴在自己教室的窗户上哭得肝肠寸断。
他仔细瞧了瞧,认出那是自己后座的小姑娘,特别高冷的一人。别的小姑娘对他都是笑靥如花的,就她从来不爱搭理他。好几次他回头的时候,甚至发现秦真拿着自动铅笔对着他的后脑勺比比划划,眼神里饱含恶意,特像要恶狠狠地戳死他。
然后他就对着秦真招手,大声问她:“你哭什么呢?怎么还没回家?”
秦真定睛一看,居然发现了救星,当下也不顾那是自己讨厌的人了,扯着嗓子叫道:“救命!我被关在教室里了!”
后来孟唐很快跑到了门卫室,带着阿姨把秦真从黑漆漆的教室里拯救出来了。
阿姨絮絮叨叨地念着:“小姑娘也真是的,放学了不好好回家留在教室里干嘛呢?要不是这小家伙来找我,你就得被关一晚上了!”
秦真红着眼睛、哑着嗓子对阿姨说:“你关门的时候都不看看我!我在做值日啊,呜呜呜,做不完明天要被老师骂!”
然后她一个人可劲儿地边哭边念,一会儿说教室里冷死了,一会儿说冰箱里还有她妈做的葱油饼,也不知道被秦天偷吃了没,要是真被偷吃了,她回去准得跟他干上一架。
特别令人哭笑不得的一个孩子。
孟唐跟门卫阿姨说了再见,就带着秦真一起回家,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他没办法,只好去拉她的衣袖,“快回家吧,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肯定着急了。”
秦真把他甩开,“男女授受不亲!”
他又好气又好笑,察觉到她冷得鼻尖都红了,就去路边的包子铺买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塞进她手里。
秦真又饿又冷,也没跟他客气,咕噜咕噜就往下喝,结果被烫得龇牙咧嘴的。
孟唐笑啊笑,毫无疑问又被她凶了一道,最后就这么听她念念叨叨的,把她送回了家。
尔后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联系了,哪怕是前后桌,像孟唐这么安静的孩子和秦真这种普普通通的小女生也不会有太多交流。
如果硬要为两人贴上一个标签,那么内容可以是如下几种:
一、巧妙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小学校友,初中前后桌,高中同学。
二、有且仅有过一次亲密交集的家庭优渥的高冷小男生和小家小户的平凡小姑娘。
三、在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的状况下一路暗恋对方但是至今仍然是普通老同学的青年男女。
其实喜欢上他的原因有很多,但是秦真一时之间来不及去回想,就又被拉回了现实。
这一桌炸开了锅,老同学们终于恢复到了高中时的八卦热络状态,合起伙来拷问孟唐。
“什么时候的事儿?”
“多久请我们吃喜糖?”
“好哇这么多年高冷地不跟我们常联系就算了,连这种事情都要到定下来的时候才透露,孟唐你太不够意思了!结婚的时候我肯定不给红包!”
那些嬉笑的言语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秦真耳朵里,但她却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明明前一刻还在为他的温存体贴而感动不已潸然泪下,这一刻却只能为自己的初恋无疾而终而悲伤逆流成河。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然后她就听见孟唐用那种好听到令人浑身酥软恨不得就此受孕的声音回答说:“那可不成,不给红包不让进门。”
班长怒吼:“你小子都那么有钱了,还在乎这点份子钱?”
孟唐悠然道:“我是不在乎,可你怎么知道新娘子不在乎?”
“这就替老婆说起话了!真是重色轻友的渣男!”班长很想扎小人。
而秦真一直没加入大家的唇枪舌战,只是配合地露出一脸笑容,直到孟唐忽然转过头来望着她,“装修的事情可能还要麻烦你,我希望你能帮参考参考,毕竟La Lune那边的联系全靠你。如果你不嫌麻烦,还请你多多帮忙。”
秦真从来都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他,何况他的眼神是那么诚恳真挚,面容英俊得像是儿时读过的童话里走出了的王子。
她只能含笑点头,说:“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那一刻,孟唐倏地笑起来,灿烂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他还说:“那我替她谢谢你了。”
还替未婚妻谢谢她呢!多么友好和善的感谢词?一字一把刀子,通通戳进秦真的心坎里,感动得她差点热泪盈眶了。她还真的特别感动地点点头,“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回来跟你继续说啊!”
临走时,白璐揪住了她的手,她特别淡定地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去上个厕所,你别跟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眼神几乎是求救的信号了,似乎是在乞求白璐留在这里就好,千万千万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跟过去。
她得一个人静一静,这时候谁都别来安慰拥抱,不然肯定得难过死。
然后她就走向了包间外面的洗手间,又怕遇见熟人,于是干脆跑进了一间空着的电梯,一口气按了顶楼,门一关就蹲在地上不动了。
暗恋七年是件多可怕的事情她不知道,反正白璐曾经无数次恨恨地骂她,说她没出息,喜欢就要说出来,哪怕被拒绝也没关系,一刀砍下来总好过慢慢地凌迟致死。
可是她没有说过,因为她其实一直相信孟唐是知道她的心意的。
就好像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对他笑的弧度、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小动作以及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都在告诉他你是多么多么喜欢他。因为站在面前的是他,所以你变得不一样了,举手投足都小心翼翼,眼神里充满了不一样的情愫。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可是他没有回应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她又何必去捅破已知结局的面纱呢?
他不喜欢她,多么明显的事实?
而今,他笑着感谢她愿意为他的新房跑腿帮忙,甚至还代他的新娘子多谢她。
秦真的眼泪忽然就涌出来了,因为这根本不只是她失恋的表现,根本就是他也不在乎她,一丁点都没有为她着想过的表现。
他知道她喜欢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说这些表面带笑、内在为刀的话,难道不知道她也有心,她也会难过吗?
他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由始至终都不在乎她的想法,更不在乎她是否会受伤。
秦真一直觉得自己坚强又勇敢,也许别的优点不明显,但是忍耐力超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当情绪到达这种濒临崩溃的地步时,一颗眼泪就足以淹没她所有的伪装。
她开始埋头哭起来,啜泣声很明显,一下一下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像是被人遗弃的动物。
而不知什么时候,电梯门忽然叮的一声开了。
秦真埋头哭得正欢,完全没有察觉到站在门外的人。而当那人用疑惑的声音叫出她的名字来时,她才花着一张脸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发现了人生里果然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因为站在她眼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头号冤家:程陆扬。
老天啊,这是嫌她被刀子戳得还不够惨所以送来一只冷箭加农炮打算把她射成筛子吗?!
☆、第21章
猛然间看到那张泪眼婆娑的大花脸;程陆扬有片刻的怔忡。
认识秦真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哪怕是上回她晕倒在大街上那一次;也绝对是被枪毙一样啪的一声十分干脆利落地“倒地身亡”的。
而此刻;她白皙的面庞上遍布泪痕,甚至还有更多晶莹剔透的珠子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啪嗒;啪嗒他发现自己居然出现了幻听!
事实就是秦真这模样真的遭到不能再糟了。
他有那么点担心,于是走进电梯问她:“你怎么了?”
秦真还蹲在原地;模模糊糊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遇见坏蛋了”
程陆扬一惊;不假思索地问她:“你失贞了?”
“”
这是要多淫荡的思想才能在顷刻间把“遇见坏蛋”和“失贞”联系在一起?
秦真伸手去擦眼泪;却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把这么多年的眼泪都积攒在一起了,不然不会水龙头失灵一样瞬间变身玻璃心少女,哭个没完。
程陆扬刚跟人谈完合作的事,谁知道出来就碰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是直接假装没看见,又难免觉得心理上过不去,于是仍然没忍住多管闲事的冲动。
他伸手去拉秦真,“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在公众场合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丢死人了。”
秦真被他拉起身来,缩回手来捂住脸,“谁让你看了?丢死人了你就走远点,别理我啊!”
虽说是在反驳,但到底还是有气无力的,也就少了那么几分气势。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喜欢那么多年的人要结婚了,今后说不定还要跟她有所接触,怎么,还想带着心上人在她面前来溜上几圈,秀个恩爱吗?
她发现自己居然悲哀地对孟唐产生了一种怨恨的心态,怨恨他不顾自己的心意,怨恨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请她这个尴尬的暗恋者负责他装修新房的事。
也许是心理暗示过于强大,曹操不用说,光是想想就到了。
电梯又重新回到一楼时,程陆扬带着她往外走了没几步,居然碰见了从包间里走出来的孟唐。
孟唐先去洗手间找了一圈,叫了几声,没发现秦真在里面,于是跑来走廊上找。
结果终于让他找到了秦真,却发现她泪眼婆娑地站在另一个男人身后,面上俱是泪痕。
他慢慢地停住了脚步,叫了一声:“秦真?”
而秦真就这样带着一脸泪渍毫无防备地闯入他的眼底,狼狈得连呼吸都快停止。她已经慌乱到来不及分辨对方眼里的情绪,也来不及分析孟唐那种瞬间阴沉下去甚至有些心慌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地抓住了程陆扬的手臂,乞求似的低喃一句:“带我走!”
她的手指拽得很用力,程陆扬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侧过脸去看她,却只看见她脸色发白、眼里全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她甚至像是躲在他身后一样,浑身都有点发颤。
于是程陆扬定定地看了孟唐一眼,毫无疑问地明白了前一刻她口中的坏蛋是谁。甚至不需要提醒,他就想起上一次在公司楼下的车站前面,秦真曾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把她朝思暮想的人带走,那种不舍又惆怅的表情无疑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程陆扬的表情慢慢冷却下来,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瞥了孟唐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带着秦真往大厅走。
“秦真!”孟唐的声音越过走廊传进秦真的耳朵里,她脚下一顿,差点就停下来了。
可是她不敢——他才刚刚宣布了即将结婚的喜讯,她就哭成这个样子,只要不是脑残都能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怎么敢停下来?
她就这样死死地抓着程陆扬的手臂,姿态僵硬地随着他一起走出大门。室外的燥热扑面而来,却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拯救了她差点被冷气冻伤的心。
程陆扬一路带着她走进了路边那辆黑色的宾利里,在方凯想打招呼又不敢打招呼的憋屈表情里,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开车。”
“去哪?”方凯迟疑地问,眼神好奇地往秦真脸上瞧。
“回家。”程陆扬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往方凯脸上戳,方凯赶紧回过头去。
车内一片凝滞的气氛。
秦真慢慢地放松下来,靠在座位上,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然后闭上了眼睛。
今天真的是太狼狈了。
狼狈到家了。
可是这种因为丢脸或者差点被识破内心感情而产生的羞耻感却远远及不上发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理由去喜欢那个人的恐慌感来得强烈。
就要和那段隐秘的感情道别了,然后不顾内心意愿为之强行画上句点。
七年,甚至远远超出七年,被她那执迷不悟的性子生生延长到了十七年。
想到这里,又一颗泪珠从紧闭的眼皮下跑了出来。
她觉得鼻子有点堵,呼吸也很沉重,身侧的人也许能够轻而易举就听到她这种类似于哭音的呼吸声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何况在程陆扬面前哭总好过在那个人面前哭。
长长的沉默里,有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伴随着程陆扬低沉悦耳的声音:“秦真。”
她的呼吸一顿,睁眼一看,朦胧的视线里竟然出现了一只修长好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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